;看著紫妍離開的背影,玉帝臉上閃過一絲可怕的光芒,而這時清秋卻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姑姑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玉帝徑直變幻進入了夜媚的房間,並在屋子的周圍布置的結界。


    走到夜媚的旁邊扶起她,”醒了?感覺還好嗎?”


    “你是誰?”,夜媚捂著沉重的腦袋慢慢坐起身。


    玉帝端起旁邊的一個藥碗用勺子攪了攪裏麵的草藥送到她的嘴邊。


    “不用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因為救你的人是我。”


    玉帝看著夜媚喝下那勺藥,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送上一勺。


    “我睡了多久?”


    夜媚含著那腥苦的藥汁,抬眼看著麵前的玉帝,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的,他們似乎在哪裏見過,在哪裏呢?


    夜媚不停的翻找記憶中的畫麵,終於定格在數千年前。


    那是段模糊的鏡頭,自己似乎中了什麽毒昏迷不醒,可是朦朦朧朧之中,卻有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為自己輸送真氣。


    那到底是什麽情況?夜媚突然頭痛欲裂,她好像想起了什麽。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而輕狂正逼著丁無庸喝毒酒?


    想要剖析再多一點的畫麵,可是難以控製的疼痛席卷大腦並延伸四肢五髒。


    “你想起什麽了?”,玉帝看著夜媚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當初繁星用禦魔古琴的魔音封住了夜媚的記憶,並植入古琴加以掩埋,為的隻是不要她想起當日的真相。


    可是,剛剛看到夜媚眼神中的錯亂和迷茫,分明是感知到了過去的某段痛苦的記憶。


    不過,不可能啊!有禦魔古琴在,任何意念和記憶都是不能自我控製的。


    若非是夜媚的魔力至強,便就是那古琴脫離了她的身體。


    想到這裏,玉帝趕忙伸出手放上夜媚的掌心,結果令他大吃一驚。


    果然,禦魔古琴已經不在夜媚的身體之內了,他暗叫不好。


    禦魔古琴與驅魔劍合稱為上古雙神器,不僅能降魔無數,更能滅神與無形。


    萬年前他廢了好大的心機與心力才奪得此琴,想著將來可以對派得上用場。


    可是自從擎天被封印之後,就再也沒有邪魔敢挑戰天界的至尊地位,所以他便把這件神器當做了賞玩之物送給了紅粉知己繁星。


    之所以敢讓紫妍冒著死亡的風險為他尋找亡靈之花,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留著紫妍這樣不定性的異能超凡之人,對天界始終是個禍害。所以派她前去幽冥地獄,是個兩全其美的計謀。


    若是不死,得到亡靈之花,夜媚得救,若是死了,他縱使得不到驅魔劍也有禦魔古琴在手,擎天解封照樣殺無赦。


    可是,如今禦魔古琴莫名其妙的失蹤,他有些後怕起來。


    雖然紫妍沒有說要放棄尋找驅魔劍,可是拿著另一件驅魔神器放在身邊卻可安心不少。


    況且那禦魔琴若落入邪魔之手,豈非釀成大禍!


    “告訴我!你娘給你的古琴呢?”,玉帝好不憐惜抓住夜媚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夜媚痛苦的回答著記憶仍停留在那斷拚湊不齊的畫麵之中。


    輕狂逼著丁無庸喝了毒酒,他還暴打他,可是為什麽無庸為什麽不還手?


    等等,爹死了,是輕狂殺的,輕狂死了卻是老者所為,而母親的死,卻是自殺!


    原來一切都與丁無庸無關,他一直都是個受害者,默默承受著一切!


    是的!為什麽她一直沒有發現他的手下留情,這千年來,他們滅妖一族從來沒有進攻過妖山,傷害過狐族,她怎麽沒有發現?


    夜媚緩緩的放下抱住頭的雙手,淚眼已經模糊了視線,她看著玉帝,聲音哽咽。


    “我全記起來了!”


    “什麽?!”,玉帝臉微變。


    “我說我記起來了!”,夜媚擦掉臉上的淚水,“娘是自殺,不是他殺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


    夜媚赤著腳站在地上,激動的抓住玉帝的手臂,


    “我竟然整整誤會了他幾千年!幾千年啊!快告訴我無庸在哪裏”


    幾千年的時光歲月就那樣白白的在仇恨之間流逝,她恨的好辛苦、好辛酸。


    推開玉帝夜媚披散著頭發朝著門外奔去。


    她要找到丁無庸,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要再錯過他!


    可是剛推開門就被一股強烈的力量給震了回去,她倒退了十幾步終於被身後的玉帝扶住。


    “你要幹什麽?”,玉帝大喝,一把擰住她的手腕將她重重的推回床上。


    夜媚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我要找丁無庸!”


    “你不用去找了!”,玉帝的目光上結了一層冰霜,“他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夜媚征了許久,一下子跳起來,指著玉帝的鼻子,


    “騙子!”


    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她格外的冷靜,“打開結界放我出去!”


    玉帝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孩,想起繁星那張令他刻骨銘心的臉,頓時悲從心來。


    他當初若不是為了保住那天界之主的崇高地位,若是放下一切守在她們母女身邊,那麽今日的一切是否不會發生?


    可是縱使他是玉帝,他也無法回頭,當他做出某個決定之時,就已經表示著無法回頭。


    “你不能出去!我命令你以後好好的呆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玉帝的厲聲道,那口氣著有王者風範。


    可是夜媚這幾千年的歲月沒有磨平她的棱角,反而對於外界的強硬,本身變的更尖銳。


    “你憑什麽命令我?你是我的誰?可以指手畫腳的對我發號師令?再說一遍!放我出去,我要找無庸!”


    “憑什麽?!”,玉帝顯然被激怒,他一揮手罩上夜媚的天靈蓋,“我告訴你憑什麽!”


    一陣仙氣覆蓋住夜媚的腦海,玉帝與繁星的糾葛統統輸入她的記憶之中……


    粉梨花下,男子與女子相遇,一見鍾情,許諾三生;


    纏綿月餘,男子贈琴為信,答應盡早歸來,娶卿為妻;


    女子癡等,了無音訊,卻等來了腹中骨肉;


    奈何情深,卻緣淺,女子為名份,嫁與狐王;


    成親當夜,嬰孩降生,取名夜媚,極致寵愛;


    嬰兒百日,男子歸來,哀傷情,賜狐族恩賜,了此情緣……


    夜媚看著記憶的小溪順著自己的腦海裏流淌,眼淚早已泛濫決題。


    而最後丁無庸為求亡靈之花喪生食人花魔口一幕,直接將她狠狠的擊倒在地。


    頹廢無力的趴在地上,夜媚使勁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抬起頭望向玉帝,


    “父親?!”


    幽幽的這句'父親'讓玉帝的臉色突然紅潤,他趕忙扶起夜媚,點頭微笑,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我很高興,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夜媚聞言冷笑,“我不是叫你!你怎配得起這兩個字?”


    看著臉色變得難看的玉帝,夜媚走到一邊,


    “當初你的巧言令色騙得母親的癡心相許,卻騙不來我的慈父恩澤,在我心裏,我的父親是綴月!”


    “大逆不道!”,玉帝一掌拍上旁邊的桌子,木屑粉碎四濺。


    他指著夜媚氣的眼角抽搐,“要知道,是我救了你!”


    夜媚上下打量起玉帝,冷笑,“不是你,是那些犧牲的人!你怎敢厚顏無恥到與死人搶功?”


    “大膽!”


    玉帝氣的渾身顫抖舉起手,夜媚不躲反而上前一步。


    “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一頓,打斷我與你身上唯一的那點血脈之緣,算是成全我!”


    夜媚看了看玉帝見他那隻始終沒有放下來的手,扯出一絲苦笑,便徑直坐到梳妝台前。


    旁若無人的拿起梳子輕梳自己的發尾,再在蒼白的臉上塗胭脂,夜媚對著鏡子失神。


    “你有孩子嗎?”


    對於夜媚的突然發問,玉帝愣了一下,回答道,“沒有,有一個妻子,卻無子嗣!”


    “作為神仙可以娶妻的,估計在天界,也隻有玉帝了吧!”


    夜媚突然站起身,容顏嬌冷。


    玉帝愕然,自己一時疏忽,竟然透露了身份。


    他第一次驚慌失措還是在一個半仙半魔的妖物之前。


    沒錯!自始至終,他唯一付出過情感的隻是繁星而已,而這個所謂的女兒隻是他某次歡愉之後的意外產物。


    若不是顧著和繁星的情份,他怎麽會耗費自己的仙力維護她的存亡?


    在他玉帝的心中,唯有名利權位高高在上,其他所有感情的牽絆,隻是浮雲。


    看著臉上一陣青白的玉帝,夜媚慢慢走過去,


    “身為玉帝,在妖界留情生下孽種,若是被六界之人知曉,不知會引發怎樣大的反應?”


    “你在威脅我?”,玉帝惱羞成怒,“告訴你,六界之中,我最大,誰都不可能牽著我的鼻子走!包括你!”


    “玉帝陛下真會說笑,據我所知,當年你是靠著西方邪魔界的力量才得以封印魔神擎天的不是嗎?”


    夜媚逼近,“就這樣你還敢說六界之中你最大?!”


    “住口!”,玉帝一巴掌打了過去。


    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拿他和擎天相比,更可氣的是,這個人還是他唯一的女兒!


    可夜媚受了這一巴掌反而笑了,笑得好燦爛,嘴裏喃喃囈語。


    “我已經生無可戀,便讓你也老無所依!”


    說完這句話,她渾身燃起魔氣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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