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上,他拿起酒壺甩了甩,半滴酒都沒了。


    “唉,沒了好酒好菜,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啊。”


    顏越白隻準備在此地停留一晚,兩個隨從住一間,秦司年怎被他綁在自己屋子裏,好仔細盯著以防此人作亂。


    他沐浴之後準備入睡,門卻“吱呀”一聲開了,探出一個腦袋來。


    顏越白拿起桌上酒杯砸過去,對方手疾眼快,穩穩當當地抓住了杯子。


    “哎呦,這東西可不便宜呢,不能隨便砸啊!”


    顏越白瞥他一眼,“老頭兒,你怎麽還沒走。”


    老頭兒摸摸鼻子,嘿嘿笑道:“這夜裏涼著呢,我一個老人家在外可受凍了,你們年輕人好心啊,不該收留我這老頭兒過一晚麽?”


    顏越白瞧著他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再瞅瞅那枯樹皮老臉,雖然皺紋縱橫可以夾死蚊子了,卻鼻頭紅潤,看上去一點不像他說的那般垂垂老矣。


    “你可是隱世大能,怎麽可能會被凍死?”


    老頭兒臉不紅心不跳,“我啥時候說過自己是什麽大能了?”他一腳跨進來,餘光瞧見被綁著的秦司年。


    老頭兒眯起眼睛,“你們這些小年輕莫不是在玩什麽情趣?”


    顏越白起初沒懂老頭兒話中意思,等意識過來後他臉都有些扭曲了,好一個滿口胡話的臭老頭兒!


    “我是怕這狡猾人修心有不軌!”


    老頭兒摸摸雜亂的胡須,“他已被你廢了修為,還能有什麽不軌之處?唉,我這老頭兒倒是為這年輕人可惜啊,瞧著他也沒對你做什麽,你對他這般也沒見他恨你,我說,你是不是該對他好點兒?”


    顏越白自然不覺得自己有神不妥之處,他笑道:“這是我的屋子,他現在是我的俘虜,我想對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老頭兒也不在說話,眨眼功夫竄到顏越白麵前,顏越白來不及反應,這老頭兒已經躺在他床上了。


    老頭兒渾身髒兮兮的,指甲裏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年的泥土,顏越白潔癖發作,渾身都難受起來。


    “你、你——”


    “我怎麽了?”


    顏越白趕緊下床離這老頭兒遠遠的,老頭兒齜牙一笑,“哎呦,懂不懂尊老愛幼啊,我是老,那邊的小夥子是幼,你這家夥嫌棄我這老頭兒不說了,還欺負那邊那孩子。”


    “嘿,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哦,我想起來了,他之前叫你秦司年吧。你可別嫌老頭兒煩,老頭兒我一眼就看中你了,想送你點東西,咳咳,雖然之前老頭兒年紀大了認錯人了。”


    顏越白黑著臉,準備再訂一間屋子,那老頭兒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根剔牙棒,一邊挖著嘴裏的髒物一邊說著,“唉唉唉,別去了,我也不是那麽不通人情的,你和我擠著睡一晚咋樣?”


    顏越白自然不肯開口,他摔門而出,接著又跑回來,將秦司年也提了出去。


    老頭兒一個人躺在床上,嘖嘖歎道:“唉,老頭兒我還真期待能和你在一張床上躺一晚呢。”


    顏越白這一夜睡得相當不好,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就偷偷起床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半路殺出來的老頭兒了,那什麽洞府寶物他也不要了,隻求能甩掉這喋喋不休的煩人老頭。


    顏越白大清早就帶著隨從上了馬車,“蹄”跑得飛快,眨眼就把那人間城市甩在了身後。


    顏越白籲了口氣,秦司年穿著雪白的衣服,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顏越白無聊逗他,“你真是個聖母嗎?居然一點都不恨我?”


    秦司年一雙平靜無波地眼睛看著他,他自然不會知道聖母的意思,他隻明白顏越白在問他恨不恨自己。


    按道理說這樣一個毀他前途的人,他應當之恨之入骨的,可他卻始終無法從心底生出哪怕一丁點恨意。


    他始終覺得,自己的命是這個人給的。


    顏越白看他這樣子,心中突然煩躁起來,他越是這般顏越白越懷疑自己是不是無理取鬧。他要除了主角無非是擔心主角成長後要來取自己性命,他也一直堅信自己做的沒問題,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現在的秦司年確實沒對自己做過什麽,倒是自己不斷挑釁。


    你就不能露出一點恨意,別讓我產生自我懷疑嗎?顏越白這般想著,看秦司年那張俊美的臉就越來越不爽了,心中怒火沒處發泄,魔尊直接甩手給了秦司年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雖然清脆,力度卻不大。


    “哎呦,這是在作甚?”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顏越白隻覺得額頭上青筋抽搐。


    那神出鬼沒的老頭兒就這麽大大喇喇地坐在馬車裏,瞪圓眼睛看著秦司年和顏越白。


    “好好的你打他作甚?”


    “老頭兒可心疼了。”


    “……”好囉嗦的臭老頭兒,顏越白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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