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柚子的補習老師對吧？”
不等步川小姐說完，北野柚子的母親便已經直截了當地截下話茬，顯然沒有耐心等待步川小姐不緊不慢地介紹完自己。
語畢，暴躁老媽頗為銳利的眼眸微微一轉，猶如激光一般在步川小姐的身上穿梭。不過隻是幾秒功夫而已，她便已經將步川小姐全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似乎有些奇怪步川小姐看起來年紀輕輕明顯是一個學生、卻穿著一身不符合學生氣息的精致西服，暴躁老媽的視線在步川小姐的西裝之上若有所思地稍微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惹得步川小姐心裏有些毛毛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我聽丈夫說過你……”
不再失禮地用眼神一直打量步川小姐，暴躁老媽一邊有條不紊地徐徐說道，一邊直視步川小姐的眼睛。
“柚子最近的成績有些進步好像都是多虧了你的輔導？”
“不敢當。”
如果此時說話的人是之前那個比較好說話、性格也溫柔許多的父親，那麽步川小姐說不定就真的要湊不要臉地應下這份功勞了，可是麵對這個脾氣不知道差成什麽樣的暴躁老媽她顯然不能表現得太大意！
最重要的是這位老母親的態度顯然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步川小姐甚至覺得對方在說這番話之時語氣都有些陰陽怪氣。
所以她當然不敢應下這份功勞，生怕這是一個陷阱，免得待會兒暴躁老媽聞言之後反手就來一句“然而進步這麽一點還不如別進步算了、找其他老師比你厲害”來怒懟一波，那樣豈不是就尷尬了？
更何況步川小姐需要獲取家長信任，自然要保證自己給對方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以此襯托自己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否則一旦心存懷疑，家長遲早會知道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所以——
“是北野小姐本身十分努力而又非常刻苦。”
不可能居功自傲的步川小姐選擇輕輕露出文靜而又充滿禮貌的微笑，直接不著痕跡地開始恭維起北野柚子“並不存在”的勤奮好學，到時候這位老母親若是要因為北野柚子的進步不夠而想懟人的話，也完全怪不到步川小姐身上不是麽？畢竟步川小姐都說了北野柚子學得十分辛苦了、言外之意便是北野柚子需要靠著十分努力的學習才能取得這麽一點進步，顯然是北野柚子資質有限的問題而不是補習老師對學生教導無方的問題。
順便一提，北野柚子的暴躁老媽看上去就是一個女強人，也怪不得北野柚子一提起自己的老媽就會忍不住瑟瑟發抖。
畢竟麵對這種氣勢強悍之人，就連步川小姐也會有點虛的好嘛？
——別問。
——問就是氣場高達兩米八。
而且北野柚子的老母親似乎帶著一點外區的血統，身高顯然比11區女性普遍要高。而長相雖然就是一個亞洲人，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五官顯然比普通人要深刻一些，無形之間使得她身上的氣息更為彪悍。
然而……
北野柚子這個笨蛋怎麽就沒有繼承到老媽的優良血統呢？
身高一般般，長相也是完完全全的11區式。
步川小姐忍不住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而且記得北野柚子之前吐槽自家老媽長著一張人見人怕的鬼婆臉，而現在一看，顯然並沒有這麽恐怖不是麽？
頂多就是一身的強勢氣息讓人有些不敢直視而已。
言歸正傳，雖然步川小姐至今為止接觸過不少的女強人、而一周就要接待個三四次的秋山美奈顯然正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一個女強人毫無疑問，可是她依舊感覺自己對付不了北野柚子的老媽，有一種想要開溜的衝動……先且不說北野柚子的老媽不是她的客人、步川小姐不好用上自己的公關招數，要知道女強人和女強人之間也會又不同，而秋山美奈和這位暴躁老媽顯然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秋山美奈是一個女強人。
可是她的氣息根本沒有這麽強勢突出，甚至可以歸屬於比較嫵媚的一類，女強人體現隻是在行事作風之上。
一旦決定什麽事情便十分雷厲風行。
如果不是牽扯到工作，她完全可以表現得楚楚可憐而又小鳥依人。
而北野柚子的老母親則是極為突出自己身上的強勢，從此時的情形來看，步川小姐甚至可以推斷出她極有可能是一個喜歡將所有事情完全控製在手上的超級控製狂，以至於讓人難以想象相信她還有十分溫柔賢惠的一麵。
嘖嘖。
反正這是一般人極其難以駕馭的類型不是麽？
不過北野柚子的父親較為溫和、充滿一身儒雅的書卷氣息，如此一剛一柔組合在一起，倒是意外得十分般配嘛。
隻可惜這麽一個控製狂母親卻攤上了一個成績怎麽都救不起來的笨蛋女兒……
步川小姐一想到這裏便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地捂臉一番，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北野柚子一直覺得自家老媽十分可怕了，不僅僅隻是因為暴躁老媽的爆竹性格使然，更是因為北野柚子的無可救藥促使暴躁老媽變得更加火爆不是麽？不用想也知道這位老母親為了女兒的成績問題到底有多麽心累——可以想象暴躁老媽或許一開始沒有這麽暴躁的，隻是忽然發現自己光靠說無法拯救北野柚子越來越差的成績，之後靠著口頭上的警告也沒什麽效果，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選擇直接上手了。
太慘了。
置身事外的步川小姐忍不住在心裏一陣長長的歎息，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為誰感慨，或者兩者皆有吧。
“所以——”
不過北野柚子的母親顯然不怎麽想搭理外人，無視步川小姐如何誠懇地訴說北野柚子在學習之上到底有多麽努力，直接略過表麵斯文有禮的步川小姐，朝著躲在步川小姐身後的北野柚子直接開問。
“——為什麽這麽遲才回家？”
唔！
一聽到老媽以一種聽不出喜怒哀樂的語氣質問自己，北野柚子心裏一個咯噔，直接從慫得像鵪鶉變成了慫得像烏龜。
而拽著步川小姐衣襟的手跟著一起狠狠地揪了一下。
步川小姐當然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小動作，知道北野柚子此番行為顯然是在瘋狂暗示、讓她代替自己回應老媽的死亡問題，惹得步川小姐差一點就想翻一個白眼了——明明她的暴躁老媽在問她，而她卻強行要讓步川小姐進行回答，是深怕步川小姐看不出她這是將自己當成擋箭牌使用的意思嘛？嗬嗬！說情是假，拉著她墊背才是真的吧！至此，步川小姐對於北野柚子的心思已經完全明白了。
不過心裏再怎麽腹誹北野柚子想得美也要最好表麵功夫，畢竟已經上了賊船，想要脫身顯然有些困難。
可是……
該怎麽回答北野柚子這麽晚回家的問題呢？
總不可能老實承認北野柚子其實是因為等自己下班才會晚了這麽久吧？這樣這位老媽豈不是要知道步川小姐是從事奇怪工作的人了？可惜此時的情況不允許步川小姐再多多地深思下去了——為了避免家長誤會自己是害得北野柚子晚歸的罪魁禍首，情急之下的步川小姐隻能挑一個比較合情合理的的理由進行答複：“我看北野小姐今天似乎不願意回家，料想她或許是和伯母您鬧了一些矛盾，便強行拉著她回家了，還望伯母不要怪我多管閑事。”
嗬嗬。
既然一個勁在裝死的北野柚子打定主意要把她拉出去當炮灰，那麽她也要自保一波，先把北野柚子給賣出去再說！
看看誰先會暴斃！
#北野柚子：你怎麽這個亞子？#
反正暴躁老媽至此應該會清楚北野柚子今天這麽晚回來根本不是別人的錯，都是北野柚子本人賭氣不想回家的錯！而她，隻是一個勸熊孩子回家的好心人罷了，又怎麽會被暴躁老媽的怒火殃及到？
此言一出。
步川小姐可以第一時間感覺到身後北野柚子手上揪著衣襟的小動作變得更加厲害了，仿佛要把布料給直接揪壞一樣。
實屬帶惡人啊！
本來之前被北野柚子這麽一頓騷擾就已經十分不開心了，現在北野柚子還好像害怕揪不壞一副一樣地這麽用力，當然使得步川小姐一陣暴躁！若不是家長當前，她肯定要把這個隻會胡作非為的熊孩子給活生生地揍一頓。
——別拽了！
——她的西裝可是很貴的好嘛！
“哦？”
而暴躁老媽對於步川小姐代替女兒回答問題的表現顯然並沒有感到什麽意外，輕飄飄到有些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
“既然她不願意回家那就幹脆別回了唄。”
語氣平靜，神色更是無所畏懼，仿佛真的不在意女兒夜不歸宿一般，可是心思敏銳的步川小姐卻根本不這麽覺得！畢竟這位老母親可是在北野柚子開門之前就已經來到玄關這裏、好整以暇地等著北野柚子開門進來之後直接撞上自己，可想而知她的內心其實並非如嘴上說的一樣不在意！怕不是心裏其實非常生氣哦！想必如果不是有步川小姐這個外人在場的話，或許北野柚子的屁股已經開花了吧？
當然。
此時的步川小姐並不知道北野柚子受到的體罰是跪搓衣板，否則她一定會直接改正說北野柚子的膝蓋要開花的。
#↑屁股和膝蓋一起兩開花豈不美哉？#
——你可能對兩開花有什麽誤解。
“……”
麵對暴躁老媽的無情發言、仿佛這個女兒根本不是我生出來地一樣，步川小姐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才比較合適，畢竟此時此刻應該由北野柚子出麵親自認錯才對，她這個啥都不知道的外人根本沒有立場多說什麽不是麽？
然而北野柚子這個時候卻跟死了一樣。
一點話都不說。
唯獨手上拽著西裝衣襟的力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步川小姐由此確定北野柚子已經鐵了心不願去麵對暴躁老媽，再加上實在心疼自己的西裝會被北野柚子真的拽壞，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揚起笑顏，再一次搭腔道：“我想……北野小姐應該也隻是一時想不通才會如此，畢竟她之前一直有跟我提起過伯母您對她在學習之上的諄諄教導（壞話），最近還為了不辜負伯母的期望每一次都努力學習到深夜才停下。”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誇得太過分會引起更加要命的反效果，步川小姐其實都想直接說北野柚子一天二十七個小時都在努力學習、都發燒一百度了還在拚著命去考場考試好嘛？
“哦？”
北野柚子的老媽聞言之後又是一挑眉。
顯然不相信步川小姐的鬼話——畢竟北野柚子真的這麽努力學習，那麽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會考試不及格啊？
不過不知為何她並沒有著重於北野柚子認真學習這一點，而是提起另一個點。
“所以她在你麵前誇過我嘍？”
步川小姐微微一愣，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直接笑著點頭道：“這是自然。”雖然不知道北野柚子的老媽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步川小姐依舊感覺一定要這麽表示才行，最起碼要塑造一種北野柚子對自家老媽其實還是十分敬畏的假象不是麽？
“嗤——”
不曾想暴躁老媽竟是直接嗤笑一聲。
步川小姐暗自嘖嘴一聲，當下立即明白自己怕不是說錯話了！要不然這位家長現在怎麽會是一種“我信你個鬼”的反應！
而之後的事實也在證明她的預感是完全正確的。
暴躁老媽一邊嗤笑不已一邊輕輕瞥了一眼一直在步川小姐身後裝死的北野柚子，像是在看待一個隻會吃喝拉撒卻考不出一個像樣成績的有害垃圾一樣，而後才看向正在詳裝鎮定的步川小姐，直接說道：“她還能誇我什麽？難道對你誇我‘一張連美麗也稱不上的臉要是因為生氣長出皺紋會更加不堪入目’嗎？”毫無疑問，這位老母親即便已經過了一晚也十分惦記北野柚子之前對自己說的壞話。
不等步川小姐說完，北野柚子的母親便已經直截了當地截下話茬，顯然沒有耐心等待步川小姐不緊不慢地介紹完自己。
語畢，暴躁老媽頗為銳利的眼眸微微一轉，猶如激光一般在步川小姐的身上穿梭。不過隻是幾秒功夫而已，她便已經將步川小姐全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似乎有些奇怪步川小姐看起來年紀輕輕明顯是一個學生、卻穿著一身不符合學生氣息的精致西服，暴躁老媽的視線在步川小姐的西裝之上若有所思地稍微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惹得步川小姐心裏有些毛毛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我聽丈夫說過你……”
不再失禮地用眼神一直打量步川小姐，暴躁老媽一邊有條不紊地徐徐說道，一邊直視步川小姐的眼睛。
“柚子最近的成績有些進步好像都是多虧了你的輔導？”
“不敢當。”
如果此時說話的人是之前那個比較好說話、性格也溫柔許多的父親，那麽步川小姐說不定就真的要湊不要臉地應下這份功勞了，可是麵對這個脾氣不知道差成什麽樣的暴躁老媽她顯然不能表現得太大意！
最重要的是這位老母親的態度顯然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步川小姐甚至覺得對方在說這番話之時語氣都有些陰陽怪氣。
所以她當然不敢應下這份功勞，生怕這是一個陷阱，免得待會兒暴躁老媽聞言之後反手就來一句“然而進步這麽一點還不如別進步算了、找其他老師比你厲害”來怒懟一波，那樣豈不是就尷尬了？
更何況步川小姐需要獲取家長信任，自然要保證自己給對方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以此襯托自己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否則一旦心存懷疑，家長遲早會知道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所以——
“是北野小姐本身十分努力而又非常刻苦。”
不可能居功自傲的步川小姐選擇輕輕露出文靜而又充滿禮貌的微笑，直接不著痕跡地開始恭維起北野柚子“並不存在”的勤奮好學，到時候這位老母親若是要因為北野柚子的進步不夠而想懟人的話，也完全怪不到步川小姐身上不是麽？畢竟步川小姐都說了北野柚子學得十分辛苦了、言外之意便是北野柚子需要靠著十分努力的學習才能取得這麽一點進步，顯然是北野柚子資質有限的問題而不是補習老師對學生教導無方的問題。
順便一提，北野柚子的暴躁老媽看上去就是一個女強人，也怪不得北野柚子一提起自己的老媽就會忍不住瑟瑟發抖。
畢竟麵對這種氣勢強悍之人，就連步川小姐也會有點虛的好嘛？
——別問。
——問就是氣場高達兩米八。
而且北野柚子的老母親似乎帶著一點外區的血統，身高顯然比11區女性普遍要高。而長相雖然就是一個亞洲人，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五官顯然比普通人要深刻一些，無形之間使得她身上的氣息更為彪悍。
然而……
北野柚子這個笨蛋怎麽就沒有繼承到老媽的優良血統呢？
身高一般般，長相也是完完全全的11區式。
步川小姐忍不住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而且記得北野柚子之前吐槽自家老媽長著一張人見人怕的鬼婆臉，而現在一看，顯然並沒有這麽恐怖不是麽？
頂多就是一身的強勢氣息讓人有些不敢直視而已。
言歸正傳，雖然步川小姐至今為止接觸過不少的女強人、而一周就要接待個三四次的秋山美奈顯然正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一個女強人毫無疑問，可是她依舊感覺自己對付不了北野柚子的老媽，有一種想要開溜的衝動……先且不說北野柚子的老媽不是她的客人、步川小姐不好用上自己的公關招數，要知道女強人和女強人之間也會又不同，而秋山美奈和這位暴躁老媽顯然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秋山美奈是一個女強人。
可是她的氣息根本沒有這麽強勢突出，甚至可以歸屬於比較嫵媚的一類，女強人體現隻是在行事作風之上。
一旦決定什麽事情便十分雷厲風行。
如果不是牽扯到工作，她完全可以表現得楚楚可憐而又小鳥依人。
而北野柚子的老母親則是極為突出自己身上的強勢，從此時的情形來看，步川小姐甚至可以推斷出她極有可能是一個喜歡將所有事情完全控製在手上的超級控製狂，以至於讓人難以想象相信她還有十分溫柔賢惠的一麵。
嘖嘖。
反正這是一般人極其難以駕馭的類型不是麽？
不過北野柚子的父親較為溫和、充滿一身儒雅的書卷氣息，如此一剛一柔組合在一起，倒是意外得十分般配嘛。
隻可惜這麽一個控製狂母親卻攤上了一個成績怎麽都救不起來的笨蛋女兒……
步川小姐一想到這裏便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地捂臉一番，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北野柚子一直覺得自家老媽十分可怕了，不僅僅隻是因為暴躁老媽的爆竹性格使然，更是因為北野柚子的無可救藥促使暴躁老媽變得更加火爆不是麽？不用想也知道這位老母親為了女兒的成績問題到底有多麽心累——可以想象暴躁老媽或許一開始沒有這麽暴躁的，隻是忽然發現自己光靠說無法拯救北野柚子越來越差的成績，之後靠著口頭上的警告也沒什麽效果，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選擇直接上手了。
太慘了。
置身事外的步川小姐忍不住在心裏一陣長長的歎息，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為誰感慨，或者兩者皆有吧。
“所以——”
不過北野柚子的母親顯然不怎麽想搭理外人，無視步川小姐如何誠懇地訴說北野柚子在學習之上到底有多麽努力，直接略過表麵斯文有禮的步川小姐，朝著躲在步川小姐身後的北野柚子直接開問。
“——為什麽這麽遲才回家？”
唔！
一聽到老媽以一種聽不出喜怒哀樂的語氣質問自己，北野柚子心裏一個咯噔，直接從慫得像鵪鶉變成了慫得像烏龜。
而拽著步川小姐衣襟的手跟著一起狠狠地揪了一下。
步川小姐當然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小動作，知道北野柚子此番行為顯然是在瘋狂暗示、讓她代替自己回應老媽的死亡問題，惹得步川小姐差一點就想翻一個白眼了——明明她的暴躁老媽在問她，而她卻強行要讓步川小姐進行回答，是深怕步川小姐看不出她這是將自己當成擋箭牌使用的意思嘛？嗬嗬！說情是假，拉著她墊背才是真的吧！至此，步川小姐對於北野柚子的心思已經完全明白了。
不過心裏再怎麽腹誹北野柚子想得美也要最好表麵功夫，畢竟已經上了賊船，想要脫身顯然有些困難。
可是……
該怎麽回答北野柚子這麽晚回家的問題呢？
總不可能老實承認北野柚子其實是因為等自己下班才會晚了這麽久吧？這樣這位老媽豈不是要知道步川小姐是從事奇怪工作的人了？可惜此時的情況不允許步川小姐再多多地深思下去了——為了避免家長誤會自己是害得北野柚子晚歸的罪魁禍首，情急之下的步川小姐隻能挑一個比較合情合理的的理由進行答複：“我看北野小姐今天似乎不願意回家，料想她或許是和伯母您鬧了一些矛盾，便強行拉著她回家了，還望伯母不要怪我多管閑事。”
嗬嗬。
既然一個勁在裝死的北野柚子打定主意要把她拉出去當炮灰，那麽她也要自保一波，先把北野柚子給賣出去再說！
看看誰先會暴斃！
#北野柚子：你怎麽這個亞子？#
反正暴躁老媽至此應該會清楚北野柚子今天這麽晚回來根本不是別人的錯，都是北野柚子本人賭氣不想回家的錯！而她，隻是一個勸熊孩子回家的好心人罷了，又怎麽會被暴躁老媽的怒火殃及到？
此言一出。
步川小姐可以第一時間感覺到身後北野柚子手上揪著衣襟的小動作變得更加厲害了，仿佛要把布料給直接揪壞一樣。
實屬帶惡人啊！
本來之前被北野柚子這麽一頓騷擾就已經十分不開心了，現在北野柚子還好像害怕揪不壞一副一樣地這麽用力，當然使得步川小姐一陣暴躁！若不是家長當前，她肯定要把這個隻會胡作非為的熊孩子給活生生地揍一頓。
——別拽了！
——她的西裝可是很貴的好嘛！
“哦？”
而暴躁老媽對於步川小姐代替女兒回答問題的表現顯然並沒有感到什麽意外，輕飄飄到有些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
“既然她不願意回家那就幹脆別回了唄。”
語氣平靜，神色更是無所畏懼，仿佛真的不在意女兒夜不歸宿一般，可是心思敏銳的步川小姐卻根本不這麽覺得！畢竟這位老母親可是在北野柚子開門之前就已經來到玄關這裏、好整以暇地等著北野柚子開門進來之後直接撞上自己，可想而知她的內心其實並非如嘴上說的一樣不在意！怕不是心裏其實非常生氣哦！想必如果不是有步川小姐這個外人在場的話，或許北野柚子的屁股已經開花了吧？
當然。
此時的步川小姐並不知道北野柚子受到的體罰是跪搓衣板，否則她一定會直接改正說北野柚子的膝蓋要開花的。
#↑屁股和膝蓋一起兩開花豈不美哉？#
——你可能對兩開花有什麽誤解。
“……”
麵對暴躁老媽的無情發言、仿佛這個女兒根本不是我生出來地一樣，步川小姐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才比較合適，畢竟此時此刻應該由北野柚子出麵親自認錯才對，她這個啥都不知道的外人根本沒有立場多說什麽不是麽？
然而北野柚子這個時候卻跟死了一樣。
一點話都不說。
唯獨手上拽著西裝衣襟的力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步川小姐由此確定北野柚子已經鐵了心不願去麵對暴躁老媽，再加上實在心疼自己的西裝會被北野柚子真的拽壞，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揚起笑顏，再一次搭腔道：“我想……北野小姐應該也隻是一時想不通才會如此，畢竟她之前一直有跟我提起過伯母您對她在學習之上的諄諄教導（壞話），最近還為了不辜負伯母的期望每一次都努力學習到深夜才停下。”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誇得太過分會引起更加要命的反效果，步川小姐其實都想直接說北野柚子一天二十七個小時都在努力學習、都發燒一百度了還在拚著命去考場考試好嘛？
“哦？”
北野柚子的老媽聞言之後又是一挑眉。
顯然不相信步川小姐的鬼話——畢竟北野柚子真的這麽努力學習，那麽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會考試不及格啊？
不過不知為何她並沒有著重於北野柚子認真學習這一點，而是提起另一個點。
“所以她在你麵前誇過我嘍？”
步川小姐微微一愣，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直接笑著點頭道：“這是自然。”雖然不知道北野柚子的老媽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步川小姐依舊感覺一定要這麽表示才行，最起碼要塑造一種北野柚子對自家老媽其實還是十分敬畏的假象不是麽？
“嗤——”
不曾想暴躁老媽竟是直接嗤笑一聲。
步川小姐暗自嘖嘴一聲，當下立即明白自己怕不是說錯話了！要不然這位家長現在怎麽會是一種“我信你個鬼”的反應！
而之後的事實也在證明她的預感是完全正確的。
暴躁老媽一邊嗤笑不已一邊輕輕瞥了一眼一直在步川小姐身後裝死的北野柚子，像是在看待一個隻會吃喝拉撒卻考不出一個像樣成績的有害垃圾一樣，而後才看向正在詳裝鎮定的步川小姐，直接說道：“她還能誇我什麽？難道對你誇我‘一張連美麗也稱不上的臉要是因為生氣長出皺紋會更加不堪入目’嗎？”毫無疑問，這位老母親即便已經過了一晚也十分惦記北野柚子之前對自己說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