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正以為倒了大黴,被辛雙清引發了‘生死符’,嚇得快又生不如死。


    秦朝向前用‘混元一氣無相歸一北冥神功’,順手一下。眨眼間便吸走了‘天山童姥’下在司空玄身上的‘生死符’內力。


    見他就那麽一下,就清除了困擾自己多年的心腹大患,司空玄如在夢中。


    秦朝沒功夫理會他會怎麽想,思考起‘生死符’。比起其他人所練內功中隱含的那些沙子,‘生死符’更像是有生命的沙子,或者說蟲子。甚至可以算作另一種蠱王。


    蠱勝在肉眼難見地微小,最小也不如


    ‘生死符’,同內力一般無影無形。蠱勝在量大,‘生死符’勝在質高。前者吸取中蠱之人的精血強大蠱群,後者吸取別人內力強大自己。


    ‘生死符’中包含的內力,數量微不足道,質量卻奇高,再加上巧妙運用,便可以遠程控製別人,一般幫主級高手都隻得俯首聽命。難道那司空玄就那麽賤,不想反抗嗎?


    ‘生死符’的巧妙與強大,秦朝越思索越佩服。


    司空玄更佩服、更羨慕他這一身武功,覺得解毒大半比下毒難,就算解除生死符不會製作生死符更難,至少也不會如此簡單,唯一可以用來解釋的答案是他的武功太高太高了!


    唯秦朝自知,但不便解釋。能輕易解開生死符,憑的是從更高的層次入手,卻不是很明白更低層次的道理,現在隻能解,不能發。


    表麵上這有違常理,事實上這才叫真理。更高明的修煉方法可以由上而下,更普通的修煉方法可以由下而上。下山容易,下快了難。下山時別跑太快,快了比上山更不好控製。


    “你別瞎猜,也別多問。‘天山童姥’可以說也是我大師姐,但她卻不一定會賣我的帳。”秦朝不想這麽快就招惹‘天山童姥’巫行雲,卻更不想司空玄在‘天山童姥’麵前胡亂猜測,更怕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巫行雲聽了後會怎麽反應?


    不知道。


    未知更怕。


    之前並非沒有懷疑,那對準辛雙清眼睛的尖石,出自那‘天山童姥’巫行雲之手。不知不覺中,卻又受了書中劇情的影響。在懷疑沒被驗證之前,習慣被那‘先知’占了上風。


    原本沒錯。


    巫行雲原本不打算這麽快來。但書中有的沒講,沒講她從未放鬆過對無量山附近的監視,表麵上的放鬆不過是種智力的較量。對於秦朝,別人能忽視,她想不注意都難。


    巫行雲幾次強忍住隻當旁觀者,自己都說不清原因,複雜莫名。終於,這次還是忍不住隔空操縱,暗中來了一招。測試後認為秦朝已經起了懷疑,心緒變得更加複雜難明。


    “好小子!敢跟姥姥裝。”


    “有你這樣的師弟,師姐我很年青嘛!”


    巫行雲強忍住,沒把心裏話說出聲來。


    司空玄摸著頦下山羊胡不停點頭,心道:“**這麽容易就解了‘靈鷲宮’用來控製‘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多英雄好漢的‘生死符’,說是‘天山童姥’的師父都行。你若說與‘天山童姥’無關,誰信?這事要傳到外麵,一傳十,十傳百,他媽不得了。不過‘天山童姥’的師弟既然可以解‘生死符’,當然也可以下‘生死符’,操他媽!”


    “誰他媽惹得起呀!?”左子穆心裏也來了一句,卻無關那‘生死符’。


    秦朝正感歎神農幫與無量劍這一戰與書中存在大量不同,忽然發現,那書中無量劍死於神農幫之手的高手第一人,左大掌門的師弟容子矩,也像書中一樣死了。


    嘀咕道:“怎麽又死了?”


    暗道可惜了!


    心想:“北冥神功也有它善良的一麵,可惜了容子矩多年苦練的內力,死了更浪費!”


    司空玄的臉色異常精彩,紅裏透白也白裏透紅,禁不住大喜也禁不住驚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容子矩的性格有些古怪,喜歡自稱對別人手下留情,卻經常把別人弄得殘廢,刺眼睛,削耳朵,割女人的……”因為顧及鍾靈和木婉清在,下麵很不方便說,於是用手指在自己胸口兩邊點了點。頓了一頓,又在其它更惹不得女人的地方一點再點,一共點了十幾下。自知最怎麽小心都難免給鍾、木兩女種下了越來越不好的次幾級第一印象!


    心裏一直在想,‘又死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朝不怕他聽不懂,沒什麽好解釋。最小心也說了《尋秦記》,也想說《天龍八部》,在書中再說死容子矩一次,區別主要在於聽眾。假設司空玄聽了《天龍八部》,他會怎麽想?


    接下來,他會怎麽做?


    假設他聽的是全本,那會有什麽後果?


    別怕他聽不懂,聽少了,沒多大關係。


    秦朝懶得再管他,更可惜容子矩那一身內力,更擔心曆史的慣性作用。如果某人在曆史上該死,自己想要逆天改命,好不容易改了一次,接下來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


    小說不同於曆史,道理卻與之相近。


    了解到那些容子矩的死因之後,發現最有慣性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至少其中有一部分屬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非那玄之又玄的命中注定,無論怎麽都改不了。


    大步走向龔光傑,暗歎他的命也被改了,他自己恐怕還不知道。


    龔光傑不等秦朝開口,便很識趣地表示要盡快把龔家酒樓完全交到龔婉手裏。暗底下大罵龔家武館的那些下屬,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高人,否則就算沒輪到自己的機緣到了,至少情勢與現在相比將大不相同。此時此刻,卻連提都不敢提。暗下決心,要狠狠地加大力度整頓龔家武館,不可以像往來一樣得過且過,把重心都放在師門及師父處。


    “除了師門,除了師父,外麵也……”念頭一閃。


    “有秦大俠在龔家酒樓……”龔光傑將胸脯拍得乒乓直響。


    秦朝又順路吸了兩個,見時機已經成熟,有內力賺都懶得再一個一個來,命司空玄把神農幫和無量劍的重要人物召集在一起。前麵沒握手的來一個握一個,人一到齊就握完了。


    吸了內力,高興地想冷臉對人都難,也很不習慣。


    來人見他笑容滿麵,恐怕想破腦袋都不知他在開心什麽,但至少感覺比板著臉好,不由也笑了。來一個笑一個,旁人也笑了,大家都笑嗬嗬的,丟了內力也笑嗬嗬的……


    司空玄也丟了內力,也笑嗬嗬的。


    “那後山所謂的‘仙人舞劍’,其實隻不過是我的師門中人曾經在此練劍。其它也與你們無關,我就不多說了。反正無量劍也得歸屬‘靈鷲宮’,你們也沒必要窩裏鬥。”


    眾人麵麵相覷。


    司空玄大鬆一口氣,放下了最後一份擔心。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忽然又覺得,那秦朝如果非要力保無量劍不可,說不定真能見識一場與‘天山童姥’的超級大戰,最終最好戰個兩敗俱傷。


    用心掃了掃四周眾人的神態,心中更加有底了。


    表麵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私下裏難免各懷異心。


    秦朝心明眼亮地站在人群之中,更加心安理得。


    “什麽‘仙人舞劍’?”


    木婉清緊接著鍾靈問道:“到底是你師姐的‘靈鷲宮’,還是你師門的‘靈鷲宮’?”


    眾人又都伸長了耳朵,放輕了手腳。四周頓時更靜寂下來,更接近於落針可聞。


    此時此景,秦朝不想再多說,回道:“‘仙人舞劍’,左掌門、辛掌門最了解,‘靈鷲宮’,司空幫主最清楚不過。我隻用說出事情的真相,一句話了事,其它有什麽好說?”


    左子穆抬頭挺胸,輕撫長須,一聲長歎,做足了派頭。眾人的目光大半都轉移到他身上。隻見他神色複雜,朗聲解說道:“咱們無量劍五年一次的比武,可不正是為了後山那塊‘無量玉璧’上的‘仙人舞劍’。在許多年之前,那時我師父當東宗掌門。常在月明之夜,見到玉壁上出現舞劍的人影,有時是男子,有時女子,有時男女對使,互相擊刺。”


    停了停,續道:“玉壁上所顯現的劍法之精,我師父別說生平從所未見,連做夢也想像不到,隻當那是仙人使劍。我師父隻盼能學到幾招仙劍,可是壁上劍影實在太快太奇,又是淡淡的若有若無,說什麽也看不清楚,連學上半招也是難能。仙劍的影子又不是時時顯現,有時晚晚看見,有時隔上一兩個月也不顯現一次。師父沉迷於玉壁劍影,反將本門劍法荒疏了,也不用心督率弟子練劍,因此後來比劍便敗給西宗。辛師妹,你師父帶同弟子入住劍湖宮,接下來由你來說。”


    辛雙清點了點頭,接過話道:“壁上劍影我師父也見到了,可是後來便隻見到一個女子使劍,不見那男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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