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深想,聽烏木娘道:“不管是什麽原因,脫離不了秦老大。一個是殺人極端厲害,一個是救人極端厲害。一個無怨無仇都殺人如麻,一個動了真火都忍住不殺。兩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麽,誰說得定!”


    聽了妻子的分析,脫口道:“既有這想法,為何不早說?”說完才發覺語氣很不對。


    烏木娘秀眉一蹙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假設姥姥她來了。”


    “真要來了,當然是閉嘴的好,哪裏還敢再多嘴,胡說八道!”桑土公腦筋一轉,終於醒悟,大笑道:“你是說老夫人隨秦老大一起走了,哈哈……”喜得接連翻了幾十個筋鬥。


    情緒激動下,忍不住又多嘴了。


    “老夫人不跟秦老大走,難道還會跟著我們一起走?”


    “多麽簡單的道理啊!大家居然都不懂。一個個解了生死符都還不知足,還糊裏糊塗地暗中跟上。甚至還想找機會搶著占便宜,甚至希望秦老大和姑蘇慕容拚個兩敗俱傷……”


    “秦老大很傻?”


    “與南慕容拚個同歸於盡?”


    “全是自以為是的想法。笑話!秦老大是那種人嗎?”


    “看他怎麽對待大理段家就應該知道。姑蘇慕容是很厲害,但得看跟誰比。最厲害也不是與大理段家這種雄霸一國的皇族比,好多白癡!”桑土公既開心又慚愧,“怎麽就沒有人像娘子一樣腦袋清醒,事先提醒。現在想去提醒都已經太遲,再惹惱老夫人……”


    “糟了,糕了,賣糕的……”


    看烏木娘神色,似乎有什麽不對。


    聽她輕輕歎息道:“真的能滿得過秦老大嗎?”


    “真的能瞞得過姥姥嗎?”


    “最怎麽僥幸都絕不可能呀!”


    “況且還都是自己找上門來送死,怪得誰來!”


    桑土公想起自己本來也是想找上門送死的蠢蛋,羞得找了個地洞鑽下。


    回過神來時。站在一條下水道裏,四周全被臭氣包圍,凶猛絕不在一般毒氣之下。心中一痛,習慣了後都還是很討厭。最討厭是附在身上後遇上漂亮女人,對比強烈……


    相比之下,閃電俠女身上那點蛇藥臭也叫臭?


    平時聞起來,反而覺得很舒服,很容易親近。


    烏木娘跟丈夫差點吵了一架,直至現在才完全解釋清楚,卻又不免傷了他的心,自尊心、自信心都受到不小的打擊。但要不這樣,一路上隨時都得擔心他會一個人離隊。


    一旦再碰上天山童姥,不敢想象。


    “姐!”雲中鶴突然從地下鑽出。


    烏木娘轉身不看他。淡淡地道:“要走就快走。”


    雲中鶴獨自說了一陣,反正這已不是第一次。


    等他一走,烏木娘眼角的淚水再忍不住……


    若說雲中鶴有什麽不敢得罪的人,絕對少不了這同父異母的姐姐,隻大上半天出生的唯一姐姐。每次躲無可躲都少不了他這姐姐的保護。這是第幾次?


    怎麽算,少說也有十幾次了。


    至少,等於換回了十幾條命。


    對這弟弟,烏木娘早就失望透頂。對他的武功,卻是越了解越佩服。最特別的是這次,這麽快就恢複了原來的九成功力,讓人既從心底裏替他高興。又不免感到很失望。


    高興自不用說,失望是沒法讓這弟弟在江湖上再安靜一段時間,少造孽,多積德。


    龔家酒樓的二樓,雲中鶴點了一大桌酒菜大吃大喝,大肚不大度。不甘上次受辱。


    他要來急著找機會找回麵子,小柳是求之不得,覺得這傻貨真是傻得沒救。換了鍾靈、木婉清、左柔,任何一個在,他都死定了。


    可惜。自己也不想殺人。


    麵對麵,見小柳笑嘻嘻地從樓梯口走來,臉上半點都不見有應對四周大量各色目光的不安,雲中鶴原來打定的主意又開始猶豫了,姐姐的警告仿佛就在耳邊。


    小柳笑嘻嘻望著他,右手往左腋窩裏嗬了嗬。


    雲中鶴不由嗬嗬笑出聲來,臉色卻更加嚇人。


    他練功的罩門在腋下‘天泉穴’,那地方碰都碰不得。小柳現在是還沒真正碰他那兒,真要碰了,後果絕對不小於秦朝上次吸了他內力。小柳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還不想碰。


    主要是擔心因此而失手殺人,心中暗鬆一口氣,坐在他對麵道:“小雲子要敢再碰一個不自願的女人,至少要再不自願地消失一年,信不信?”


    “小雲子?”雲中鶴第一時間想到太監,直氣得!


    小柳故作不解道:“難道是小中子、小鶴子?”


    雲中鶴心中惱火之極,恨不得把周圍的人都給殺了滅口。正待動手,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嚇得再不顧上其它,急忙從窗戶口躍下。


    突然,街上好像集體失聲。


    緊接著,噪音爆響,震耳欲聾。


    小柳回頭見是烏木娘,對比她與雲中鶴的竹竿身材,多少有明白,卻什麽都沒問。


    想要命,雲中鶴隻有去找那些要錢不要臉的女人,在四大惡人中隻墊底都很丟臉。


    等他武功完全恢複到原來的巔峰狀態,少說還要再修養一年。在此期間,要他像和尚一樣忍住不找女人,戒色戒殺,想都別想。繼續胡搞是找死,再淫人妻女,那也是在找死。


    再沒什麽值得可憐,去死吧!


    烏木娘拉著身邊一個陌生的年青女人,迎上小柳道:“這便是我女兒白茉莉,接替我們夫婦留在這。”


    那白茉莉的膚色一點都不白,隻發白如雪,長至腰間更顯眼。身材修長,頂著個大腦袋,說美談不上美,說醜又談不上醜。小柳隻一眼就覺得跟她很投緣,不由想起了師兄說過的卡哇伊。


    兩人互相打量了一陣,手牽手蹦蹦跳跳地下了樓。


    留下烏木娘一個,靜靜地坐在雲中鶴逃走前的位子上坐了很久。


    要是早知道女兒跟小柳一見麵便如此投緣,根本用不著費時費力織一套用來送禮的寶甲。那寶甲主要是模仿秦朝說書中所說桃花島的軟蝟甲而製,但在實用上或許還有得加分。


    特別是對女人的要害保護,至少吸取了木婉清在嶽老三掌爪下所受的教訓,重點在護胸上加了料。比起秦朝在說書的時候所說那件寶貝軟蝟甲,在細節上有了多處改良。


    按理不會比那軟蝟甲差,超越它的可能性不小。


    之所以不敢太肯定,關鍵是在材料上,無關設計和做工。隻說材料既要防護性強,又要透氣性好,便很苛刻。何況這還隻是基本要求,還有很多別的要求,不然也稱不上寶甲。


    烏木娘最開始想將寶甲送給木婉清,第二選擇是鍾靈,現在的最終選擇卻是小柳。


    改變的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是寶貝太過出色,幾個女兒都搶著要。在別人看來這或許沒什麽,但烏木娘知道,送玫瑰仙子的禮物最好是獨一無二的寶貝,不然還不如不送。


    要送可以找時機再送,不必急在一時。但那是針對木婉清,對小柳卻不一樣,現在送,正是時候。隻要小柳肯收下禮物,至少比直接送秦朝強。原來怕的是小柳不肯收下重禮。


    現在,再不用再擔心這個了。


    如果不是由女兒出手,很大可能會被小柳拒絕。或許還要感激一下采花賊弟弟現身,加大了她的危機感。寶甲是有了用武之地,但如果對付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烏木娘心裏最感激秦朝的不是幫忙解除生死符,而是放過‘窮凶極惡’雲中鶴一馬。永記在心,不可言傳。此前對那所謂的殺戒,烏木娘也像大多數江湖人士一樣嗤之以鼻。


    那種人在書呆子中都十分罕見。佛門中人都不用死守著殺戒不破,束手束腳。


    雲中鶴怎麽壞,烏木娘都還能一再原諒他,認為總有一天會變回小時候一樣。


    因為有了小時候的深厚感情,烏木娘始終相信,一直最信任自己的弟弟還有浪子回頭的一天。但若在江湖上連小命都不保,他當然隻有悲慘收場,有浪子回頭的一天都用不上。


    雲中鶴並非從剛生下來就是天生邪惡之人,隻因被心愛之人傷得太狠,性情大變,從此像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烏木娘深知其中內情,不然想原諒他都無從原諒。


    他最怎麽壞,烏木娘始終無法忽視其可憐可悲的另一麵。


    他在淫賊中的大名,主要是因為他對女人隻奸不殺而起。不像其他淫賊最厲害都不敢明來,事情鬧大了大不了殺了滅口,幹了最多都像沒幹,受害人與周邊親友都還幫忙掩藏。


    多情總被無情擾。


    有什麽好辦法呢!


    雲中鶴本來也是個多情公子,不然不會對女人如此感興趣。


    他對女人的多情,至少可稱得上萬中無一。


    晚上,小柳跟龔婉談到他的時候,看法與以前有了不少改變,不少都來自白茉莉。小柳願意相信她,不想懷疑她。


    龔婉總結道:“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淫賊,很難說,但肯定是天下第一大蠢賊。隻說那半點都不知道掩藏的淫賊行徑,饑不擇食的傻相,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來,不死是奇跡。現在還敢明目張膽地來咱龔家酒樓,不說他武功如何,至少他蠢得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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