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恥笑道:“你木婉清心裏不痛快,要殺人。爺越不願殺人,你越要多殺幾個。不,幾個哪夠,要幾十個、幾百個。這在戰場上隻喝杯茶的功夫,江湖上卻不下於滅門之戰。”


    秦夕落猜到了玉紫的一些小心思,彼此心照不宣。


    笑了笑,有些剛才不想說,有些現在還是說了吧!


    表麵看來這是因為接觸玉朱、玉紫久了,感情不同了。其實更主要是因為秦家與她玉家的關係原本就不淺,保持有上千年了,選落井下石還是雪中送炭,當然是雪中送炭。


    犯了大錯都不是不可以原諒,反正還是兩個沒長大的小丫頭,何況還犯沒什麽大錯。二弟突然把這個包袱丟給自己,不知是不是又是碰巧,反正這次是選對人了。


    “你很聰明,至少比那自以為聰明的秦少陽聰明。不過以玫瑰仙子那一步登天之名,大理郡主之身,國色天香之體,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音,是男人都難免會對她產生非分之想,衝動下理智難存。一旦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法得手,自然是不如毀了好。”


    他還有話沒說,因為秦少陽一個人可以有什麽用?答案不用想都知道。


    繼續往下推便知道,那秦少陽明顯是被人利用,得了便宜,壯了膽色。


    秦夕落對他的聰明和糊塗都不想再說,暗歎:“紅顏禍水,事不由人!”想到那滾落一地的人頭,不由又不想去想了。


    哪知這主要是因為,那青虹得了木婉清的袖箭絕技,不知該如何去報答,不想好人沒好報,唯有以親身經曆如實告之,希望她以後遇到壞人別再心軟。落到和大姐同樣的下場。


    青虹是一番好心好意,但不用她說木婉清都知道。經過在女牢中的所見所聞,通過‘無欲三式’闖過那一劫後,木婉清現在比以前更清楚女人在江湖路上心軟的恐怖下場。


    可想而知,落到那些人的手裏會是什麽淒慘下場。像自己這類絕色美人,不死又會是什麽下場,所以砍頭砍得心安理得,無愧於心,淋漓酣暢,煞氣騰騰。但這事怎麽跟人說?


    經過殺與不殺的掙紮後。心念更通達,木婉清的實戰之力也隨之更上一層樓,超水平發揮都快成了常態。若一直這麽下去,絕對擔當得起秦夕落那半個宗師級實力的評語。


    內在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修煉有‘無欲三式’,不然再怎麽掙紮也還是像以前一樣效果寥寥。秦夕落雖然不很清楚,但也開始懷疑了。不然她實力怎會有那麽高?


    心想:“關鍵還在於那融合有眾家之長的登天步,使木婉清和鍾靈有了一步登天的資本,不像兩女母親少了淩波微步做底。小木最弱也不會連一招都擋不住。那些高手最高也不會比一步登天高,然後想打想走都隨她心意,打不打得過都無所謂冒不冒險。”


    “修煉久了自然會知道自身在這方麵的優勢,當然有想過避開二弟那殺戒。一個人行走江湖,以戰養戰。何況體內有偽先天真氣護身,危險時不懼拚命,完全有信心全力一擊。”


    “貌似是兩敗俱傷之法。考慮療傷的時間,偽先天真氣的療傷速度自然與一般真氣不同。傷好了可以再來,對手仍傷勢未愈。經不起再拚命一擊都經不起三次、四次……”


    “如此反複,越級挑戰的成功率將會越滾越大,但有幾個值得她越級挑戰?有那等實力也都成名不易,不然她也不用這麽拚命,不知珍惜哪還活得長。”至此已不用再想。


    對木婉清的特立獨行,秦夕落終於可以真正放得下心來。心頭自知,主要還是因為看不慣那一個接一個人頭滾落在地的血腥場麵。誰無父母?誰無愛人?


    現在可以鬆口氣,短期內不用去見她想她了。


    靈光一閃――自己都這麽難接受,換了二弟……


    正想這想那,聽玉紫笑道:“秦少陽那無恥小人自視過高,被木頭像抽陀螺般玩得團團轉都不知道。要不是有姓秦的祖宗在保佑他,被套上少堡主光環,一萬條命都見了閻王。”


    “這也說明,秦家堡小人當道,隻會在主人臉上抹黑。雖然主人既不是出身那秦家堡,也不是出身秦家寨。甚至不屬於西南武林四大世家的秦家,真正的來曆是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秦夕落搖了搖頭,隻當那是在說笑。


    ‘天外來客’是秦朝給自己準備的一個江湖外號。


    秦朝若不是考慮到自身實力不足,一個不好便害人害己,早等不及自稱‘天外來客’。但等一等又何妨,‘天外來客’的外號顯然比‘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那外號還招搖。


    敢喊那外號的人不多,但喊得越少越顯示出它威力巨大,不同於其它江湖名號。不過也怪不得別人不喊,秦夕落最欣賞都喊不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不喊都別扭。


    不像‘北喬峰,南慕容’朗朗上口,威風凜凜。


    有些喊不出,有些道不盡。


    簡稱‘還看今朝’,或‘西南第一’,倒也不錯。


    玉紫續道:“如果秦紅棉不是五虎斷門刀第一刀秦樂刀的親姐,‘包打聽’秦少陽再多一萬條命都不夠用。至少,姓木的脾氣不好,就算想留他一命,也會將他一刀太監掉。”


    “總不會像今日這樣刀下留情。但心裏難免會覺得很不痛快,最終隻好把心頭之火發泄在外人頭上,於燃起熊熊烈火的燒心之痛下,一刀一個,兩刀一雙,威力大增。”


    秦夕落籲了一口長氣,道:“小阿紫說得很有道理。”


    玉紫掰著一個接一個手指頭計算道:“說了這麽多,難道隻這一點報酬?”


    見她終於忍不住又露出了狐狸尾巴,秦夕落啞然失笑,這才正常。即便不講秦家與她玉家上千年的交情,隻說在與秦朝正式結拜前,不宜得罪了這小妖精,甜頭都還是少不了。


    大不了多指點些武功。


    如果順帶可以多獲得一些與秦朝相關的真實情報,那當然是求之不得。不用懷疑玉朱、玉紫是情報方麵的天才,隨便分析幾下都可以使情報的價值大增,有不懂可以跟秦朝學。


    “要學武功,不如找主人。”玉紫這話先一步猜中了他的心意。


    這是句大實話,但很難聽,讓秦夕落不得不承認,唯付諸一笑。


    玉紫歎道:“怪不得大家都沉迷於投機取巧中,不可自拔。聽說有十倍練功的寶貝,什麽古墓派,什麽寒玉床,聽主人的口氣是不怎麽肯定,但隻要有一絲希望都不容錯過。”


    秦夕落點頭道:“記起來了。”


    回憶道:“二弟似乎是想找來送他那心肝寶貝兒女奴,不想對不起美人兒掌門的勇敢獻身。不過二弟嘴裏說的很不具體,對你這個心口不一的侍女還真是什麽都說,沒啥隱瞞。”


    笑了笑道:“可以說也有你那一份,但不是主因。”


    “心肝寶貝兒女奴?”玉紫控製不住發出尖叫。


    秦夕落笑了笑,沒解釋。


    玉紫努力壓住心頭激動的情緒,微笑道:“哪個主人會不喜歡女奴!出身越高貴的女奴越下賤,越討主人喜歡。實情如此。知道主人最憐香惜玉,為什麽不知道這些?”


    佩服道:“還是秦老家主說得透徹。真正的狐狸精是那辛雙清。”


    秦夕落搖頭沒說什麽,不知說什麽才好。


    要說心裏話,在眾女中最欣賞的是辛雙清,反而不好幫忙說好話,隻好在心內替她辯解道:“如果連冰清玉潔的辛雙清都是狐狸精,那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不是狐狸精?”


    “小阿紫你還沒說這話的資格,至少得等你在年齡上趕上辛雙清再說。那要經曆多長一段時間,如果你還可以保守住冰清玉潔之身,我秦夕落第一個對你心服口服。”


    “二弟不可以等你長大,你可以?”秦夕落覺得那希望幾乎為零。


    秦朝在幹什麽?


    一個人,什麽都不用幹。一身輕鬆,享受自由清閑的空氣。


    可以裝作不知道天龍世界在這一年中的居多變化莫測,可以不停下說書,可以不離開龔家酒樓,中途可以不這麽快離開秦夕落和玉紫,完全可以快些追上鍾靈和木婉清。


    不可以比現在,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自由的氣息,呼吸著雨後的清香。


    一個字――值。


    前麵的日子像是什麽都沒幹,還始終被一個字纏身――累。


    兩個字――心累。


    有心功都還很累。


    喬峰、虛竹、段譽等書中人物身上的壓力,大宋、大理、大遼等各國興衰的壓力,漢族、胡族、外族各族矛盾的壓力,曆史、現在、未來各時代改革的壓力,全壓在心頭。


    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舉一動都牽連無數。


    是善是惡都涇渭不明。


    若非有這麽廣大、巨大的壓力在逼迫自己,心功最如何精妙都不會超乎意外地進展神速。心功不應運而出,說不定有一天,自己也會像某些人一樣控製不住跳樓自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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