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阿碧怯怯道:“不支持別人不行嗎?”言下之意,自家既然有那能力,皇帝當然還是自己的男人做最好,為什麽便宜人家,那不會被人罵腦袋被驢踢了嗎?


    更主要是――是皇帝就有了理由三宮六院,小妾的身份最尷尬都……


    明著是不好再往下想,太不知足了!


    潛意識裏不會沒想法,怎麽想都管不著。23us看最新最全小說


    康廣陵笑了笑道:“行,自願就行。高人不是隻可以往高處走,世間名利或許反而是一種枷鎖,一般隻是不願隨便沾染。假若你相公坐了那位置,一天忙到晚,連陪你的時間都沒有,你能快樂嗎?”


    “為了團結友愛拉攏王公大臣,不得不多娶功臣之女,你很快樂嗎?”


    “為了鎮壓人心不足的反抗,不得不大肆屠殺,血流成河,你最快樂嗎?”


    “為了減少流血衝突,不得不把女兒送出去和親,嫁給野蠻人,他好快樂嗎?”


    問一句,慕容阿碧臉色白一分;問兩句,白兩分……


    康廣陵終於不忍心再說下去,一大堆話被吞回。


    慕容阿碧雙手連擺個不停,“那還是支持別人好了,慕容公子最喜歡,就支持他好了。”心中一突,雖然是一片好意,感覺總有些不妥,慌忙補充道:“慕容公子喜不喜歡都無所謂,喜歡坐那位置的人多得是,隨便扶持哪個都行,總之是支持別人更好。”


    康廣陵笑嗬嗬地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武力不過是強權之一。有權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無權便隻能任人宰割。不管扶持什麽樣的人,一旦坐上那位置,還能容得下他嗎?”


    “就算不與那人爭權,打下江山全交給那人,那人會對他手下留情嗎?”


    “就算那人一直能手下留情。這種把命運交給別人主宰的味道好受嗎?”


    沉默了一會,又道:“有權,有利,便會爭權奪利;無權,無利,便隻有任人宰割。”


    慕容阿碧眼越瞪越大,鬱悶難解道:“不支持不好,支持更不好,到底什麽才好?”


    康廣陵搖頭道:“這我哪知道。我隻知道,逍遙派過去的逍遙不過是妥協。逍遙世外隻聽著好聽。不爭而爭是自我安慰。師叔祖會怎麽做,會支持誰,誰知道呢?”


    隔壁傳來一個聲音道:“統一了天下又如何?現在不又分開了嗎?分分合合,花開花落,最正常不過。”


    慕容阿碧一聽那聲音,立知是秦夕落在說話,忙道:“大哥還沒睡呀!”


    “哼!你們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叫人怎麽睡?”那聲音道。


    慕容阿碧臉一紅。抱歉道:“對不起!我不說了。”


    那聲音道:“你不說有個屁用,說的人一大堆,嗡嗡嗡嗡,不知有幾百幾千隻蒼蠅還叫個不停。同樣睡不好,不如聊聊天。”


    “恭喜!恭喜!”慕容阿碧拱手道,“大哥的功力越來越高深,快趕上……”


    “呸!”秦夕落閃身而出。打斷道:“大哥若能在三十年內趕上賢弟現在這水平,就謝天謝地了。你拿我跟誰比不好,跟他比。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轉頭向康廣陵道:“你怎麽不說了?剛才不是說得很起勁嗎!怪我打擾了你們嗎?”


    康廣陵呆在一旁,臉色尷尬,不知該怎麽稱呼秦夕落才好,“這個……這個……”了半天,沒見新內容。


    秦夕落怎麽回來了?


    當然是在那邊立好了基地,來這邊轉移人手和物資。順帶到秦朝這兒來打打秋風,順手助蕭峰、阿朱夫婦倆一把,帶走煩人的阿紫和遊坦之。


    慕容阿碧見康廣陵有話說,便安靜地在一旁等待。


    等呀等,心裏比他還急,感覺這氣氛越來越詭異了。


    終於還是先開口說話轉移秦夕落視線,給師父解圍。


    康廣陵得她解圍,心裏輕鬆許多,腦筋轉快了,不久便想清楚:一是一,二是二,關係最多,按一條算便是,能融則融合為一,不能融分開便是。稱呼再多,一個即可。


    “秦起先生!”康廣陵突然插入道,“你之前說的分分合合確實最正常不過,但人一出生,便是逆天而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英雄,大丈夫。”想起白天所說的浩然之氣,心中似有所悟,話聲更是響亮,無形中氣勢更足,話語中蘊藏的說服力也跟著增強。說完全身上下感覺一陣舒爽,大感痛快。


    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喬峰在聚賢莊那種雖千萬人吾獨往矣的行為,以前感覺很野蠻!看著很傻很寶氣,現在卻覺得深合浩然之氣的要旨,心想:“難怪喬峰那麽的厲害!與之相比,薛師弟治病救人,人緣廣播天下,反倒成了卑鄙小人。主從易位,鬥轉星移。”


    激動之下,康廣陵當即解下背上用千年梧桐精心打造的七弦廣陵琴,心無旁鶩地彈奏起廣陵散。此曲他不知彈過多少遍,閉著眼都能彈出,不料眼前頻頻出錯,不斷被卡住,彈不下去。眾女接連被琴音吵得受不了,圍了上來。康廣陵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裏隻有曲,眼裏隻有琴,悠然自得地彈個不停……


    “這是什麽怪琴?好難聽呀!”


    “是寶貝古琴,少說也價值千金。”


    “越值錢越難聽,有屁用。”


    “不是難聽,是時好聽,時而難聽。中間轉換,時而太快,時而太慢。有時太突兀,一點準備都不給。”


    “是啊!下一刻會彈成什麽樣子,恐怕彈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聽了一個都記不住。”


    “啊!這怪琴,琴音好像離得越近越難受。”


    ……


    眾丫環正嘻嘻哈哈說個不停,忽然感覺一陣風刮過,莫名其妙到了養生堂的大門外,耳邊傳來主人的聲音:“不想受內傷就站遠處聽。”眾丫環愣了一愣,聊得更大聲更熱鬧了。


    趙小丫的好奇心遠勝常人,一個人悄悄地潛入偷聽。


    聽著,聽著,突然吐出一小口血。趙小丫大吃一驚,立即記起不久前主人所說。她腳下退一步,正想退幾步才好,忽然又吐出一口血,再退一步,又吐一口血。吐著,吐著,趙小丫漸漸吐習慣了,心道:“若不是有些頭暈腦脹,也沒什麽了不起嘛!”不及往下說,突然眼淚、鼻涕齊流,不受控製,擦之不盡。流著,流著,趙小丫便又流習慣了,強笑道:“咱養生堂連死人都能治活,這點小內傷算什麽,能聽一回怪曲,不冤……”不及往下說,下身突然嘩啦啦一起失禁……


    片刻後,“啊!救命呀!救命……”趙小丫顧不上丟臉,放開嗓門大喊大叫起來。


    辛雙清第一個趕來,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替她把衣服剝了個精光,將她全身上下擦了個遍。那一身的眼淚、鼻涕和屎尿,趙小丫不是不知道自己動手,而是四肢乏力,更主要是,她越動彈,傷勢就表現得越厲害。


    蘇曉曉第二個趕來,望聞問切忙活了一陣,給趙小丫服了一顆補氣丹、兩顆補元丹和三顆補神丹,驚歎道:“這琴音還真厲害!趙小丫無病無痛,身強體壯,好端端的一個人,轉眼變成全身無處不是內傷,天天給她服丹用藥都得調養一年半載。”


    趙小丫強笑道:“姐姐別騙人了,咱養生堂什麽病治不好,不都是藥到病除嗎?”


    看她這笑,比哭還難看。


    蘇曉曉憐憫道:“我騙你幹嘛!咱養生堂治病除了不惜成本用好藥,從飲食和睡眠控製病根,杜絕反複,主要是主人不惜耗費真氣。但你這是最難治的內傷之一,那些真氣最多隻能保住你的性命,縮短病期。”說完急忙捂住口鼻,幾下跳開。


    耳邊臭屁聲連綿不斷,中間夾雜著趙小丫的抽泣聲和說話聲:“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琴聲漸止。


    眾丫環圍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不久前,還都覺得主人多此一舉。


    不是不尊敬,最敬最愛都還是多此一舉!


    要沒趙小丫這例子,就真是多此一舉嗎?


    辛雙清見眾丫頭在,懶得再管,把剛才從趙小丫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隨手往地下一扔,向蘇曉曉打了個眼色,準備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另找個地方說話。不料伸手卻拉了個空,怔了一怔,才想起自己的手上沾了趙小丫身上的髒物,又臭又惡心。


    “看來得先洗個澡再說……”辛雙清心想,“為什麽趙小丫隔那麽遠卻受傷那麽重?她們隔那麽近反而啥事都沒有?”本想和蘇曉曉商量,一個人走了走便已想明白。功力高了,對音功的防禦當然是隻高不低。之前連防禦都還沒被擊破,自然能安然無恙。


    康廣陵得知趙小丫被他的琴音重傷,既興奮,又愧疚。失手誤傷的愧疚不說。興奮是音功初窺門徑,前路一片光明,真正‘驚天地,泣鬼神’的廣陵散有希望重現人間。


    秦朝希望慕容阿碧多修煉音功,卻不想她卷入打打殺殺之中,勸她道:“音樂可使人開心,可使人憂傷。音功可傷人,可救人。你不妨用音功試試,多少能加快治療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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