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上身露出的是一份西北有著古老曆史和傳統的,隻有死士出征時才會帶的“往生衣”,也就是喪衣。


    著喪衣而出行,意指的就是誌在不成功便成仁!當年古川被征調三千子弟去緬甸協助遠征軍抗擊日寇的時候,每人就著了這麽一身“往生衣”,三千出行,生還者不足十指之數,而這數人在帶回古川子弟的英靈以後,便集體出走,從此再無音信,誌未成,即為往生路上行,既已往生,怎能苟活!


    類似這樣的有關“往生衣”的傳說在古川民間還有很多,但也僅僅是傳說而已了,在當今已經沒有人見過生人再穿往生衣的情況,這突然出現的往生衣,讓會場所有人全部不由的全身一寒,膽小者臉色也變的慘白。


    惟有尹揚和郝方方不知道這些典故,因此雖然對這個年輕人的舉動有些不解,但神情還是比較自然和平靜。


    當然,到了現在“往生衣”更多的偏像一種具有某種象征意義的裝飾物,而不是那種很明顯的類似衣服的亡者所穿的壽衣了,它隻不過是一條黑色的布帶而已,被交叉成十字纏繞在當事人的上身。


    李書記低聲的悄悄跟尹揚和郝方方解釋了這些古川獨特的本土文化所蘊含的意義,聽完了以後,兩人臉色都變了,有點複雜和意外,也格外凝重,看樣子這個下灣村地問題不會很小啊!也許自己還是輕視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尹揚低聲的跟曾浩交待了幾句以後。曾浩點點頭就匆匆離去了。


    尹揚又和郝方方和李書記湊在一起低聲溝通了一下意見以後,尹揚抬頭對那個青年說:“小夥子,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人民自己的政府,是以為人民服務為天職的政府,所以請你放心,如果你反映的問題確實有違犯國法黨紀的地方,有傷害到古川百姓合法正當利益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嚴肅調查,公正處理,絕不袒護和偏頗!我可以以一個黨員和縣委書記地的名義向你保證。


    但事情必須要先說清楚,也要有充分的證據,我們也必須依法開展工作,所以我現在不能夠給你任何其他的承諾,不知道你滿意嗎?”


    那個年輕人眼睛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尹揚,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的時候,雙方都沒有回避。好一會兒,年輕人輕輕抿了下嘴說:“我既是往生衣,在事情沒有得到最後的結果之前是不能夠回下灣村的,但你們可以隨我爺爺回去,他會告訴你們一切,至於是不是真地?應該怎麽處理?我是一個兵。我聽你們最後的處理意見,但我保留我對這件的看法和在這件事情上所堅持的態度。”


    尹揚點了點頭,轉而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對李書記悄悄說:“去查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檔案。”


    李書記也用輕不可察地動作稍微的點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尹揚繼續對那個年輕人說:“那麽你們主要想反映市民問題,可以更明確的列舉一下嗎?”


    年輕人想了一下,或是說準備了一下,他口齒清晰,語氣很強硬的說道:“我們一要告現任村支書許誌友在換屆選舉中有舞弊和以權幹涉村民選舉結果的違法行為,沒有按照法定規定,由村民會議推選選舉委員會。所以這次整改的選舉過程和結果使沒有得到有效監督和確認的一次不合法的選舉,要求重新按照法定程序,重新選舉村委會。


    二就是告現任村支書許誌友在屬於村裏的公有財產上錢帳不清。常年不公布村裏的財務狀況,致使大部分村民對自己村裏地公有資產全不知情,所以我們要求召開村民大會,由村民集體表決來確定是否要求清查村裏這些年的帳和錢,並要求村委以後要按時如實的公布完整地村裏公家的財務情況。


    三就是告現任村支書許誌友帶頭非法砍伐林木,致使很多人望風而動,瘋狂的盜伐濫伐下灣村的樹木,要求縣委能夠對此進行調查。並給下灣村全體村民一個滿意的解釋和結果。確保此事能夠得到追究和處理,保護下灣村全體村民的合法利益。


    四就是告埡口鎮鎮黨委無視《村民組織法》中規定的村委會必須由主任、副主任、委員共三至七人組成的有關規定。長期不對下灣村村委會進行法定地補缺工作,造成下灣村村委會三年來都隻有一個村委會主任,一個沒有經過任何民主程序,而隻是由村主任自行指定地會計在主持工作,根本無法形成民主決策和有效的管理,使下灣村村民地利益得不到有效的保護和體現。


    五就是告埡口鎮鎮派出所非法拘禁上訪反應問題的村民,並對其進行了人身攻擊,如銬在警車上遊街,不允許被拘禁的村民被探訪。。。。。


    年輕人每說一條,在座的每一個人的心,就往下沉的越下去一點,如果這個年輕人說的問題屬實,那麽每一條都可以在古川掀起滔天巨浪,這些事情每一件的性質都是非常嚴重的,都在充分的反映了古川各級政府工作上的嚴重違紀和失職。


    尹揚遠遠地就看見了正神情肅然的何少坤,正跟隨著尹揚派去找他的曾浩後麵,從後台通道處低調的走出來了。


    尹揚和郝方方打了聲招呼,然後兩個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很快就紀委介入調查達成了一致,緊接著尹揚迅速通知工作人員安排書記會,他要在會議結束以後馬上召開書記會,不管是中午什麽時間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召開。所有地參會人員立刻到縣委小會議室裏等待。


    何少坤在尹揚和郝方方共同的指示下,迅速弄清楚了事情始末,他隨即安排了紀委人員到會場外麵等候,隻要會議一結束,就馬上和有關人員進行談話,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埡口鎮和下灣村的幾位領導。


    下午兩點半,匆匆吃了幾口盒飯的尹揚就忙著安排聯係打客車往下灣村送上訪的群眾回家,他站在路邊跟大家承諾自己明天就會親自去下灣村實地察看情況的。請大家放心地先回家去。


    古川的客車並不是很多,等到費盡力氣把最後一個上訪地鄉親送上車以後,天色已經暗了,而那個老人和那個小夥子卻還沒有走,他們自己掏錢在縣委前麵的一家小旅社租了間房子住下了,而不肯去住尹揚主動給他們安排的縣委招待所的房間。


    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郝方方和李書記,還有何少坤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尹揚的辦公室裏,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尹揚在平時的話。都是基本上處理完了每天地日常事務,這個時候正是他對一天的工作進行反思的時候,他們全部選在了這個時候來找尹揚,是因為這個時候是尹揚一天難得的能夠安靜的和人談話的時間段。


    後麵進來地兩個人在推開門的時候,都對裏麵案坐微微感到意外,但隨即又釋然。不由的會心一笑,這個時候來找尹揚看樣子是和自己所考慮的出發點的與所為的目的都是差不多的了。


    李書記是最好一個進來的人,他愣了一下說:“嗬嗬,想不到我去打個盹,你們全部跑到我前頭來了。”


    眾人笑了起來。


    尹揚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別賣關子了,腦袋已經夠大地了,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


    李書記笑笑說:“那個年輕人的資料查到了,他叫王宇,是那位老人家的孫子,畢業於古川縣第四中學。也就是埡口四中,高中學曆。


    畢業以後就應征入伍,分配到了西北某武警防暴中隊。因為其出色地武術基礎和良好的身體素質,入伍以後很快就被提拔為班長,並榮立一次匯演三等功,因出色完成作戰任務立二等功,翌年被提為士官,預備黨員,本來在部隊會前途光明,卻在一次春運去火車站維持秩序的任務中。因與人發生口角。一時衝動出手傷人,所以就在當年被安排退伍。


    退伍以後。他就隨村裏人先後三次去了南方打工,但都沒有做多長就回來了,原因是他的脾氣太耿直,又比較倔強,看不慣的事情不僅多而且每次總喜歡管,所以在外麵幹的不是很順


    去年回來以後,他就自己去省城學習了黑木耳種植技術,在老家嚐試自己種植黑木耳進行創業。”李書記看了一眼正在集中注意力聽他說話的三個人,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能夠從書麵和在縣裏與他一起當過兵的戰友那裏隻能夠了解到這些情況,但根據和他地接觸來看,這些情況還是值得相信地。”


    尹揚沉吟了一下:“這個小夥子說話的神態,以及他對事情表達地能力來看,他是一個邏輯能力很強,而且熟悉政策法規,善於觀察和表達的人,這樣的人按道理來說不應該這麽容易衝動啊!這很是奇怪和有點矛盾。”


    尹揚心裏同時在想這下灣村的人還真是很難捉摸啊,一個許司令,一個王宇都是那麽地讓人看不清楚。


    何少坤這個時候也插嘴說話了:“下午我們和埡口及下灣村的幾位領導幹部談了一會兒話,他們比較集中表達的重點就是現在農村工作很難做,他們很難與農民進行有效溝通,所以有時候工作中難免會有一些摩擦和誤會,而這些摩擦和誤會又有可能被一些人加以曲解和誇大,所以本來簡單的事情也就變的複雜和嚴重起來了。


    另外就是一些問題也是過去的遺留問題,這些問題其實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徹底的解決,大家都是你推給我,我推給下一任,反正隻要在任時不要出現問題。那麽自己走了也就沒有問題了,再發生地事情也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這與我們現在的幹部製度也有一定的關係。


    比如說村裏的財務問題,那個許支書解釋說現在村裏帳之所以對不上數,那是因為村裏的很多錢要填到過去曆任領導班子拉下的窟窿中去,這個窟窿說出來真的嚇死人,七十年代砍樹墾荒,每個村都要自籌一部份資金去請外麵的設備或其它技術方麵地人。還要分攤鄉裏在這個項目上的投入,那個時候,農民連肚子都隻能夠勉強吃飽,家家戶戶連包鹽錢都是要靠從幾隻家禽中摳出來,而且因為糧食也不多,也不可能喂很多的家禽,所以哪有什麽錢?於是大部分人是靠出工頂替要交納的份子錢,僅此一項,數年累計下來。一個小小的下灣村在八十年代中期就拉空了將近四萬的窟窿。


    另外還有曆年來的興修水利,修路造橋,等等,這些都欠下了信用社和鄉財政上大量的錢,鄉裏的信用社和財政上一有機會就會截掉本應該給他們地錢,而老百姓不可能知道這些。所以就難免老是懷疑村委會中飽私囊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何少坤拿出了幾張單據,他把幾張單據一邊給尹揚和另兩位領導看,一邊說:“許支書還拿出了幾張單據,他說早就知道這次來,別人會和他算這些帳,所以也就帶了幾張單據,但來的匆忙,也沒有來得及全部帶來,不過他又說。就算全部帶來了也沒有什麽用,村裏的賬根本是本糊塗賬,誰也說不清楚。不相信可以叫前幾任支書來問問,看他說的是不是假話。


    哦,尹書記,你手上拿的那張就是他自己掏錢,給村裏小學修豬舍增加教師們副業收入,穩定教師們安心在村裏教書買水泥和部分磚錢。那幾張則是他隨手抓地幾張接待上級領導檢查工作時花掉的夥食費,他說他手裏還有將近四萬塊這樣的接待費或夥食費不知道去哪裏報,而且這些費用也不全部是他的。有一萬多塊是上任支書留下來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何少坤的表情也變的很古怪,不知道他是怒還是氣又或是無奈。


    尹揚等人也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尹揚說:“何書記,你那裏還有沒有別的情況需要介紹一下的?”


    “哦,還有關於村裏地林木被大量盜砍盜伐的事情。”何少坤放下了手裏茶杯,應聲答道:“根據許支書的解釋,他說他是當初蓋房子地時候,因為自家的木材不夠,就跟村裏買了九棵樹,錢也早就按照當時的木材價格交給村會計了,隻是村民們不知道,也不肯聽他解釋,全部不由分說的跑到山上去砍樹了,尤其是王李兩個家族的人砍的最凶,怎麽解釋也不聽,勸也勸不住,後來就亂套了。”


    尹揚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這個理由他一聽就接受不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作為黨員幹部應該時刻要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在群眾中應該起模範帶頭作用,這是每個黨員最基本的思想覺悟和自身應該具備的素質,何況還是一級組織地代表,村黨支部書記呢?


    其餘兩個人也在這個問題上顯得很默契,這個問題地性質和處理相對來說要簡單的多。


    何少坤顯然對這個問題也不想做太多地說明,他轉而說到了這次換屆選舉的事情上麵來。


    這才是這次群眾聚集最直接導火索,前麵的種種都隻是一種矛盾的積累而已,而到了這次選舉的時候,就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何少坤首先介紹的是和那位老人家的談話,那位老人家說:“我們下灣村本來是方圓幾十裏最讓人羨慕的一個村子,因為我們這裏不但有最豐富的林木,而其更讓人羨慕的是這片林子裏豐富的各種野物,包括各種珍貴的植物,這些讓下灣村哪怕在全國最艱難的年代裏,他們也沒有怎麽餓肚子,因為村後的山就是他們取之不盡寶庫,打不完的各種獵物為他們提供了豐富的肉食,那些可口的野果讓再嘴饞的人到了這裏也吃不完,所以下灣村很快就吸引了大批地外姓人到這裏來落戶。趕都趕不走。


    再加上解放時期,因為剿匪時製定的一些政策也讓下灣村收益不少,加之地處三縣的交界處,更是讓下灣村的村民避免了很多衝擊。不過這樣也使下灣村在很多政策上落實不夠,主要都是靠村民自發的進行開展和落實,造成了下灣村很多方麵後來反而落後在了山外麵,尤其是近幾年和山外比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年輕人出去了都不想再回來了。


    這些跟過去到現在的村委會一直無作為是分不開的。村委會應該對此要負主要責任!”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情緒很是激動,拳頭握地緊緊地。


    他的孫子王宇趕緊幫老人輕緩的順著後背,等老人平靜了一點之後,王宇插話說:“我對現任的村支書不滿,那從來都是很坦率的,當著他的麵我就告訴過他和鄉裏鎮裏的幹部,我對他當村支書持反對態度,因為他不具備帶領下灣村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能力,這樣的支書不是我們下灣村村民心目中希望地村支書!”看得出來,王宇一點兒也不避諱他對村支書的不滿。


    果然他隨後就說自己不喜歡藏著腋著,鬼鬼祟祟的說話做事,在這次選舉前就說了要投他的反對票,結果選舉日當天。許誌友就在幾個鎮幹部的陪同下,在村小學裏公布了選舉委員的名單,他們沒有經過任何民主程序就指定了選舉委會會成員和村委會候選人,這明顯是不符合組織程序和有關選舉法規地,所以一出來就遭到我們的強烈反對。


    要求按照有關法規,選舉委員會應該由村民會議或各生產小組自己民主推選產生,黨支部不得指派委任,也不能夠在候選人的提名上用組織提名代替村民提名,侵害村民的直接提名權。


    但鎮幹部當時就回了他一句你不是黨員,無權幹涉黨組織決定。然後就不再理睬他。而在統計選舉出來的票數的時候,在選舉現場第一次統計的數據是王宇的叔叔王昭德得票數最多,有300多票。但馬上就又說票數統計錯了,一下子就把王昭德的票數劃去了一大半,隻有70多票了,而許誌友的票數卻一路上揚,一直漲到了400多票,遠遠地超過其他所有人。


    在王宇等人不相信,要求重新查驗票數時,選舉委員會卻宣布選票結果已經經過鎮黨委派出地幹部監督。會同選舉委員會一致確定無誤。選舉結果符合法定程序,真實有效。然後就宣布散會了。


    三天後,對以最高選舉票數當選,繼續連任村支書的許誌友的任命通知就由鎮裏下達了。


    王榮等人不服氣,也不相信就由王昭德帶領去了鎮裏,要求查閱下灣村選舉當天地原始材料,卻被鎮裏的有關幹部拒絕了,雙方一時發生口角,那個幹部就打電話叫來了鎮派出所的幹警,把他們以無力取鬧,擾亂政府機關正常工作秩序,對政府工作人員進行人身攻擊等罪名當場拘留,並把他們全部銬在鎮政府打門口的鐵欄杆上達到三個小時之久,其間圍觀的群眾人山人海,王榮說他叔叔王昭德羞的連續用頭撞牆想自殺,說當時血都染紅了他叔叔的半件襯衣。


    這個時候才有人出來把他們打開手銬帶進了鎮裏的一間辦公室裏,一邊還嘲諷地說現在知道害臊臉紅了,怎麽想爭官當地時候就一點兒也不知道臉紅呢?還真沒有見過這麽想當官的官迷。


    氣地王榮跳起來就破口大罵,結果他被人馬上關了黑屋,在那裏麵不見日光,也沒有任何被褥和其他生活器具的屋子裏麵,他足足被關了兩天。


    兩天裏他總共隻吃了三次飯,全是剩飯剩菜,也不知道那裏麵有股什麽怪味讓人很反胃。


    尹揚聽到這裏的時候,因為聽到涉及到公安方麵,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讓曾浩叫劉建設過來,但突然他想起了上午李書記和自己說的這件事情與李建設之間的微妙關係,他不禁躊躇了一下:難道這裏麵真有劉建設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尹揚心裏不禁有點隱隱作疼。


    郝方方此刻也開口說話了:“通過今天的理解,看來這個下灣村的問題不小啊!而且很可能在我們縣其他地方也不同程度的存在類似的問題,隻是嚴重的程度上可能有些不同罷了,我建議縣委組織精幹力量,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從嚴從快從速展開對下灣村問題的調查和處理,隻有反應越迅速,處理越及時,這件事情的影響才會越小,對我縣的衝擊也才可能得到控製。”


    李書記則有點猶豫,他說:“可我們打部分有經驗的幹部全部抽掉到自來水工程上的清查上麵去了,現在的得力的人手不夠啊!”


    何少坤也點了點頭說:“我們紀委本來人手就不足,現在要同時展開兩方麵的工作,難度和困難是存在的。”


    郝方方心裏一動,他用似乎沒有過多考慮什麽的口氣說:“那麽就從自來水工程上抽掉部分回來啊!我們又不需要很多人,隻要幾個在各個方麵有經驗的老同誌帶隊就可以了,應該也不會影響自來水工程方麵的清查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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