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臥室的房門被重重的踢開,打在旁邊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和這本該寧靜的清晨不符的巨響,一個沃爾夫帶著明顯慌張的神情竄入屋內。


    “雷,快醒醒,雷,快醒醒。”聲音的主人抓著雷的雙肩猛烈的搖晃著,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強行將還在睡夢中的雷喚醒。“快醒醒,雷,別再睡了,快醒過來!”聲音的主人是如此焦急,甚至於將還在迷糊狀態的謝雷從床上徑直拖了起來。


    “沃克,是你啊,出什麽事了嗎?”昨晚送走了沃克之後,謝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入睡,沃克的事,裏奧一世的事,自己的事,帝國的事,一件一件的反複積壓在自己胸口,可偏偏卻沒有一個可以傾述的對象,在那難眠的夜,謝雷基本是看見了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後才躺倒在床上,昏昏入睡。


    稍稍整理了下衣著,還有自己的儀表儀容,謝雷奇怪的看著沃克那一張臉上從來沒有過的怪異表情,有憤怒,有悲傷,而在最裏麵,卻是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無助。謝雷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情況才能另一個真正的戰士露出如此神情。不過很快的,謝雷發現了沃克身上那斑斑血跡,甚至那忙裏慌張中還拿著戰刀的手臂,戰刀上還殘留著一絲緋紅的血跡,而且還在絲絲的向下滴落的血珠,而沃克本身此時也是急喘如牛,發出如同破舊的風箱般的聲音,那原本非常精神的狼毛,也被汗水所侵濕,粘糊糊的皺成一餅無力的貼在急促喘息的軀體上,胸口上一道長長的劃痕似乎在述著主人剛才的經曆。


    “雷,快走,快離開這,獠牙城對你來不安全了。”沒等謝雷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發出疑問,沃克已是一把抓住謝雷的手臂,半拖半拽的向屋外快步走出。


    “怎麽了,沃克,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會搞成這樣子,到底出什麽事了。”對朋友的相信讓謝雷沒有掙紮,雖然就是掙紮也不一定有用,手被沃克有力的拖拽著,謝雷隻得快步跟上沃克的步伐。“回到我,沃克,到底是什麽,會讓你,一個戰士驚慌失措,回答我,沃克……”


    “沒時間解釋了,雷,快跟我走,沒時間了。”悶頭趕路的沃克一頭撞在了拐角處一個柔軟的軀體上,“鐺”的一聲,一個盛著食物的瓷盤落在地上,裂成塊塊殘片。匆忙中抬頭一看,居然是琉蘭這丫頭。沃克二話沒,將右手中的戰刀往腰間一別,然後用空出來的右手一把抓住琉蘭,在琉蘭還在發愣時,已經又是快步前行。


    “沃……沃克大人,你,你這是……”琉蘭的發問還沒完全出,已經被沃克一語堵上。


    “沒時間多了,雷,琉蘭,你們都必須離開這,現在,別話,別出聲,快跟上,我們沒時間了!”沃克跑得是如此之急,幾乎是橫衝直撞,將這庭院中的沃爾夫護衛驚得一唬一咋的。大門已在眼前,沃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來是趕上了。


    “你這是要去哪啊,沃克,你帶著這個卑賤的人類想去到什麽地方。”一個沃爾夫的身影擋在了大門的出口處,同時也就擋住了沃克的去路。


    “利爪·薩沃科。”低沉的聲音從沃克嘴中蹦出。“別擋道。”


    “這可不行啊,沃克。這個卑賤的人類必須交給元老會,他必須為這次的事件負責,他讓我們沃爾夫一族蒙上了恥辱。”利爪·薩沃科嘴裏毫不相讓,而且腰間的戰刀也拔了出來,和沃克的戰刀同樣的款式風格,就連刀尖那還在滴滴滑落的血珠也是如出一轍。


    利爪·薩沃科嗎?謝雷大力的喘息著,借以平複剛才急速奔跑給身體所帶來的負麵影響。趁著埋頭喘息之間,謝雷瞄了一眼這名沃爾夫。心中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情緒。我該恨他嗎?是他讓自己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恥辱,但同樣也是他,用他那暴虐的手段讓自己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責任和心中的力量。看著這個給他恥辱,同樣也一種另類方式讓自己心靈從獲新生的沃爾夫,謝雷感觸良多。


    在自己即將死於他手裏的當初,謝雷在心裏深深的詛咒著,甚至於幻想將他那醜陋的腦袋旋下,將那惡心的皮肉剔除,用它的森然頭骨製成雕塑,將他的屍首懸掛在眾人能夠看見的地方,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可當再次相遇,謝雷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提不起當日那迸發的怒意,有的隻是那淡淡陌路人的感覺。


    “讓開。”沃克輕輕的放開了抓著謝雷和琉蘭的手掌,慢慢的拔出腰間的戰刀,“我不會再第三次,薩沃科,讓開,否則就戰鬥吧。”


    看著那對準自己的戰刀,利爪·薩沃科微微舔了下下嘴唇,目光略微在那刀尖的血珠上停留了下,隨即也將戰刀對準了沃克。“沃克,你已經忘記了你的榮耀了嗎?在神聖的戰神角鬥場逃跑,就是為了這個嗎?或者在你心裏,你的父親,偉大的沃爾夫·哈特族長還比不上一個卑微的人類嗎?不要忘記,我們是沃爾夫,是戰神高貴的戰士,而這隻不過是個人類,一個卑賤的,弱的垃圾。如果你堅持不交出這個卑賤的人類,那麽我也隻好這麽辦了。”


    “哼”沃克悶哼一聲,提刀向著利爪·薩沃科撲去,高高揚起的戰刀在朝陽的光輝中,發出淡淡紅光。


    “嘿嘿”利爪·薩沃科殘酷的一笑,同樣揚起手中的戰刀向沃克撲去。


    “住手,你們兩個。”一個謝雷甚為熟悉的女聲突然傳來,是沃爾菲斯,這頭母狼顯然沒有沃克和薩沃科的體能和身手,此時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了門外。


    “沃爾菲斯,你來這裏幹嘛,快回去。”沃克停住了向薩沃科撲去的身體,轉頭看向門外依靠在長柱下激烈喘氣的沃爾菲斯。


    “不。”沃爾菲斯倔強的回答了沃克,也不待沃克再有表示,自己平靜了一下呼吸,才向著薩沃科慢慢走去。“我命令你,停手,薩沃科。”


    “不行。”薩沃科微微搖了搖腦袋,凶狠的目光透過沃克的身軀看向了謝雷,“這個卑賤的人類是元凶,必須將他交由元老會處置。”


    “那麽我想你沒機會了,薩沃科,永遠別忘了戰神的教義,我們手中的利刃決不再異族的嘲諷中指向同胞,而且,別忘了你的身份,狂狼騎士,站在你麵前的是,是現任沃爾夫族族長沃爾夫·哈特之子沃爾夫·沃克,在沒有新族長選舉出來的時候,他將是我們沃爾夫一族最高領袖。”


    “我……”利爪手中的戰刀緊了又緊,鬆了又鬆,最後還是將他收回了腰間,“尊崇你的吩咐,可是別忘了,元老會的怒火就是你,高貴的暫代族長,你也承受不起。”完後,利爪轉身向外走去,一直消失不見,一個隱約的聲音卻從那個消失的方向傳來,“傳令所有狼騎兵,通報沃爾夫·哈特族長巡視時被卑鄙的人類傭兵設計圈套抓住的事,還能動彈的現在立即都跟我走,去救援……”


    後麵的話模糊不清,但這也不難猜測其中的內容,看著同樣也是焦急萬分的沃克,沃爾菲斯不著痕跡的微微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沃克你也去吧,這是你的職責。”


    “可是……”沃克回頭看了一眼謝雷,舉止不定,那眼中的焦急還有不知如何選擇的神色,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


    “放心吧,沃克,雷不但是你的朋友,同樣也是我的朋友。”沃爾菲斯走到沃克身前,輕輕抓起沃克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沃克,我喜歡你,所以也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會將我們的朋友安全送出城,而且……”沃爾菲斯轉頭看向了一旁不知所措的琉蘭,輕啟狼唇:“琉蘭,就由你負責安全的將雷送出比蒙帝國,這個地方現在對他太過危險了。”


    “是的,沃爾菲斯姐。”就算是平日再怎麽頑皮淘氣,可在這一刻,琉蘭並不敢對這個即是自己朋友,又是自己主人的沃爾菲斯提什麽意見,相反,她很清楚,在現在這敏感的時刻,任何舉動都可能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悔恨。對於這次獠牙城的暴動,琉蘭也通過了剛才的對話微微清楚了些,對於沃爾夫·哈特族長,她是滿心敬畏的,到底,自己也不過是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奴罷了,如果不是10年的那次遭遇,或許現在自己已經化為一杯黃土了吧,所以,不管是從使命,還是報答上來,琉蘭也隻能接受了這個安排。


    “那好,我先走了。”遠處,那名叫弗萊西斯的座狼正如同旋風一般飛速向這奔來,沃克迎了上去,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了狼背,看著騎在座狼上漸行漸遠的沃克,謝雷喉嚨間哽咽著,想些什麽,不過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雷,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雷,我會一直相信著……”遠遠的,沃克的聲音洪亮的傳來,不過他卻沒有回頭,騎在座狼上的身影徑直向著城外疾馳而去。


    “是的,我相信。”謝雷用自己都有聽不清的聲音低低的答道,隨即抬起頭來:“走吧。”


    “去哪?”沃爾菲斯和琉蘭異口同聲道,抬起頭來看著謝雷。


    “嗬嗬。”看著這似曾相似的畫麵,謝雷微微一笑,率先向外走去。“離開這,到我應該去的地方。”我的帝國,我要回來了,看著那放晴的天空上的朵朵白雲,謝雷心下大好,該回家了。


    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這兩個既是從一起長大的玩伴,同樣又是主子和女奴的沃爾夫和人類也分別瞧了一眼那蔚藍的天空,快步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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