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的光輝照耀下,林間灑下斑斑光。鳥啼蟲鳴在這不甚茂盛的林間響成一片,如同一首永不停息的交響曲,交相呼應著。


    謝雷孤身向著預定的方向前行著,“口好渴,喝一口水吧。”順著依稀間還記得的方向,琉蘭昨日手指的方向,謝雷快步行進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半日過去了。


    “嗯?”擰開水囊的蓋子,謝雷將嘴湊上去,不過那本應該鼓囊囊的水囊中現在卻隻有幾滴水珠滑落進幹渴的口中。謝雷疑惑的看了眼水囊,卻發現那有不知名的皮革所製成的水囊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破了一個洞,內中存的溪水早已經順著這洞流失殆盡。


    “切~”無力的抱怨了聲,謝雷將水囊隨時扔開。沒有水,那還要水囊作甚。抿抿幹渴的都已經裂開了的嘴唇,四下看了眼。現在走的這條路早在半上午之時就已遠遠的偏離了那條溪流的所在,現在在這林間,也就隻有左手邊10處有一個直徑不到1平方的水窪,不過看了眼那水窪上積沉了不知多久,都已腐爛敗落了的樹枝樹葉,謝雷放棄了飲用的想法,像這種不能流動,也不知沉澱了多少汙物的死水,多半都帶有毒素。


    忍一忍就過去了,謝雷這樣勸著自己,再次抿了抿嘴唇,讓幹裂的嘴唇好受些,轉過頭來目視前方,沿路走了下去,前方,就是比蒙帝國的邊界線了……


    “雷。”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已經是一腳踏出界碑了的謝雷收回腳,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去,在自己身後,沃克和他的座狼弗萊西斯不知在何時,便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不過看沃克和那座狼弗萊西斯平緩的呼吸來看,他們已經站在這裏有好大一會兒,可憐自己卻絲毫沒有發覺。


    “雷。”沃克抬著頭,一臉悲傷,沉重,無奈的表情。他慢慢的走了上前,停在了離謝雷半米左右的位置。


    “沃克。”謝雷低低的道。右手在潛意識的作用下被在身後摸到了那柄有著鋒利刀刃的匕首。不過很快,當那冰冷的觸感順著手掌用上大腦,謝雷突然驚了一下,我在做什麽?他是沃克啊,不是那些野狗,他是沃克,是沃克……謝雷這樣催眠著自己,背在身後摸著匕首的右手鬆開了,但馬上又條件發射我的握緊,再鬆開,再握緊……直到最後看到沃克那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奇怪表情,謝雷才輕歎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握緊匕首的右手。


    “雷。”沃克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落寞。“父親死了,我們營救去得遲了,我的父親被那些人類傭兵殺死了,他的毛皮也被活生生的從身上扒下。雷,我該怎麽做?”


    “那是你的決定,沃克。”謝雷一臉平靜的看著麵前這個原本做事豪爽的沃爾夫。謝雷很清楚,萬一真的動起手來,自己在實力強勁的沃克麵前會如同一個新生兒一般無力。“你是……是來捉我的嗎?”謝雷思考了下,還是出了壓在心底的話,這些天來的遭遇,琉蘭的背叛,無一不在提醒著謝雷,朋友,有時候並不管用。這個世間沒有永恒的朋友,有的隻是永恒的利益。這些天來,沒有裏奧一世在身邊,事事打理的清清楚楚,謝雷短時間內已經成熟了許多。看著沃克那舉止不定的神情,謝雷已經大略能猜到沃克的目的。


    “…………不是的,雷。”沉默了許久,沃克才慢慢道:“我隻是想來再見你一次。”不過他的這番話,別謝雷,就算是沃克自己都覺得很假。戰神啊,告訴我該怎麽辦。父親被人類殺害了,難道就要我對我的人類朋友報複嗎?沃克低下頭去,久久不語。


    “沃克。”看著低頭不語的沃克,謝雷緩緩的伸出手去,不管怎麽,始終是自己的朋友啊。就算是被這些天的遭遇讓自己的內心對任何人都產生得有濃濃的不信任感。但是對於沃克,這個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謝雷還是無法回避自己的內心,他想去安慰一下這個在道路分叉口徘徊的沃爾夫。


    那是什麽?謝雷眼角瞟見了不遠處的土坑上,幾塊草皮緩緩升起,下麵露出尖尖的耳朵、殘忍的眼睛、閃著寒光的獠牙!那是……“沃爾夫。”謝雷一驚之下,喊了出來。不過隨即,謝雷又平靜下來,悲傷的看著沃克,自己的朋友。看來自己又遭背叛了呢,看這情形,怕是這些沃爾夫早早的就埋伏在這裏,隻等著他們的獵物,自己現身。


    “不,不是這樣的,雷,不是這樣的……”沃克慌忙辯解道。他從眼角的餘暉中看到了謝雷看待自己的眼神。悲哀?憤怒?還有可憐?雷是在可憐我嗎?沃克解釋著,不過那從土坑爬出的數名手持武器的沃爾夫讓他此時的辯解及其的無力。


    從土坑中爬出的沃爾夫們持著武器走到了謝雷身旁,一名沃爾夫將手中的寬刃劍高高舉起,劍刃上反射出的日光讓人不可抑製的想要閉眼。但此時,謝雷卻用最大的努力支撐著自己,他注視著沃克,這個將頭都快低垂到胸前的朋友。


    劍緩慢而又堅定的砍下,目標直指謝雷的脖子。謝雷沒有避開,雖然謝雷可以很肯定的,他可以毫發無傷的避開這一劍,但避開了又能怎樣,自己能夠打敗這幾名狼戰士嗎,還有強悍的沃克。所以謝雷還是沒有去躲避這一劍,如同老僧入定般,謝雷一動不動的,就好像完全沒察覺這當頭而下的一劍。他的目光看向沃克,這個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用戰士的榮耀對戰神發下諾言的沃爾夫。


    “躲開。”沃克突然伸手將謝雷猛的一推,謝雷一個踉蹌連退幾步,倒坐在地上。


    沃克?謝雷慢慢的站起來,看著這個就算是有一臉毛發遮蓋,此時也是羞怒滿麵的朋友。


    “回去,都回去,我不允許你們傷害我的朋友。”沃克突然閃身擋在了謝雷的身前,很奇怪的,和那幾個原本一起的沃爾夫對持著。


    “這可不行啊,沃克。”不願處的一個土包上,那看起來密密實實的土體此時簌簌攤落,4個藏在裏麵的沃爾夫現出身來。“可不是隻有你才發現了這個卑賤人類的行徑方向啊,沃克。”


    煙灰慢慢散去,露出了裏麵的景象。謝雷扭頭看去,這個明顯和沃克是兩路,但又和剛才的沃克有著同樣目的的沃爾夫。


    “野狗。”謝雷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那散去的眼煙塵裏,那名叫利爪·薩沃科的沃爾夫首當其衝的走了出來。


    利爪·薩沃科很直接的走到了謝雷麵前,圍著謝雷轉了幾圈,上上下下的掃視著,就如同看待案板上的肉一樣的眼神看著謝雷。


    “騰”謝雷的骨節發出了握得太緊,太狠而爆出的脆響。


    “哼。”利爪·薩沃科冷笑一聲,看似很隨意的樣子將右手爪放在謝雷的肩上。“看來你還是下不了決心啊,那就走開些,我來處理吧。”言罷,利爪·薩沃科偏著頭,看著一臉怒意的謝雷,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


    “放開他。”沃克如同一支利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衝了過來,將還沒來及收拾住笑意的利爪·薩沃科給撞了開去。


    “你幹什麽,沃克!”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利爪·薩沃科才狼狽的落回地麵,“嘭”的一聲砸起了漫天的塵土。“你想要觸怒元老會嗎!別忘了,哈特大人已經死了,沒有誰能再護著你了!”


    “那又如何。”沃克的臉漲得非紅,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喊道:“別忘了你的身份,狂狼騎士,我,沃爾夫·哈特之子,沃爾夫·沃克現在可是暫代族長。”


    陰陰的看著激動的沃克,利爪·薩沃科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將那些泥巴,灰塵從身上彈開。“那麽遵從你的吩咐,尊貴的暫代族長。”利爪·薩沃科朝著遠方慢慢走去,身後,那幾個原本和他趴在那土堆裏的狼戰士互相看了幾眼後,對著沃克鞠了個躬,追逐著利爪·薩沃科而去。


    謝雷看著利爪·薩沃科,那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過看利爪·薩沃科那一扭一扭有些怪異的走法,想來沃克的那一下令他也很不好受。


    走了一段路後,利爪·薩沃科突然回過頭來,冷冷笑道:“我想新族長的選舉馬上就會開始了,尊敬的暫代族長,希望你能成功上任,元老會那邊我會去把今天的事如實稟告的。哈哈哈哈哈哈……”利爪·薩沃科狂笑著,再也沒有回過頭來,一直走出了謝雷的視線之外。


    “雷。”沃克低語一聲,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朋友。“走出了這裏,就不在是比蒙帝國的範圍了,前麵就是半獸人荒原,你一直往前走,穿過半獸人荒原,就能直抵林奇王國,泰脈山脈隻能從奧蘭王國或是林奇王國進入。從那裏你就能回到泰脈山脈了。”


    “嗯,我知道。那麽再見了,沃克。“謝雷轉過身去,背對著沃克,走向前方,那裏,目力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荒蕪,半獸人荒原嗎?我來了。


    “等等,雷。”急促的呼喚聲在身後響起,謝雷慢慢轉過身去,看得臉上通紅的光色還沒全消的沃克,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送你吧,就算是我,你的朋友,我最後的請求吧。”


    朋友嗎?謝雷仰望的天空,此時的天空憂鬱的如同快沉下來一樣讓陰沉暗淡。


    “半獸人荒原你是絕對走不出去的,雷,讓我送你一程吧,我發誓,那些半獸人絕對不敢向有著沃爾夫護衛的人類下手的。”


    又是誓言嗎?沃克啊,你有沒有發覺你原先所重視的誓言已經越來越廉價了呢。謝雷靜靜的注視著沃克,良久,謝雷歎了口氣,背過身去:“走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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