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菲菲對屋子裏麵的事情已經毫無興趣,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看到神秘人的相貌,此時雖然看到了,但感覺對自己幫助不大,一個孤立的形象,與事實無法聯係起來。


    走在空曠無人的街上,她開始準備讓自己失去意識了,這次進到李山的腦袋裏,卻讓她更加困惑,現在唯一能和她商量的,隻有山崎玉了。


    就在醫院的大門口,她看到一根電線杆子,心裏暗想就是它了,剛才還是自己動手把張秋芳給打暈過去的,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了,不過以前從沒這麽幹過,此時心裏還有些忐忑,她擔心萬一真要是撞死了可怎麽辦?不過這種擔憂在心頭隻是一閃而過,想要出去的迫切願望還是占了上風,想到這裏她橫下心來,低著頭把天靈蓋對準了電線杆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先是一陣劇痛,同時她的腦袋裏麵“嗡”地一下,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接著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醫院的地下室裏,她很快就醒過來,看看時間,從進去到出來,總共還不到五分鍾。


    “怎麽樣,還順利吧?”山崎玉拔掉李山身上的電線,“他怎麽出了這麽多汗?你們在裏麵都幹嘛了?”


    陳菲菲看了李山一眼,壞笑著對山崎玉說:“你得給他換件內衣了!”


    山崎玉走到李山身旁,撩起他的褲子往裏瞅了一眼:“你該不會給他使了美人計吧?怎麽弄出這麽多?”


    陳菲菲眨了眨眼睛:“不是我,都是張秋芳幹的。”


    山崎玉撓著腦袋:“沒道理啊,按理說打了鎮靜劑就不會做春夢了。”


    陳菲菲說:“不是李山做春夢,而是張秋芳強行入夢。”


    “你什麽意思?”山崎玉沒聽懂她的話。


    陳菲菲把在裏麵遇到張秋芳和崔堂主的經曆跟山崎玉講了一遍,然後呆呆盯著自己的小挎包,問山崎玉和耿長樂:“剛才你們聽到什麽東西發出響聲嗎?”


    兩個男人都搖晃起腦袋,說沒注意,這也難怪,那個喇叭的功率小的可憐,剛才又沒電了,平時除了她這種耳朵極其靈敏的人,一般人很難聽見,不過現在聽沒聽見已經不重要了,既然她能在李山的腦袋裏麵遇到張秋芳,說明李山的意識肯定被張秋芳侵入了。


    “真熱鬧啊!”山崎玉砸吧著嘴,“一個精神病人的腦袋裏竟然又擠進去至少三個…”


    陳菲菲笑道:“人內心的空間是無限大的吧,再多也能裝下!這倒不算什麽,最令我驚訝的消息是程雲彪和張秋芳好像早就知道黃金的事兒。”


    山崎玉說:“以前沒看出來啊!”


    陳菲菲說:“別忘了,對於某些人來說,張秋芳隻是個工具,李山也一樣,自從張秋芳進到他的腦袋裏後,整個過程就開始變味了,後來我看到的東西,已經不能全信,那些不過是別人希望我看到的東西罷了。”


    山崎玉說:“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程雲彪那時候是否知道所謂的‘千斤黃金像’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話,那他肯定早就開始根據密語去尋找了,如果他找到了線索,而且即將得手,如果他知道張秋芳有這項特殊的能力,你覺得當他即將得手的時候,還會有張秋芳生存的空間嗎?”


    陳菲菲猛拍下自己的腦門:“師兄你說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崔堂主是因為什麽被‘罰做木頭’的?還不是因為錢?咱們再崔堂主家裏看到的追金童子陣又代表了什麽?還是錢,這說明黑仙會彼時陷入了錢荒,程雲彪急需要一筆錢,而以他的心思性格,肯定是不允許另一個人從他這裏獲取這些黃金的秘密的,假如他能讓張秋芳身死,把她的頭當做一個工具,那麽張秋芳就真的對他沒有威脅了,這樣看來他真的有下毒手的動機!”


    “這樣看的話,”山崎玉若有所思,“你看到的神秘人謀殺張秋芳的場麵就很耐人尋味了,因為那個神秘人跟咱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不過咱倆都沒看清他的長相,他上次來太平間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割張秋芳的頭顱,割頭的目的現在大概能想出來,就是拿到侵入別人頭腦的入口,割下的頭竟然還能存活這麽長時間,也稱得上醫學史上的奇跡,我現在疑惑的有一點,就是割頭的神秘人和程雲彪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他們是一夥的,那麽說明黑仙會在縣城裏還有殘餘,你剛才看到的和你分析的一切都順理成章,因此對張秋芳下毒手的即便不是崔堂主,也是和黑仙會有莫大關係的人;如果他們不是一夥的,那麽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黑仙會灰飛煙滅後,有人想在永定成為下一個程雲彪,至於這人是誰,現在就很迷茫了!”


    陳菲菲說:“現在唯一和黑仙會有密切聯係的人,就是寧文吉和馬麗了,但是他倆下落不明,該怎麽辦啊?”


    山崎玉倒吸了一口冷氣:“寧文吉還真是不好捉摸,李山不是說他們被張秋芳召喚走了嗎?莫非也和神秘人有關係?”


    陳菲菲說:“師兄你太過分了,這些問題本來都是我提給你的,想讓你給我一個確定的答複,你可倒好,拋給我更多的問題,我腦袋都快要炸了!”


    山崎玉笑了:“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建議:想想神秘人和程雲彪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隻要捋清楚這一點,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陳菲菲長歎了一口氣:“這個神秘人物和程雲彪之間的關係還無法確定,所以一切尚無定論。”


    山崎玉說:“那倒也不一定,至少有一件事這兩個人都想要做。”


    陳菲菲說:“你說的是找黃金吧,程雲彪活著的時候,倒是一直想找財路,可他到死也沒找到金子。”


    山崎玉接著她的話茬說:“程雲彪死了以後,那個神秘人物繼續在做這件事,看起來他好像需要從頭做起。”


    陳菲菲說:“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偷偷跟蹤李克虎,想從李克虎腦袋裏套出黃金的秘密,結果卻把李克虎給嚇死了,於是鬧出了命案,不幸的我又被牽扯進來!”


    山崎玉笑道:“你躲不過去的,該你麵對的,你總要麵對!”


    陳菲菲輕咬著嘴唇:“莫非真有一千斤黃金藏在縣城裏?乖乖,這可是一大筆錢啊…”


    山崎玉說:“所以從一百年前一直到現在,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它呢,現在就看誰能第一個找到它的下落,不過這錢要是落到壞人手裏,隻怕要禍害更多的人,我真希望有人能找到它,把它拿來造福老百姓。隻可憐張秋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得做某些歪心人尋寶的工具,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她,把她了無生趣的性命了結了吧!”


    陳菲菲說:“了結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興許又是一場生死戰呢,她張張嘴倒是容易,到時候誰了結誰還不一定呢!”


    山崎玉往地上啐了一口:“別胡說八道,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的!”一向書生氣十足的他很少大口往地上啐吐沫的。


    陳菲菲眯著眼睛笑看著他,對這些話很是受用,於是嘟起嘴賣起乖來:“所以說,師兄就是我的狗頭軍師嘛,嘖嘖嘖,李山的褲子都濕透了,師兄你趕緊去給他換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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