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這番推理可以說得上是有理有據有憑,跟曆史上的事件一一對照起來,似乎還真是這麽回事。秦始皇這個人有一段時間還算得上仁厚,但是後來卻突然變得殘暴,這種殘暴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征服,而是赤luo裸的殺戮,像是要把世間的人全都殺幹淨。這裏麵很難說是不是有別的什麽因素影響。


    在這種影響下,秦始皇就像是個小孩子,麵對不可能戰勝的大人,卻又在生物潛意識裏麵的取代前代的強大本能的驅使下,想要去戰勝他。這樣一來就產生了很多代償行為,比如刻意的去模仿大人的說話,穿大人的衣服,感覺自己在某種意義上和大人一樣,似乎就得到了某種勝利。


    而這個被格格認為是地外文明的大人,似乎就是夏家。


    劉東西的表情很有些尷尬,我看了看他,指著頭頂上對他說:“說不定格格說的是真的,你家就是從哪裏來的!”


    劉東西苦笑道:“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家從那來的,我是真不在乎!”


    我想了想也是,在人類曆史之外綿延這麽久的家族,跟外星人也沒什麽區別,都離地球人挺遠。


    “算了,趕緊給人收拾起來吧,多不好。”我這麽說著就掀起衣服把他肚皮蓋上了。


    “安哥,你說這船是要開到哪?”劉東西也過來忙活,一邊伸著頭問我。


    “我怎麽知道,這流沙到哪它到哪唄。”


    “那這流沙到哪?”


    “你有病啊?這麽好奇自己跳下去看!”我不耐煩了。


    “不是,你看他這麽信誓旦旦的要撐著什麽什麽船去追尋永生什麽的,那他肯定很確信這船能到哪裏了?”


    我想起黑暗中緩緩流動的沙河,“應該是吧……他怎麽知道的?”


    “皇帝嘛,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想知道他既然知道目的地在哪,為什麽不幹脆領著兵馬衝過去,而非要在死後找這麽個法子過去?”


    “可能死的時候才知道吧……”


    “安哥,你這話不負責任了,我是要問為什麽用這麽個慢法子?”


    “可能他也不知道這裏通向哪,隻是搞這麽個方式找點精神寄托……”我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白癡。


    “就為了個精神寄托?那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大?”劉東西還在問,我怎麽突然發現這個家夥這麽二五眼呢?


    這時格格突然插話道:“我覺得是這麽回事,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但是他要去的這個地方可能活人去不了,而且這裏是唯一的通路。”


    “活人去不了?地府嗎?”我覺得這孩子還算正常來著,怎麽這回也這麽不著調。


    “活人去不了的意思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別人不讓他去……”


    “詐死?”我和劉東西異口同聲道。


    古人最擅長詐死這一招,很多著名的計謀都要用這一招來展開。我知道格格還是按照自己之前的假設套路來推理,這麽說來也算是合理,活著的時候人家不讓去,這都下葬了總不能還攔著吧。


    但是這招瞞天過海還是落在了空處,始皇帝最終還是死了,人世間的基業也毀在了敗家子的手裏,一番機關算盡,兩手空空。但這些跟我們都沒有多大關係,唯一的關鍵之處還是劉東西把握的比較準,這條沙河究竟通往哪裏?是不是夏山?


    這是比較有可能的,畢竟那份宣言用的也是夏家的文字,而所謂的永生,也的確是藏在夏山之中。既然這樣,是不是所有秘密的源頭都會藏在這沙河的發源之處?我們隻要溯源而上就能解開這些秘密?


    我們做這一些的時候,盧岩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高台邊緣,不知道在想什麽。


    “別管了,走吧!”我開口道,“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這麽說著,可是根本就不知道還要做什麽,隻是看著盧岩我突然覺得,這些事情根本就是無關緊要,因為他並不關心。


    果然,盧岩第一個站起身來,一步跳下高台,劉東西等人看看他,也跟著走了下去。


    再度行走在秦始皇留作念想的天下之中,我仍然忍不住感歎這種奇跡。有無數讓我們無法想象的神秘潰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就如同這緩緩流動的沙河,不起半點波瀾。


    這艘船的構造非常簡單,完全沒有控製設備,完全就是一副隨沙漂流的架勢,站在甲板上的時候,我才發現,剛才耽擱了這麽一會的功夫,船就已經繞過了王屋山,眼瞅著就要駛進無盡的黑暗。


    而我們,也要被它帶到不可預知的前程中去了。


    無巧不成書,就在我們無計可施的時候,前麵卻突然出現了一道石梁,從空中橫跨而過。劉東西大喜趕忙找到繩子,準備攀附上去,但是周圍找遍了,也沒有什麽趁手的重物。


    我指著桅杆喊,“別找了,快爬上去!”


    所有的人都瞬間了解了我的想法,紛紛猴一般的朝桅杆上爬。


    這桅杆足有一抱粗,上麵有刻好的溝槽和抓手,爬起來倒不費勁,很快所有人都爬到了桅杆的頂端,除了王山奇。


    這位爺還吊著膀子,自然不是那麽方便,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橫杆上準備跳了,他還在底下費勁的爬。


    眼瞅著那石梁近在眼前,我不由開始著急,衝著底下喊他快點。但是王老頭就是提不起速度來,模模糊糊看那樣子似乎已經爬不動了。


    我喊了一聲,順下去一根繩子,老王頭也算是機靈,硬是撇開了傷手的吊帶,用那隻手把繩子固定在了自己的腰上。我緊張的看著他固定好,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招呼他們趕緊把他拉上來。


    這條桅杆已經是傷痕累累,看來在行駛的過程中沒有少碰上洞頂和其他障礙,一條粗大的裂縫順著木紋延伸下來,在我麵前隨著眾人的用力顫抖著。


    王山奇的進展還算是順利,很快離我們也就不到四米的距離了,但就在這時,船體卻突然震了一下,速度稍微提了一點,我大喊了一聲危險,就看到那根石梁在我的眼前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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