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員密集雜亂的地方怎麽可能不發生衝突,更不用說還有不少居心叵測的疫人混雜其中。我感到頭疼起來,偏又無計可施,在這兒多人的情緒麵前,任何權利和伎倆都顯得無足輕重。


    這時蔣全的電話打過來了,我知道他已經趕到了,接起電話就說:“你已經到了是吧,我馬上就過去!”


    “首長,是這樣,我有個宣傳幹事,停了您的戰前動員,也親眼看到了您在城外救人回來的場麵,對您非常敬佩,想找您做個采訪。剛才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就擅作主張把他帶來了,現在就在門口。”


    蔣全可能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語調上有些別扭,聽到他的要求,我有些煩,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當時多宣傳也是我要求的。


    “行,你們先進去吧,我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我開始往回走。聽說了這件事,腦子就難免在這件事上打轉,城外救人這倒是真的,可是救得都是自己朋友,有什麽好宣傳的……想著想著,我眼前一亮,宣傳實幹什麽用的?眼前這種局麵采用多強力的手段都白搭,卻正是宣傳的用武之地。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開始小跑起來,這家夥來得正是時候,簡直就是瞌睡扔來個枕頭。


    周圍的人看我跑起來都有些納悶,我聽到有個人喊了一聲,“小夥子跑什麽?出事了?”


    這一聲吆喝出口,至少二十口子人都看了過來,看樣子隻要我不回答他們也得跟著跑起來。


    我心中一驚,暗罵自己瞎跑什麽,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一邊停下腳步,大聲回答:“拉屎啊!再不跑就拉檔裏了!”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我也不敢再跑,疾走而去。


    一把推開大門,門裏麵杵著個士兵,背著鼓鼓囊囊一個大包,肩上還扛著個攝影機。看我衝進來就開始拍攝,一邊拍著還不忘了打個敬禮。


    我被這扛著攝影機敬禮的怪樣子逗樂了,伸手把懸著的鏡頭蓋蓋上,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夥子看我不讓拍了有點不好意思,啪的又是個敬禮,“宣傳幹事嚴四寶向您報告!”


    我笑了笑,“聽說你要采訪我?我可沒有什麽好采訪的,但是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小夥子有點蒙,“首長,采訪您就是我的任務……”


    “我說的是更重要的任務!”我不笑了,瞪了他一眼,“跟我過來!”


    這時候蔣全接著電話從遠處跑過來,我沒理他,拽著嚴四寶一溜煙鑽進了我的屋。


    屋裏一幫子人早就休息去了,這裏算是我的辦公室,沒有床,所以小闞也離開了。我指著桌子上的電腦,“有個視頻,你看一下,我慢慢跟你說。”


    點開視頻,嚴四寶馬上被吸引進去了,我看著他點點頭,剛要說話,蔣全在門口敬禮,“報告!”


    我沒看他,隨口道:“進來,別說話,我說完你再說。”


    “四寶啊!你們有沒有戰場上什麽的視頻材料?”我問嚴四寶。


    嚴四寶根本就沒有反應,專心看著視頻。蔣全忍不住了,高吼一聲,“嚴四寶!”


    這小子嚇了一跳,猛地就彈了起來,還沒完全站起來敬禮的手就已經抬好了,緊閉著眼睛喊了聲到。


    我哭笑不得,這家夥竟然對著我喊到。


    嚴四寶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忙轉過來有對著蔣全。


    我止住笑,對蔣全說:“算了,專業人才不要太苛求。”又對嚴四寶說:“坐下繼續看。”


    嚴四寶不動,看著蔣全。蔣全又火了,大吼一聲,“服從命令。”


    這小子砰的一下子又坐下了,臉上全是專心致誌的表情。


    我真是服氣了,軍中竟然有這樣的活寶!


    “小嚴啊,你們有沒有戰場上的視頻材料啊?”我問道。


    嚴四寶這回聽見了,想站起來說話又被我一把按住,但是手已經舉到了眉前,就這麽敬著禮說:“報告,有!”


    我又笑了,這小子真有意思。


    “不要這麽緊張,如果有的話我需要你把這些視頻剪裁到一起,突出軍隊和疫人共同抗擊格迦的主題,能不能做到?”


    嚴四寶想了一下說:“這個好辦,這個視頻本來就拍得很感人,稍微添加點素材就可以。”


    “這是個很重要的任務,不要想得太簡單,視頻的節奏要快,要震撼人心。”我比劃著,卻又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抓耳撓腮把手又放下了。


    “保證完成任務!”四寶現在學乖了,沒站起來,坐著就敬了禮。


    “這個任務是為了控製工事內市民的情緒,時間很緊,半個小時夠不夠?”我沒在笑,很嚴肅地問。


    “夠!”四寶沒再敬禮,點了兩下加快了視頻播放速度,“我還需要工事內的監控錄像。”


    “好,馬上給你調過來。”看他的狀態我很滿意,這個小子雖然滑稽可是真利索。


    給向慈打了個電話,要了監控錄像,我對蔣全說,“這個嚴四寶我征用了,但是時間恐怕來不及,你們宣傳部門還有多少人,讓他們火速前來報道。”


    蔣全表情有些悲涼,“首長,都死了,就剩他自己了。”


    我心中一凜,連宣傳人員都死了這麽多,可想戰場上的慘烈,回想起出征前那一張張年輕的麵孔,我心中一陣悲哀。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不是悲傷的時候,迅速撥通了王鳴的電話,但是遲遲沒有人接。


    這個胖子死哪去了?我焦躁起來,又撥通了向慈的電話。


    “王鳴?我沒見到他啊。”向慈的聲音又有些詫異,我聽到她問了身邊的人幾句又說:“他的確是撤進來了,但是進來之後就沒再見到人,我馬上讓人去找。”


    “找幾個會做視頻的人過來找我,找到了王鳴讓他直接來見我!”


    掛了電話,我有些煩躁,市政府人員在這裏有專門的辦公起居場所,這個胖子幹什麽去了?


    這時嚴四寶說話了,“首長,這個視頻我自己做就行,很快就好,人多了反而礙事。”


    我看他一邊說話手上一邊滴滴答答地點著鼠標,點頭道:“也好,你抓緊時間幹,我讓人把工事內所有屏幕的播放權限給你,做好了直接發,不用審核。”


    嚴四寶答應一聲就開始埋頭苦幹,我不再說話,帶著蔣全出了門。


    給virus張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權限發到我的電腦上。完了之後問蔣全,“現在外麵是什麽情況?”


    “還是那樣,城中已經被格迦占領了,城外的疫人在北麵集結,卻遲遲不入城,不知道是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等我們都死幹淨唄!”我哼了一聲。


    “沒那麽簡單。”蔣全道:“若是這樣,他們沒有必要集結,直接從各自的方位入城即可。”


    我想了想,覺得也對,但想不出他們脫褲子放屁的動機,隻好道:“先不管他們,我們軍隊的傷亡情況比之前估計的要少,疫人這次可能真是算錯帳了。”


    “首長,這些疫人必須重視。當時常誠在的時候,為了防止其餘勢力的攻擊,給他們送了不少裝備。現在部隊的人數雖然還算不少,但是重型裝備全都遺棄在了戰場上,疫人如果真的攻擊,我們並沒有多少把握!”


    竟然如此,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感到頭又疼了起來。


    “但是我們有這個工事作為依托,他們想占領地下,倒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蔣全又補充道。


    情況確實是這樣,就算疫人進來,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麵,等到夏天,他們沒有地方度夏,所要麵對的必然是我們的清繳。就像是他們用格迦做武器一樣,炎炎的夏日也是我們的武器。


    但是回想起他們的計劃,我卻仍然能夠感覺到那種強大的自信。他們不可能想到這一點,但是這種自信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知道計劃從我這裏提前泄露是一個變數,但是一個如此龐大的計劃肯定已經把各種變數都考慮到了,有點小錯是難免的,但絕不會有這麽大的紕漏。再說他們的動向也沒有瞞過城裏的眼睛,問題肯定不是出在這裏。


    是哪裏不對?我陷入了思考之中。


    蔣全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我的狀態,繼續報告道:“我們得知了疫人混入工事的消息之後加強了對疫人的排查力度,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所有的人衣著上都沒有問題,針對這種情況,參謀部還在研究辦法!”


    我隨口說道:“他們可以在衣服裏麵塞上冰袋,冬天人都穿得多,塞上也看不出來,你們可以抽查搜身,應該會有效果。”說到這裏,我腦中的思路瞬間貫通了,拽了蔣全就走,“馬上通知所有人員,脫衣檢查!”


    蔣全被我拽了個踉蹌,口中還說著,“這樣不妥吧?現在民眾情緒非常不穩定,這樣檢查很容易激化矛盾!”


    “快!顧不得了!”我大聲喊著,心中第一次對田甜產生了如此大的仇恨,這個女人竟然會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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