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不可行都得試試。virus張你快去準備,我們坐飛機去!”我對virus張說道。


    virus張不是不懂事的人,剛才的時候可能一時激憤有些衝動,現在馬上冷靜下來,點頭道:“我在那邊等你們。”說罷便匆匆離去。


    我看了看向慈,“能不能走?”


    向慈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我對她說:“你先過去,我要取那份樣本。”


    “為什麽?”向慈問道。


    “萬一回不來了,總要留個香火!”我說。


    捏著兜裏的卡,我跑得飛快。工廠隔離區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秩序看起來還可以,隻是不知道若是沒有周圍持槍的士兵還能不能保持。跑進實驗室,按照向慈說的位置找到了密碼箱提著就跑,單獨攜帶樣本根本就不可能,萬一那玩意在我身上活了,絕對是個要命的事情。


    提著二十多斤的密碼箱,我又跑到了上次乘飛機的地方,開飛機的仍是那個葉城,看到我之後滿臉的驚詫,“你……你是人是鬼!”


    我一看到他就頭疼,聽到他這麽不著調的問法更是不爽,直接一巴掌扇到他的頭盔上,“閉嘴,這一路上你再多說一句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哪句話算是多說……”葉城扶正了頭盔,卻被我逼到臉上的刀嚇住,想點頭又怕劃傷了臉,樣子挺滑稽。


    virus張來打圓場,“葉城你會不會說話,快道歉!”


    我聽他這麽一說卻一下子緩過勁來,剛才的情緒突然有點失控了,對自己人怎麽能這樣子?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看我這是刀背!”說罷亮出刀背給他們看。


    virus張和向慈神情古怪的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葉城卻毫不在意,哈哈笑道:“兄弟你這個玩笑我喜歡,跟真的似的,嚇死我了。外麵亂成那樣你還能回來,真是條好漢!”


    我尷尬地笑笑,“對不住啊葉大哥,玩笑開過火了……”


    葉城還要客氣,卻被向慈打斷,“時間不等人,我們快走吧!”


    葉城聽她這麽一說,也不再多嘴,趕緊上了飛機。我們也依次爬了上去。飛機開始上升,我看著緩緩下降的水泥牆,心中有些不安。剛才那種暴戾的情緒突然就湧了上來,根本就無法控製,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我朝放在腳前的保險箱看了看,難道是因為這份樣本的原因?不可能,沒聽說過包裹的這麽嚴實還能影響人情緒的東西!


    雖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我還是問了向慈一句,“對這個樣本的研究中,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向慈看了看那個箱子,回答道:“有幾個研究員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


    剛要說些什麽,飛機突然一震,我一下子被安全帶勒住,差點背過氣去。耳機裏傳來葉城的大喊:“不好,快跳傘!”


    一隻巨爪從外麵探進來,一下子就掠去了葉城的腦袋,鮮血瞬間噴射出來。我驚恐的發現飛機出口處已經站滿了格迦,好幾隻格迦飛撲到了飛機上,剛才那一抓就是撲上來的格迦的傑作。


    我們一邊朝飛機上趴著的格迦射擊一邊手忙腳亂地解著安全帶,那個殺了葉城的格迦一口咬掉了手上的半邊頭顱,將剩下的半邊高高舉起示威,卻被螺旋槳絞斷了胳膊,大吼一聲被甩落下去,而葉城的頭盔卻在速度極快的幾番碰撞之下卡進了轉軸,飛機引擎冒出一陣火光,熄火了。


    飛機失去了動力,在底下一串格迦的牽引下一頭撞向了牆壁,我直接從座位上滾翻下來,腦袋磕到保險箱上。virus張和向慈早就沿著傾斜的地板滑了出去。


    我一把抓住保險箱,也跳出了機艙,幾乎就在出機艙的同一瞬間拉開了降落傘。開傘聲在耳邊響起,我的身體被降落傘拽住。飛機冒著黑煙在身邊猛墜了下去,擦身而過的氣流將我帶的打了兩個旋。


    在我腳下,那兩人也已經開了傘,雖然開傘高度太低,但是地下飛機墜毀的ng卻大大延緩了我們的墜勢,保證了我們安全落地。


    上麵的開口正在緩緩關閉,數不清的格迦紛紛從中落下,幸好開口離地很高,掉下來的格迦斷無生理。這時坑道中的消毒設備開始噴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藥水味和金屬加熱後的味道。


    “怎麽辦?”向慈看著我,一邊解著傘繩一邊問我。


    “沒辦法了!夠膽子的話,跟我從前麵衝出去!”我咬了咬牙道。


    “衝出去?四安你沒事吧?那麽多格珈,你變成電鑽也鑽不出去!”virus張竟然對我嘲諷起來,看來剛才的氣還沒消。


    我卻沒時間計較他這種口氣,對向慈說:“我恐怕不能陪你出去了,但是你肯定可以。雖然說少數疫人無法保衛人類,但那是因為有人類的誘huo能夠讓格珈克服恐懼。但你是單個的疫人,格珈肯定不會主動招惹你,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


    向慈的臉色有些白,似乎光憑想象就已經怕的可以,想了一會咬牙道:“我敢!”


    我點了點頭,“我會找個疫人陪著你,他是我的朋友,真動起手來他絕對有把你救出來的能力。”我說的是小花,隻希望他沒有因為變成疫人而失去金剛的能力。


    “不必……”向慈想拒絕,但又沒有那個底氣。


    我突然覺得這個中年女人很有些可憐,“走吧!出去的時候正好能順路見到他,到時候你再決定。”


    提起保險箱,我剛轉過身,身上的電話卻響了!


    是蔣全,我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接起了電話。


    “怎麽回事?”


    “首長,格珈已經推進到我們跟前……”


    “馬上引爆大樓,還用匯報嗎?”我心頭巨震,喊了起來。


    “您先過來看看吧!”蔣全的口氣聽起來有些慌張。


    我聽出了這種大異往常的慌張,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答應了一聲就掛上電話對向慈說:“快走,晚了可能就出不去了!”


    這個地方離炸毀的入口並不多遠,我們跑出門轉過彎就能看到那個巨大的豁口,這一段已經幾乎沒有什麽人,所有的人都已經轉移到工事深處去了。


    像是有什麽突然阻隔在前麵,我們誰也無法再進一步,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麵!周圍的地上散落著無數的彈殼和彈藥箱,士兵們如同一群兵人,仍然保持著戰鬥的姿勢,就在這如同布景一般的戰場中間,站著荏小小的影子,銀色的長發如同倒伏不已的旗幟,忽前忽後地飛舞。而就在他的麵前,豁口外麵幾步遠的地方,無數的格珈竟然堆成了牆!


    真的是一堵牆,這些格珈互相擠壓著,抓撓著,卻如同腳下有道死神畫下的線一般,寧死也不肯向前。而在他們的身後,顯然是疫人正在縮小的包圍圈,兩相擠壓之下,格珈越堆越高,偶然有一隻從頂上落下,也會尖叫著重新爬下去,就像他們和荏之間的地麵是滾燙的鋼水一般。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格珈堆在一起,那一張張鑲嵌在上麵的醜臉上,竟然還帶著各種恐懼莫名的表情,若是在平時,這些格珈恐怕早就戰成一團,拚命的撕打,但是此刻它們卻沒有絲毫動手的yu望,連做一個凶相都不敢,拋開各種醜態,像極了畏懼主人而不敢向前的小狗。


    “這……”我過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指著前麵的荏問virus張。


    virus張早就激動的無以複加,眼中流下淚來,哆嗦著嘴唇道:“不錯,他就是格珈天生的王,我們有希望了!”


    希望?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人類的希望還是我們現在存活的希望,但是我不喜歡聽到這個詞和格珈聯係在一起,我們的希望絕對不在它們身上。


    我看了virus張一眼,扭頭朝荏走去,不知道為什麽,坑道口的風變得特別大,加上腳下滑溜溜的彈殼,走起來非常艱難。


    “荏,你在幹什麽?”我走到他旁邊,蹲下來問。


    “我不要它們進來!”荏指著那邊,“它們就知道吃人,咬人,因為它們,爺爺奶奶才會死!因為它們,你們才會不喜歡我!我不要它們進來,一步也不行!”


    荏的聲音發尖,像極了那些極端渴望卻又極端抗拒自己父母的孩子。伴隨著他的聲音,外麵格珈堆成的牆似乎顫抖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後退,隻是更多的格珈開始掙紮。


    “荏,它們為什麽不去別處?”我湊近荏的臉,問道。


    “外麵有奇怪的人在驅趕著它們。”荏的聲音有些發飄,“是疫人!它們很害怕又很憤怒,它們想躲進來……”


    我看了荏一眼,知道他不可能堅持很長時間,格珈肯定要進來,就算是天生的王也不能改變。就像是孩子歸根結底還是愛自己的雙親,死亡的威脅總會勝過一切天生的或者後來的權力。


    “荏,讓它們讓開一條路,我們要出去……”我對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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