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車呢?”我也沒有拆穿他,隻是旁敲側擊地打聽。


    “還在那邊停著,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幺叔朝來路指了一下。


    我暗自點頭,看來自己推測的不錯,這個幺叔不知道裝的什麽瘋。不過我砍在他是王大可長輩的份上就不再質問他什麽了,等會過去看看車再說。


    劉東西在那邊跟王大可說什麽,聲淚俱下得根本沒注意這邊。隻有盧岩抬起頭來,有些奇怪地看了幺叔一眼。


    我越發覺得昨晚的事是真的,這個幺叔鬼鬼祟祟得還不知道是什麽山精野怪變得。


    一會飯吃好,小闞和王大可留下來收拾,我和劉東西帶著幺叔去看他那輛車。盧岩也不動聲色得坐在車後,麵對幺叔的寒暄,簡單點了下頭。


    幺叔坐在盧岩旁邊,懷裏還抱著那個仙棺,我問他:“怎麽王大可連他的大伯都不認識?”


    這個問題我剛才就想問,但是當著王大可的麵卻不好意思。


    幺叔表情有點尷尬,“這是王家的秘密,我不太方便……”


    我愣了下子,大侄女不認識親大伯跟家族秘密有什麽關係,至於搞得這麽神秘?


    “哦……哦,那算了……”我應付了兩聲。


    劉東西奇怪地從後視鏡裏朝後看看,突然開口道:“王世伯我也見過,當時還不是這個樣子,敢問是怎麽沒的?”


    幺叔愣了一下,“劉少爺,大老爺是夢中仙去的。”


    劉家跟王家關係曖mèi得很,幺叔認識劉東西算是正常。隻是聽倆人的意思,這位王大爺生前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死的也很安詳,那怎麽屍體會變成這個樣子?


    “真的升了?”劉東西突然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幺叔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否有點頭。


    劉東西出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拐了個彎,一輛車從路中間撲麵而來。劉東西腦子內存可能正在被占用,喊了一嗓子才把車停了下來。但這時候車速極快,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兩輛車搞了個對臉。


    我又差點撞到中控台把手上去,心中大罵劉東西的同時下定決心,下次一定是我開車。


    對麵是一輛黑乎乎的麵包車,有些像是早年的畢加索放大了一圈的樣子,這時候正停在路中間,發動機蓋都有些變形了。


    我跳下車來,劉東西緊隨其後。


    “竟然就停在這裏?”劉東西低聲感歎著,“你當時看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想起來以前監獄裏麵鬧得沸沸洋洋的罪犯失蹤的事情。當時那個罪犯就躲在巷道的拐角,利用礦石對光線的折射,隱藏了身形。


    “沒看到,不過你看這個路口兩邊都有這麽大的怪石,說不定跟他們就有關係。”我指了指那兩塊石頭。說來也怪,這倆石頭全然不像是常見的開山修路留下的樣子。左邊一塊平滑秀麗,像是樹了一麵鏡子,而右麵那塊卻滿上麵都是小洞,跟塊活性炭似的。


    劉東西打量一番,點了點頭便去檢查那車子,我對那塊活性炭非常感興趣,很想過去看看,但是看劉東西忙正事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閑逛。


    這車隻是外表看起來破爛而已,車裏麵卻非常整潔,兩大摞印好的紙錢金燦燦的擺在副駕駛座上,後麵還有兩個大袋子。


    幺叔抱著仙棺走了過來,門把手啪嗒一下彈了出來。他抓住把手,門悄然打開。


    除了紙錢和簡單的行李,車裏在沒有別的什麽東西。幺叔從駕駛位把發動機艙蓋打開,給我們比了比。


    劉東西懂點汽車機械,過去一看就歎了一聲,“你這是怎麽搞的?發動機爆缸了!”


    “爆缸了?怎麽辦?”幺叔顯然不比我懂得多。


    “換發動機!”劉東西摔下發動機艙蓋。


    “您沒有吧?”我問了一句。


    幺叔當然知道我是開玩笑,也翻了翻眼皮。劉東西開口道:“沒辦法了,車上東西你看有什麽好收拾的,都搬到我們車上吧!”


    幺叔車上沒多少東西,除了紙錢沉一點剩下的就是一個大登山包,連個武器都沒有。


    “您這膽子可是夠大的,一個人跑這麽遠,連個家夥都不帶!”我說了一句,冷眼瞧他怎麽應對。


    “有大老爺保佑,不會有什麽事的。”幺叔非常認真的說。


    我覺得他意有所指,但也沒再說話,拉開車門到車上坐著。


    盧岩根本就沒下車,我從後視鏡裏看他,“盧岩!我覺得這個幺叔有些不正常!”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遞給我一個望遠鏡,指了指麵前的車。


    我看看前麵不到兩米遠的車,心說這什麽意思,離這麽近用不著這東西吧?


    “走遠了看看!”盧岩見我不明白,提醒了我一句。


    “有什麽好看的?”我嘟囔了一句,“等走的時候順便看就是了!”


    盧岩笑了笑沒回話,我又想起來昨晚上的事,問盧岩道:“你活了這麽些年,見過有死人控製活人的沒有……”


    接著我就把昨晚上不知是做夢還是什麽的事給盧岩說了一遍。


    盧岩倒是聽得很認真,完了表情特別真誠地對我說:“少想些東西,多休息,讓腦子也歇一歇。”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轉過頭去靠在靠背上,開始休息。


    “其實你說的這種事情,我真遇見過……”盧岩在後麵又開了口,“但是你說的這個不是,王家的人,死後的確有一定的幾率會發生變化,主要就是整個人在一夜之間縮小三分之一還要多……”


    “脫水?”我看盧岩有興趣說話,自己也來了興致,翻身趴在椅背上。


    “脫水?”盧岩搖了搖頭笑了,“不好解釋,反正不是脫水,回頭你戳戳那個屍體就知道了。”


    “這就算了,這種人很多嗎?”我問道。


    “很少,算上這個,我就見過三個。”盧岩道,“王家人認為這是仙人遺殼,所以要打造仙棺送回故鄉。”


    “故鄉?在哪?”


    “和我們同路!”盧岩似乎心情很好,眼睛有點眯縫著笑。


    “有這麽巧?你之前不是不知道我們上哪去?”我問道。


    “天意……”盧岩說完,朝後靠了靠,那隻好手擱在了一摞紙錢上。


    收拾完東西,我們原路返回。我還記得那車的事,舉起望遠鏡轉頭去看。


    鏡頭裏的車變得像當初一樣模糊,本來看著挺正常的個車頓時變得奇形怪狀。


    怎麽回事?我拿下望遠鏡來又重新看了看,總不能是望遠鏡出問題了。


    “幺叔,你那車還會隱身嗎?怎麽望遠鏡裏看的奇形怪狀的?”我問了一句。


    “哦,我也不知道,就是二老爺說這車開著安全,離遠了看不見……”幺叔在後麵甕聲甕氣地說,看來身子還是虧,剛才忙活了一會又累了。


    我答應一聲,沒再問,看來是車的問題,沒有什麽好玄乎的。


    不知道是不是難耐小別相思,反正劉東西車開得飛快,我們很快就回到了昨晚的營地。王大可和小闞正坐在車後門上說著什麽。荏站在車頂上拿著造型。


    我們的車是頭車,幺叔要拿來撒紙錢,我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好當著王大可和劉東西的麵反對,隻好默許了。


    就這樣,幺叔取代了我在副駕駛的位置,半開著窗戶,平均五秒鍾就朝外麵扔幾張紙錢。劉東西表情肅穆地把著方向盤,跟個靈車司機一樣。我看著窗外不時飄過的紙錢,那種哭笑不得的心情怎麽也表達不出來。


    “幺叔,去哪裏?”我看著前麵擋著視線的紙錢,心說這麽多紙錢,估計去的地方不近。


    “格珈寺,去給大老爺超度!”幺叔看是歇過來了,嗓門不小。


    我差點咬了舌頭,不是說好的成仙嗎?怎麽跑寺裏去超度去?就算和尚願意,天庭也願意嗎?


    “這個……真是仙路坎坷啊!”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是該問的還沒有問,總不能就此閉嘴。


    “誰說不是,我這一路可是費盡了周折,深山老林裏跑了這麽遠,車都壞了!”幺叔有點絮叨。


    我心說誰說你了你這麽能說,嘴上卻又不能說人家不是,隻好問道:“家裏怎麽樣?”


    “挺好!就是收入不如以前了,不過咱們山裏什麽都有,倒也用不著錢。”


    王大可在邊上補充了一句,“我家在深山獨峰之上,別說格珈還到不了那裏,就算是到了,不會飛也奈何不了我們。”


    我其實特別想知道他為什麽沒有看到劉東西駕著飛機飛馳而過,但是看這個情況也隻好作罷,等到了再說吧!


    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草甸子,一條寬闊蜿蜒的草原河緩緩流過,遠處是綿延的山巒山頂上白色的不知道是雪山的雪頂還是剛下的積雪。道路上方懸掛著一個被貨車撞得慘不忍睹的路牌,“吉尼賽鄉”。


    我對照了下地圖,應該是快到了。我們的計劃是到鎮子附近尋找補給,然後從外圍繞過。這並不是因為懼怕鎮子裏那幾個格珈。雖然現在的城市和災變前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但是有一樣東西卻沒有變化,那就是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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