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不知道是哪裏對了,當我一腳踩空摔倒在地被荏壓在下麵的時候,小闞正在邊上看著我。


    “玩這麽久?”小闞的聲音不善。


    “在裏麵迷路了!”我有點臉紅,一邊爬起來一邊解釋。


    “好大的地方,你還能在裏麵迷路?”


    我心中暗暗叫苦,這叫什麽事啊?感情荏在後麵抱著我走路全被她看在眼裏,偏偏還閉著眼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這種事情說出來我也不相信,總不能讓她自己進去試試,出不來可就麻煩了。


    小闞也不聽我解釋,哼了一聲掉頭就朝回走。我趕緊追上去,回頭時卻看到荏站在一邊,目光冷然,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吧,滅火去。”我衝著荏喊了一聲。


    遠遠看著小闞進了營地,我心急火燎得在後麵追,追到帳篷門口卻被甩回來的帳篷簾子抽到了臉上。


    我知道她的脾氣,這回可能是真生氣了,就算我跟進去也沒有好事,少不了她還得再跑別處去。


    盧岩坐在外麵,看戲似的。見我被門簾子抽回來,笑了笑問:“找著水了?”


    我看他那樣心裏就一陣憋火,小闞自己去找我弄不好還是他唆使的。


    “找著了,那邊有的是水,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我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坐在一個墊子上。


    荏也回來了,像往常一樣朝我身邊坐。我心說這要是讓小闞看到還了得?也不說話,站起來走到一邊。


    “有什麽?”盧岩問。


    “有個冰川,還有些德國兵的屍體,冰川裏麵有人曾經挖過坑,可能是為了找裏麵封著的蕖仙。”


    盧岩聽我說著眼皮都不抬,好像一切他都知道一樣。


    “你們是不是在裏麵迷路了?”盧岩問。


    “你怎麽知道。”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都知道。


    一個小本子扔到我懷裏,“李山給你的東西,裏麵寫著的。”


    我拿起本子,心裏有些羞愧,從城裏出來我心神受創,沒有一點心思去管這些事情,李山給我的日記我也沒有看,白辜負了李山的心意。


    這個本子應該經常有人翻動,看紙張的色澤年歲已經很久了,但卻絲毫沒有變硬發脆的跡象。本子上的字跡很生硬,一看就不是安安穩穩寫出來。裏麵記錄了些日常瑣事,無非就是自己哪裏不對了,哪裏做的好了,間或還有些小賬,金額小的帶著五六十年前的那種範。


    我嘩啦嘩啦翻到後麵,終於找到了長段的文字,看著看著竟然發現這段文字和此處有關。


    這段文字的大體意思就是說在某日,日記的主人接受了對然察大峽穀的測繪任務。一行十人,風餐露宿,好不容易來到然察大峽穀,竟然遇到大風雪,人馬無法前進,隻好進入一道山隙躲避。


    之所以能找到這個地方,是因為此處的溫度要比別的地方高很多,積不下雪,黑色的岩石在一片白色的積雪中就格外顯眼。


    都是測繪和地質專業的兵,對這種現象自然感到好奇,但是向導卻死活不讓他們朝裏走,聲稱裏麵是魔鬼的家,進去的人都會死。


    軍人怎麽會相信這個,好言相勸一番便朝裏搜索而去。那向導知道自己勸不回來,隻是趴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


    這條地隙非常細長,一開始他們還牽著馬,但是後來馬就走不了了,隻好將馬拴在一邊,幾個人繼續前進。


    也許是溫度高的原因,這裏的植被和周邊山中很不相同,大量的爬藤植物充滿了整個空間。


    走了時候不長,前麵突然變寬,腳下則變成了萬丈深淵,向下看去,地下流的不是水,竟然是岩漿!


    這幫當兵的哪見過這個,當時就有點毛了。日記裏的原文是:書上從來沒有說過會存在如同河流一樣的岩漿流,岩漿不會像水一樣流過無痕,它們會像血液一樣凝結,逐漸自己封閉自己,除非這種岩漿的溫度高的超出了我們想象,甚至可以融化岩石的溫度。但是這怎麽可能?我的科學和信仰都不允許我接受這種事物,但我們卻都不能解釋……


    看不出來這小兵還挺會比喻,把岩漿比作血液這個說法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幾個兵看到這一切就打算回去,結果卻有個眼尖的發現了峭壁上竟然有些小路。雖然這路窄的完全不能容人,但是那個年代的人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的偉大幻象。作為測繪兵馬上敏銳地意識到這條小路有可能在某場偉大的戰役中可能起到的偉大作用,一定要把它畫到地圖裏去。


    幹測繪的,各種險路走的不少,這種地方當然有經驗。各種繩索穿好,打著釺就出發了。


    這條路一路向下,越走越熱,體力消耗很大。班長走了一半就覺得自己冒失了,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隻好下令休息喝口水再說。


    這一休息就是四條人命,幾個人坐在小路上喝著水,幾隻五彩斑斕的怪鳥從下麵趁著上升的熱風衝了上來,一下就叼走了兩人。


    邊防兵的火力當然沒的說,但是這鳥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飛出了射程。幾個人戴著大厚棉手套,槍栓都沒拉開,戰友就已經不見了。


    十八九歲的孩子哪見過這種事情,倒是班長還算冷靜,看準了那幾隻明月的去向,帶著人就朝那邊摸去。


    按說遇到這種情況,作為軍事長官,應該避開這個危險才是。但是那個年代的軍人,腦中根本就沒有這種危險這種意識,幾個半大孩子揣著幹掉所有牛鬼蛇神的偉大理想就出發了。


    雖然很確定日記裏說的就是那條峭壁上的小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提到王家那幾棟房子。


    他們從一個雕刻的很精細的大門進入,班長確信自己看到明月飛進了這裏。


    在這裏,他們見到了令他們永生難忘的東西。


    沒錯,他們見到了冰,無數的,湛藍色的萬年堅冰,在這些冰中,還隱隱約約跪伏著無數的人影。這些人影有大有小,形狀各異,但都是衝著一個方向,連姿勢都沒有什麽差別。


    班長愣了,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說這裏是萬惡的農奴主殘殺農奴的地方,那些怪鳥肯定也是他們的幫凶,一定要打進老巢去雲雲。


    小夥子害怕也就是一時,聽這麽一說壯了膽子又朝裏走。走不多時冰塊已經變成了冰川,他們就行在冰川之上。


    這時候周圍出現了那種鬼哭狼嚎的聲音,當然也被說成了裝神弄鬼。在那個時代鬼神對於這些半大小子的確沒有什麽威懾力,一幹人點亮了銅殼子手電筒,繼續前行。


    無神論者也會陷入死循環,他們在冰川上走了很久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盡頭。最可怕的是,所有的測繪工具都工作正常,但是給出的數據卻顯示,他們一直在往上走!


    這個上不是上北下南的上,而是那種由地心向外擴散的一條線那種上。


    所有的人都在正常的走路,當然那時候也沒有蜘蛛俠之類的東西,怎麽可能往上走?


    這種事情不好解釋,特別是對當事人更是無法解釋,班長隻能把原因歸結於敵人的高科技破壞上。


    這是那時候的通用解釋,就跟古時候不懂科學把所有解釋不了的東西都歸結於鬼一樣,也屬於個時代迷信的範疇。


    雖然暫時解釋了,但是繼續走下去卻發現這路真的像是在一步步走向青天,周圍越來越冷,耳朵裏開始出現各種雜音,似乎大氣壓力也在發生很大的變化。


    更嚴重的是,這個洞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他們走了幾乎整整六十公裏,從這個走向來看,別說然察大峽穀,就連紮那山也得走過去了。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事情不對,但是卻已經找不到方向,不管朝哪裏走都是個上,指南針的顯示,簡直讓人以為自己是在北極。


    幾個小兵又累又呃又遇到這種事情,簡直就要瘋了,紛紛要求掉頭回去。但是班長卻明白這裏麵沒有這麽簡單,回去肯定不是六十公裏這麽一點距離,恐怕和朝前走是一樣長的。


    這個時候他們在一起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日記中沒有說明,隻是提到了班長的一個行為,擲手榴彈。


    所謂的擲手榴彈是一個傳統的訓練項目,無非就是將手榴彈扔出去。日記中並沒有寫這幾個兵是怎麽脫困的,隻是說多虧了班長擲手榴彈的手段。


    日記的後半部分缺失了,我合上封底,心中琢磨著,究竟這擲手榴彈有什麽作用,竟然能讓他們脫困。


    “看完了?”盧岩問我。


    “嗯。”我點了點頭,“盧岩,他們怎麽脫困的,我沒看懂。”


    盧岩笑了笑,“你沒看懂,我就能看懂了?”


    我聽他這麽一說覺得也是,這種一點線索也沒有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東西誰也不可能想出來。


    這時荏卻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愣了下子,不知道什麽意思,卻看到荏的眼睛一個勁朝盧岩屁股底下斜。順著過去一看,一個發黃的紙邊從他衣服底下露出來,看那顏色,分明就是這日記裏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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