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赫連禦風帶著醉意逼問的眼神,他想了想繼續回答道:“他們成婚有些時日,若說沒有一點感情,恐怕不可能。”


    “是啊,這人若是有了感情,總分早晚親疏。”赫連禦風似乎想起什麽,一向溫和眼眸透出一抹寒栗。“影兒有遠見,早早令朕答應與安宗柏結為親家,你看現在,連朕最喜歡的兒子也離朕越發的疏離。”


    “皇上……”


    一聲脆響,赫連禦風手中酒杯被狠狠砸碎在地,瓷片酒水飛濺一地。


    “他們母子都巴不得離朕遠遠的,朕是對他們不夠好?還是哪裏做錯?一個臨終不肯見朕一麵,一個對朕大膽忤逆,多年的夫妻之情,終究是抵不住當初她和安宗柏的感情,她不從朕,還令朕的兒子也疏遠朕!”


    畫像上的女子音容笑貌宛若從前,可那般溫柔笑意,不是對他赫連禦風。


    當年她提出為卿兒定下安宗柏女兒為妻時,他隻想討她一笑,即刻答應。


    卿兒抗旨不婚時,他念及是她的遺願,半強迫的為他迎娶安紫薰入門。


    對待卿兒,除去這太子位子,這些年他任由那孩子要什麽就有什麽,他驕縱不馴,卻無疑是最優秀的,他所有子女中最令他赫連禦風驕傲的兒子。


    未曾想到,他將虎符這般重要的東西送給了安宗柏的女兒,為了她攬下丟失一罪不說,更是對他出言頂撞!


    安宗柏得了影兒半生想念,至死也沒有忘記。


    他的女兒,又令他最喜愛的兒子,差點與之反目!


    他赫連禦風有什麽錯,即使有錯,也隻是當年情動,從安宗柏身邊搶了她謝鴻影為妃!


    盯著那畫像女子最後一眼,赫連禦風轉身不發一言離去,謝成急忙在後跟上去。


    皇上勢必因為白天一事耿耿於懷,倒不是對慶王,有可能遷怒到王妃身上,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他一直未曾放下。


    影貴妃當年是安宗柏的妻,這段秘事知道的人大多數不在人世了,可當事者心裏那根刺卻是久久長在肉中,哪怕不觸碰半分,那隱隱的痛卻時刻提醒著。


    一天一夜,安紫薰照顧赫連卿衣不解帶,直到他燒退無恙,才和衣蜷縮趴在他身邊睡會。


    睡的不安穩,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有金痕波、赫連孝,如今仍舊無有消息。最後夢裏的人竟然是赫連卿。


    “該死的赫連卿,滾開點!”現在連夢中也有他,怎就不能讓她安靜的睡會。


    “啊!”她看清楚麵前是誰的臉後,猛然揮手推開,下意識朝後退去,忘記自己是趴在那裏,手腳血液不通暢,失了重心,重重摔在地上。


    赫連卿皺皺眉頭,瞧著方才懷裏熟睡溫順的安紫薰,她夢中是見到了什麽嗎?一直皺著眉頭,他好奇,接著聽她一句。


    “該死的赫連卿,滾開點!”


    醒來見是她守在身邊,赫連卿心情莫名的好了點,可一聽這句話,他想想伸手捏住她鼻尖,見她微微張開唇呼吸,瀲灩雙唇多了一排細小咬痕。


    “別咬……”她慌亂的要躲開,他捧著她的臉,偏就不給她躲閃。


    她的唇甜美,是屬於他赫連卿一個人的,他要仔仔細細的品嚐,動作變的越發溫柔。


    安紫薰這一摔是徹底清醒過來,見赫連卿醒了,她一顆心安下,卻因為剛才他的舉動皺了皺眉頭,壓住心中情緒她擦著被他親吻過的唇冷淡的道,“你醒了。”


    他見安紫薰表情淡淡,“過來。”他心情頓時不好,冷了聲音命令她。


    “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她當做聽不見,揉了揉手腳慢慢站起來。


    “安紫薰,本王讓你過來!”赫連卿提高聲音。


    一醒來還是那副自以為是命令人的口吻,安紫薰腹誹。想了想還是走到他身邊,她不等赫連卿開口說什麽,拿了單衣為他披上,動作輕柔。


    “別亂動,傷口擦了藥膏,有什麽事等你喝完湯藥再說。”


    她轉身出去,赫連卿一怔瞧著她背影消失眼前。原本要與她說的那些話,都被她一番舉動弄的咽回腹中。


    安紫薰有些變了,哪裏變了赫連卿說不清。


    杖責一百,父皇是下了重手,他的傷勢不輕,卻一直沒有用三生蠱來療傷。


    她隨時在他身邊伺候,從敷藥、熬湯藥,到飲食起居,這些她一個人做著。默默的,幾乎不說話,不是他問,安紫薰一字也不開口。


    很安靜,安靜到赫連卿心裏冒火。


    他寧願和以前那樣,她會時不時頂撞他,總是做些不如他心願的事,偏偏這般的她安靜似水,對於他總是淡淡處之,仿佛、仿佛不再在意……


    “安紫薰!”他悶了一早上,不見她人影,赫連卿高聲對外喊道。


    門隨即推開,赫連卿聽了聲音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揚,卻故意冷聲,“你亂跑什麽,身為王妃就這般伺候本王的!”


    “三皇叔,阿薰在忙。”怯生生的一句。


    赫連卿抬頭,頓時皺眉,“是你?”


    赫連春水眨眨眼,對他看似心情不大好的模樣有些懼意,慢慢退後兩步,“春水見過三皇叔。”


    “不是讓你呆在侯爺府中不要隨意走動的嗎?你怎麽到慶王府來了!”莫名的他見到春水出現,他心裏小小的不舒服。


    中秋那晚,春水親吻安紫薰那一幕浮現腦海,還有斷崖下,他那般親密的摟她在懷,想到這些,赫連卿倏的瞪了他一眼。


    “還不回你的府中,誰準你踏入這裏一步!”


    春水被他語氣嚇的慢慢移動腳步朝外,可那神情分明是不想離開。


    “是我準他進來的。”門外安紫薰拉著赫連春水進來,將春水擋在身後對赫連卿道。


    找到可庇護他的人,春水立刻來了精神,“三皇叔,阿薰說我可以進來。”他執起安紫薰衣袖不放,“我聽說你皇叔病了,所以來看看你,三皇叔春水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怪想你的。”


    赫連卿聽了嗯了下,對春水他一向照顧,春水弄成今天這腦袋不清明的可憐樣,畢竟也不是他所想見到的。


    “你先坐下,我把東西端給你三皇叔。”她示意春水不要害怕,說完她走過去將手中端著的紫砂煲送到赫連卿麵前。


    “什麽東西?”他不接但還是看了眼,一碗清粥冒著熱氣盛在紫砂煲裏。他心微動,早上他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你做的?”


    “嗯。”她點頭。


    赫連卿伸手接過來,他對食物早已沒有興趣,中了離人淚,任何食物在他吃來如同嚼蠟。端著安紫薰熬的清粥,他突然有點想試試吃點的雀躍。


    自然知道是她親手做的,那手背一塊被燙紅,他瞧著她不露痕跡的將受傷的手用衣袖遮擋住。他眸光微沉正想把手邊的藥膏怎麽拿出給她。


    赫連春水突然出聲,“三皇叔,你快喝粥啊,阿薰忙了好久,好喝極了!”他表情似是歡喜,還垂涎他手中的清粥。


    “你怎麽知道好喝?”赫連卿笑了笑看著他。


    “阿薰也給我喝了。”赫連春水沒有察覺他眼裏瞬間冷若寒冰,還在一邊自顧自的說道。


    赫連卿眼角瞥了下那碗清粥,慢慢道,“是嗎,春水原本比本王更早喝了。”


    他話音不對勁,安紫薰楞了下,也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隻見赫連卿一手端著紫砂煲,唇角含笑,他手臂受傷,拿東西還是有些發抖,安紫薰上前準備幫他拿過。


    他卻道,“本王才不要別人吃剩下的東西!”下一秒隻見那紫砂煲卻被他揚手扔在地上,粥水飛濺一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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