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聽見是他煮粥……


    視線往下再看他端著粥碗的手掌,修長漂亮的雙手,比尋常人要寒涼,眼下被燙的整個手掌發紅他好像沒有任何察覺。


    “赫連卿,你不覺得燙手嗎?”她出聲提醒。


    他置若罔聞,流彩重瞳不知從她臉上看見了什麽,眸色邊的異常妖冶。


    “你在看什麽?”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


    她抗拒著他,赫連卿怎會聽不出來,隻是想起她寒症發作時那副嚇人的模樣,她現在剛醒還沒有完全複原,他一時還真對她說不出狠話。


    為了能抱她這一下,他一雙手掌被燙紅那樣,大約是著魔了吧,他對安紫薰身體的溫暖,有點到了不能控製定是要獨自占有的地步。


    僅僅一個吻,他便停了手,扯了錦被將她包了嚴實,隔著厚厚的被子他將安紫薰身子圈在懷裏。


    他定不是擔心她吧,想想離滿月之日沒有幾天,那時是他最無防備的時候,身邊需要她守著。帶她回來,想來原因在此。


    “王爺。”她迷糊中嘀咕一聲,她知道他聽的見。


    “嗯。”身後的他低低應著。


    “我會盡快好起來,滿月那天守在你身邊。”


    他支起身子伸手將她臉扳過一點,她閉著眼睛不看麵前的他,隻聽得他聲音隱有怒意。“你以為本王帶你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安紫薰淡淡疏離的語氣稱呼他王爺,仿佛又回到原地,她對他總是如此相待。赫連卿微擰眉,對他沒有任何過多的話說,那般淡漠的她,他心裏起了燥意。


    “王爺要我做的,不正是這個嗎?”她輕輕說完,似是疲倦的將頭靠在一邊不再說話,眉間習慣的蹙起。


    “安紫薰,你到底想本王如何對你?”他從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像安紫薰那樣能令他心裏煩躁,還要壓住心頭那火。


    “別吵我睡覺,我不舒服。”她闔了眼簾,不再搭理他所問。


    氣氛沉默,赫連卿扣住她腰身的手臂更緊,可想他有多生氣,安紫薰咬著唇就是不吭聲,她這一招疏離躲避,赫連卿暫時拿她也沒其他辦法,幹脆重新在她身邊躺下。


    一夜,兩人皆無眠度過。


    熬到快天亮,安紫薰實在忍不住睡了會,等她醒來不見赫連卿。


    留在這裏照顧她的是阿端,見她醒來了那丫頭鬆口氣,把煎熬好的藥遞過去給她服用。


    “幸好醒了,這藥備了一晚上,東方國師吩咐過必須要按時服用。”


    “東方國師?東方非池!”這個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西楚帝都?


    “是他,這次給小姐開了藥方,前幾天為你施針,小姐的氣色好轉很多。”


    “木棉去哪裏了?”一直隨身照顧她的木棉卻不見蹤影。


    “哦對了,奴婢都忘記和小姐說了,七爺回來了,木棉醫女被王爺派去照顧他了。”


    “你說的是赫連孝?”


    阿端連連點頭,對赫連孝她一直都無好印象,“不然這帝都還有哪位七爺啊。”


    赫連孝回來了,那表哥……


    安紫薰掀了被子起身,顧不得喝藥,匆匆梳洗一番趕去赫連孝的府邸。


    才巧到了赫連孝府邸,迎麵就見木棉紅了眼睛走出來,神情恍惚,都沒有在意安紫薰在麵前。


    “你是怎麽了?”安紫薰攔住她,木棉個性沉穩,極少會表露自己情緒,伺候她有些日子,還從沒有現在這般失態過。


    木棉回神見了是安紫薰,很快抹去眼淚,和平常一樣上前行禮。“王妃怎麽到這裏來了?”


    “聽說七爺回來,我來找他問個事。”她暫時來不及詳細問木棉發生了什麽,簡單的說了句話,匆匆朝著赫連孝住的地方疾步走去。


    從狩獵至今,赫連孝長途跋涉重回西楚,雖然人消瘦幾許,卻不改往日那般風……流不羈的神采。


    他本就比女子還生的三分好看,滿麵風塵仆仆,眉眼裏卻透著喜色。瞧了眼趕過來看他的赫連卿,那眼底一抹青,倦容頗重,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三哥,我這一趟有驚無險,你好像過的不怎樣哦?”他故意拖長語氣,難得看見他最尊敬的三哥被弄的這般模樣。


    赫連卿對這個兄弟甚為關心,知道他歸來,親自來見他無恙,擔憂的心才放下。“你個臭小子,皮是緊了不成!”口裏責備,眼裏卻是笑意。


    “不說就是,我不在這些天你和三皇嫂……”


    “聽聞邊疆守軍缺了個督軍的人選,你身體無恙精神又好,要不我與父皇說一聲,你過去可好。那裏離西楚千裏之外,更無人管著你,七爺最愛無拘無束,怕是非常適合。”赫連卿眉梢一挑,睨了他一眼。


    赫連孝立刻收斂嬉笑,坐在赫連卿身邊,“三哥你就饒過我吧,說正經事還不成嗎。”


    他將這數天發生的事情逐一告之赫連卿,其中細節不敢有一點交代不清。


    “這麽說你與金痕波都不知道自己這數天來被困在哪裏?”


    “嗯,我隻記得那天困住我們的霧氣突然散了,我和金痕波一同衝出來,好像一直在兜圈子,過了好幾個時辰,等我們找到出口,才發現正是當天我和他一起出事的附近。”


    赫連卿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赫連孝看上去輕浮不可靠,可他十五歲就跟隨在軍營,連他弄不清這些天在哪裏,這背後設計一切的人可就比他事先想象的更是複雜高明。


    “這是離魂陣。”


    門外輕輕一聲,赫連卿轉身看去,安紫薰靜靜走來,黑發紫衣襯著她臉色略顯蒼白。麵對赫連卿慍怒臉色,她不緊不慢道,“王爺,我隻想和你說句,這次你們怕是遇見了棘手的麻煩。”


    赫連卿聽過離魂陣,源於苗疆,厲害危險之處,則是用幻象來迷惑對手讓其不自知,將其困住在內無法走出,並不會直接奪取性命,是在缺水少食中折磨對手的意誌,直到精神崩潰為止。


    失傳很久,他曾經聽母妃說起過,不曾想安紫薰也知道。


    “七爺,身體可安好。”她並不在意赫連卿投向她的眼神,走到赫連孝麵前她輕聲問道。


    “謝謝三嫂,我很好。”他不知這兩人之間發過什麽,看到三哥受折磨那副樣子時,他還能沒心沒肺的笑出來,見了安紫薰她比以往沉默,不僅說話語氣淡然,連三哥她似乎不願意多看一下。


    以他縱橫情場多年累積的經驗來看,三哥此番折磨似乎還沒有到盡頭。


    “七爺沒事就好,安紫薰想問一聲,我表哥金痕波怎樣了?”她方才聽見一些,赫連孝與金痕波同時被困在陣中,也是同時一起出陣的。


    赫連孝立刻瞅了下一邊沉默不語的三哥,他因為安紫薰緣故,差點動手殺了金痕波。


    那金痕波對他何嚐不是記下這筆賬,出陣時早就托他帶口訊給三哥,說是遲早找他算個清楚。


    “你三嫂問你話,你傻了不成!”赫連卿別有用心的撇了一眼他突然開口催著他。


    赫連孝是誰,跟著三哥多年怎麽不明他意思,忙點頭道:“三嫂放心,金痕波無事,臨行時他還托我轉告你,讓你放心,不要再記掛他,安心的在西楚。”


    赫連孝沒有說謊,不過最後一句勸安紫薰的話,是他的心聲,就那麽順便的混在一起說出來。


    金痕波無事,她連日來懸著的心才能放下。對赫連孝好心的勸慰,安紫薰心中明白。


    “多謝七爺。”她得到答案,放鬆神情的笑了笑,接著如來時那般沉默,從赫連青卿身邊折回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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