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恭喜你,快要當爹爹了。”謝陌年為自己和赫連卿倒了杯酒遞過去。


    赫連卿默默接過,一口飲下。學會喝酒,是謝陌年教的,他說北燕的男兒豪氣幹雲,自小就拿酒當水喝。


    北燕,是哥哥心中永遠的痛,是他所有仇恨的來源。


    “哥哥也要當伯父了。”他替謝陌年斟酒。


    聽見安紫薰說懷孕的那一刻,謝陌年抵在她脖頸的劍頹然的放下。


    這個女人沒有說錯,卿兒的孩子,那也是北燕謝氏的子孫。他捏緊酒杯,卿兒喜歡她,甚至讓她有了孩子,一個有著謝氏血統,還有一半安家血統的孩子。


    “我有個打算,這是我和她第一個孩子,生了下來無論男女都過繼給哥哥,讓孩子姓謝,哥哥同意嗎?”突然的赫連卿對他說道。


    過繼給他,姓謝?


    謝陌年眼眸一亮,漸漸的他笑起來,“你再怕哥哥會對安紫薰不利,所以想到這樣的辦法。”


    赫連卿不置可否點點頭,“不光是哥哥所想的那樣,母妃過世這些年,你暗中幫助我很多,如今連個可心照顧的人也沒有,哥哥說過你隻愛習武,不願意成家,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後哥哥年紀大了,讓孩子盡心照顧你,卿兒能為哥哥做的隻有這些。”


    謝陌年一段沉默,慢慢執起酒杯飲下,接著他站起身用一種篤定的口吻對赫連卿道,“哥哥早就是個該死的人,不配卿兒這樣照顧,而且你的孩子將會是西楚的太子或者長公主,你真要為哥哥做什麽,就讓哥哥達成所願看見這一天的到來!”


    赫連卿微怔抬眼看著謝陌年,瘦削清雋的臉,長年略顯蒼白,此刻卻有一種耀眼的光芒。


    太子、長公主……


    他緩緩開口道:“哥哥,是想我爭奪帝位?”


    “那本該就是卿兒你的。”謝陌年眼裏笑意加深,微微眯起,仔細看去他眸子裏湧動一絲異樣的星芒,誘……惑而危險。


    卿兒是姑姑的兒子,他繼承了姑姑一切優點,他身體裏流著一半北燕的血。赫連禦風家夥口口聲聲說愛姑姑,可又是怎麽對待姑姑的?


    他寵愛卿兒不假,可為什麽太子之位卻是赫連琛的?沒有一點能比上卿兒的人,不過是仗著衛鳶是皇後,朝中有衛家的勢力。


    在謝陌年知曉赫連卿種上三生蠱時,他心中壓抑良久的瘋狂想法狂熱的湧動,這天下本就是強者生存,弱者就誅殺。


    他一個人之力根本不能挽回北燕被滅亡的事實,而他更是個殘缺之人,有沒有子嗣對於謝陌年來說,再也不重要,所有的希望,在那個夜晚之後,全都被赫連禦風毀滅!


    安宗柏毀了姑姑最純真的愛戀,辜負了姑姑最初的希望,將她推入在這可怕的後宮中。


    赫連禦風則是徹底的,將北燕謝氏一族踩在腳下,不留餘地的滅亡!


    安紫薰說的沒有錯,那一年他差點喪生狼群之口,是安宗柏單槍匹馬的將他救出,可他並不領下這份情。


    那個男人不再是他兒時崇拜的安叔叔,他在贖罪,不顧一樣的贖罪,為赫連禦風屢屢立下戰功,將四合天地中更多的領土過於西楚的領域。


    他用命換取這些獻上,他想用行動告訴姑姑,他會站在她的背後默默的保護著她!


    就連自己的唯一的女兒,也送給了卿兒!


    “母妃曾經讓我答應她,永遠不去碰西楚的王位。”赫連卿道。


    永遠不去碰西楚的王位?謝陌年心中苦笑,他的姑姑短短半生榮華富貴、顛沛流離,最終冷幽深宮淒涼身亡,不爭的下場並不能躲過那些明槍暗箭,隻是落得更為淒慘。


    就像卿兒這一次,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謝陌年明白,那是太子琛還沒有掌握絕對的權利去命令安宗柏下手。


    “知道你母妃是怎麽死的嗎?”謝陌年突然對他說道。


    生他時難產落了病根,十多年都在陸續醫治,這次身故突然,他本疑心卻不見異常,加上禦醫所說的,赫連卿當時心中悲慟不已,在地陵前守孝一年,之後才回到子語師傅那裏。


    時隔多年,謝陌年突然這般問起。


    “哥哥到底想說什麽?”母妃過世他才十四歲,謝陌年比他年長好幾歲,而且他長伴母妃身邊,可那時他並沒有提起母妃過世的可疑之處,這十多年後,為什麽他會重新提起?


    謝陌年在笑,笑的詭異可怕,薄薄的紅唇映襯雪白森冷的牙齒,仿佛沾染了血鮮豔的異常。


    西楚皇宮,衛鳶跪在在佛案前誦經,太子琛靜靜垂手站在她身後半晌,等衛鳶誦完一段他適時的開口,“母後,兒臣知錯了。”


    衛鳶聽完重重歎口氣,赫連琛立刻過來將她扶起坐下。


    自從赫連禦風染病開始,她天天誦經禮佛不問世事,若不是靈穀寺一事被她看見,衛鳶本不會說什麽,自己的兒子千錯萬錯,她身為娘親都隻會維護,何況她與赫連禦風少年夫妻三十餘年,隻有這麽一個兒子。


    “你想借用錦州的力量?”


    聽衛鳶肯開口赫連琛忙道,“不知道母後的意思?”


    衛鳶手中佛珠顆顆在她指尖逐一晃動,末了她淡淡一句,“不可。”那裏一片西楚多年無官員過去管理,如今成了什麽樣,她真的摸不清底。


    “請母後明示。”赫連琛對衛鳶的意思還是頗為在意,這西楚在上一代諸王之亂中能平定到如今,衛鳶曾經幫助赫連禦風出了不少的好計策。


    論起才智容貌,母後從來不輸給影貴妃!


    “春水是錦州的侯爺,雖然他是你的侄子,可琛兒你想過沒有,他對你這個二叔是否真的能言聽計從?他也姓赫連的,你想再多一個人進來和你爭奪王位?”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春水也長成大人,她差點忘記了,他和卿兒是同一年出生的。她小看了這個孩子,要不是見他那般拚命的保護安紫薰,她真的還以為春水真的因為曾經的那件事生病傻了。


    赫連琛自然明白其中厲害關係,他思忖一會兒道,“至少他恨老三,母後,春水看上了老三的王妃安紫薰,為了這個女人,他簡直愛的昏頭,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欠下兒臣的救命之恩。”


    衛鳶神情微動,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有些事情會有輪回報應,如今她信了……


    “老三的王妃確實與眾不同,那次宮中一見,母後也覺得她很不錯。”她平淡的說著話,試圖將自己不安的情緒壓住。


    “這次派安宗柏扣下老三帶回西楚,兒臣派了兵力在鎮南王府看住了鎮南王妃,兒臣想這安宗柏不會不顧金筱瞳,畢竟是南海金家的人,以此來牽製雙方。安紫薰一定不會拋下爹娘而跟來西楚,兒臣算好這點,等著她來,沒有料到,最後被謝陌年半路劫走!”


    謝陌年劍術一流,赫連琛想不到他怎麽會預先在靈穀寺出現,從那次船難後謝陌年仿佛失蹤一般,他的出現打亂了全盤計劃。


    安宗柏雖然扣押了老三,可不給其他的人靠近,也不將老三交給刑部或者大理寺,掌管刑部一職在赫連禦風生病前夕,突然的變成國師東方非池,東方卻以為皇上祈福為理由,暫時壓住不理睬此事,如今等於老三雖然被扣押,卻活的逍遙自在。


    這麽一來,赫連琛沒有理由挑安宗柏的不對,放在鎮南王妃的兵力就不可隨意的行動,安宗柏是武將,他此行帶來了藩地幾乎大半的兵力在西楚,完全滯空後方,全部對外,若是惹惱了他,在西楚發動兵變的話,赫連琛目前還沒有得到兵符,可以掌控整個局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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