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的點點頭,以後若是她真的離開人世,至少他還可以留下個念想,一個曾經令他麻木的心有了活的感覺的女人。


    得不到的話,他寧可毀去,也不願意別人擁有!


    赫連卿沒有食言,很快安紫薰見到了安宗柏。


    自小,安宗柏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家中的過客,她幾乎很少見到他,更不要說能坐下說說話,每次隨娘親去看他時,總瞧見城樓上那挺直威嚴的身影眺望遠方西楚的方向。


    安宗柏心中不能放下的人,是西楚深宮的影貴妃,她曾經是他的未婚妻,之後他是臣,她則是君王身側的寵妃。


    愛上一個人有時是一瞬間的事,忘記一個人有時卻要用一輩子!


    “爹爹。”她輕聲喊著,從靈穀寺鍾樓這裏望去,遠遠的那片山地是影貴妃長眠的地陵。


    他回神見了是她眼裏閃過一絲愧疚,“紫薰?”他許久沒有見她,當時卻打了她一耳光,雖然有他的理由,可他這些年確實很少關心這個孩子。


    安紫薰將手裏的披風替安宗柏披上,“娘親說你肩頭的傷在這個天氣容易複發,記得添些衣服保重身體。”


    “你回去鎮南王府了,你娘親如何?”安宗柏麵容沉靜心中卻湧過一絲暖意,他和筱瞳唯一的女兒,得到西楚賜完婚聖旨的那天,他才驚訝的發現,以前的小丫頭已經長大,都要嫁人了。


    “很好,她說她要等你回去。”


    安宗柏聽完微微轉過身子,良久才輕聲一句,“你娘親嫁給我這些年,確實愧對她。”


    她長長歎口氣,二十多年的歲月,一句愧對來的不知道算不算遲?


    “這些話你以後親口和娘親說吧,我今天來看你,是有要事。”


    安宗柏聽她這麽一說,立刻道,“想讓我放了慶王,辦不到!”


    “爹爹,這一次西楚朝堂若是真的發生變動,對安家還有南海都會有影響,你扣押赫連卿在這裏,卻不將他交給刑部,太子琛是拿你沒有辦法,可是這次太子若是得勢,你有想過後果怎樣麽?”


    “當今皇上一天不下令如何處置慶王,我都會如此堅持下去!”


    “那娘親要怎麽辦?你帶出了大部分鎮南王府的兵力,她在王府被西楚的人看守,如果太子下令殺她,你要怎樣救?還是放置不管!”


    安宗柏冷峻的麵容一言不發,麵對安紫薰的質問,過了好一會他道,“我是武將,皇命大於天,筱瞳嫁給我的那天開始,就知道我的選擇從不會改變!”隱忍著內心反複的煎熬,他卻隻能如此。


    “紫薰,皇室的紛爭一起,受苦的隻會是天下百姓,若能免去戰爭最好,若是不能,爹爹要死也必須死在戰場,而不是在家中老小身邊!”


    “他是影貴妃的兒子,他也是我夫君,你真的會殺了他?”安紫薰試探的問道,她這幾天反複思慮,安宗柏一向擁護慶王,這一次出兵扣押他,也是西楚來了聖旨,可這聖旨的真假無人知曉。


    所以他押著赫連卿一路來西楚,卻不肯輕易將他交出去。


    交出去,太子那裏就能保全安家,不交,若是西楚王身故,繼位的就是太子,那時可以有一堆理由令安宗柏百口莫辯。


    這個辦法其實並不能長久,赫連卿手中也有兵權,最近他很安分的呆著,對自己身處的境況卻不擔憂。


    安紫薰甚至想到,要是最後赫連卿平安無事,他也許並不會感謝安宗柏今日所做的,還有瘋子謝陌年,他恨著安家所有的人,到時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安宗柏!


    “我隻能說戰場無父子,到時候兵戎相見,死的人也許會是我也不一定!”


    安宗柏的心意堅定,她無法再勸說什麽,就連金筱瞳他也可以狠心不顧,對他來說,什麽也比不得他效忠皇命來的重要!


    從鍾樓上下來,她漫無目的在寺中轉悠,突然的她停下腳步喊道,“謝陌年!”


    一聲之後,不遠處樹枝上閃出一個黑色身影。


    “你跟著我做什麽?”她仰頭問道。


    謝陌年笑起來帶點瘋狂,他最近似乎都是這番表情,“保護你。”


    “保護我!你不是想殺我的?”她慢慢走近他,她想不到赫連卿會放心的讓他來看守她!安紫薰從不相信,這個人會對她真心守護!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笑的古怪盯著她的肚子,“等你生下孩子,我才會動手。到時候,卿兒都救不了你!”他眼神陰森恐怖,卻有一種篤定自信!


    安紫薰回到禪房時,赫連卿好像已經等她好些時候。見她神色凝重,他能猜到安紫薰與安宗柏父女之間必然言談不歡而散。


    他並沒有點破,隻是笑著過來握住她微涼的手。


    “寒症的藥吃了嗎?”他關切的問道。


    “不想吃。”安紫薰悶悶的說了一句,與安宗柏根本無法溝通,她不能說服他,更擔心金筱瞳安危,從她漸漸接受有了孩子很快就要為人母之後,她越發的想念金筱瞳能平安的在她身邊。


    赫連卿還是命人將藥端上來,見她一個人神情擔憂,“你乖乖的將藥喝了,我有件事情要對你說。”他試試了藥溫再將一勺湯藥喂在她唇邊。


    “我不想喝。”安紫薰推開他的手,也沒有心思聽赫連卿要對她說什麽事情。


    他就知道讓她吃藥要費工夫,幹脆他喝了一口覆在她唇上渡進她口中。


    安紫薰直皺眉,“苦!”她天生怕苦,這味藥真的苦澀不已。


    赫連卿見她小臉都要皺在一起,又好笑又心疼,“那不喝?”


    她巴不得他說這句話,立即點頭,卻見赫連卿放下藥碗俯身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順手拉下幃帳,將兩人與外界隔開。


    禪房自然比不得王府,床榻恰好容下兩人,不過卻是挨靠的親近,這幾夜他雖然在她身邊睡下,卻一直很規矩。


    可現在……


    “赫連卿,你不是要告訴我事情嗎?是什麽?”她佯裝有了興趣知道,麵對他笑的嫵媚的眼睛,安紫薰眨巴幾下表情一本正經的再等著他回答。


    那一幕、那一聲,駐進赫連卿心底,他平生第一次想溫柔的對待一個女子。


    隻因為她害怕的哭了,他居然忍下沒有碰她,在謝家那一夜,她的逃離令他完全失控,她又哭又鬧的模樣真的令他憐惜,卻因為氣著再也不肯放過她,直到她昏過去,他才停手。


    安紫薰並不是****,赫連卿眼底閃動的光亮是什麽意圖,她心裏明白。


    “不說就算了,我困了想睡。”她將目光移開,順帶想將身子翻轉背對他。赫連卿的手掌快一步摟住她。


    “真的不聽?”他俯在她耳邊又問,語帶笑意。


    “你要說就說!”她猛然瞪了赫連卿一眼。


    他失笑卻安撫似的用手掌輕撫她的小腹,“寶寶你的脾氣像誰?嶽母大人可是個溫婉的女子,說話都輕聲細語的,看來你是像嶽父了。”


    他輕輕的一句響起,安紫薰沒好氣回敬道,“你又沒有見過我娘親,怎就知道我不像她?”話音一落,她突然的眼眸一亮,攥著赫連卿衣袖,“你見過我娘親?她怎麽樣了?王爺你快說啊!”


    “求我的時候就是王爺,生氣了就直接喊赫連卿,寶寶你這沒小心肝的東西。”赫連卿笑笑卻不急著回答她。


    安紫薰怔了下,確實她對赫連卿的稱呼隨著心情,平時不見他計較,關鍵時候他就拿這個來說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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