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些時,她可以毅然轉身,一旦擁有了,人真的會貪戀……


    盛夏的天,晌午趕路,日頭炎炎,一路跑死了幾匹馬兒,眼見快要接近西楚邊關,馬上的人趕的越發著急。


    西楚新帝登基,邊關嚴守,陌生人進入帝都,都必須有通關文書,不然一律驅逐。


    隨行的家仆一早出去又回來,對赫連春水依舊是搖搖頭。


    “有銀子也不成!太嚴了,曾經有人私下放了沒有通關文書的人進帝都,新帝知曉後,上至城門統領到守門的士兵一起換掉,將原班的那一夥人杖責後,沒死的都發配邊疆,自此無人敢私下放人進去。”


    赫連春水來了這裏三天,用盡辦法都不能順利進去,這裏就連守城的普通士卒,居然都是從大內皇宮派出的。


    他真的將阿薰看守的很緊。


    “那就想辦法弄到通關文書!”赫連春水再也得不了那麽久,幹脆冒險試試,他隻想看看阿薰是否真的如外界那般傳聞說的,備受赫連卿的寵愛。


    還有,過不了多久,她的孩子也快出世了吧。


    西楚近郊他購買的院落還在,滿園紫藤花,如今謝了,枝條無精打采耷拉在架子上。


    赫連春水撫著特意為她而做的秋千,落滿灰塵,他顧不得擦擦,徑直坐下來。還記得她當時開心的模樣,他想到這裏嘴角不由牽動一抹淺笑,瞧著她開心,他的心情也會格外好起來。


    餘光落向一側,隱在草叢露出一角孤零零的小木馬。


    他最快樂的時光是在小時候,還有一處就是這裏,很短很短幾天與阿薰相處,他曾經想過就放下這一切,和她廝守到老。


    “辦的如何了?”他的思緒要沉浸在這裏一草一木,並沒有在意家仆身邊一同進來的人。


    “侯爺想進帝都之類,並不是難事,隻要看有沒有心。”溫和有禮的聲音帶著輕笑提醒著赫連春水。


    他猛然轉身,眉峰皺了皺,真不想在這裏見到這個人,可是他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身邊。


    “怎麽又是你姬雲裳,你不是該陪在太子身邊的嗎?誰準你來西楚!而且,還敢跟蹤本侯爺到這裏!”他目光掃向家仆,卻又想到,家仆事先也不知道他會來這裏,而且他前腳到,姬雲裳就出現,未免也太巧合了。


    “我和侯爺想的一樣,是來西楚見一個人。”


    “本侯爺想應該和你不會同路。”他深知姬雲裳不簡單,在南海他用了邪門歪道的法子控製了阿薰,甚至還成功得到了南海的防守地圖獻給太子,西楚帝都對赫連卿一戰,太子脅迫南海金家必須出手相助。


    赫連春水素來不喜歡他,如今越發的厭惡。


    當初與他定下的約定,回頭想想即使達到希望,與姬雲裳這樣的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的危險。


    他當時太過操之過急,以至於種下今天的禍根!


    “是否同路姬雲裳不敢猜,不過虢國夫人托我照顧侯爺。”


    “不需要,本侯爺自己有分寸。”赫連春水心中一動,他越是不想被她知曉,還是處處被她管著。


    “夫人的命令姬雲裳必須要完成,侯爺也不想驚動夫人吧。”


    赫連春水臉色一變,咬緊牙關忍耐片刻,“你別用夫人來壓本侯爺,姬雲裳你太越界了!就是太子與衛後也做不到事事對我管製!你說我娘親托你照顧,你以為你是誰!”


    “虢國夫人對侯爺一向嚴厲,太子爺並沒有告訴夫人關於侯爺曾經動情與慶王妃,侯爺應該比我知道,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慶王,如今他登基稱帝,侯爺千裏迢迢來西楚不惜犯險,卻隻是為了相思當今皇上的女人,恐怕……”


    話不用多說,隻要拿捏分寸,赫連春水在他麵前實在嫩了些,不過虢國夫人則不一樣。


    在姬雲裳所見之人中,她算的上是被他可以當做對手的人。


    其他的,不過是些他暫時還來不及理會的小棋子。


    十萬大軍,太子他們想的太過於容易點。即便是有這十萬大軍在手,對付赫連卿那樣的人,靠的不光是兵力。


    攻心為上,赫連卿的弱點隻有一個。


    “姬雲裳,本侯爺小看你了。”赫連春水負手冷笑,娘親對赫連卿尤為忌諱,他十年後重新回西楚時,她曾經再三交代千萬不能在他們麵前露出破綻。


    那些是他的皇叔沒錯,可論起來他們父皇赫連禦風卻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淪落到兗州,從曾經養尊處優的皇族,轉身在那裏不毛荒涼的地方苦苦掙紮,還有母親這些年吃的苦頭,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到今天。


    他偽裝的不錯,騙過了所有人,七皇叔甚至還在為當年錯手推他進入冰湖的事歉疚。


    他當時醫治不及時,在兗州多年遇不到名醫落下病根,卻那麽巧合的在山路遇見阿薰,她又一次救了他。


    他萬萬想不到阿薰居然成了他的三皇嬸,他不能用一個正常男子的身份接近,唯有裝傻充愣的呆在她身邊片刻。


    如果當初繼位是他的父親公子瑾,那情況又是一番翻天變化。


    “你思念阿薰也是人之常情,也許你看見她時說不定會認不出。”姬雲裳此話一說出口,赫連春水一怔。


    “哦,忘記告訴你一件事,阿薰恢複記憶了,她應該能認出是你。說到底,侯爺對她確實不錯,阿薰念舊,以往你做的那些事,她興許能記得很清楚。”


    “姬雲裳,你今天的話太多!”赫連春水冷了眉眼從他身邊經過,“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他心裏滿滿對她的思念,此時又不免焦慮。


    那一夜在謝家,阿薰的房間,他裝做姬雲裳的模樣吻過她,她若是記憶全部想起,察覺到那晚的人不是姬雲裳,或者知道是他所為,依照阿薰的個性定然是不會輕易原諒。


    還有商船那一次……


    他萬般不想與姬雲裳牽扯,卻發現如何都不能甩掉他!


    “姬雲裳告退,侯爺想好了可以再找我。”


    等姬雲裳走後,赫連春水來回走動想著應對方法,他定是要見到阿薰,卻不想受姬雲裳再次擺布。


    “來人。”為今之計,他隻能投擲一注在另一個人身上。


    城外小小的客棧,姬雲裳棲身那裏。赫連卿雖然放過他,可他卻不會輕易離開,想要解除上邪法豈會是那麽簡單,東方非池一時半會不得其法,再說赫連卿不敢輕易的拿阿薰來試藥。


    這也是他還能安穩坐在這裏的原因之一。


    “姬先生您回來了。”客棧的夥計見他回來立刻上去招呼著,“有位客人等姬先生你好久了。”


    姬雲裳若有所思抬頭朝著很小的廂房望去,“有勞。”他順著台階不急不慢走上去,轉身在一處廂房前停下。


    “姬先生,請進來。”廂房中有女子的聲音傳出,音色悅耳他卻分不出年紀。


    他推開廂房的門進入,隨即對正對著他的人微微點頭含笑道,“夫人久等了。”


    “姬先生客氣。”女子同樣笑著道,一顰一笑嫻靜雅致,尤其笑起來時她臉頰梨渦淺顯,倒是與一個人有幾分相似。


    姬雲裳與她認識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麵容。


    “姬先生是否覺得我像一個人。”她主動開口道。


    姬雲裳回答幹脆,“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我更沒有想到,虢國夫人會親自到此見我,是夫人不放心托給姬雲裳的事情嗎?”


    女子含笑搖頭否定,“我從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對於姬先生的本事,我沒有質疑過分毫。”她似乎還有話要說,卻沒有再開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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