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隻因為母妃生忌,朕想到從前的一些人,又記得總管這些年的習慣,想著請你入宮一趟。對了,父皇近日可好?”赫連卿轉了話題,再問謝成他不肯說也問不出什麽,他是母妃最為相信的人,說起虢國夫人,他眼神舉止都不似平時沉穩,謝成極少會有這般不安過。


    “卿兒,小心虢國夫人。”謝陌年對他的忠告。


    “皇上就這樣讓謝總管回去?”李申瞅著細雨中逐漸消失的謝成,他深知皇上今天這般突然的召見謝總管,絕對不會單單隻敘敘成年往事那般簡單。


    探子回報,太子近日有所行動,目前還未有探聽到詳細,不過對現在的皇上來說,太子與衛後一日存在,西楚就必須準備全麵應戰。


    赫連卿正端著一盞茶湊到唇邊,氣血上湧一抹猩紅直接吐在茶盞裏,嫣紅將茶湯染透。


    “皇上!”他慌忙道,“還是請東方國師來瞧瞧吧。”


    “瞧什麽,朕不過吐了一口血,又死不掉。”他用手抹去唇邊血漬,平靜的吩咐道,“處理好這些,不得被其他人知曉,尤其是老七,他孩子個性,藏不住話。”


    李申麵露難色,赫連卿卻不以為然,“記住朕說的,泄露出去,你以後也別伺候朕了。”


    “奴才明白。”李申急的眼眶都紅了,可又不能不聽。


    皇上是擔心七爺藏不住話,更怕的是七爺會告訴她,


    “三哥今天又不上早朝嗎?”赫連孝一早就進宮,攔在正匆忙要出宮的李申,一連幾天早朝三哥都推掉,隻對外說是風寒入體,需要休養,以前在戰場上哪怕是受再重的傷,三哥隻要清醒過來就不會讓自己休息片刻。


    登基以來,朝中那些元老大臣之間因為三哥生母的緣故一直存有非議,加上鎮南王安宗柏一事,都認為三哥偏袒安紫薰,幾次提出處置安宗柏都被壓下,要讓他們這般朝廷重臣心服口服,三哥想盡辦法,還有各地民情、災澇之類的每天都有不少折子呈上,更棘手的就是太子琛與衛氏還在外暗中籌備兵馬,朝中與朝外的大事壓在他一個人肩頭。


    赫連孝隻擔心一點,莫不是三哥身體堪憂?雖然他有三生蠱護體,可那東西委實厲害,靠著血肉飼養,他早就想勸說三哥拿下。


    “七爺不用擔心,皇上是風寒,太醫已經配了藥,按時服用,加上調養就可。”李申回話滴水不露,千萬不能讓七爺知曉。


    他半信半疑,李申個性溫吞卻是個心思縝密的主,也是三哥多年的心腹,想從他那裏打聽到確切的消息真不是容易的事。


    “那你早早的不去伺候三哥,你是要去哪裏?”赫連孝眯著眼眸追問。


    李申很坦然的回答,“是去花夫人那裏瞧瞧是否需要東西補給過去,雖然花夫人沒有封號,也不住在宮中,可腹中的孩子卻是皇室的血脈。李申負責照顧,不敢怠慢。”


    赫連孝撇撇嘴,突然想到,“三嫂知道三哥病了嗎?她有去看望嗎?”


    “皇上說不用通知娘娘知曉。”


    “那就是沒有去了!”赫連孝頓時有些不高興,“皇上風寒,這皇宮裏誰人不知,她還真的聽完了也不去看望!”


    李申正是擔心他衝動跑過去,他何嚐不想娘娘能去看望皇上,皇上每天處理國事奏折常常到天明,弄的自己無暇,心裏卻記掛娘娘那裏過的如何,他有時會刻意的提起一些說給皇上聽,皇上聽的很是在意,不過他從不願意別人看出這點。


    “娘娘有身孕,萬一她傷了身子,豈不是令皇上更擔憂。”


    “誰愛管這些,爺累了回府,若是再不早朝,你找人通知,爺才懶得每天跑過來!”


    “恭送七王爺。”見他走了李申才舒口氣,算準七爺的個性,他才做了剛才那場戲,至少這幾天不用擔心他回來宮中。


    護送李申的侍衛見他想的出神,不得不小聲提醒,“李總管,等下卑職要送您去哪裏?雅築小院嗎?”他聽李申提起花夫人,好些日子皇上沒有派總管大人去那裏了。


    李申搖頭吩咐道,“你不用跟著了,我自己一個人出。”


    遣退侍從,李申從西邊偏門出去,從那裏繞過,朝前的一條路隻通向刑部大牢。


    赫連孝氣呼呼的出了皇宮,護衛上前,他卻揮手讓他們退下,“別跟著了,爺心情不好,要出城轉轉。”


    “王爺,木棉姑娘囑咐……”


    “行了,爺自有分寸!”他有些不耐煩,拿過馬鞭縱身躍上馬背,木棉囑咐他近日不要單獨外出,那個丫頭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又說不出個原因,平時他也無所謂,留在府中與她說說話,或者甘願為她試新藥都成,可今天……


    赫連孝從衣袖裏取出一枚破舊的陀螺,小孩子的玩意,他卻看的出神,十多年過去,他如今還記著。


    再三考慮,他還是揚鞭策馬朝著城外趕去。


    城外樹林,赫連孝準時出現。


    等候他的人見了他出現,不由笑起來,孩子氣的笑容,“七皇叔,我以為你不會來。”


    赫連孝臉上沒有笑容,從馬背上躍下望著他,若不是在南海,他想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信春水會騙他。


    他揚手將陀螺扔給赫連春水,“你命人送來這個,是想提醒我,當初害你落水的這筆帳是該要還了是嗎?”


    “你何必非要這麽說,七皇叔對我一直很好,那時你不準我接近阿薰,也有你的道理。”赫連春水捏著手中的陀螺,他投擲一注的人正是赫連孝。


    赫連孝冷笑,“你個小畜生,連七皇叔都敢動手綁了拿來威脅人,我想欠你的也該還完,你耍了七皇叔這麽些年,也夠本了!”


    “我有我的苦衷,七皇叔不能見諒,春水也沒有辦法,不過小時候的情分,我並沒有忘記。皇叔也沒有忘記,不然也不會見了這個陀螺就單獨來我。”


    “你也懂得情分這兩個字?我來見你並沒有打算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赫連春水你如今要麽趕緊回你的封地,要麽等著被我抓去見你三皇叔,南海那一站,你簡直太不像話,公然的對付西楚的兵力,你三皇叔遲遲沒有碰你的封地,留你性命,已經給你天大的麵子,你再想從這裏搞些什麽事,就等著閉眼見你其他幾位皇叔去!”


    赫連春水默默的聽他說完,抬起眸子收斂了最初的那點笑意,“我來這裏,隻想再見她一麵,知道她是否安好。其他的我從沒有想過,七皇叔,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幫我一次,哪怕之後你綁著我去三皇叔,春水也沒有怨言!”


    “若是我說不呢?”赫連孝揚起頭,他也是個倔脾氣,偏就不吃赫連春水那一套!


    傍晚的晚霞落下最後一抹亮色,深藍色天空仿佛被渲染成了墨藍,圓月悄悄掛在枝頭,今晚無星辰,月色泠泠多了點寒涼的味道。


    西楚快入秋了……


    木棉昨夜又翻閱了宮中一些珍貴的醫術手劄,起來晚了,頭正疼著,下人來說王爺還沒有回府。


    這個時辰,赫連孝早就從宮中回來,就是再有要事晚歸,他也必然交代下人回來告之一聲。


    “木棉姑娘。”王府總管見了她焦急的等著,忙不迭過來,“我去問了,說皇上今天沒有早朝,七爺早就出宮了,不過今天隨著七爺入宮的侍衛說,七爺獨自出城,並沒有交代他們要去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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