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裏到處是姑娘,怎麽就不做姑娘生意了!”她瞪了老鴇子一眼,接著就朝裏麵衝。“我是找碧落的!”


    一聽是碧落,原先還攔著她的老鴇子頓時臉色一變堆滿了笑容,居然親自帶她過去。


    遠遠地就聽見……此起彼伏的……


    “爺,奴家累死了,你瞧都出汗了,換個姿勢好不好?”嬌滴滴的讓人骨頭能酥軟。


    “哎呦,爺您往哪裏摸啊!奴家怕癢,哎呀,您別停下不動呀!”清脆如出穀黃鶯。


    “不管啦,奴家要在上麵,就要在上麵的!”嬌嗔似水溫柔。


    “疼死了,爺,你別那麽用力,慢點呀,奴家受不住!”嬌喘連連,令人想入非非。


    老鴇子捂著血盆大口樂的咯吱直笑,再瞅瞅身邊的人,長的倒是絕色,都走到這裏聽到這些了,這姑娘咋還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難不成又是個癡戀碧落成狂的傻姑娘?


    嘖嘖……可惜……


    她站在門前,想想還是推開進去。


    門自動關起,薰定定的站在邊上,滿眼都是能撩撥人感覺的緋紅,那聲音在幾個女子嬌笑聲裏再度想起。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


    她開始一步步朝裏間走去,繞過屏風,眼睛還不能習慣昏暗,不過她已然能看到裏麵的人。


    再仔細看看。


    一人半跪,手執燭台照亮。


    一人半躺,玉腿修長纖纖。


    一人斜靠,手拿團扇輕搖。


    一人斜躺,雪白腳踝點蔻。


    四個女子不同姿態,卻圍繞在同一個人身邊。而那人手邊,是尚未完成的美人圖,與真人相比,擔的起活四個字。


    “姑娘若是來求符,月初請早,若是來求畫,可就稍後。”身形欣長紅衫鬆垮,仰起頭說話時,墨色的發絲些許垂落,一張臉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金色重瞳微眯,明明是妖冶魅惑的臉,笑起來兩頰梨渦淺顯,孩子氣十足。


    “我……”屋中點燃著不知名的香氣,她覺得自己口幹舌燥,想好的話都不能一口氣完整說出來。


    他看出她的窘迫,放下手中的畫筆,緩緩起身。


    起身走動,每走一步,鬆垮的外衣不由自主朝下掉落少許,走到她麵前時,衣衫前襟已然敞開,露出凝脂肌膚。


    “清茶一杯,莫要嫌棄。”他手裏不知道何時拿了玉盞,剔透的白玉,襯的茶水碧瑩瑩,茶香淡淡順著飄走在她鼻端。


    薰怔怔的看著站在麵前的人,一時忘記伸手去接,太怪異的地方,更詭異的感覺一並襲來。正當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伸手去接茶時。


    “不喜歡這茶,可惜了。”他隻笑笑,端起放在唇間抿了一口。


    “爺,還畫不畫了!”幾個女子嬌嗔,他隨手將茶放在她手掌中,轉身又去作畫。


    她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走出來的,卻忘不掉親眼見的那一幕,還有他遞來的茶,也許是太過於驚訝,那杯他抿了一口的清茶,被她無意識的一飲而盡,口中溢滿清香,悠遠綿長。


    小夕瞅著從回來就呆坐到天亮的人,她想自己是明白薰小姐的,碧落法師笑起來可真漂亮,真漂亮啊……想著想著,小夕臉燒的發燙。


    薰看著小丫頭傻傻的笑不停,癡癡迷迷的。


    “小夕!”


    “碧落法師……”小夕的小手絹交纏手中,那麽繞啊繞啊的。


    再用白巫術偷溜時,薰狠下心腸不去看咬著小手絹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夕,自己趁著月色離開。她本就是要見識下碧落的法術,反而被他耍了頓。


    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家夥,修道煉法術的人,應該像清慈哥哥那樣心中無旁念的清修。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這次要準備充足再去揭穿碧落那個家夥的小伎倆。


    再過幾天就是月初,她耐著心等著碧落自動出現。


    基於上次她無意的鬧場,摘心樓將她列為最不受歡迎的客人,次次被那老鴇子堵在門外,說是碧落指明了,不準她踏入這裏半步。


    有什麽了不起,就是走到死胡同,她爬也能爬出來!


    “摘心樓要的小點。”胖廚子師傅遞給她食盒,特意囑咐了一句,“可要拿好,手腳麻利的送過去,碧落法師喜歡吃熱乎的。”


    此話一出,身後頓時數十道目光唰唰的飆過來,恨不得戳她百八十個洞,血流成河!


    送摘心樓的點心是肥缺啊,送摘心樓碧落法師的點心,何止是肥缺,都快肥的流油了,多少人眼巴巴的等著,不為別的,就為了能見那神仙似的人一麵。


    今天是下弦月,月色不明,摘心樓就在不遠處,月色朦朧中,懸掛滿滿一排的紅燈籠,在半夜時分快要燃燒殆盡,有種不真實的飄渺。


    從偏門入,她低著頭一身小夥計的打扮沒有引起人注意,木板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聲,她盡量踮起腳,隨帶著她進來的人走在長長走廊上,奇怪的是,她已經踮腳還是會發出聲響,前麵的人卻走的不見絲毫聲音。


    “呼……”她拿出白紙輕輕一吹,眼見就要貼上前麵的人背後,突然的那人身形一頓,瞬間扁的好似一張紙,那眉眼衣服就像是畫出來似的。


    下一刻,成了粉末很快消失不見。


    白紙術!不對,應該是比她會的白紙術更高明,若不是她興起,根本不會發覺帶著自己進來的是紙人,她也感覺不到有什麽不對勁。


    一下子四周變的寂靜,她聽力尤為的敏銳,屋裏有些微奇怪的聲響,靠近了聽的清楚。


    尖尖的好像是女子的聲音,像是在哭可聽上去好像有那麽一絲愉悅,低低婉轉的回蕩。


    女子纖細的剪影,透過燭火突然映入在窗戶上,挺直的身子朝後仰著,不時的起伏擺動,銀鈴聲響……


    女子隱隱的啜泣,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婉,逐漸拖長,呻……吟……


    從隱忍到逐漸的肆意,聲音和那天聽的相似,卻還是有區別,那天她隻是覺得比較奇怪,現在卻是從骨子裏騰起的異樣,遊走她四肢百骸。


    “誰?”突兀一聲,她失手將食盒跌落,不經意的推開門少許,目光所及的地方,露出一角純白的毯子,比毯子還要白皙引人的是女人光裸纖細的小腿,足踝上戴著銀鈴。


    “送糕點的!”她趕緊變了聲音回答,俯身將食盒快速收拾下,匆匆忙忙的轉身離開。


    片刻,“呦,看上去很好吃!嘖嘖……”有興奮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帶動翅膀聲。


    碧落瞧了眼門前的糕點,慢慢端上拿了一塊小小的咬了一口,金色的重瞳笑的彎彎,不經意的撇向長長走廊的一端。


    “要吃了才知道。”


    第一天、第二天……過去幾天了,摘心樓那裏並沒有絲毫動靜,那晚之後,她查閱了不少書籍,都沒有找到,那次她身體為什麽有異樣感覺的解釋。


    月初當天,碧落卻沒有如期出現,以至於一大批苦等一個月的善男信女們,苦悶的失望而歸。她粗粗算了下,碧落當天損失了不少銀兩。


    不心疼嗎?


    “大師傅,為什麽今天不見碧落法師?不是說每個月初都能求符的嗎?”她知道全店裏消息最快的是大師傅。


    難得全店裏最不對碧落關心的她問起,大師傅神神秘秘的告訴她,“小子,說出來你可別怕,聽說周大人家裏出了不幹淨的東西,請碧落法師過去瞧瞧。”


    “是什麽?”她好奇的問道。


    大師傅小眼珠滴溜一轉笑的有些曖……昧,順手給她才做出的糕點,“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是周家要的糕點,可別送錯地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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