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書攤,郝壞來到了古玩市場的專區,各類錢幣、玉器、字畫等等一應俱全。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攤主居然還把黑色的大衣櫃放在了地攤後麵,上麵貼著他剛剛書寫的一副詩句。


    “鬥雞酒缸久已無,何者柴官哥定汝?藕心錢破菱花暗,石黛朱砂剝欲腐。大概瓶爐冒宣德,商彝夏鼎誰能估”。


    郝壞笑了笑,朝著那五十多歲的攤主走了過去,並問道:“老頭,你這詩什麽意思?”


    老攤主自嘲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傷感,道:“這首詩出自一個叫界山的和尚,清初這裏就是有名的文化廟會,而那詩句的意思是,在那時候的古玩市場上也已經開始造假,買家一不留神也會‘打眼’。”


    老攤主說完,神情有些失落的搖頭歎了口氣。


    “打眼?就是買虧了是嗎?”


    郝壞才不管他虧不虧,他看看右手邊的一個白玉鼻煙壺,隨手拿了起來,放在右手來回擺弄起來,希望看到扳指的金光再次出現。


    事與願違,不但期盼的金光沒有出現,扳指也沒有絲毫的特殊反應。


    “怪了,怎麽沒有一點反應。”


    郝壞奇怪奇怪扳指的無所作為,隨後想到了昨天夢裏那怪老頭說的話,心想“難道扳指在變成紫色龍眼前,真的要事先預演一下它的全部能力?如果說淨化玉質是其中一個作用,那下一個會是什麽?”


    郝壞正想著,地攤裏的老人點了點頭示意他“打眼”就是買虧了,而後問郝壞道:“小夥子,你好像對古玩這行並不感興趣,是來參觀寺廟的吧。”


    郝壞眼看扳指不起作用,隨手放在了地攤上,氣呼呼道:“誰說我對古玩沒興趣,我可來擺地攤的。”


    “原來是想入這一行!”老攤主說完,朝著郝壞稚嫩的臉上看了過去。


    “沒了正好,反正扳指不起作用。”郝壞滿清熱血因為扳指的臨陣脫逃而變得冰冷,可就在此時,郝壞卻突然覺得右臂好像不聽使喚一樣,慢慢抬了起來。


    “什麽情況?別告訴我說,扳指的其中一個功能就是讓我失去自控能力。”


    胳膊慢慢朝著地攤右上角而去,郝壞強行將左臂控製了下來,而他卻看到右上角上的一隻包漿很好的古錢。郝壞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並伸出左手撿起了那枚古錢,那一刻,看似忠厚長者的老攤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小夥子,你真是好眼力。”老攤主在郝壞拿起那枚古錢後,伸出兩個大拇哥誇讚道。


    郝壞看了一樣老攤主,不屑道:“什麽好眼力,不就一枚銅錢嗎。”


    “非也非也,這可不是銅錢,而是一枚‘牙樣’。”老攤主手撚須髯,一副老專家的樣子。


    “牙樣?”郝壞自然不懂“牙樣”二字作何解釋,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好奇的樣子,而這也正是老攤主所期待的。


    “簡單講是象牙質地的古錢幣,但……”


    郝壞沒等老攤主的話說完,便疑惑道:“我隻聽說過有銅錢、銀元、金錠,怎麽古錢還有象牙的嗎?”


    老攤主早已看出郝壞是個門外漢,也就是行內所稱的“棒槌”,對於這樣的人他在喜歡不過,所以才很難心、詳細的解釋了一番我國的錢幣曆史。


    我國鑄造錢幣的曆史已經有三千年之久,當然也是世界上鑄錢最早的國家。


    貨幣是商品交換的產物,而原始社會末期最早出現的貨幣是實物貨幣。這一點也分為兩種,一是遊牧民族,他們以牲畜、獸皮類來實現貨幣職能。二是農業民族,他們以五穀、布帛、農具、陶器、海貝,珠玉等充當最早實物貨幣。其中,流通較廣的古代實物貨幣為‘貝’。”


    貝殼因為易於保存、便於攜帶和計數等特點成為了主要貨幣,並一直沿用到春秋時期。


    殷商晚期墓葬中出土的“無文銅貝”,被譽為最原始的金屬貨幣。至西周晚期的墓葬中也出土過一些無一定形狀的散銅塊、銅錠等金屬貨幣。


    聽老攤主說完,郝壞覺得古玩還挺有意思,尤其是古玩身上的曆史文化更是讓他有些好奇。


    “真是賣什麽吆喝什麽,沒想到你個小老頭還真有一套,說說這古錢還有什麽講究?”


    “剛剛我的話還沒說完。”老攤主繼續道:“手工雕刻的母錢,亦稱“祖錢”。用銅塊或錫、鉛塊直接雕刻成錢模,鑄錢時用祖錢作模,翻鑄母錢。


    這些母錢頒發到各地,各地則用母錢製範鑄幣。六朝後,造錢不再使用大型整體銅、石錢範澆鑄,而改用母錢翻砂造型澆製,從而進入了母錢翻砂鑄錢階段。


    每逢新錢發行,首先向宮廷進呈樣錢,樣錢多用銅、錫、牙、木等材料精心雕刻而成,牙樣便是象牙雕刻的樣錢,這些進呈的樣錢一般稱‘祖錢’,再以祖錢為藍本翻製母錢,最後用母錢砸製砂模鑄造流通錢幣。由於采用母錢鑄錢法而取消了母範,節省了鑄錢成本,工藝流程更趨合理,可謂事半功倍,堪稱鑄幣史上的裏程碑。”


    老攤主說完,看了聽得有些入神的郝壞一眼,繼續道:“因為其並非流通貨幣,所以非常稀少,存世量更是少之又少。”


    郝壞聆聽了老攤主的話,雙眼不免被手中的“牙樣”古錢再次吸引。


    “說起這枚‘乾隆通寶牙樣’,價格可也不低。”見郝壞好奇的樣子,老攤主不緊不慢的繼續用話語讓那牙樣顯得更具吸引力。


    “價格不低?你說說值多少錢?”在老攤主頗具感染力的言語下,郝壞的好奇心更重了。


    “剛剛不是說了麽,牙樣錢存世不多,所以我這枚乾隆通寶的牙樣,可以輕輕鬆鬆賣到三萬五千塊。”老攤主見郝壞聽到已經入神,話語也更加直接了一些。


    “能買三萬五!”郝壞想了想道:“這乾隆通寶牙樣,你是多少錢收來的?”


    “兩萬塊。”老攤主回答道。


    “有誰那麽傻,明知道值三萬五千塊,會兩萬塊賣給你。”郝壞撇撇嘴,但還是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就是古玩行好玩的地方。”老攤主笑了笑,道:“這就要看你的眼力了,而且真真能鑒別古玩真假的人畢竟是少數。低價進高價出,這就是撿漏,這行如果沒有了撿漏,那就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魅力了。”


    “聽著蠻好玩的。”聽老攤主一解釋,郝壞覺得這古玩行確實挺好玩。


    老攤主見郝壞聽得認真,沒有跟他抬杠,眼珠一轉後笑得:“小夥子,以後我們就是同行了,如果你喜歡這枚錢,我可以按行價讓給你?”


    “行價?”郝壞有些不太明白。


    老攤主見郝壞聽不懂行話,即刻解釋了一番:“所謂‘行價’就是不賺你錢的價格,咱們都是自己人,這個就當是老哥哥我,送你這個剛入行的小老弟一個見麵禮,以後有好東西你也能照顧照顧老哥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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