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郝壞喊停了王興和李文弱,故意笑問道:“我的腿早就好了,自從升職為鑒定部經理後我這也是第一次正式上班,你們兩個怎麽還轟我走?”


    “沒有,小郝呀,我和王興隻是想讓你在多休養幾天,畢竟身體才是工作的本錢嘛。”


    “沒錯,老李說的對,郝經理還是回去安心靜養幾天吧。”王興說完,還要上前,卻被郝壞攔了下來,兩人都知道郝壞的脾氣,雖然他一臉的笑容,但卻不敢在上前去推搡他離開。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不用在瞞我。”


    李文弱聞聽郝壞的話後,哀歎一聲道:“小郝,這件事情其實和你沒有關係,當時那副畫是經過我和小王的手鑒定的,我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大不了我一個人扛著,回家養老。”


    “老李,你這說的什麽話。”


    王興自從和郝壞已經李文弱交好後,也品嚐到了友情的可貴,所以他不想讓老李一個人來承擔責任,索性笑道:“我年紀輕輕的沒有這個工作可以和鏟地皮倒騰古玩,比這辦公室痛快多了。”


    “不行,你小小年紀正是事業起步的時候……”


    李文弱和王興一時間開始爭奪起有誰來負責,掙得二人是臉紅脖子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打架。


    “好了,這件事情你們都知道是因為我而起,就算你們兩個想扛也看不起來。”郝壞說完,做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小郝,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情,都是我老頭子眼力不濟沒看出那畫的問題,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你老幾十年的鑒定資格,能被一幅畫蒙騙,這話跟誰也不會信。”


    郝壞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李老,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無彈窗廣告)但既然有人將矛頭指向我,我是不會拿你們做擋箭牌的,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仇人早晚都會仙路相逢。”


    王興聞聽郝壞的話後。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道:“可不是麽,前天上午剛上班,陳方明那個副總經理便拿來了一幅畫讓我們鑒定,可他隻讓我們看了一眼就收起來走了。”


    其實不用王興說的那麽清楚,郝壞也猜到了一個大概,他知道陳方明一直在尋找機會擠兌自己,目的自然也是因為邢美琪。


    李文弱走到了郝壞的對麵,拉不椅子坐下後,語重心長道:“小郝。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但憋著心裏也已經好久了,有些不吐不快。”


    “李老有話就說,雖然咱們在一起工作時間不長,但不管從哪方麵說。您都算我的一個師長。”


    郝壞做人做事都學會了謙虛,哪怕李文弱隻是和他講過不多的一些關於書畫鑒賞的知識,也正因如此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對郝壞印象很好。


    “小郝,我知道你並不在乎公司的那點工資,倒不如就別在公司做了,自己開店不也落了個痛快,何必要看別人臉色。”


    “對呀。”王興緊接著李文弱的話道:“我是沒有那本事開店。而你不同,現在已經是潘家園瓷器店的老板,何必還朝九晚五的來上班,陳方明那小子明擺著是處處針對你,我聽說他沒少在其他同事和董事長跟前說您的壞話。”


    郝壞明白王李二人是為自己著想才勸說自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們莫種程度上和小雞男、李墩兒的意思一樣。但郝壞的回答卻不能像之前一樣。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被陳方明擠兌,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隻要是我認準的事情,我就會做下去,不做出成績來。我是絕對不會離開。”


    郝壞的潛台詞其實是不撈到大魚他才絕對不會離開,但那種私話卻不能在公司裏明說。


    “小郝,有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咱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你……”


    李文弱沒有等郝壞攔下自己,便主動把話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實巴交,沒有幹出什麽事業的人,除了比眼前這個朝氣蓬勃的人年長之外,沒有那一點能比的過他。


    郝壞隻是笑而不語,他知道有些話可以說,而有些事情是需要通過行動來展示給人看的。


    雖然郝壞也認同李文弱的話很有道理,但他還是想要試試,因為隻有嚐試才能知道事情的可行度,況且他的嚐試根本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無非在失敗的時候改變策略從新來過就好。


    一番思緒後,郝壞挑挑眉問李文弱道:“對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副古畫居然價值五百萬。”


    “哦,畫就在我們這裏,就在剛剛陳方明還哪畫來興師問罪,幸好被邢總經理壓下去了,可我們看出邢總經理好像沒有以前那樣能夠有絕對的權利來壓製陳方明這個副總,這還真的有些奇怪。”


    郝壞聞聽王興的話後也感覺到事情有些奇怪,但他此時一心都撲在了那副古畫上,他想知道是誰的什麽畫作居然能夠價值五百萬的估價。


    “給我看看。”郝壞說完,和王興、李文弱三人一起走到了那張展示桌旁。


    郝壞低頭看去,之間展示桌上放著一張水墨長卷,表現的主題是山水,隻是畫的意境郝他卻道不出個所以然,可清新脫俗之感卻油然而生,落款雖然很難辨認,但以有過一段學習經理的郝壞卻還是艱難的認出了“石濤”二字。


    “是明末清初四大高僧之一的石濤!”郝壞無意中脫口而出,而他對石濤的了解並不多,隻是之前通過了解朱耷對石濤有過一些印象。


    “就是石濤。”


    李文弱聞聽郝壞的話後,開口道:“石濤本是明宗室靖江王讚儀之十世孫,原籍廣西桂林,為廣西全州人。明亡後,朱亨嘉自稱監國,被唐王朱聿鍵處死於福州。


    當時石濤年幼,由太監帶走,後來他出家僧,法名原濟,字石濤,別號大滌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等。曾拜名僧旅庵為師,性喜漫遊,曾屢次遊敬亭山、黃山及南京、揚州等地,晚年居揚州。”


    郝壞聽李文弱的話後,忍不住開口道:“這和八大山人的身世背景簡直如出一轍。”


    李文弱之前就已經認為郝壞是個很有見解的而且很謙虛的鑒定師,此時開口也隻是帶著探討的意味道:“的確很像,但石濤的性格卻和八大截然相反。


    石濤既有國破家亡之痛,又兩次跪迎康熙皇帝,並與清王朝上層人物多有往來,內心充滿矛盾。


    石濤號稱出生於帝王胄裔,明亡之時他不過是三歲小孩,他的出家更多的隻是一種政治姿態,這與漸江的‘受性偏孤’是不同的,石濤的性格中充滿了‘動’的因素,因而他身處佛門卻心向紅塵。


    康熙南巡時,石濤曾兩次接駕,並山呼萬歲,並且主動進京交結達官顯貴,企圖出人頭地,但權貴們僅把他當作一名會畫畫的和尚而已,並未與之計較,故而功敗垂成。


    因此他是在清高自許與不甘岑寂之間矛盾地渡過了一生。”


    李文弱見郝壞聽得入神,還以為自己喧賓奪主了,故而有些抱歉道:“賣弄了,賣弄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老太客氣了。”郝壞禮貌的回答了一句,而他其實對於知識的渴望是很強烈的,他很清楚自己有總比扳指給予要順手的多。


    尤其是鑒定方麵,隻要下苦功夫還是能夠不用外力就能達到的,所以他才一有時間就惡補,隻是古玩鑒定這種技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王興見郝壞愣神,笑了笑道:“石濤這種走狗行徑顯然和八大的孤傲無法比擬。”


    “這點我倒有不同的理解,所謂人的性格各有不同,一般評價古人的還是通過其成就……”李文弱和王興的觀點有些出入,這也是通過石濤後來在繪畫上取得的成就來論述的。


    沒有得到達官顯貴重視的石濤並未自暴自棄,聰明絕頂的他巧妙地把這種矛盾發泄到他的畫作之中,他帶著內心的矛盾和隱痛,創作了大量精湛的作品。


    最為人推崇的,是他畫中那種奇險兼秀潤的獨特風格,筆墨中包含的那種淡淡的苦澀味。也許就是因為那種苦澀,使得石濤成為了我國曆史上吃苦瓜最有名的人物。


    他自號苦瓜和尚,餐餐不離苦瓜,甚至還把苦瓜供奉案頭朝拜。他對苦瓜的這種感情,與他的經曆、心境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石濤一種和苦瓜極為近似的韻致,所以他的作品縱橫排闥、閃轉騰挪,充滿了動感與張力,這也正是他異於常人的高明之處,也是他作品呈現瑰奇特點的原因所在。


    石濤的別號世人皆知,但又讓人費解,如苦瓜和尚,瞎尊者。苦瓜何解?石濤雙目明亮,又何以稱瞎尊者?傳說版本很多。較流行的說法是:苦瓜者,皮青,瓤朱紅,寓意身在滿清,心記朱明;瞎尊者,失明也,寓意為失去明朝。失明之人,豈有不想複明之理。


    聞聽李文弱的話後,王興不禁點點頭道:“薑還是老的辣,看來一個人的心思還是很難以作風來表現出來的,石濤的那種低頭估計也是權衡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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