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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防備,所以特地來告之三哥要小心,及時想出對策。


    現在的三哥有兵權不假,可正是這兵權在手更令他危險。加上三嫂的身份,鎮南王安宗柏與南海金家,儼然被老臣子們看做是他的後盾。


    自古長幼有序,太子繼位是順應天命,如今三哥無疑成為他眼中的威脅。


    狩獵比試三哥贏過太子,他那看似斯文儒雅的太子哥哥,是個什麽狠角色赫連孝比誰都清楚。沒有他暗中授意唆使,哪個能搬動那班老臣子們冒死在父皇麵前進言。


    “在你看來三哥就那麽不濟事?”赫連卿眉頭一挑。


    “怎麽會?我的意思是,到如今三哥不爭也不成了!”赫連孝走到他麵前,似是焦慮。“太子有那班老臣子擁護,而且皇後娘娘是他生母,雖然長久清修不理後宮事,可她娘家的勢力之大,也許可以令父皇……”


    他沒有再說下去,皇家兄弟之間的紛爭他們從小耳濡目染。


    當年幾位皇叔與父皇的帝位之爭奪,還有公子瑾是怎麽死的,春水是怎麽變的傻乎乎才能留下性命的,那血色的回憶太過深刻!


    最後就連受寵的影貴妃,也迫於那些流言與外界壓力逼的送了性命,父皇那麽寵愛她,再舍不得她也對那些逼死她的人無可奈何!


    赫連卿眸色暗沉,如幽幽深潭,那抹重瞳的妖冶被收斂光華而去。


    “老七,這話就今天說一次,三哥當你有口無心,記著不能再有下次!”


    “我記下了!”赫連孝一口氣憋在心中,袖中緊緊攥著雙手。


    “過些天,等宮裏祭祀的事弄妥了,你陪著三哥出去轉轉,我們兄弟很久沒有悠閑的過幾天。朝中的那些事風頭太勁,能避開則是最好,不能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赫連卿目光慵懶促狹,又恢複了以往那般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態度。


    阿孝,是禍躲不過,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的反擊,令對手一招斃命!


    寒夜,二更天。


    一如既往的醒來,夜不能寐在這寒夜,尤其醒來會突然想起曾經身邊的溫暖。


    靜靜站在黑暗中,他目力極好,從打開的窗戶望去,不遠處還亮著微微光亮,隱隱約約傳來樂聲。


    赫連卿側耳聽去,心中一動,是北燕民謠……


    自小母妃哼著哄著他入睡,再是熟悉不過。


    倏的起身,他示意暗衛不要跟隨,獨自一人順著樂聲尋找而去。


    定不負卿相思意(三) 文 / 雪芽


    她的院落一向素淨,空地支起一方類似帳篷的東西,輕紗飄揚擋住寒風,卻又能見漫天星鬥一輪彎月鉤鉤。.


    紅色燈籠染上一層燭光,小而溫暖,懸掛在一側,照著燈下愜意彈奏弦琴的人分外悠閑。


    安紫薰舒服的靠在那裏,手指隨意撥弄幾下弦,寂靜夜色中音色顯得分外清悅,另一手她執起酒杯,杯中琥珀光盈盈,眯著眼眸柔軟的唇觸碰酒杯,享受般的呷上一口。


    大概是喝了有一會,雙頰染遍嫣紅,微醺然然狀態下,那曲子樂點點從指尖流淌。


    “偷聽太有失你慶王爺身份了。”她感覺那欣長健碩的身影從暗中走出,正朝著她走來,不由抿唇晃動酒杯,“沒酒了,請不了你喝一杯,王爺還是早回吧。”她說著把酒杯與弦琴扔在手邊。


    赫連卿見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眼光卻是看也不看他一下,直呼“阿端、阿端!”


    “你怎麽會這曲子?姬雲裳教你的?”他知道她半天與姬雲裳在一起。


    姬雲裳曾是太子府的樂師,為了虎符一事他拷問過,是個硬骨頭,大刑伺候也沒有令他開口,隻是那虎符應該是他給了安紫薰。


    為博她一笑?還是別有所圖?


    赫連卿寧願相信第二種,若是不幸是第一種,這世間姬雲裳不該再活下去!


    安紫薰點頭,“是啊,他教我學,這曲子是北燕的民謠,怎麽你知道?”她轉頭雖然有點醉意,她卻還記得厭惡赫連卿,沒有個笑臉相對。


    他勾唇淺笑,上前幾步卻是扯住她快及地的濃密長發,趁著她吃痛揮手反擊,赫連卿點了她膝蓋手肘處的穴道,安紫薰身體頓時一軟,倒在他懷抱中。


    “我說過不許碰我!”她眉間皺起怒道,喝了酒來勁,動不了她就準備用別的方式反抗到底。


    “本王的母妃是北燕的公主,自然聽過這曲子。安紫薰,你非要這麽清楚和本王劃分界限嗎?裝作不知道本王有一半北燕的血統,還是你想著把本王的一切都忘記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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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卿怒極反笑,他現在有點弄的清楚,他越是對安紫薰動怒,她反而更會逆著他說話做事。.


    他性子素來冷漠時有暴虐,隻是習慣隱藏隱隱不發。


    如今,她每每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一個對他漠不關心的眼神,赫連卿自控多年的外在總能被她輕易撕碎。


    赫連卿深深凝視她眼睛時,金鑾殿初見,她眼含笑意,冷靜篤定,有著果斷的張揚自信。


    慶王妃隻能是我安紫薰,為止驚豔的眼眸,就那樣肆意的直視他氯。


    而現在眸若幽潭,決然哀默。


    不需要王爺試著喜歡我,也不準你再碰我一下!


    重瞳戾揚,心中有氣不假,卻誠然想再一次見到最初那擁有令他驚豔神采的安紫薰僮!


    她抬頭目光與他絞在一起,赫連卿明明有張妖孽絕色的臉,笑起來淺淺梨渦盡顯的那分孩子氣,亦如當初。


    也許,正是因為一份對過往美好回憶的留戀,她此番想出離開西楚的計劃走一次溫情路線。


    無論赫連卿放她出府還是禁足她,他的眼線和暗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


    她對他說了那番話並不完全是氣言,將來的日子她絕對不願意在這王府委委屈屈的過下去,期待一份他要努力試著喜歡她的愛。


    不能愛,就放手,他不肯,那她來剪斷之間那份無疾而終的孽緣。


    “說話!”他捏著她下頜,逼著她望著自己。


    安紫薰嘴唇動動,正準備說什麽,突然眉頭皺起,那架勢……


    趴住赫連卿手臂,她醉酒俯身忍不住吐了半天。


    赫連卿冷不防她這一吐,衣衫上被汙穢的東西沾染,懷裏是喝醉吐到一塌糊塗的安紫薰,身子軟軟的直往下滑。


    到底喝了多少,“你這個磨人精!”他恨的咬牙,卻不能丟開她,隻好伸展手臂將她抱緊。


    一向他喜潔淨,被她這麽一弄,再看安紫薰難受的微微皺著眉頭,額頭滲出冷汗,伏在他懷裏輕輕哼著可憐兮兮的模樣。


    每每她醉了,才會收了尖尖的小爪子,展露她極少被他看到溫順的一麵,赫連卿哪裏還有一句責備的話。


    “醉貓!”他低低一聲,聲音沒來由的變的溫柔,將她暫時放在榻上,扶著她喝了點茶水漱口。


    阿端披著衣服從後院小廚房小步跑出來,手裏還端著熱水盆,看見赫連卿站在那裏,嚇的一個踉蹌手中熱水盆差點脫手飛出去。


    赫連卿快步上前,托住熱水盆在手中。


    “王爺、王爺!”阿端頓時說話磕磕巴巴的,再看小姐又醉的不省人事,這下完了……她猛的閉起眼睛。


    “你下去。”出乎意外的他讓阿端離去。


    “可是小姐……”阿端擔心,王爺那次對小姐……


    赫連卿目光一冷,她隻有不安的退下。


    “安紫薰,醒醒!”她口中嘟噥,拍開搖晃她肩頭的手。


    “去去去,都走開,我難受!”她翻個身子,背對他不理睬,偶然傳來她幾聲輕哼。


    不死心的再去搖晃她,她幹脆一動不動睡熟過去。


    他二十多年還真沒用伺候過人,又喊不動她,擰了帕子替她擦去額頭冷汗,順手他捏著她臉頰,滑軟的手感,赫連卿手指逐漸滑在她唇角,幾乎沒有停頓指腹覆蓋她微張的紅唇,慢慢的來回摩挲。


    目光逐漸迷亂,盯著她醉後酡紅臉頰的容顏。


    這個時候,他該是在想著如何處理那些老臣子上書對他諸多刁難;還有即將離開西楚,該如何找個借口令父皇無疑他出遊的目的?


    可他統統拋開在腦後,夜深不睡卻在這裏伺候個醉酒的女人,甚至一點觸碰,他對她起了欲/火。


    要什麽樣的女人他沒有,甚至淺幽那裏……


    他有些日子沒有去她那裏,以前他經常徹夜不眠陪著她,如今他淡淡的疏離了她。


    安紫薰,你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赫連卿不禁低聲自問。


    她是他的女人,他迷戀她的身體,這裏他當然明確的告訴自己,甚至他許諾會試著她所期待的那種喜歡來對待她。


    安紫薰要的那種喜歡,是怎樣的一種喜歡?


    他喜歡淺幽,溫柔嬌小甜美,對他百依百順,無可挑剔。這樣的女子,怕是沒有男人不會喜歡吧。


    那他對安紫薰……


    赫連卿拿著帕子慢擦著她的小手,轉而將她手掌握在手中,小小的溫暖的,很多次她抱著他度過那些難熬寒冷的夜晚。


    有瞬間他想這樣握著,不再放開!隻屬於他赫連卿一個人的溫暖……


    這算是喜歡她想得到的那種喜歡嗎?與喜歡花淺幽不一樣,他根本不想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許對其他男人有一絲好感。


    第一次,對安紫薰,赫連卿感到他心中萌生出那種想要霸道獨占的念頭。


    就在他出神一刻,身後殺氣襲來,赫連卿身子未動,隨手將帕子扔出,俯身抱著睡著的安紫薰朝床榻一側翻過去。


    劍氣淩厲,不見劍光閃過,已然將那幔簾撕扯碎片紛紛灑灑落下,在夜空裏看去,像六月紫藤花雨。


    來人一身玄色衣衫,轉手又是揮手朝著赫連卿的方向,此刻才看到他手中無劍,不過一長枯枝,卻賽過任意一把鋒利的劍。


    赫連卿一手抱著她,側身對著那人。輕輕拂袖,三生蠱強大的力量好似破竹而出,將他那人逼的連連後退。


    隻聽得枯枝嘎啦一聲斷掉,那玄色衣衫的男子避開赫連卿殺招,旋轉身子穩穩落地,殺意驟然褪去,他站在那裏孤寂冷傲的麵容,有種天生的貴胄之氣。


    “許久不見,你厲害了很多。”他轉過臉,清雋瘦削臉龐在月色微微揚起一抹笑容,瞧著赫連卿的眼神也變的溫暖一些。


    赫連卿將安紫薰小心放在那未有被弄毀的榻上,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脫了自己的外套替她蓋住,接著站起身朝著西那人走過去。


    “哥哥回來了。”


    “謝陌年參見慶王爺,方才試試王爺身手,還請莫要見怪。”


    “哥哥怎麽這樣見外,我們之間有這個必要嗎?”赫連卿上前兩人擊掌相識一笑,“母妃過世後,哥哥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之一,這些年辛苦你為我奔波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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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陌年輕歎一聲,“姑姑過世快十年,我想回來祭拜她,事先沒有同你說,就擅自做主的回來,其實也給你帶了麻煩。”他倒是有些歉意,突然想起什麽又問道,“聽說你拿到了虎符,前幾天還入了地陵見了姑姑?”.


    赫連卿點頭,“你趕路回來一定勞累,早點休息,找個時間我帶你去見她,母妃知道你來,一定會開心。”


    “想不到十年匆匆過,北燕謝氏到如今隻剩下我謝陌年一人了。”他話語多了一絲寒涼,伸手拍著赫連卿肩頭,兩人之間態度似是非常的熟悉。


    “哥哥怎麽忘記,我身體裏也有北燕的血。”赫連卿揮手也重重按在他肩頭。


    謝陌年,北燕王唯一存活的嫡子,也是他母妃的親侄子。


    “你娶妻了?”謝陌年眼光望著那床榻上睡著的人,“你放心讓她留在那裏聽到我們的對話,看來你對她很是在意。”


    這個弟弟,一向小心謹慎。方才他試著赫連卿武功,他對懷中人的安危非常小心保護著。


    “嗯,母妃為我定下的婚事,鎮南王安宗柏的女兒。”赫連卿輕輕帶過,說話間他微微側身,當在謝陌年麵前。


    果然,他眼中精光一閃,“安宗柏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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