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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想到謝鴻影真的用自己的性命來種暗夜,真的就發芽、開花……


    若不是親眼看見暗夜,他斷然不相信赫連春水所說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就仿佛命中注定好,一環扣著一環,一幕幕上演。


    由愛生恨,虢國夫人毒害赫連卿,謝鴻影將暗夜種在身上,希望將來救他一命,誰能想到,十多年後,下毒之人的兒子,會將唯一的解藥送還給赫連卿,用來救他。


    人的執念很可怕,同時卻讓東方非池有些莫名的感動……


    什麽是情,什麽是愛?


    子語師傅告訴他,將來等他真的懂得時,便會擁有真正的心。


    冥君掌管生死殺伐決斷,從不徇私,卻也是因為他從未有一顆心。


    聽見東方非池說出這樣的有人情味的話來,赫連卿先是一楞,“真不像你。”


    “管好你自己,半個死人了,還廢話那麽多。”東方非池瞬間算是感慨後又變回以前冷漠,他緩步子走到重重幕後,黑暗裏他從袖中拿出夜明珠,光亮可看見身邊不遠處的躺著的赫連卿。


    顛倒眾生的容顏,斜斜的躺在藥水池中,池水裏露出袒露的上身,線條優美漂亮,這樣完好的身軀,誰能想到身軀裏蠱蟲再吞噬血肉,三生蠱本就是靠著吞噬宿主的身體來存活,這也是交換的條件之一。


    赫連卿臉色蒼白嚇人,唇邊猶自帶笑,他甚至可以聽見蠱蟲在身體裏嘶啞血肉發出的細微聲響。相比最初,每月一次月圓時的反噬,現在的疼幾乎每時每刻不會停歇。


    相隔一段時間,身體本能的發抖,他盡量讓自己習慣痛楚,可每每還是會暗暗倒吸口冷氣。好在離人淚本是劇毒,兩樣相生相克,他保住性命還能堅持到現在。


    第一次,他覺得中了離人淚至少還是有那麽點用處的。


    “活該。”東方非池撇了他一眼。


    “你來看我笑話的話隨時可以,不過勞煩你快點讓三生蠱恢複。”


    “等蠱蟲吃光你的血肉,恢複體力,你就能和從前一般。”


    “你精通岐黃之術,能不能想辦法讓蠱毒吃的快些早些恢複體力。”赫連卿對他提出個人想法。


    東方非池雙手攏在袖中卻笑了笑,很是難看的笑,笑的有些瘮人,“不行,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慢慢忍著吧,三生蠱這次受創,不吃光宿主的血肉,是恢複不了的。這樣吧,我在你的湯藥裏多加點東西給你提神,讓你撐的久點,就是痛死過去,也能醒過來。”


    遞上的藥,赫連卿伸手接住,不由苦笑,“冥君,你還是記仇。”算計了他千年,這次他能出手幫忙,其實算是不錯的。


    “是。”東方非池點頭承認,而後轉身無聲的離開。


    赫連卿唇邊笑意收斂,身體再多的痛都比不上得知姬雲裳要娶寶寶的消息,吃光他的血肉,沒有關係,他隻盼著能三生蠱能吃的快些,再快些,他要去見她!


    東方非池將殿門封住,從白玉台階上走下,台階下有人等候良久。


    “是你?怎麽還沒有離開。”


    “三皇叔好些了嗎?”鬥篷下的麵容與赫連卿幾分相似,此時流露擔心。


    “侯爺,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東方非池好心提醒,“赫連孝一直再找你,地陵與先帝一事,他不會放過你。”


    身處險境,他對自己安危不在意,唯獨擔心的是,“我娘親現在瘋瘋癲癲,幸虧得到你的醫治,還有我的兒子的病,我隻求能醫治好他們,至於自己倒也是無所謂了。”


    他翻起一抹苦澀的笑,那孩子與他的命運何其相似,花淺幽生產前用過藥,導致這個孩子先天不足,他送暗夜給東方非池時才發現孩子的隱疾。


    “我身邊最親的人,隻有他們了。”他輕輕一句,然後又繼續道,“謝謝你沒有將暗夜是我送來的事告訴三皇叔,但願能解除他中的離人淚,我娘親種下的因,期間多年來害了好些人,如今她受到懲罰了,我隻想替她做些彌補。至於木棉,我對不起七皇叔……”


    他身影清瘦神情疲憊,暖暖的風不斷吹來,赫連春水卻佝僂了背,顯得那般無力蒼老。


    雪芽的分割線


    連日大雨,滿樹紫藤被暴雨肆虐的紛紛掉落,一地殘破。


    安紫薰被禁止外出,看守她的人也越來越多,天天都有新麵孔出現在她身邊,伺候她的婢女一天一個人,不會重複。


    沒有一人能長時間的服侍在她身邊,就意味著姬雲裳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被她熟悉,同樣也不會有人將關於她的消息說出去。


    “夫人,您該服藥了。”


    她病懨懨的瞅了一眼,揮手打翻。.


    “奴婢再去給夫人送一碗來!”送藥的婢女聲音都在發抖,馬上轉身退下。


    不多會,“夫人。”陌生卻熟悉的聲音,一直沉默的安紫薰挪動身子轉而看去,蒙住半張麵容的女子,捧著熱騰騰的藥低垂眼簾在麵前靜靜等候。


    安紫薰隻是瞅了瞅,很快將眼神轉移,還是平時渾渾噩噩的模樣。


    “阿薰。”姬雲裳按時來這裏,突然見到跪在一側端藥的女子陡然眉間一冷。然而他並沒有發脾氣,隻是很冷淡的吩咐,“藥拿來,退下吧。”


    女子惶恐的端藥過去,伸手送藥時,她手發抖,差點潑出藥汁。


    冷不防,安紫薰突然伸手拉著送藥女子的衣袖,“哥哥。”她靠著姬雲裳,空洞的眸子此時有了點神采,定定的看著女子。


    “怎麽了?不喜歡她伺候是嗎,哥哥讓她馬上走。”姬雲裳寵溺著,冰冷眼神如刀,端藥的女子渾身發抖,試圖站起來卻腳發軟跌在地上。


    安紫薰手指並沒有鬆開,囁嚅著唇,“她,留下。”她側著臉笑著,仿佛不知世事的孩子。


    姬雲裳怔了下,輕聲道,“她長的醜,會嚇著你。”


    安紫薰皺皺眉,雖然沒有說話,卻對著姬雲裳背過臉。


    這些天,她一些簡單的動作表情,姬雲裳明白她現在很不高興。


    他剜了蒙著麵紗正不住發抖的女子一眼,口氣瞬間變輕柔哄著懷裏的人,“行了,別生氣,留下給你。不過,你以後必須乖乖的喝藥。”


    安紫薰聽話的任由姬雲裳喂她服藥,如往常般他坐了一會兒,與她說些話,見安紫薰困乏,他然後起身離開,眼神斜撇著一邊的女子。


    情深不壽(三十五) 文 / 雪芽


    “奴婢先退下了。”她識趣的起身,跟在姬雲裳身後離開。.


    出了廂房沒有多遠,走在前麵的姬雲裳轉身,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力道之大她幾乎連哼都來不及發出,身子飛出一側,重重摔落在厚厚的一堆枯葉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她半天才能動,來不及顧到自己被打腫的臉,甚至將哭聲都強忍。


    不能驚動廂房裏的人,隻要她發出一聲,少爺絕對會殺了她。


    “蓮兒你的膽子真大,誰讓你進去見她的!?”姬雲裳一揮袖,雪白廣袖纏繞她脖頸,立刻成了會將她瞬間斃命的繩索。


    “奴婢是路過這裏,方才送藥的奴婢……”隻因為送去藥被安紫薰打碎,出來後馬上被少爺安排的人出手斃命。


    這裏伺候安紫薰的人手每天再換,少爺幾乎著魔的不準任何人有機會接近她,稍微事情沒有辦妥,就丟了小命。


    少爺對安紫薰的寵愛,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少爺下手一向狠毒,不容許人犯錯,可畢竟還會給一絲機會,現在卻因為安紫薰仿佛變了一個人。


    “所以你送藥過去。”姬雲裳漫不經心的問道,低頭俯視她,聲音、身影無一不相似阿薰,可他現在如何看都不順眼氯。


    當時的他隻想做出與阿薰酷似的人偶,用來聽自己調遣,甚至有其他更重要的用處。


    如今,他還留著她,自然有將來的打算,不過人偶始終是贗品,突然不聽話的出現,可想他的盛怒。


    花淺幽與溟兒背叛了他,現在蓮兒這樣的人偶也能違抗他的命令!


    她背脊發冷,身子幾乎要貼在地上,想了想道,“少爺吩咐、吩咐夫人要按時服藥,那婢女一死,其他的人不敢再進去,所以奴婢才會大著膽子前去,少爺要怎樣處罰奴婢都可以!”


    這副麵孔曾經少爺如此費心做出來,她記得北海被毀後,她跟蹤赫連卿他們一同回來,路上赫連卿帶著安紫薰轉了陸路,金痕波動手炸船,一係列發生的太快,她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是少爺出現救了她。


    她是安紫薰的替身,可少爺對她這個替身都那麽拚命,不可否認,她不會不心動被他救下的那一刻僮。


    同樣一張容顏,她經常撫著自己的臉,看著鏡中的人都會不由癡迷。


    美麗的女子她見過很多,即使再相似的臉,她見到真人後,還是自慚形穢。


    今天,她鬼使神差的冒險接近安紫薰,她才發覺安紫薰有了身孕,為了不讓這個秘密被其他人知曉,所以少爺才會如此緊張。


    不是成親在即嗎?那麽這個孩子應該是……


    未了,頭頂是姬雲裳的輕笑,“蓮兒,你一向聰明,知道下麵該怎麽做。”


    “少、少爺……”她驚恐的張大眼睛,“夫人那裏……”


    “夫人是很喜歡你,不過也是可以有別人取代你的。”不管是刻意還是無意,他都不會放蓮兒在阿薰身邊。


    姬雲裳伸手朝著她而來,如玉儒雅的容顏,這些年從沒有變過的笑容……


    蓮兒臉色慘白如紙,默默閉起眼睛。


    “夫人,夫人!”


    倏的,遠遠的喊聲,姬雲裳的手伸在半空,突然快速收回,轉身瞧見本該睡著的安紫薰正朝他這裏過來跑過來,伺候的人在後麵追著,不敢靠近她,又不能阻攔她,隻有在一側防著什麽意外發生。


    “不能亂跑!”姬雲裳起身攔下她,有一瞬間的驚愕,她臉頰泛起病態的潮紅,笑的甜美。


    重重的喘息半天,靠在他心口的安紫薰漸漸有了些力氣,連帶著連神智比起往常似乎更加的清醒,她目光流轉盯著蓮兒亮了起來。


    指尖指著蓮兒笑道,“我覺得好像認識你,哦對了,是三郎讓你接我回去的嗎!?”


    她說著這個名字,眼裏頓時浮現異樣的神采,像個等待很久突然就要回家的孩子看見熟悉的人出現,她眸子漸漸攏上水霧,嘴角卻是揚起。


    “三郎,來接我了,他來接我回家!”她雀躍不已,神采飛揚。


    姬雲裳麵露不悅,正欲要說什麽,低頭時瞧見安紫薰白色襦裙上的血漬,暈染開一片。


    “不是讓你千萬不要亂動的嗎!”再是冷靜,他還是慌了神,顧不上要蓮兒的性命,抱著安紫薰返回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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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紫薰下身的血不斷湧出染在被褥上,姬雲裳焦急輕拍她臉頰,她身子發抖,可連痛都開始沒有感覺,手覆蓋隆起的小腹,眼神漸漸渙散,除了不住流淚,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都出去!”姬雲裳一聲,廂房裏隻有他和安紫薰,他手指微微發顫,撫著她流淚不止的臉。這樣突發意外他也始料未及,緊緊握著她涼涼的手指,一時心神大亂。


    他最擔心的還是不能避免的發生了,他一直還以為能幫助阿薰度過。


    今生安紫薰沒有雅禁的神力,隻是普通人,她失去一魂一魄加上懷孕,身體無法承受,哪怕他每天都守在她身邊,盡量讓失去的魂魄和她靠近,還是起不到多大作用。


    魂魄不齊,就是現在放棄孩子,依照她的身體,也來不及挽救!


    他吻著她失去血色的唇,不斷的對她說話,“你堅持下,哥哥不會讓你有事!”


    情深不壽(三十六) 文 / 雪芽


    滿月之夜,被天邊一抹晨曦代替,大殿裏水聲湧動,一串帶著水漬的腳印從黑暗裏走出。.


    淺淺光亮透過窗的縫隙,一點一點隨著太陽升起,將沉寂黑暗的殿內照亮。


    站在晨曦光亮裏的人,眯起流彩的重瞳,比初生的陽光還令人眩暈。


    “啊!”細微驚訝逃不過他的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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