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荷槍實彈的一行人衝進門的時候,葉蘇澤正好喝完手中的茶,聽到聲音連眉頭都沒挑一下。江伯已經走了,臨出門的時候還抱怨說葉蘇澤瞞的太緊。葉蘇澤不出聲,進門的人也沒說話,要不是他們手上端著黑黝黝的槍杆,似乎他們隻是來串門的。


    “嗬,竟然是你。”


    葉蘇澤輕笑一聲,隨意的放下杯子,抬頭平靜的看向進門的人。一行帶頭的是個歪戴著禮帽的年輕人,他身上還穿著俏皮的改良禮服,一雙桃花眼天然的帶出股風流的韻味,隨時都可以流出膩死人的情意來。


    這個人是他最熟悉的,是他葉蘇澤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你想過有天會是我怕帶著人來抓你回去麽?”


    來的正是何晏。


    “沒有。”


    何晏聽了他的話,收了手中的搶,露出招牌的笑容來,“啊拉,啊拉,我盼著這一天好久了,我老早就看你這個麵癱臉不爽。”


    葉蘇澤站起身,站在何晏身後的每個人他都熟悉,那是何晏帶著的二隊隊員,他和他們一起出過任務。何晏很懶,有時候心血來潮玩失蹤,二隊他幫忙帶過不少次。他一個個掃過去,“還差幾個。”


    被盯著的幾個人十分不自在,都撇過頭不敢正麵他的眼睛,有人尷尬的答,“他們在總部還有任務,我們幾個來接葉隊長。”


    何晏嬉皮笑臉的上前幾步,拍拍葉蘇澤的肩膀,“兄弟,你懂的,那啥的……我們這麽多人來,你好歹給個麵子唄。”


    “是啊,葉隊長,我們都挺你。”在他身後的隊員紛紛表態,討好的笑。他們之前都被葉蘇澤訓過,知道葉蘇澤的手段,對葉蘇澤也是真心佩服。


    葉蘇澤看他們個個小心翼翼的,全都是掀眼皮,從下往上偷偷瞧自己,勾了勾嘴角,“成了,我跟你們走。”


    何晏笑嘻嘻的點頭,回頭瞪自己手下那幫沒用的,“還不把家夥收起來。”


    二隊的隊員們趕緊往回收手中的武器,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便裝,零字出任務從來都是偽造的身份,抓人也一樣。這裏是醫院,人多又雜,何晏都是借口來探病進來的,手上的家夥一收,這一屋子各樣的人就顯得很詭異。葉蘇澤抽嘴角,對他擺手,“留一兩個人就可以了,其他人都走吧。”


    幾個人二隊隊員互相看了幾眼,最後一致看向自家不著調的隊長。何晏點點頭,手臂擺擺,“沒事,沒事,我和小澤那是什麽關係?!”


    屋子裏走的隻剩下何晏和另外兩個經常跟著何晏東奔西走的人,從進門開始就憋著不行的何晏立馬原型畢露,探頭往屋子裏麵瞧,“小洛卡在麽?”


    “他睡了。”


    “切!”何晏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你就藏著吧?話說你好好的幹嘛把人帶到醫院來住,是不是你……”


    說罷,猥瑣的拍拍葉蘇澤的胸膛,猥瑣之意盡在不言中。


    葉蘇澤麵色如常,對他的調侃不以為意,淡淡的道,“你不是來抓我回去的?”


    何晏笑容一僵,動作不自然起來,“那個啥的……這個……”


    零字所有人在進入這個組織時接到的第一個軍令就是,任何情況下不能暴露自己零字的身份,何晏不例外,葉蘇澤也不例外。這是零字鐵一樣的法則,容不得任何人挑戰,葉蘇澤卻當著那麽多人麵暴出了自己軍人的身份。一向風流不羈敗家無能的葉家四少爺,其實是個有著少校軍銜的少年英才,幾乎一夜之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圈子。昨夜徹夜未眠,燃燈到清晨的又何止為了案子忙破頭的華良。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最起碼有心人都知道有一股他們所不知道的力量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存在著,一時間,風起雲湧。


    處於風口浪尖,隨時都有可能暴露的零字在極力壓住消息,隱藏自己的存在的同時,對於葉蘇澤這個始作俑者的審判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何晏來的目的是什麽?葉蘇澤比誰都清楚。


    他眼睛合上又睜開,“走吧。”


    何晏打量著這位自幼就在一起的同伴,從表麵看,太正常了!但是他知道,“你可以不拿出……”


    完全沒必要拿出來,弄成今天這個局麵。


    葉蘇澤扯嘴角,聲音平淡,內容卻很嚴肅,“我不會拿洛卡的安危做賭注。”


    何晏張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嘴巴開合了幾下,最終隻化為歎息。葉蘇澤跟著他們往樓下走,似乎沒注意到何晏的欲言又止,他頓了下繼續道,“而且……我隻是順著劇本往下走罷了。”


    “你知道了?”何晏現出吃驚的表情。


    “差不多吧。”下棋的人不算高明,隻是太了解他,太了解規則。


    “那你知道……”


    葉蘇澤側頭看身側的人,“何小晏,我當你是兄弟,但是這次你先想好怎麽道歉。”


    何晏吐吐舌頭,哎呀,生氣了,生大氣了。


    零字的總部還是老樣子,隻是多了些陌生麵孔,葉蘇澤剛進會議室的門就注意到裏麵的氣氛僵硬,他眼神定在中間氣定神閑的葉君格身上,葉君格衝他頷首,他轉身,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完全沒有受審的架勢。


    “現在人也齊了,葉少將你有什麽證據都可以擺出來了,哼。”坐在以往葉君格位子的老人率先拍桌子厲聲道。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看葉君格,葉君格從容不迫的笑,“諸位不要著急,葉蘇澤這麽做沒什麽不對。”


    “笑話,他隨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隻是他,還有他帶的銀狼,這是嚴重的違紀違規行為!”


    “是麽?”葉君格濃眉挑起,“葉蘇澤隻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而已。”


    “葉少將,你講話可得有根據!”另外一個肩膀上扛著五顆星的老人也坐不住了,出聲提醒。


    葉君格哼笑一聲,突然轉身看向葉蘇澤,“葉蘇澤,你是不是在幾個月前接了上麵指派的任務?”


    葉蘇澤點頭,“是,保護費蘭西斯王子的任務。”


    “這個我們可是發了公文的,當然也打了報告。”葉君格重新轉向幾位老人,“幾位想必都知道。”


    老人麵麵相覷,保護費蘭西斯的任務說白了就是個雞肋任務,出力不討好,一個搞不好惹得這個王子不高興,他大鬧一番,出任務的反而要倒黴,當初他們的確是把這個任務下到了零字,至於由零字裏麵具體誰來負責,他們都沒有異議,報告上來都是直接蓋了章了事,現在想想可不是負責的是葉蘇澤。


    “就算這樣,葉蘇澤隨意暴露身份的事情跟這個任務有什麽關係?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有人反應過來了。


    葉君格搖頭,“怎麽會沒關係,因為葉蘇澤少校就是為了保護費蘭西斯王子才迫不得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什麽?”


    葉蘇澤低頭,斂起雙眼中的冷光。這些人怎麽會是葉君格的對手,隨後,葉君格拿出費蘭西斯的證詞,證明費蘭西斯當晚確實在軍工廠,又舉出葉蘇澤曾深入調查費蘭西斯的喜好和行蹤,為了完成任務盡心盡力,一切都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葉蘇澤為了保護身處危險不自知的王子而不得不動用了自己的身份。整個故事合理而連貫,不僅是費蘭西斯,連華良的證詞也有,局麵瞬間被扭轉。


    結果是沒有結果,葉蘇澤交了槍交了軍章等候上麵的決定。


    葉蘇澤將九連珠放在葉君格前麵的桌子上,葉君格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看葉蘇澤的動作。


    “你恨我嗎?”他突然問。


    葉蘇澤站在,居高臨下的看他,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你和費蘭西斯早就製定好計劃,何晏幫你推動計劃實施,為了拖住那個案子,你還聯係了謝浩初。”


    葉君格不否認,移開眼神,“是啊,整個計劃都是我設計好的,唯一……”


    “唯一算漏的是洛卡。”洛卡是計劃外出現的,是他生命裏出現的最大最美好的意外,這個連葉君格都想不到。


    “嗬嗬,其實小洛卡的出現幫了不少忙。”葉君格低聲的笑笑,“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


    “洛卡被綁架也是你設計的?”眼中的怒意積聚,手掌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發出咯吱吱的響聲。


    葉君格搖頭,“這個是意外,按照計劃被綁架的應該是費蘭西斯,然後你身份暴露。”


    “為了讓我離開零字?”葉蘇澤問,他現在懂了葉君格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隻進不出的是貔貅,他從最開始就計劃要讓他暴露在公眾視野下,讓他徹徹底底的回不了零字。為了這個目的,他甚至可以和費蘭西斯、謝浩初這樣的人合作。


    到了此時此刻,葉君格沒必要否認。


    “我帶你進來的,我會送你的出去。”


    得到答案的葉蘇澤將手中的軍章扔到桌子上,忽然一拳朝麵前人砸過去,葉君格措手不及,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肚子上,他悶哼一聲,不等他反應,第二拳已經到了麵前。他趕緊伸手去擋,“小澤!你做什麽?!”


    “我他媽看你不爽很久了!”葉蘇澤一拳落空接著又是一拳,壓抑的怒氣都化成堅硬的拳頭。


    堪堪躲過一腳的葉君格狼狽的躲閃,這個渾身戾氣,雙目發紅的葉蘇澤是他不熟悉的,從未見過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靠著雙手和拳頭發泄著怒意的葉蘇澤。對上葉蘇澤發紅的眸子,他喘著粗氣,“小澤,你聽我解釋……”


    葉蘇澤冷笑,一腳踹開礙事的凳子,“葉君格,誰都不能支配我的人生!你以為你是誰?”


    “……小澤……”


    “我同意過嗎?”


    看著麵前如同老虎樣撲過來的人,葉君格猛然覺得,也許自己真的錯了,葉蘇澤已經成長到足以和他比肩的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都想揍大哥,於是讓葉小攻揍了……


    今天被人吐槽了我的更新時間太奇葩,摸頭,我覺得其實還好啦,你們一覺睡醒了,在被子窩窩裏就可以看到更新了,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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