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立海大校園裏零零散散的都是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吃飯的人,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淺淺站在隻有三層的教學樓天台上居高臨下的俯視這校園裏的人群,記憶的畫麵在不經意間翻動。回想起自己初中時候的事,再想到目前自己的樣子,淺淺歎了口氣聳了聳肩,心底湧起的不知道是懷念還是失落,總有一種明明相識卻不能相認感覺橫亙在胸腹之間,帶來一陣空落落的感慨。


    手機鈴聲的突然響起打斷了飄飛的思緒,看著手機屏上顯示著的名字,淺淺頓了頓按下通話鍵,立刻聽筒裏就傳出切原赤也有些勉為其難的聲音:“你在哪裏?”


    “在天台上,”淺淺回答,聽見電話那頭切原頓了一下,緊接著說:“在看風景,立海大附中很漂亮。”


    “那是,”切原聞言自豪的回了一句,想了想又囑托道:“你就在那裏等著我,別亂走!”


    切原赤也的最後一句話讓淺淺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了幼兒園的小孩子,有些失笑的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半響,這才搖了搖頭合上手機。一邊等人一邊漫無目的的在寬敞的天台上走了幾步,眼角忽然瞥到對麵水箱後麵露出的一抹土黃色,潛意識的就朝那邊繞了過去。


    一個穿著土黃色立海大製服的女生正站在隻到她大腿高的水泥防護台邊無聲的留著眼淚,一腳顫抖的踏上防護台,然後又猛地退下來,反複幾次最後幹脆的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淺淺默默的站在一邊,看到這裏意識到這個女生不會跳樓之後就悄悄的往後挪著離開。


    那個女孩子痛哭之間無意的抬頭看見了淺淺,立刻像是條件反射般的又再次踩上防護台,雙眼緊盯著淺淺說:“不要過來,我馬上就跳給你們看!”


    淺淺什麽話也沒說,靜靜的站在原地看過去。那個女生似是被淺淺的樣子激怒了,頓時雙目通紅的喊道:“你在看什麽?!”


    “啊,”淺淺摸了摸鼻子,“我在看你是要跳還是不跳。”


    被淺淺這麽直白的話噎了一下,那個女孩子倒是暫時的停止了哭泣,大聲的說:“我要跳,總是在喜歡的人麵前丟人還被所有的同學嘲笑,反正我不跳也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哦,”淺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看著女生因為自己莫不在乎的神情馬上咬牙的動作,隨意的笑了笑說:“很有勇氣啊,但是你知道人跳樓之後會怎麽樣嗎?首先頭臉會先著地然後變得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人形;其次,腦子死亡的時候心髒還會慣性的跳動幾分鍾,所以跳樓的人暫時還會有感覺。大多數女人在自殺的時候都不會選擇跳樓哦,所以你很厲害啊。”女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抬腳飛快從防護台上退下來,淺淺挑了挑眉接著說:“聽說人死的時候會把自己身前的事全部回想一遍,像是放幻燈片一樣,你說你跳樓之後回想的人生,被暗戀的人看到丟臉的狀況,就想著跳樓這樣的事,會占幾張幻燈片?”


    女生緊咬著唇沉默了幾秒,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發出壓抑的低啞聲音:“你知道什麽?你知道我有多努力的去試著改變嗎?但是總是不能控製的出錯,像我這樣運動神經低能的人就連走路都會摔跤,還被他看到我..你明白什麽?”


    “是不明白,”什麽樣的運動神經會導致走路都會摔倒,淺淺聞言默默的想象了一下,同情的看著那個女生喃喃了一句,然後才說:“但是鍛煉就好了吧,就為了這種小事就決定跳樓,你就脆弱成這樣了?嘛,反正話我已經說了,怎麽做是你的事,想跳的話你就跳吧。”


    淺淺的話音剛落,通向天台的門就被人撞開,切原赤也一臉緊張的衝出來,看了眼不遠處的淺淺,又轉頭去看另一邊水泥防護台前的女生,表情不善的問了句,“誰要跳樓?!”


    女生被嚇了一跳,腳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淺淺這才充分的了解女生說的運動神經低能是怎麽回事?就隻是退一步而已,那個女生先是腳後跟磕在護台上,緊跟著左腳絆右腳的向後仰倒。


    一係列變故看的淺淺和切原目瞪口呆,眼瞅著那女生重心不穩的摔出了天台。兩人不約而同的向著那個女生衝了過去。切原赤也離女生近,快一步的趕到護台邊一把拽住了那女生胡亂揮舞的手,腳下卻因為衝勢太急向前滑了半步,小腿一下子磕在防護台上踉蹌了一下。而那個女生被突然間重心的掉落嚇傻了,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住時潛意識本能的用力拽了一下。


    有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一個巧字,淺淺慢一步趕到的時候,切原赤也和那個女生正好來了個180°的大轉體,伸手扯過被切原推了一把的女生丟在天台上,淺淺不及多想的緊跟著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往下掉落地切原赤也,然後被切原的墜勢拽的也跟著摔落天台,險險的用一隻手吊在水泥護台的邊緣上。


    天台上死寂了幾秒之後響起的是女生驚懼的大叫,緊跟著樓下的人發現了天台的動靜,抬頭看到這樣的狀況,緊跟這尖叫起來。刺耳的驚叫聲中,切原赤也懸空的身體晃了幾晃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心髒猛地緊縮了一下,猛地抬頭去看抓住自己手腕的人。


    “喂..你...”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切原赤也看著淺淺額上的汗水,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閉嘴,還有不要動!”淺淺大叫了一聲,然後對天台上還在尖叫的女生吼道:“上麵的白癡,你有時間尖叫的話,不如去找人來幫忙;還有切原赤也你有時間說話的話,不如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你兩邊的窗戶進去!”


    “不行!”陌生的聲音傳進耳朵,淺淺費力的低下頭,一個紫色短發戴著眼鏡的男生正一邊努力的試圖從窗戶拉住切原赤也,一邊說:“好像太遠了,雅治你那邊怎麽樣?”


    “也不行!隻能從天台上把人拉上來了!”另一邊的窗口處一個有著銀色頭發的男生說完,抬頭對著轉過視線的淺淺說:“請咬牙堅持一下!”


    攀著護台邊緣的手已經開始發抖,而拉著切原的手也開始變的汗濕,幾乎能感覺到手心裏因為汗水而逐漸減少的摩擦力,淺淺掙紮著緊了緊手喘著氣說:“已經堅持不了了。”


    “那就鬆開我,”切原赤也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大聲的吼了一句,“誰要你救!你鬆開我!”


    淺淺抿緊了唇艱難的左右四顧尋找其他辦法,目光落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茂盛樹枝樹椏上,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個辦法。聽到切原赤也的聲音淺淺低下了頭,看著那張驚恐卻固執的大叫著要自己放手的臉,淺淺不由笑了起來,“沒事的,你拉起衣服遮住臉。”


    切原動了動嘴唇,看著淺淺笑容心底的驚恐慌張奇妙的減輕了不少,抖著手拉起自己的運動服,正想抬頭問淺淺想幹什麽時,卻被淺淺的動作驚的臉色大變血色褪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看著淺淺雙腳在牆上用力一蹬,借勢拉著自己向上平平飛起,然後拽著自己的手用力一甩,自己的身體就朝著天台之上滑過去。


    看著切原赤也被剛好衝到天台的人群接住,淺淺鬆了口氣,在空中反手轉身拉住一根樹椏借勢抬腳倒掛在一截比較粗壯枝杈上,保持倒掛的姿勢等雙手恢複了些力氣才把自己倒轉過來,然後幾乎是癱在樹杈上,動彈不得。


    所有目睹這一場景的人都半天說不出話來,一致的盯緊了淺淺所在的樹梢枝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有人倒吸冷氣之後的大叫聲。切原赤也從震驚中回神,什麽話也沒說的朝樓下跑去,引帶著一群人全部快速的衝下了樓,齊齊的聚在淺淺所在的大樹下。


    “真田,那個女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天台上幾乎所有的人全部朝樓下跑去,隻有三個人還呆愣的站著沒動,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了會兒在樹杈上閉目靜氣的淺淺,其中一個閉著眼睛的男生總結性的說:“太膽大了!”


    “哼!”真田冷哼了一聲,拽了拽帽簷轉身大步流星的朝樓下走:“胡鬧!”


    “嗬嗬,蓮二,看起來真田生氣了。”幸村精市看著真田的背影笑了兩聲,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淺淺開始往樹下爬的身影小聲說了句,“好像是她。”


    “是誰?”柳蓮二疑惑的問,“我們見過嗎?”


    “你沒有,”幸村精市微搖了搖頭,“還記得文太講的上次我和文太他們去冰帝商量練習賽時遇到的殺人案嗎?”


    “嗯,”柳蓮二想了想,“記得,文太說他差點冤枉了一個女生,還有那個女生嘴和頭腦都很厲害。”


    “好像就是她,”幸村精市看著樓下和真田弦一郎對上的淺淺,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個弧度,“隻是沒想到除了推理之外,她的膽子也異常的大啊!”


    於此同時二樓相鄰的兩間窗戶裏,仁王雅治揪著小辮子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真讓人捏了一把冷汗。搭檔,你說她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純粹膽太肥了?”


    “我怎麽知道,”柳生比呂士也跟著長吐了一口氣,瞄到樓下真田的身影鏡光一閃,“我猜真田以後要頭疼了,那個女生看起來完全不像會遵守校規的人。”


    “噗哩,這麽說的話,你和真田一個立場吧,都是風紀委員。”仁王雅治扭頭瞄了一眼轉身離開的柳生比呂士,問:“你去哪裏?”


    “學生會辦公室。”柳生比呂士遠遠的回了一聲,“真田絕對會把人大會學生會辦公室,作為風紀委員怎麽能不到場。”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幾乎搞了好久才終於做出了這個封麵,第一次做哦,累死我了。有親能看看有什麽地方看起來不協調麽?多謝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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