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淺淺愣了一下覺得沒有必要打傘,就顧自的朝著兩人回家的方向追了過去。住宅區的路上本來就人少,加上天黑下雨就更是人影全無,淺淺追了好久才在一個路口追到了兩人。


    “走路都走這麽快!”嘟囔著抱怨了一聲,淺淺彎腰喘了兩口氣,才拿出衣服裏塞著的練習冊遞過去,“真田,你的練習冊忘拿了。”


    “你..赤也呢?”真田一愣,繼而壓重了聲音問:“怎麽是你來了?”


    “我怎麽了?”淺淺抬頭莫名其妙的看著真田好像生氣的樣子,滿頭霧水的問:“赤也在家做試卷,再說我來不行嗎?你生什麽氣啊?”


    “不是,”看著真田和淺淺兩人似乎要吵起來,幸村精市伸手攔住了要說話的真田,笑著對淺淺說:“真田的意思是你怎麽不讓赤也來送,天黑了女孩子不安全。”


    是這個意思嗎?淺淺瞄了真田一眼,無奈的吐了口氣轉身就走:“赤也來送,迷路的了我還不是要出來找,再說能出什麽事?東西送到了,我回去了。”


    話音剛落,真田就大步跟了上來,淺淺一愣還沒說什麽幸村也跟了上來,跟真田一左一右的走在淺淺兩邊。幸村轉頭看了看淺淺皺眉的樣子,開口解釋道:“我們先送你回去!”


    “不用吧。”淺淺說了一句,可是那兩人似乎都沒有聽見,於是隻能無奈的隨著他們一起往回返。


    原本是三人並肩,可是淺淺總覺得不自在就退了半步走在兩人身後,可是不管走前走後都感覺像是被押送回家一樣,讓人渾身不舒服。好不容易走到離家不遠的路口,淺淺深吸了口氣上前攔下兩人說:“可以了,謝謝你們了!”


    幸村笑了笑正要說什麽,一邊的小巷裏突然接連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響,緊跟著又傳來物體摔落的聲音和汽車發動的聲音。淺淺和真田幸村奇怪的對視了一眼,三人一起探頭向小巷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穿著浴衣的男人歪倒在路燈下,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的開出燈光的照射而後消失在小巷的另一頭。


    “打電話叫警察和救護車!”淺淺一驚,一邊默默的記下車號一邊對身邊震驚的兩人說了一句,飛快的跑到倒地的男人身邊,卻在看到那人胸口的槍傷時眯了眯眼睛,急忙問:“救護車馬上就來,是什麽人開的槍?”


    “..vo..vodka..”男人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說完這個詞就沒有了聲息,可淺淺卻忽然覺得腦袋哄的一聲,全身的血液瞬間滯了一滯。真田和幸村趕過來對著自己說了些什麽,淺淺一概沒有聽見,腦海裏一時都是剛才那輛車開出路燈照射範圍而後消失的畫麵,也顧不上去想能不能追得上,腳下已經條件反射的向那汽車消失的方向邁了出去。


    “你想幹什麽?”真田用力的扯住淺淺的手一把將人拉回來,緊接著幾步跨過去擋在淺淺身前,大聲的喝問了幾句,可是淺淺卻好像根本聽不見一樣,雙目大睜的死死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咬著唇一臉蒼白,隻是掙紮著要追過去,氣息沉重的讓人心慌,眼看著就要掙脫的時候,真田心一急沉了臉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淺淺被打的頭一偏立刻感到右半張臉火辣辣的疼,一時傻在那裏反應不過來。


    “真田!”幸村精市看到真田突然沉了臉時一怔,反應過來上前阻止的時候已經遲了,隻能抿了抿唇拉開真田,這才低頭去看還保持被打姿勢的淺淺,目光掃到淺淺臉上明顯的紅痕,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聲音:“沒事吧,我看看。”


    “疼!”微涼的手指觸到臉頰帶來一陣刺痛,淺淺猛然回神打開幸村的手,瞠目結舌的指著自己發木的臉走到真田身邊,氣結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居然打我,你腦抽了是不是?!”


    “殺人的人手裏有槍,你跟上去能做什麽?”真田看著淺淺腫脹的側臉一怔,拽著帽簷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卻隻是壓低了帽簷冷冷的反問:“你是警察嗎?還是你以為憑你那點功夫就能抵得過子彈了?”


    “你...”淺淺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聽著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恨恨的一拳砸在路邊的電線杆上,“你知道什麽?!我自己的命有我自己操心,和你...”


    “淺淺!”幸村精市大聲的喝了一句,頓了頓才走過來抓起淺淺的手,沉著臉說:“說什麽呢?手上的傷才好就這樣,真田說的沒錯,你追上去能幹什麽?犯人手裏可是帶著槍的!還有真田也是,淺淺是女孩子,你怎麽和教訓赤也一樣,直接動手了?!”


    其實剛才就算追了也追不上,沒有車再加上沒有太陽滑輪鞋也不能用,可是好不容易再次得到黑衣組織的線索,淺淺打心底裏不想放棄,就算是徒勞也想追上去看看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可是這一切都被真田同學一巴掌給打沒了。


    其實心裏也明白真田隻是一時情急,擔心自己,可是那些壓在心底的沉痛回憶堵在嗓子眼卻不能和任何人訴說,那種擦肩而過卻沒有得到任何線索的不甘像是急於要找個出口,要不是幸村精市喝止的話,淺淺當時很可能會說出比較傷人的話來。


    毛毛細雨逐漸變大,冰冷的雨水落在發燙的側激起絲絲的疼痛,三個人沉默無語的站在原地,氣氛凝滯而沉重。一分鍾的時間像是過了一個小時,淺淺無奈的一把拍上額頭長吐了一口氣,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卻忽然被真田搶了先。


    “對不起。”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呼嘯著迅速接近,濛濛細雨裏真田看了眼腫了半邊臉的淺淺,再次將整張臉隱在帽簷的陰影裏,筆直的站著一動不動,低聲的重複了一遍:“對.不起!我下手重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那巴掌打得沒錯隻是用的力道太大了是吧,淺淺原本想為自己剛才那句被幸村攔住的話說聲抱歉,一聽真田的話又覺得心裏憋的難受,就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轉身去四周查看。


    看見不遠處的車痕旁邊半截丟棄不久的煙頭,淺淺疑惑的看了看死者掉在地上物品,然後在死者身上翻了翻,這才撥了撥劉海走過去用白手帕包起煙頭裝了起來。


    死者身上沒有煙,那這半隻煙可能是vodka丟下的,想辦法查查dna還有那個車牌號,或許能查出什麽來,想到這裏淺淺緊了緊捂著白手帕的手勾起了唇角。


    “淺淺剛才撿了什麽?”幸村精市一直分神注視著淺淺,這會看見倒是淺淺嘴角的笑意才鬆了口氣,走過去問:“沒事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啊,沒事。”淺淺回神笑了笑,轉移話題的走到死者跟前仔細看了看,然後不由一驚,“這個人?”


    “怎麽了?”幸村跟著走過來,聽見淺淺的驚呼也看向旁邊的死者,蹙了蹙眉問:“淺淺見過他?”


    “啊,剛才沒有多注意,這會看見到時吃了一驚,”淺淺點了點頭,轉頭看了幸村一眼說:“下午我去買食材的時候,在超市的電視裏看到了最近發生的10億日元劫案報道,這個人就是那個被挾持的運鈔車警衛。”


    “什麽?”幸村驚訝出聲,皺眉想了一會才說:“那殺他的人會不會就是劫匪?殺人滅口!”


    “嗯,”淺淺搖了搖頭,“估計這個人也是劫匪之一,要不然搶劫當時就應該殺了他滅口了,不用等到現在。”說完聽著警車和救護車刺耳的刹車聲在身邊響起,淺淺忽然想起什麽的問幸村:“你看見那輛車的車牌號了嗎?”


    “沒有,”幸村精市蹙眉想了想,最後放棄的搖了搖頭,“剛才太震驚,沒有看清楚,隻隱約記得有個4。”


    “哦,”淺淺點了點頭,接著去問一直僵在一邊的人,“真田你呢?有看到嗎?”


    “我?”真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著淺淺搖了搖頭,“我沒注意!”


    淺淺聽了不自覺的鬆了口氣,黑衣組織藏的太深,做事一向不留任何線索,淺淺真怕幸村和真田看到了車牌號然後告訴警察,要是被黑衣組織得知他們滅口的時候居然有目擊者,真難保黑衣組織會不會反過頭來滅口。


    “嗬嗬,”幸村看著淺淺吐了一口氣的樣子笑了笑,問:“為什麽我們不記得車牌號,你反而鬆了口氣的樣子?”


    “誒?”淺淺一愣,眨著眼睛回了一句,“你眼花了。”


    “嗬嗬,”幸村精市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看了眼走過來的警察小聲說:“那剛才我看到你偷偷撿了半截煙頭裝起來,也是眼花了?”


    “那倒沒有,”淺淺心裏一驚,可是麵上卻不動聲色搖了搖頭,也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的說:“隻是我有收集煙頭的嗜好,你可別跟別人說。”


    “是你們啊,”橫溝警部走過來,看到眼熟的人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一次,你又是怎麽牽扯到這件事裏麵的?難不成又是你那個什麽超直覺?”


    淺淺眉頭跳了跳,還沒說話就被幸村接口道:“不是,這一次純屬偶然。橫溝警部,我們先做筆錄吧,雨下大了也不好總站在這裏。”


    “是啊,”淺淺應了一聲,捂著肚子彎了腰一臉痛苦的表情,“我肚子疼,請問我能不能先回去,幸村你和真田做一下筆錄吧。”


    “沒事吧?”幸村一怔立刻扶住淺淺,回頭看了眼真田,“真田?”


    “啊,”真田點了點頭,走過來看了淺淺一眼說:“你們去吧,我來做筆錄就好了。”


    “你們幾個?”橫溝警部眉頭擠成了一個疙瘩,抖著眉毛說:“把警察調查現場做筆錄當成什麽了?肚子疼可以回去,但是隻能你一個人離開,而且明天到警察局一趟,把筆錄補上。”


    “橫溝警部,”幸村精市叫了一聲,頓了頓才笑著問:“這裏剛發生了槍擊事件,大晚上的讓你也女孩子獨自回家,不太安全吧。”


    “沒關係,”橫溝警部打開本子準備好筆,一邊準備聞訊工作一邊說:“會有警察專門送她回去,比你們倆個國中生保險多了。”


    淺淺聽到這裏立刻眨了眨眼睛,急匆匆的對幸村和真田揮了揮手,抱著肚子飛速的跑開,一路上果然有警察跟著直到自己進了家門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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