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我試驗一下,你是不是感覺神經出了問題。”淺淺眨了眨眼睛,轉向一旁微汗的弗蘭肯,“要想知道事件的真相,還是問一下弗蘭肯先生。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吧。我碰到你的時候,你吃驚喃喃著‘為什麽,為什麽出來的是他...’,那是什麽意思?”


    “這個...”弗蘭肯沉默了一會,吞吞吐吐的開口說,“在我們這些恐怖電影迷中已經很出名了,在派對裏麵寫邀請函的人就是審查我們能否出鏡的電影公司職員這件事,所以我馬上就知道木乃伊先生是公司職員。因此為了表演一下我的演技,所以我跟著他去了廁所,一直表演到他從廁所裏出來為止,但..但是從他進去的廁所裏出來的卻是...狼人先生!所以,我十分吃驚!”


    人群立刻嘈雜起來,淺淺的嘴角慣性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就是這樣,犯人大概是在廁所讓木乃伊先生睡著,然後把自己的麵具套在他頭上,偷了他的卡羅牌,打算嫁禍給他。兩人穿著幾乎一樣,有同樣帶了白手套,這種不露臉的派對上,其他人是很難分出來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看看木乃伊先生是不是感覺神經遲鈍,就算廁所的鏡子被人為的打碎看不著自己的模樣,但是平白無故的被人套了個頭套,還一點感覺也沒有,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怎麽這樣,”木乃伊大驚,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我是因為原本包了繃帶的關係,有繃帶阻隔才沒有感覺。”


    淺淺挑了挑眉,覺得就算是這樣你狼人頭套帶了半天還沒發覺也算是奇跡,再說,你自己沒用手摸一摸嗎?


    “但是我們進去的時候,狼人先生不是正好從廁所出來嗎?”毛利不相信的來回看著狼人和木乃伊,“如果是被人弄暈的話,怎麽會那麽巧?”


    “這個啊,”淺淺點了點頭,轉向所有聽著推理的人開口,“相信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吧,在船艙裏船長出事之前,狼人不論走到哪裏跟什麽人說話,總會有狼嚎聲傳出。當時我看見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呢,為什麽狼人要一邊嚎叫,一邊東張西望一副找什麽東西的樣子。”


    “這麽一說,我好想記起來了!”“是啊是啊,我當時還說這個狼人很奇怪呢。”


    淺淺的話帶起一片嗡嗡議論聲,毛利聽了一會恍然道,“當時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也聽到了狼嚎聲,難道是在頭套裏麵裝了竊聽器,聽到我們的聲音就放出狼嚎驚醒了昏迷的木乃伊。”


    木乃伊聽到毛利這麽說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附和。淺淺看見立刻撫了撫額,覺得這人遲鈍成這樣真是一天才。


    “這樣一來,就讓別人留下狼人一直在派對會場內印象,製造不再場證明自己卻趁機到甲板上,殺害了船長先生。”服部像是終於從發呆中清醒過來,臉上的擔心神色被很好的收起,又慣常的擺出了自信的笑容,“然後在跑過來的賓客中,根據嚎叫找到木乃伊先生,乘亂將狼人麵具拽下來帶自己頭上,混入客人中。差不多了吧,狼人先生,我們說的有哪裏不對嗎?”


    淺淺皺著眉抬頭看向服部,後者不動神色的使了個眼色,淺淺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紙條上暗示的時間23:15,淺淺抿緊了唇再次掃了眼甲板上的眾人,外星人依舊不見蹤影!忽然覺得不對,再掃了一眼,沒想到居然連怪博士也不見了!


    “哼,我可不管你們是高中生偵探,還是女國中生偵探,想說什麽你們就說好了。”狼人哼了一聲,冷笑著說,“說什麽我把這個麵具帶到了木乃伊頭上?有證據嗎,證明是我幹的證據!”


    “指明是你幹的證據有哦,這裏就有兩樣!”服部說著,彎腰抱起一樣東西給下麵的人看,“一個就是這個,是船長暗示尋找人類的線索。”


    服部抱著的居然是一隻大白公雞,被他倒抓著尾巴倒吊在手裏,正在不斷拍打著翅膀掙紮。人群再次不明所以的喧嘩起來,看著服部莫名其妙。美杜莎卻在這時輕笑了兩聲,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一起,“原來如此,公雞是cock尾巴是tail,合在一起叫cocktail。從前把幾種酒混合在一起用雞尾巴的毛攪拌,所以被叫做雞尾酒!”


    “哈啊?”毛利愕然,一臉莫名的問:“和雞尾酒有什麽關係?”


    “毛利偵探,你不是也喝了嗎?”服部的口氣聽起來有點無奈,歎了口氣問,“你在吧台找到套著狼人頭套的木乃伊時,不是也叫酒保給你點了杯一模一樣的嗎?你還記得那杯酒的名字嗎?”


    “啊?”毛利還是有點不清楚,挑著眉想了會才恍然,“是啊,當時我對酒保說來一杯一樣的,我記得那酒叫銀色子彈。對,就是銀色子彈!”


    “是啊,”木乃伊這時也激動起來,急忙說,“是船長叫我在會場酒吧處喝這種雞尾酒,毛利偵探當時遇到是我啊!”


    “哈,那又怎麽樣?”狼人這時也不甘示弱的插話,指了指自己說,“那還真是巧啊,我也喝了那種酒!”


    淺淺內心正在激烈交戰,腦子裏的線團怎麽也理不順,越想越狂躁之時,狼人正好湊過來說了這麽一句,而且還害怕淺淺聽不清一樣說的極為大聲,立時把沉浸在自己思維裏麵的淺淺拽了出來。


    “啊?”聽到狼人的話,淺淺一時還有點發傻,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於是掏了掏耳朵問,“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麽?”


    “哼,小鬼神氣什麽?狼人滿會場就我一個,”狼人以為淺淺是在輕視他,立時冷哼著指著自己的胸口,“就是我喝了又怎麽樣,狼人不能喝酒嗎?”


    “哼..哼哼哼,”淺淺臉皮抽動著冷笑了幾聲,“你,是在找死嗎?還是說,你想在恐怖電影裏演出一個沒有常識蠢死的狼人?喂喂,你真的喝了那個酒嗎,你是不是忘了那酒叫什麽名字?”


    “真囉嗦!”狼人外強中幹的吼著,見到淺淺駭笑加鄙視的神情氣勢頓時弱了點點,“我喝了又怎麽樣?那個銀色子...彈..”


    聲音由強到弱,最後一個字幾乎沒什麽音量。狼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麽,頓時張口結舌的傻在了原地。


    “雞尾酒silverbullet,意思是銀色子彈,是恐怖電影中唯一能讓狼人停止呼吸的武器,也是驅魔的酒。恐怕是船長先生打算讓客人根據提示,找到喝這種酒的人,也就是這場遊戲裏所說的人類。沒有怪物會專門去點驅魔的酒,是吧,狼人先生!”服部說著微微的蹙了蹙眉,“而且還有一點,就算是射箭的名家,從那麽遠的地方用穿著牌的箭殺人是不可能的,當然在桅杆搖晃的繩子上也不可能。為了確保把人殺死,必須爬到近距離的地方發射,於是我站的這裏就留下了狼人先生站在這裏的痕跡哦。怕是打破鏡子的時候,無意間把鏡子碎片踩在鞋底帶到了這裏,隻要鑒識科的警官化驗,就會發現完全一樣。好了,狼人先生,現在可以讓我們看一下你的鞋底嗎?”


    狼人徹底的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才驚慌失措的出聲,“不是我,不是我想幹的,都是那個惡魔不好!”狼人說著,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瘋狂,抬頭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淺淺,立刻直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淺淺的雙臂,“都是那個惡魔,那個叫vermouth的惡魔!”


    淺淺一怔,直到感覺到雙臂傳來的巨力簡直要將自己的手臂捏斷時才猛然回神,隨即毫不留情幹脆利落的弓身滑步,鑽進狼人懷裏雙手箍住狼人的腰來了個背摔!


    嘭的一聲,狼人痛哼起來瘋狂的神色這才退了下去,淺淺揉著手臂垂頭不語,周圍沉寂了幾秒緊跟著稀稀拉拉的響起掌聲,隨即掌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幾聲喝彩。淺淺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不自在的側開視線,卻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的怪博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來了,依舊背靠牆站在艙門口。


    狼人這個時候已經被人們捆了起來,淺淺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終於了解這個狼人也是被利用的,但是他手裏沒有任何的證據,那些話也沒人會相信。事情終於告於段落,眾人都放鬆了下來。淺淺心底記掛著外星人的事,一直分神留意,可外星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毛利小五郎很得意的笑著,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解決的,聽著周圍人對剛才推理的稱讚,轉頭瞪了淺淺一眼,然後看向瞭望台上的服部,“嘛,來個國中女生搶我風頭也就算了,倒是你這偵探小子,你怎麽會來這裏?”


    “哈哈,”服部突然抓著頭發笑了笑,“其實我也和狼人先生用了同樣的手法,我是...”說著服部手一揮,一張麵具從臉上揭了下來,慢悠悠的落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所有人頓時再次陷入了一陣沉寂,直到毛利小五郎見鬼的聲音大聲的響起:“服部平次!!為什麽你總是易容成工藤新一呢?”


    “哈哈,抱歉抱歉大叔。”服部揮動著手臂打哈哈,“最近總見不到工藤那家夥有點寂寞呢,所以想假扮成他出來推理的話,他說不定會出來呢。但是,難不成果然謠傳是真的,他已經死了。”


    淺淺對這個解釋很無語,想去找找外星人的下落,可是卻總被過來搭話的人攔住。因為服部站的高,人們夠不到所以都聚集在淺淺這邊,讓淺淺□乏術。好不容易瞅到一個空擋,淺淺急忙轉身就往船艙裏溜,剛進了門卻正撞上不知和什麽人打電話的怪博士。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淺淺,怪博士馬上掛斷了電話。淺淺也沒有多想,隻是聽著身後有人叫了自己一聲,立刻加快了腳步衝前幾步拽起怪博士就跑,“先別說了,先溜吧,我實在不善於應付一群人的熱情。”


    怪博士沒說話隻是用力掙開了淺淺的手,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善的味道。淺淺眯了眯眼睛,裝作沒感覺似地用抱怨的語氣開口,“喂,我說你剛才去哪裏了?我好不容易大展身手,想讓你們看看我的英雄身姿,居然看不見你人影。”


    “為什麽?”怪博士似乎是愣了一下,頓了頓才開口,“去了趟廁所。”


    似乎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淺淺半垂著視線沉默下來,怪博士也一句話也沒有。事情已經解決沒人喜歡在甲板上吹冷風,人們很快就跟在淺淺身後湧進了船艙,享受起了所謂的派對。淺淺和服部無疑是人群中的聚焦點,到哪裏都有人搭訕,甚至還有幾個熱情過度的將錢圍了起來,對曾經報紙上報道過的事情詢長問短。


    看著樣子,船到港之前都別想脫身了。淺淺抿了抿唇,抬眼瞅了瞅服部那邊,卻見那邊的情況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對著幾個自稱是自己推理迷的人講述第一次的推理過程,淺淺一邊講一邊留意,外星人始終不見。等到船上的工作人員通知船已到港時,圍在淺淺周圍的人這才起身告辭,淺淺最後一次掃視全場,心底卻不由自主的一沉再成。


    “這位小姐,這是一位客人托我送過來的,請品嚐。”


    怔愣的抬頭,一個帶著骷髏頭麵具的酒保對自己欠身一笑,然後轉身忙自己的去了。淺淺端起酒杯疑惑的四處看了看,正好看到服部平次在離自己很遠的對麵舉杯示意。這個人還會搞這個?淺淺心裏有點好笑,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可是卻被嗆到了。


    入口的酒味似曾相識的刺喉清冽,淺淺邊咳邊瞄了一眼杯子裏的液體,裏麵呈現一種很美麗琥珀色。腦海裏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些什麽,淺淺皺著眉想去問問服部到底給自己送的什麽酒,可是卻被早已在碼頭等的不耐煩,衝上船做筆錄的警察攔了下來。


    好不容易做完筆錄,之後又是一陣記者的拍照,淺淺躲閃不及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揪到了身邊,和同樣跑不及的服部平次一起擺著張苦瓜臉照了張據說是頭版頭條的大頭照。還沒等鬆口氣的時候,一個多事的記者突然開始提問,“毛利偵探,據聞傳言說,切原淺淺小姐是你的高徒,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是誰說的?淺淺瞪大了眼睛,毛利小五郎也被傳言驚到了半天沒說話,於是不知那個記者以為是默認的拍了記馬屁:“真不愧是名師出高徒啊,兩位真不愧是偵探界的典範!”


    淺淺直覺的不妙,急忙後退了一步就想辯解,可是毛利小五郎卻哈哈大笑著在淺淺背上拍了一記,差點把人拍下船不說,還很得意的自誇起來,“那種事,是你們謬讚了,啊哈哈哈~”


    “這樣說的話,師徒的事情是真的!”其中一個記者恍然的叫了一聲,其餘的也立刻達成共識,然後就又是一陣耀眼的閃光燈閃爍。


    淺淺辯解不能,嘴角抽搐的從閃關燈下逃了出來,瞥見一旁捂嘴幸災樂禍的服部平次,立刻沒好氣的問,“你笑什麽,你這個黑臉家夥!我問你,你在船上給我送的什麽酒,那麽嗆人?”


    “開什麽玩笑?”服部一愣,急忙擺手解釋,“你還是未成年人,誰敢給你送酒?我可沒做過那種事,是你哪個粉絲送的吧。”


    淺淺一愣急忙轉身,櫃台處的酒保們已經摘掉了骷髏頭的麵具,根本分不清楚剛才是哪個給自己送的酒。定定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腦海裏被打斷的思緒被接起,淺淺猛然想起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麽回事?那個酒自己曾在美國的時候喝過,那是和跡部鬥酒之後,一個waiter送來的。


    雙手扶額緊緊的抓了抓頭發,淺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情似乎在這裏拐向了不可預知的界麵。先是船上不知道是不是陷阱的試探,還有不見蹤影的外星人,再加上有點奇怪的怪博士,現在還有了一個送酒的匿名人.....


    “喂,怎麽了?”服部見到淺淺的樣子,擔心的走過來問,“是不是酒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淺淺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直起來身體,“我自己回去就好,再聯絡。”


    拒絕了服部的好意,淺淺一步一晃的離開,離開的人們臉上的麵具早已經被取下,根本分不清在船上和自己說過話的哪個是哪個?仿佛船上的一切隻是夢一樣,淺淺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大海,卻意外的瞄到了眼熟的背影。


    擠滿車子的露天停車場,淺淺離得有點遠看不清楚那人的真麵目,隻是從背影上認出那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怪博士。站在原地呆了幾秒,看見有什麽東西從怪博士兜裏掉落在他腳邊,而他本人好像沒有注意到,直直朝前走了。


    猶豫了一會,淺淺頓了頓還是追了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手帕。想著或許可以借還東西為由見見怪博士的真麵目,淺淺眯著眼朝怪博士消失的方向走去。


    終於在車堆裏見到怪博士的身影,隔著幾輛車子的車窗,隱約看到怪博士正背對著自己打電話。淺淺在車子後麵站了站,正想走過去還手帕時,卻意外聽到怪博士真正的聲音,心頓時像是被潑了冷水一樣,從裏到外一點點的凍結!


    “大哥,或許隻是我們多疑了,她沒什麽值得在意的。vermouth那家夥叫我們來探查這個偵探女孩,自己卻沒有現身......是,那個女孩隻是個普通的偵探,頂多算是頭腦靈活而已....試探是按照大哥的吩咐,我專門找的人,我一直在她身邊,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放心好了,大哥,善後工作我已經做好了.....”


    聲音隨著車子的發動遠離然後消失,仿佛連同周圍的一切色彩也帶走了。淺淺從汽車的遮擋下走出來,望著車子遠離的方向,咬緊的唇不自覺的顫抖。


    那是淺淺怎麽也沒往那邊想的結局,摘掉麵具之後怪博士的聲音和vodka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原來怪博士就是vod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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