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探走過來的時候,淺淺的腳下正蹭著基德那張小紙條企圖毀屍滅跡,他看著淺淺不自然的小動作微微眯了下眼睛,突然問:“你在幹什麽?”


    “不小心踩到狗屎,”淺淺汗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嗬嗬,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地方會有狗屎?白馬探默默的看了淺淺一會,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翹起,“團團,你在心虛什麽,嗯?”


    “誰..誰心虛了?”淺淺更汗,眨著眼睛外強中幹的轉移話題:“你不好好在家養傷,在這裏幹什麽?”


    白馬探輕笑了兩聲,凝視了淺淺一會突然抬手伸過來,淺淺立刻後退了一步,那隻手一頓然後從淺淺頸邊擦過,拄在了淺淺身後的樹幹上。安靜了幾秒,白馬探才開口解釋,“我一路跟著你,剛才在你發呆的公園附近看到基德,就追過來看看。”


    一路?淺淺猛然抬頭,沒想到白馬探的臉近在咫尺,連呼吸也清晰可聞。視線對在一起,淺淺不由愣住,白馬探卻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收回拄在樹上的手,探了探淺淺的額頭,“你在發燒。”


    “沒事。”不自在的仰了仰腦袋,淺淺也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你跟著我幹什麽?”


    “沒什麽。”白馬探看著淺淺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說起來,你好好的在公園裏坐著,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


    我是跟著基德的紙條前來收禮物的!淺淺嘴角抽搐了兩下,正想岔開話題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挑了挑眉,條件反射的一腳踩過去,“我不是說過了麽,不要叫我團團!”


    “果然,”白馬探借勢退開身體,抬手撩了撩劉海,輕描淡寫的挑眉問,“你果然在心虛什麽?”


    “哈哈,怎麽可能?”淺淺抓著頭發笑了笑,突然瞥見街對麵的露天的咖啡座,於是急中生智的開口,“我是聽到音樂聲,所以走過來看看,本來想著可能會聽到卡農呢,但是....”說著莫名的覺得心情沉悶起來,索性聳了聳肩,“算了,我回去了。”


    白馬探一怔,回頭看了眼露天咖啡座,又轉頭看向已經準備走人的淺淺,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算了,基德的事就先不管了。”說著攔住淺淺衝咖啡座那邊示意的抬了抬下巴,“等我一會,雖然不能拉小提琴,但是也足夠了。”


    “嗯?”淺淺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白馬已經徑直朝路對麵走過去,在淺淺疑惑的眼神中和咖啡座的人說了什麽,然後就坐在了鋼琴邊手指輕動,卡農的旋律應聲而起。


    淺淺眸色一閃怔在原地,看著白馬探的身影忽然覺得大腦發空,直到咖啡座那邊突然響起掌聲,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一曲結束。白馬起身似乎是想要離開,卻被幾個人攔住不知道說了什麽,於是回頭朝淺淺這邊看過來。幾乎是馬上的,就有人跑了過來,笑笑的說著什麽把淺淺拉了過去。


    “小妹妹,我真羨慕你哦,”同桌的一個女人笑笑的輕抿了口酒說,“不錯的男朋友呢,跑過來借琴一用,隻為了你說想聽卡農。要珍惜哦,年少輕狂時候的愛情有時候反而是最誠摯的。”


    淺淺苦笑,卻不知道說什麽好。白馬探的第二支曲子是致愛麗絲,那種一連串的快速的音符輕快無比,可是打在心頭淺淺卻覺得有些木木的發疼。


    一曲終了,掌聲加上轟然叫好聲,淺淺看著白馬探微微的動了動自己的左肩,怔了一下馬上站起身來,對著起哄者再來一曲的人說:“不行,他受傷了,不能再彈了。”


    “哼哼,”白馬探愣了愣低笑出聲,輕聲說:“不用擔心,沒那麽嚴重的。”


    淺淺惡狠狠的一眼瞪過去,白馬探默然無聲的起身,兩人正要離開卻被其他人再次攔了下來,甚至有人對著淺淺嚷嚷起來:“他不能來,那就你來好了。男朋友那麽能幹,總不至於女朋友什麽也不會吧,不如兩人合來一曲,怎麽樣?”


    “我不會!”淺淺眯了眯眼睛,“再說,我也不是他女...”


    “好吧,”話還沒說完卻被白馬探打斷,淺淺愣愣的轉頭看過去,白馬探已經又坐在了鋼琴旁,對上淺淺的視線淡淡一笑,“closeyou!”


    淺淺挑了挑眉,鋼琴的旋律緩緩響起,清脆而舒緩。整體氣氛被帶動,一點一點的靜謐下來,淺淺看著白馬探的側臉,然後又轉頭看向群星閃爍的天空。鼻端嗅到隱隱飄散的咖啡香氣,那樂曲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將心底的平和調動起來,微風吹拂起發絲飄動,淺淺輕輕的合起雙眸輕唱起來。


    一首歌的時間不短也不長,幾聲宛如低語的‘closeyou’伴隨著鋼琴最後的音符消弭在夜色中,整個咖啡座安靜了一秒,然後再次響起了掌聲。依舊有人不依不饒的起哄,淺淺木著表情掃了一眼,正要走人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喲’了一聲。


    呆著眼睛聞聲轉頭,咖啡座角落的桌邊有人揮了下手,推推眼鏡笑笑的開口,“喲,真巧呢。這位小姐,不知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咖啡?”


    忍足侑士?!淺淺眨了眨眼睛,等到再瞥見忍足身邊手摸淚痣,很有種妖嬈姿態的跡部景吾之後,嘴角立刻不受控製的抽了抽,下意識的裝作沒看見的轉身想離開,結果走了沒兩步就被人堵住了路。


    “啊,你這不華麗的女人什麽意思?”跡部景吾臉色不善的睨了淺淺一眼,“無視本大爺,啊恩?”


    “我不是無視,我壓根就不想看見你啊,大爺!”淺淺囧著臉一本正經的開口,然後仰著臉求解惑,“跡部大爺你說,我們怎麽就那麽有緣的每次都巧遇呢?”


    “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呐,”忍足在一旁嘴角抽搐的看著,眼鏡泛著白光涼涼的開口,“或許是這個世界太小了也說不定,我說你們兩個沒什麽冤仇吧,幹嘛每次見麵都搞得像冤家一樣?”


    “你閉嘴!”淺淺和跡部聽得額頭青筋直冒,轉頭異口同聲的對著忍足吼了一句。


    “嘛嘛,不如你們坐下再慢慢說?”忍足嘴角扯了扯,咳了一聲提建議,“這樣堵在這裏,按跡部你的話就是,太不華麗了!”


    淺淺和跡部默默的掃視了周圍一圈,這才一個訕訕然一個冷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抬腳落座。忍足看著歎了口氣,和事老般的揚手招呼侍者,“麻煩來杯咖啡。”說罷眼角撇到走過來的人,又加了一句,“再來一杯,總共來兩杯。”


    白馬探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忍足的話,立刻禮貌的笑著點頭,“謝謝。”


    “不客氣,請坐。”忍足也跟著點頭招呼,掃了眼圍桌而坐的四人咳了一聲開口,“沒想到白馬君的小提琴不錯,鋼琴也一點不差呐。說起來,我們都是沾了切原桑的光啊。”


    “給我等等,叫我淺淺就好,切原桑切原桑的我牙酸。”淺淺懶洋洋的捧著咖啡杯開口,“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的?”


    “嗬嗬,”忍足慵懶的笑了笑,瞥了一眼沉著臉不想開口的跡部說,“是我說這裏的咖啡很有味道,所以叫跡部來嚐嚐。”


    還真是富家少爺的悠閑生活啊!淺淺暗自感歎了一句,沉默了一會又若無其事的問:“你的女朋友呢?這種地方你應該陪你女朋友來才對....”


    “呐,我說,”跡部眉頭跳了跳,輕叩著桌麵打斷淺淺的話,壓抑之後的嗓音帶了些低啞的磁性,“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啊?淺淺愕然的轉向跡部,愣了愣忽然恍然的哦了一聲,抿了抿唇誠懇的說:“你想太多了,跡部大爺,我沒什麽意思。”


    你剛才沒有,但現在你那個表情太多餘了!忍足和白馬扯了下嘴角,淡定的低頭喝咖啡,隻有跡部臉上的黑氣忽然濃鬱了一下,片刻之後卻突然詭異的似笑非笑起來,“算了,本大爺不和你這不華麗的女人計較。不過,以後就要多多關照了,啊。”


    不會是被氣得神智錯亂了吧?!淺淺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麻煩換通俗語言行不?”


    跡部哼了一聲端起杯子優雅的抿了一口,淺淺這才發現跡部喝的居然一種口味清淡的雞尾酒。愣愣的看了眼自己麵前的咖啡,再瞅瞅跡部臉上一閃而過的挑釁笑容,淺淺不知怎麽的就突然也想喝酒,於是伸手招來侍者,“麻煩給我來杯whitdy!”


    “等等,切..淺淺,”忍足一愣,“whitdy雖然是女□喝的雞尾酒,可是很容易上頭。再說,未成年人也不能喝酒。”


    淺淺指了指跡部擺了擺手,白馬探在一旁看見笑了笑說,“沒事,有我在。”


    忍足愕然的看了眼白馬探,再瞥了眼淺淺,端起杯子喝著咖啡沉默。直到白馬探中途離開去洗手間,才欲言又止的看著淺淺,斟酌了半響開口:“小心喝多了。”


    “嗯?”淺淺大口的喝著酒,嘖嘖的撇嘴,“有的時候人還是要醉一醉的,一醉解千愁啊。”


    “你能有什麽愁?”跡部冷哼了一聲,看著淺淺悶頭悶腦的樣子鄙視的嘲諷:“怎麽,感情糾結?失戀了?真不知道你這女人哪一點華麗了,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的?”


    “跡部,”忍足覷了跡部一眼,咳了一聲小聲說,“對女孩子說這個是很失禮的哦。”


    跡部持保留態度的哼了一聲,淺淺卻對兩人的話好像完全不在意,猛的喝幹了杯裏的酒俯在桌子上,一手拿著空酒杯輕磕桌麵,一邊含含糊糊的嘟噥,“是啊,我有哪一點華麗了?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你們說,人怎麽會有那麽多感情呢?”


    忍足聞言不由黑線了一下,“喂喂,這不是真的喝醉了嗎?”說著自己卻無奈起來,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的問:“淺淺,我說你就這樣喝醉了酒,半夜和一個男生一起...不太好吧?”


    “你說白馬麽?”淺淺軟軟的抬頭瞥了他一眼,又像是沒力氣一樣爬在了桌子上,沉默了一會才悶聲悶氣的說:“我相信他,如果連白馬探都不可信的話,那我的世界也差不多可以絕望了。”說罷又騰的站了起來,說了句,“我回家了,再見。”


    跡部和忍足眼角抽搐的看著淺淺走一步晃兩下的身影,還沒等他們發揚一下紳士姿態,白馬探已經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對著兩人笑著點頭示意,然後扶著淺淺走遠了。


    喝醉了酒的感覺分外輕飄,仿佛所有壓在心裏的煩心事都煙消雲散一樣,神智仿佛飛到了九天之外剩下的都是那種迷離的茫然。淺淺斷斷續續的哼哼著歌,小女生一樣數著腳下的磚塊往前蹦躂,白馬探跟在身後在她搖晃不穩的時候扶那麽一把。


    說是回家可是這種樣子是絕對不能讓切原純子他們看見的,尤其是在剛出了新聞訃告這種無厘頭的事件之後。淺淺走了一會估計也恍恍惚惚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惜大腦一團漿糊思考不能,急切之下仿佛心智退化了,索性抱著悶疼不已的腦袋哼哼唧唧的蹲在了路邊,耍賴般的不走了。


    白馬探無語的看著,好笑的揉著眉心借口說爺爺請吃飯給切原家打了電話,然後又歎著氣扶起人就近找了家酒店。剛進了客房關上門,淺淺就已經直奔著床而去,然後飛撲埋進彈簧床上不動了。


    “先洗洗再睡。”白馬探跟過去叫了兩聲,淺淺隻是扭了扭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接著睡,中途似乎夢到了什麽皺緊了眉嘟囔了幾句,白馬探湊過去聽了聽,隻隱約聽清了幾個名字。


    良久,白馬探輕聲開口,“其實我在醫院就看見你了,你拉著那個少年亂跑。看起來很擔心他呢,連我就離你不遠也沒注意。”說著,忽然苦笑了一聲,“作為偵探最不可缺然後又引以為傲的冷靜理智啊,我突然覺得不要也好,那樣的就可以伸手把你拉過來。”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白馬探再次開口:“但是那樣,你會難過的吧?我最近總在想,如果一切都沒發生,如果沒有那個組織,我們是不是就會像別人說的那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過下去。你想聽卡農的時候我拉給你聽,看你對著我沒好氣的擺臉色,然後不時鬥鬥嘴,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各持己見....”他說著,伸手掃開淺淺臉上粘著的發絲,又是自嘲的一笑,“什麽時候,我也開始想如果了?但是,你這種信任,我寧可不要呐!”


    淺淺很安靜的沉睡著,夢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咬緊了唇一臉痛苦的樣子。白馬探驚了一下急忙伸手想把淺淺的嘴掰開,可惜對方總是不配合的掙來掙去,眼見嘴唇被咬的發白要有流血的趨勢,白馬探頓了頓猛然俯□去。


    完全的將人壓在身下,唇舌一點一點的推開緊咬的牙齒,舌尖悄然探進,卻被睡夢中的人狠狠一咬,血腥的味道頓時彌漫在唇齒間。白馬探哼了一聲,淺淺卻似乎是覺察到了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鬆開了勁道,意識不清的晃了晃腦袋沉沉睡去。


    白馬探卻緩緩的俯下頭緩緩的將人抱緊,輕輕的吻上淺淺的眼睛,然後是臉頰。像是留戀的親吻了好久,才猛然坐起身來,注視著淺淺的睡顏,“你總在做這樣的噩夢麽?嗬,隻有在那些少年那裏才會覺得輕鬆麽?”他說著卻擺出一個笑容,勾起的嘴角處還有血絲停留在那裏,倒顯得莫名哀傷,“算了,什麽也比不上你能精神起來,你能像原來那樣無負擔的笑,那我就再理智冷靜一點吧!”


    說完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先去洗了毛巾幫著淺淺擦了臉,然後幫床上歪扭著身體沉睡的人擺正了姿勢,蓋好被子,這才自行去洗漱了一下,跟著躺在了淺淺身邊睡去。


    清晨被體內的生物鍾從雜亂的夢中叫醒的時候,外麵的太陽還沒升起,淺淺先是被眼前陌生的環境怔住,緊跟著就覺察到噴在側臉濕濡的呼吸,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時之間腦海裏翻來覆去的都是女性喝醉了酒之後被怎樣怎樣的糟糕案例!


    待到猛然轉頭看清眼前的人時白馬探時,心髒才像是坐雲霄飛車從最高點落到了最低點,然後又跟著忽忽悠悠的往上飄,於是騰地坐起掀被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笨蛋呐你是!”一個聲音帶著些沙啞響起,淺淺急忙轉頭,正迎上白馬探不客氣敲過來的拳頭,“你在做什麽,不會是在想什麽有的沒的吧?”


    “嗬嗬,”淺淺尷尬的抓了抓頭發,看著白馬探穿著衣服從床上起來然後順手整了整,眨了眨眼睛開口,“我怎麽會在這兒?還有,這是哪裏?”


    “賓館。”白馬探簡潔明了的吐了兩個字,瞥了淺淺一眼才接著說,“喝醉了酒就在路邊耍賴不走,你不會都忘了吧?”淺淺一臉愕然,白馬探頓了頓又接了一句,“再不去洗臉刷牙,上學遲到了被罰可別怨我沒提醒你。”


    淺淺一愣,白馬探好心情的翹了翹唇角,“這裏可離立海大很遠,要轉車才能到你們學校。算一算,大概1個小時左右吧?”


    淺淺默然的看了看時間,一個小時的話立海大第一節課大概都上了一半了。想起真田那群人,淺淺臉色頓變,光速的洗漱了一下,連招呼也沒顧得上和白馬探打,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把音樂放上來呢,可是弄了半天也沒弄好,所以就算了!


    在這裏放一下歌詞,很好聽的英文歌呢,親們想聽的話可以去百度搜一下:


    歌名:closeyou


    歌詞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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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erytimeyouaren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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