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姐姐騎著摩托車飛出去了....”


    小男孩手指著男人衣服背後的水無憐奈頭像一臉認真的說著,周圍的人都驚訝的停住了腳步,愣了一兩秒之後才回過神來,又都搖著頭各自走開,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就連那個男人也在錯愕之後臉色不善的嗬斥了男孩幾句,轉身離開。


    淺淺一直冷眼旁觀,見到路人慢慢的各自散開,不覺稍稍的鬆了口氣。水無憐奈出車禍的事情自己曾聽柯南詳細說過,也知道水無憐奈此刻正昏迷不醒的在醫院被fbi嚴密保護,更知道組織的人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到處尋找,所以眼下的情況無論是fbi也好,還是柯南或者自己也好,都容不得出一點點疏忽。


    既然以往的校際馬拉鬆比賽都是水無憐奈做報道,那就不排除組織的人會出現在這裏尋找線索的可能性。要是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一個6、7歲小男孩的口,而是直覺上來講可信度反差較大的大人,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萬一剛才那些話引起的慌亂再大那麽一點點,肯定馬上就會被隱秘在場的組織人員注意到。想到這裏,淺淺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盡管明白水無憐奈的事情遲早會被組織查到查到什麽蛛絲馬跡,可是他們發現的越晚才反而對自己和fbi越有利啊。


    目送著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淺淺輕籲了一口氣,轉腳繼續自己的馬拉鬆比賽。可是才剛跑了不到十米遠,就隱約聽到有人在身後叫喊什麽‘切..切....,請等一下’。聲音因為氣喘噓噓而有些模糊,淺淺稍一怔愣,遲疑著停下腳步轉身望去。身後的賽道上有人在堅持不懈的埋頭努力奔跑,好像沒有人叫自己。賽道的兩邊的路上有人事不關己的走過,還有人則很好心的停駐幾分為參賽的人呐喊加油....隻有距自己不到50米遠的地方,有些人不知道為什麽圍在一起。


    難道是自己幻聽了?淺淺有些納悶,忽然聽到那邊有人驚呼著什麽摔倒之類的話,頓時有些愕然。不會叫自己的就是那個摔倒的倒黴家夥吧,心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個可能性,淺淺猶豫著是不是要返回去看看,卻再次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順著聲音轉頭看去,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前麵去的真田他們。


    “淺淺,你站著發什麽呆呢?”見淺淺站在那裏,仁王狐疑的反身跑了過去,不甚在意的瞥了眼圍在一起的人群,疑惑的開口:“摔倒的那個人你認識?”


    另一邊那個莫名摔倒的人正跪坐在地上,可能是摔的時候摔的太徹底,此刻正用雙手捂著鼻子叫痛。雙手遮住了麵孔,所以隻能看見那人帶著的黑框眼鏡。淺淺默默的看了那人一會,最後搖了搖頭,“好像不認識。”估計剛才是自己幻聽了吧,估計人家叫得根本就是別人。想到這裏,淺淺也沒多想,直接扯著仁王朝真田他們直追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人見他們跑遠急忙跳起身就想追,結果卻再次左腳絆右腳的摔了一下。


    馬拉鬆比賽進入最後的四分之一段路程時,堅持下來的人早已經不複一開始的輕鬆,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體力不支,微微喘著氣。可是越喘就越覺得嗓子發幹,越想喝水。淺淺一邊跑一邊搜尋著設置在中途的供水點,誰料越在意反而連一個也遇不到,這不禁讓人有些鬱悶,最後甚是無奈地咧了咧嘴,慢慢地落了下來。


    “怎麽?”跡部在隊伍中一直是中間靠前的位置,見淺淺逐漸慢下來,馬上深吸了口氣提起精神問,“到此為止了麽,切原淺淺?”


    明明原意是想表示一下激勵,可是話說出來卻像是在挑釁,估計能做到這的也就跡部大爺一人了。淺淺沒好氣的斜乜了跡部一眼,“放心,絕對會在你之前到終點,你還是留著力氣跑你的吧。”


    跡部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隨即加快了腳步。其餘的人見狀也不肯服輸的跟著加快了步伐,立海大的幾位跑過淺淺身邊時還很關心的給了淺淺幾個擔憂的眼神,在得到淺淺沒事的示意之後,很快就不願落後半步的追了過去,隻剩下淺淺一個人在後麵不近不遠的輟著。


    真是一群驕傲的青春少年呐,誰都不願意落後。淺淺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眼角的餘光忽然瞅到路邊一個供水點,立時加快了腳步拐了過去。


    “嗯哼哼哼~”


    幾聲詭異的笑不期然的傳進耳朵,正喝水的淺淺立時不小心被嗆了一下。誰啊,笑的這麽有個性?一邊腹誹一邊轉頭,牆邊的自動飲料機邊正站著一個少年,看年紀大約也就是國中生。他定定的望著真田他們的背影,一手拿著瓶灌裝咖啡,一手食指不停的繞著額前微卷的流海,時不時的從鼻腔中哼出幾聲詭異的冷笑,一幅怒極反笑的氣急模樣。


    “立海大、冰帝、青學...哼哼哼~,居然連名不見經傳的不動峰和幾個不知名的小角色也一起排到了校際馬拉鬆聯賽的首場賽....”那人說著忽然頓了頓,周身竟然徐徐冒出幾縷具現化的怨念黑氣,狠狠的笑道:“竟然如此無視我們聖魯道夫,看來還是努力的不夠啊,看起來要加倍訓練才行。”


    好詭異,這估計也是一網球部的怪才!淺淺嘴角猛抽了幾下,無語至極的轉頭看向別處,誰知那個少年卻感覺敏銳的提前回頭,兩人的視線正好撞在了一處。


    見淺淺一臉古怪的表情,少年微眯了眼睛卻忽然一怔,隨即想起什麽皺著眉疑惑的開口,“我好想在哪裏見過你,你是毛利....”


    為什麽別人認出自己的時候都要套上‘毛利小五郎弟子’的光環?淺淺眉梢狠狠一跳,見那個少年仿佛要確認似的走了過來,急忙放下手裏的正在喝礦泉水,衝對方禮貌的笑笑,轉身離開。


    “啊!”的一聲大叫,忽然有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衝了出來,眼見就要撞到一起,淺淺嚇了一跳急忙往旁邊跳開躲避,卻沒想到正好撞到追過來的少年。那少年一個反應不及,手裏的咖啡罐沒抓緊頓時被淺淺磕飛了出去,不知道砸在那個倒黴鬼身上,引起一連串的驚呼。而那個衝出來的家夥,卻詭異的踉蹌著前衝了幾步,最後摔了個五體投地。


    這個摔倒的姿勢貌似很眼熟啊!淺淺默默地盯了趴地上那人的後腦勺一會,半響無奈搖了搖頭,卻不小心瞥見那少年身前站了幾個打扮另類的不良,頓時一愣。等看清楚為首的不良身上沾著顯眼的咖啡漬的白襯衫,立時整張臉皮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真不帶這樣的,為什麽麻煩總是這麽不厭其煩的主動找上我?!淺淺一陣無力,看著眼前的狀況臉色發黑,以至於耳邊竟然恍惚聽到了開賽前幸村和真田的警告:“你可千萬別出什麽狀況啊,淺淺!”


    這真的不管我的事!淺淺瞄了眼被圍的少年,又瞅了瞅那個趴在地上到處尋找眼鏡的家夥,不禁心底默默的自我暗示。估摸著暫時應該沒人注意自己,於是連忙躡手躡腳的轉身,抬腳就想先溜。


    “我說,”淺淺剛溜了沒幾步,一隻手輕飄飄的搭在了自己肩上,然後就聽著那個少年的聲音在近距離響起,“你就這樣走了,不太好吧,這位小姐?”


    淺淺嘴角一扯,心虛的望了望真田他們的背影,見他們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這才轉頭看向臉色發黑的少年,然後利落的伸手朝剛才撞了自己的家夥一指,“找他,是他撞的我,我才撞的你。”


    被指的人正趴在地上忙著到處摸索著尋找眼鏡,根本沒有聽到淺淺的話。淺淺和少年相對無語的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很快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這個人不會和藤本美保有什麽親戚關係吧?忍不住內心暗暗懷疑著,淺淺咳了兩聲正打算說點什麽,一個極其令人討厭的聲音卻突然橫插進來,“喂喂喂,你們商量的怎麽樣了?本大爺的名牌衣服,剛穿第一天就被你們潑了咖啡,你們到底打算怎麽陪?這衣服可是xxx的名牌,看在你們隻是沒錢的國中生份上,我可以算你們便宜一點。感謝我吧,我隻要一萬日元。”


    這倒真是個賺錢的好主意,一件衣服也敢要一萬日元?!淺淺掃了幾個不良,皺了皺眉沒說話。本大爺這三個字平時跡部句句不離口,聽起來也沒這麽刺耳呀!


    反而是那個少年冷哼了一聲,開口:“不過是幾件冒牌貨,衣服我可以出錢送洗,我們也已經道過謙了。你們要是繼續糾纏的話,不如交給警察處理好了。”


    “你說什麽?!小子,你敢威脅我們?”不良一聽馬上言語不善起來,示威般地捏了捏拳頭,捏的指節啪啪作響,竟然邊說就想要動手抓人。


    這種情況要是平時就直接武力解決了,可是此時此刻好像還正在比賽....淺淺汗了汗,看著漸漸圍過來的人群,頓時有些頭疼。萬一自己訴諸武力被真田他們看到,或者被什麽人拍下來,第二天來個頭版頭條,那就真的死定了。幻想了一下立海大的各位看到這樣的新聞之後會出現的反應,淺淺就覺得渾身發毛,不由哆嗦了一下。


    想個辦法先脫身好了,淺淺想著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抬目看了眼真田他們的身影,轉頭對身邊的少年商量道:“那個,請問我可以先走嗎?我的馬拉鬆還剩四分之一沒跑呢。”


    少年轉頭瞅著淺淺,半天沒說出一句話。過了好一會才示意的掃了眼幾個不良,頓了頓開口,“你不如問問他們?”


    果然還是找個隱秘的地方武力解決更好一點!淺淺嘴角一抽,隻覺得長跑下來的氣還沒喘順,這一下更覺得氣鬱,於是條件反射的雙手叉腰用力挺胸深呼吸了幾下。於是,本來就是緊身的運動衣因為出汗的關係更加的貼身,再加上一挺胸,那幾個不良頓時瞪大了眼睛,幾人互相看了看,為首的一個居然很猥瑣的開口說:“喲,這位國中生小姐的身材不錯嘛,不如這樣吧,沒錢賠償的話就去陪本大爺玩玩怎麽樣?”


    淺淺臉色立時變了幾變,她身邊的少年也冷哼了一聲,踏前一步擋住淺淺,正要說什麽時,淺淺卻已經神色冷然的朝旁邊的小巷指了指,很有大姐頭風範的來了一句,“有種跟我去裏麵解決!”


    “喂!”少年聞言不小心被噎了一下,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看著淺淺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小巷,自己呆了幾秒也跟了上去。


    淺淺走進小巷之前還特意的望了真田他們一眼,見他們沒人回頭沒人注意這才鑽進了小巷。可是她明顯低估了自己的惹眼程度,她的身影前腳剛消失在小巷裏,後腳柳蓮二就難得的睜眼掃了眼淺淺消失的地方,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真田?”


    “哼,”跡部也跟著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美好的回憶,輕甩了一下腦袋說,“與其擔心那個不華麗的女人,還不如替那幾個不長眼的叫一下救護車,啊嗯!”


    “真是太鬆懈了,”真田沉著臉壓了壓帽簷,似乎是想冷哼最後卻詭異的變成了一種認命的歎息,最後無奈地停下腳步,頓了幾秒,索性轉身返回。


    “噗哩!”仁王一臉幸災樂禍的詭笑著朝自己的搭檔柳生擠眉弄眼,最後立海大的幾人都心照不宣的跟著真田折返。


    競爭的一下子少了好幾人,跡部景吾略一沉吟也跟著停下腳步,輕喘著氣撩了撩流海,“本大爺還不屑於搶先這點時間,看在神監督的麵子上,勉為其難的回去看一眼好了。”說罷,看了一眼身邊幾步遠的手塚,摸著淚痣開口,“手塚,終點見了。呐,樺地!”


    “是!”老實忠厚的樺地崇宏應了一聲,隨著跡部轉身追著真田他們而去。


    “嗬嗬,”不二不由輕笑了兩聲,側頭看著跡部走遠,這才笑眯眯的轉頭問:“手塚?”


    手塚沒有說話,眼鏡片卻快而迅速的閃過白光,青學的人愣了愣,最後索性也跟著轉身返回。


    與此同時,另一個地方也有人看見了淺淺。白色的衝天豎發,眉角眼梢的隱帶著戾氣,亞久津仁原本隻是無意識的亂走,看到淺淺的時候,他自己都不自覺的呆了呆。目光追著淺淺消失在巷道裏的身影,亞久津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淺淺的時候,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一腳就把路邊的垃圾桶踹了個坑。於是鬼使神差之下,亞久津切了一聲彈飛了手中的煙蒂,抬腳朝著淺淺消失的巷口走去。


    巷道裏,觀月初瞪著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一個還在勉強支撐的不良,眼角止不住的抽搐著。思緒回到幾分鍾前,觀月初跟著淺淺前後腳的走進巷道,馬上就被淺淺的一句話怔在原地。觀月覺得自己大概很難忘了當時的情形,某人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衝幾個不良仰了仰下巴,很是瀟灑的問了一句:“你來還是我來?”


    “來什麽?”觀月有些反應不能,疑惑的問了一句之後才恍然過來,於是神色古怪的看著淺淺,“你不會是想要打架吧?”


    “不打架進來幹什麽?我還得回去跑步呢。”淺淺理所當然的反問了一句,“哦,還沒問你叫什麽呢?”


    “觀月初,聖魯道夫網球部經理。”觀月初一邊回答,一邊額角滴汗的看著淺淺動作毫不猶豫的將一個主動挑釁的不良踹飛了出去。


    短短的幾句話時間,地上已經躺了幾具哼哼唧唧的不良屍體,僅剩的一個也隻是在剩勉強支撐。反而淺淺卻好像是越打心情越好,還很有閑情逸致的和觀月初答話,“哦,網球部啊,好像打架是要被禁賽的。”


    觀月忽然說不出什麽話來,看著淺淺揍完人收工,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提口氣。


    亞久津仁走進巷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種場景,他微微一愣,腳步卻不停的朝背對著自己的淺淺走了過去。事情就發生在這一個瞬間,觀月初見亞久津麵色不善,神情冷戾,還以為是來找茬的,見他朝淺淺走去,馬上提醒道:“小心!”


    淺淺還以為是有人偷襲,再加上感覺到的確實不是什麽善意的氣息,於是毫不猶疑的跳起轉身,順勢就是一個狠厲異常的撩陰腿。


    於是,‘嘭’的一聲鈍響,場麵一時定格!


    淺淺無比震驚、無比愕然的大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甚至顧不上自己隻是單腳站立,另一隻腳還被某人雙腿夾著,“亞...亞...亞...亞久...”


    亞久津插在褲兜裏的雙手就沒來得及抽出來過,此刻正身體微微佝僂著,一臉嗜血的模樣極為恐怖。時間一厘秒一厘秒的過去,亞久津直瞪著淺淺,眼睛開始絲絲充血變紅,臉色卻逐漸變得蒼白。


    死寂在周邊蔓延,淺淺額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右腳被亞久津夾的生疼,卻不敢動那麽一下下。眼見亞久津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腦海裏撩陰腿的威力就被無限製的放大,不禁冷汗涔涔。忍了又忍,直到忍無可忍之際,淺淺這才一邊尷尬至極的摸著鼻尖,一邊惴惴不安的啜囁道:“抱..抱歉,你..要不要...那個..我記得醫院就在這附近。”


    “不要命令我!!”亞久津驚呼咆哮的吼了一句,隻不過嗓子幹澀的厲害。說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緊跟著忽然直衝著淺淺的臉一拳揮過來。


    拳頭帶起的風吹起鬢邊的劉海翻飛了一下,淺淺正想著就這樣被揍一下也好,結果卻被青白著臉的觀月初向後一扯。可是亞久津的拳頭卻又忽然停住,那個位置就算淺淺沒有被扯開,也絕對挨不到。似乎是見淺淺一臉想要挨一拳贖罪的表情,亞久津慢慢地收回拳頭,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唉。”淺淺底氣不足的叫了一聲,覺得亞久津應該還是去檢查一下的好,千萬別留下後遺症!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轉了個圈咽了回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步拖著一步走到巷口的亞久津卻忽然一個踉蹌,嚇的淺淺差點沒跳起來時,對方卻忽然不聲不響的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一陣冷風卷起地上的灰塵從小巷裏吹過,淺淺眨了眨眼睛,一滴冷汗正好滑落到眼睫處,要落不落的分外難受。轉頭看向雪青著臉色的觀月初,淺淺咽了咽口水這才終於回神,慘叫一聲急忙衝過去查看。


    映照在巷口地麵的陽光突然冒出幾個恍恍惚惚的身影,淺淺驚而抬頭,以真田、跡部、手塚為首的三校部分人員正直挺挺的站在那裏,麵色是和觀月初一般的雪青色,還有幾人好像牙疼一樣,麵孔微微的有些扭曲。


    他們和亞久津差不多是前後腳到達這裏,正好目睹了事情發生的一切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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