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夫婦聽了連連點頭:“能,能,我們並無奢望,若當真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春曉聞言露出和煦笑意:“那好,春曉定當鼎力相助。隻是有件事情還請嬸子牢記,此次有孕,需得盡量避免活動,多多臥床。如此,便等嬸子懷胎四月之後,再來尋我為她施法吧。”


    許是整日忙碌的緣故,春曉隻覺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已入夏,天氣日漸炎熱,奶食的保存成了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春曉反複試過,即便是當日擠奶當日製作,到了傍晚,尚未賣出的奶食也會大半腐壞,雖然奶羊由於酷熱而減產不少,但正值苦夏,鄉民們常常不思飲食,因此還是有不少奶食會被白白浪費掉。更糟糕的是,腐壞的奶食多了,即使每次都深埋進土中肥地,整座宅子還是慢慢散發出陣陣酸腐氣息,如此一來,店裏的客人也少了許多,令春曉苦悶不已。


    見春曉愁眉不展,齊楓宇沉思半晌,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從前聽祖父說過,據此三百裏之外的寒玉山中,有一座極大的天然冰洞,我明日就去尋那山洞,設法帶些冰塊回來。”


    春曉聽了搖頭苦笑:“即便如你所說,那冰洞據此尚有三百裏之遙,待你將冰塊取來,隻怕早就化成水了,而且你孤身前往,就算拚盡全力,又能取回多少呢?何況此事隻是傳聞,若你一路之上遇到什麽危險,春曉又該如何自處……”


    去找秦少甫商量,他也隻說聽過皇家貴族建造冰庫儲藏冰塊,或者用機械傳動流水來降溫,尋常百姓隻能睡睡石板、衝衝涼水,並無保藏食物的好辦法。


    那日晚間,春曉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隻覺榻上火熱,周身粘膩,鼻端又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酸敗氣息,不由心浮氣躁,索性去了廚房,打來一桶涼水衝澡。


    剛剛除下外衣,院中就傳來幾聲輕微響動,春曉急忙拿起外衣草草穿上,抓起門後的粗大擀麵杖,將房門輕輕打開。


    月明星稀,明淨的月光下,一個男子負手而立,春曉一眼認出,那竟是多日未見的程鬆朗。


    不知為何,一見到他,春曉便覺一陣清涼,與此同時,心底的委屈一湧而上,她緊咬櫻唇,忍了半晌,苦澀說道:“你還來做什麽?你我如此隱晦鬼祟,究竟有何意味呢!”


    程鬆朗回轉身來,定定望著春曉良久,苦笑說道:“春曉,你可知道,我也在心中千萬次阻攔過自己,卻就是放不開手、狠不下心……”


    春曉瞬間淚盈於睫,哽咽著問道:“程鬆朗,我來問你,你現下可有妻室?”


    程鬆朗緩緩搖頭,春曉上前一步,接著問道:“那你可是有什麽治不好的病症?”


    程鬆朗仍是搖頭,春曉還要再問,他卻扶住她柔弱的肩膀,喑啞說道:“春曉,你相信我,我現下實在是有說不得的苦衷……你,你且容我三年,三年之後,我定會風風光光地前來迎親……”


    見春曉滿麵淒然,程鬆朗咬了咬牙,彎腰拿起一隻帶有把手的石匣,低沉說道:“這裏麵是一些散碎的玄冰玉石,放在屋內,十步之內皆有涼意,你拿去用在奶食店裏吧。”


    春曉輕輕搖頭:“此物想來應該十分貴重,春曉承受不起,公子還是拿回去吧。”


    程鬆朗仍提著石匣,垂首說道:“若是完整的玄冰玉石,自是價值連城,這散碎的便差得多了,你大可放心使用……”


    春曉一怔,隨即苦笑出聲:“說得也是,我這樣的身份,還能奢求什麽呢,公子肯如此體恤,已經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程鬆朗驚覺自己方才說得不妥,又是焦急又是懊惱,躊躇半晌,咬牙說道:“春曉,我待你究竟如何,你心裏應該十分清楚,為何定要說這些傷人的話呢?難道看我難過,你心裏便會好受些麽?”


    略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你若當真想要那完整的玄冰玉石,我就是拚上性命,也會帶來給你,隻是此物世間罕有,就是皇……”


    程鬆朗在此堪堪停住,定定望著春曉,見她仍是一臉倔強,心中千回百轉,隻得長歎一聲:“罷了,我素來知你性情,也曾設想過如現下這般的境地,說來說去,都怪我無法給你安穩,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招惹你,盼著你能體諒遷就……”


    聽他也有了決絕之意,春曉心中疼痛,幾乎就要說些軟話將他留下,急忙咬住嘴唇低下頭去,雙手在衣角處不停絞動。


    從前每次吵鬧,春曉若是惱了,隻會轉身便走,從未像今日這般站在原處勇敢麵對,程鬆朗不由暗暗苦笑,這一次,怕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吧……


    強忍住心中驟然空蕩一般的痛楚,程鬆朗仍將石匣放回地上,深深望著春曉,低聲說道:“這玉石你且安心收下,隻是需得避人耳目,莫要張揚才好。我,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你多多保重……”


    感覺眼淚就快掉下,他急忙抬起頭來,夏日的夜風帶著些許暖意,他卻隻覺周身冰冷。


    春曉身子一顫,兩手停下動作,將衣角死死捏住,良久才勉強笑道:“好。你,你也保重。”


    程鬆朗再也無法忍耐,轉身奪門而出,春曉隨之軟軟坐倒,睜大眼睛望著院內景物,心中隻覺淒清空濛。


    不知過了多久,她取過那隻石匣,顫著手將它打開。裏麵散碎的玄冰玉石晶瑩無瑕,切麵上折射出片片月光,那麽美,那麽冷……


    思忖半晌,春曉將石匣仔細收在院中的石板之下,回到房中,躺在床上一時思索,一時落淚,徹夜未眠。


    第二日起來,春曉便覺頭痛欲裂、身體困重,勉強支撐著擠了羊奶、做了早飯,起身時動作猛了些,便覺一陣天旋地轉,扶住桌角不停喘息。


    春華唬得撇下飯碗,過來扶姐姐坐下,帶著哭腔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究竟哪裏覺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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