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期迅速地回過身,額頭幾乎擦過淩淵的鼻尖,她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看到身後,淩淵正背著手,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他站的離她如此之近,她竟然沒有發現,想著,心裏不由得又冒出一股寒意,她一直覺得這個人不像隻是一個紈絝子弟這麽簡單。


    “行長,你找我?”說完,夏曉期緩緩抬起一隻腳,向後退了一步。


    “別動。”淩淵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同時伸出一隻手,勾住了她的腰。


    “你幹嘛?”夏曉期伸手抵住淵逐漸靠近的身體,警惕地看著他。


    “讓我看看……”淩淵的目光向下,落在夏曉期的胸前,緊接著,竟然伸出另一隻手,去碰她襯衫的扣子。


    百葉窗縫隙透進來的光將淩淵的臉分割成幾個陰暗的橫條,她看不清他眼裏此刻帶著什麽樣的情感,隻覺得這人簡直是有病!


    她揚起一隻手,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緊接著身體向後一掙,她已經用了力,但身體卻依舊禁在他的臂彎間,沒離開分毫。


    “放開。”夏曉期身體瞬間緊繃起來,整個人處於一種備戰的狀態。


    淩淵抬起目光,一副嬉笑的模樣,“如果你真是我的手下,我要麽永遠把你帶在身邊,要麽就讓你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死,放你出來,怎麽說呢~害人害己?”


    他這話說的古怪,甚至有點無厘頭,夏曉期心裏卻大約能感覺出這話的含義,但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幹嘛這麽看著我?”淩淵頭像下一低,盯著夏曉期的眼睛,嘴角斜斜地翹起,一臉憋著壞的模樣。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都知道些什麽?”淩淵嘴唇輕輕擦過夏曉期的臉頰,貼著她的耳朵邊,輕輕柔柔地問。


    “比起你想什麽,我倒更想知道你要做什麽。”夏曉期皺著眉將頭偏開,“雖然你做出這種在辦公室公然調戲女職員的行為一點都不令人意外,不過你好歹鋪墊一下,起碼先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吧?”


    淩淵輕笑一聲,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笑著揚起眉,“那麽,你願不願意呢?魏萊小姐~”


    夏曉期腦袋裏瞬間好像放進了一罐被搖晃了好幾個小時的可樂,抑不住的氣泡噌噌地向外冒,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叫她了,以前大部分人都叫她L,現在她叫自己夏曉期。


    淩淵趁著她一瞬間愣神的功夫,突然抬起手,抓住她的衣領向下一扯,‘啪’地一聲,襯衫第二顆扣子被扯掉下來,落在腳下的大理石地麵上。


    夏曉期抬手扣住淩淵的左手掌,用力向後一折,趁著他抵在她腰間的右手稍微鬆力的片刻,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身,從他懷裏轉了出來。


    淩淵向旁邊閃了一步,按了電燈的開關,驟然亮起的光線同時照亮了他的表情,他似乎覺得一切都在預料當中,愜意地抬起左手,手指輕撚,似乎在感受剛剛碰到她肌膚時的溫度和觸感。


    “一年多沒見,你這個個性果然一點沒變,”淩淵身體向後,靠在辦公桌上,“如果我剛剛隻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你就是魏萊,你現在的反應,豈不是百分之百坐實了我的猜測?”


    這人到底是誰?夏曉期盯著淩淵這張臉,在她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難道是Marlon和Tim變身之後的人?想到這,夏曉期心裏不禁有些雀躍。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不過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認識你,”淩淵笑的點了點她的胸前,“我記得那裏有一個紋身的,怎麽不見了?”


    這句問話顯然在夏曉期的頭頂澆了一盆冷水,這人不是Marlon,更不可能是Tim,不然,同為換過膚的人,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什麽紋身?你是認錯人了還是為自己無恥的行為找借口?”夏曉期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媽媽說女孩子學點防身術早晚用的上,看來果然很有先見之明。”


    淩淵無聲地笑了,舌尖親親劃過下唇,點了點頭,“嗯,知錯能改的確是好事,但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辯解,有點為時已晚了麽?”


    “莫名其妙~”夏曉期翻了下眼睛,一轉身,決定以退為進,在情況未明之前不跟淩淵多做糾纏。


    “慢著。”淩淵當然不會就這麽放她離開,兩步上前,擋在了她麵前。


    “好吧,夏曉期,”淩淵歪了下頭,“既然你堅持我也不逼你,我們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但在你走之前,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


    說完,淩淵繞過夏曉期走到辦公桌裏麵坐了下來,同時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另一張椅子,似乎十分有把握,她一定會感興趣。


    夏曉期停頓了兩秒,回過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年多以前,我去開普敦辦點事情,當時我喬裝成一個Westing酒店的服務生,為一個房間提供客房服務,誰知道剛到門口,裏麵突然發生了槍戰,我聽到槍聲正猶豫的時候,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我還沒看到人,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槍口……”


    說到這,淩淵身體向前傾了傾,盯著夏曉期的眼睛,“說到這,你有沒有想起來點什麽來?”


    “我應該想起什麽?”夏曉期諷刺地撇了撇嘴角,“《刀鋒戰士》還是《殺手同盟》啊?”


    淩淵笑著搖了搖頭,又繼續說:“當時有一個女孩救了我一命,幾經波折,我才知道那個女孩是一個叫FT組織的成員,我一直想找到她表達一下我的謝意,可誰知道,FT前段時間被人全窩端了,據說所有的人都死了,有小道消息說,當時的場麵很壯烈,FT總部整個地板就好像用紅漆刷過了一樣,到處都是屍體……”


    夏曉期將臉別到一邊,握緊的拳頭裏,整個指甲都嵌進了肉裏。


    “我當時還在想,我和那個女孩還真是沒有緣分。可就在一個月前,FT那個處於休眠中讓全世界的專家傾其所能都打不開的人工智能係統竟然出現了新的數據反饋,雖然裏麵的內容是什麽無從得知,但數據傳入的地點卻還是被人查到了,”淩淵伸出一根手指,在頭頂上畫了個圈,“就在這……”


    一個月之前?數據反饋?夏曉期麵色依舊平靜,腦子卻飛速地運轉起來。


    明白了,是耳釘!


    以前在FT,很多重要的設備都具備這種保障功能,為了保證裏麵數據的完整,設備在受到重創時,會第一時間將內部存儲的數據傳回到中心係統。


    但她不知道,Marlon為她設計的這套首飾中,竟然也用了這項技術。


    “所以,”淩淵托起腮,用一種很苦惱很擔心的表情看著夏曉期,“我真的很替那個人擔心啊,她片刻不肯老實留下漏洞一大堆,不知道最後會落個什麽下場。”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夏曉期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偶爾輪回一下,有益新陳代謝~”


    “說的也對,”淩淵居然讚同般地點了點頭,“對於一個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死亡未嚐不是一個解脫。不過,據我所知,在FT的人工智能係統裏存放著很多非常誘人的秘密,而重啟係統所需要的是一個芯片和至少三個人以上的腦電波指令……”


    “你說說看,如果一個人肩負著這樣一個重任,她的生命是不是要特別用心去珍惜?”淩淵帶著某種愉悅的心情欣賞著夏曉期此刻的表情。


    淩淵故意停頓了一會讓夏曉期來消化這件事,最後,他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一副很惋惜的樣子,“看來有人還有很多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也對,如果我是他的頭,有一個這麽讓人不放心的下屬,我也不會告訴她~”


    夏曉期此刻的心情很複雜,的確,她完全不知情。


    她的個性注定她沒有光複河山的意念,更沒有報仇雪恨的鬥誌,她被拋在這裏,隻想完成最後的任務,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人……


    “好了,我的故事今天就講到這,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淩淵身體向後一靠,翹起腿,對她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夏曉期看著淩淵,看著這個讓她難分敵友的人,他眼中和嘴角邊的嬉笑就好像他剛剛真的隻是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但實際上,他就好像一個站在了遊戲關卡前的小人,禮貌地說Wele,接著又微笑地詢問她:Live,orDie?


    夏曉期走出了辦公室,淩淵看著緩緩關上的門,嘴邊的笑意漸漸收了回去。


    他還記得一年半以前那個在槍口下把他一把拉開的身影,黑色的頭套下他隻看到了黑洞裏那雙靈動的眼睛。


    女孩將他抵在走廊的拐角裏,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她黑色小皮衣的拉鏈拉到胸口的位置,胸前的皮膚上紋著一個由灰到黑,層次分明的‘L’。


    當時,他好笑地看著她因為緊張而上下起伏卻毫無波瀾的胸口,直到她發覺後用槍把砸了他的頭,用一句標準的中國普通話訓斥他,“大叔,都一大把年紀了,看多了小心傷身。”


    彼時,他戴著假發眼鏡,貼著八字胡,是一個標準的中東大叔。


    雖然那次他的任務被包括她在內的FT成員全部攪和了,但因為那次的一麵之緣,當他得知FT所有成員一個不剩全部被殺的消息時,心裏竟然有種莫名的心疼。


    剛剛他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他的身份是一名賞金獵人,在業界的地位就相當於蓋茨在IT界的位置。


    他這次接下的任務就是找到FT有可能還存活在世上的成員,但他沒想到,他找到的人竟然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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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iao1994和小紫的粉紅,感謝小紫的打賞哦~~


    稍晚還有一章,大概要在十二點之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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