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天了,無論是荊洲的電話,還是孟成的電話,隻要夏曉期接起電話聽到有關於荊洲的任何話題,馬上掛掉,並將該號碼設成拒接,堅決抵製它們的進一步騷擾。


    已經是第三天了,簡沐陽在意識上,似乎還自以為是在和夏曉期進行冷戰,之所以說是似乎,是因為三天裏,夏曉期隻見過他一麵,估計簡承勳和喬西敏離婚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心煩了。


    已經是第三天了,自從那晚把喬楚趕出去,夏曉期並沒有按照打賭時說好的,每晚下班以後去醫院看他,喬楚也沒有打電話逼她履行承諾,他們兩個人的倔脾氣剛好頂在了一塊,就好像鬥牛場上甩著後蹄的兩頭牛,拿出一副非得撞出個頭破血流的架勢。


    第三天,夏曉期在監聽喬楚時知道了,他已經出院回家了,不過在未來半個月的時間裏,還要呆在家裏繼續休養。


    第四天,夏曉期在睡前收到了簡沐陽的短信,他說:我爸媽離婚了,我很想你。她看過之後關掉了手機,沒有回。


    第五天,一大早上班,夏曉期剛走進營業室,就看到所有人正用一種看珍稀動物的眼神看著她。


    “怎麽了?”夏曉期扶著門,沒敢進去。


    “曉期,行啊你~”劉寧走到她麵前,將手裏的一份報紙揚起來對她晃了晃,“交代一下吧,大家都好奇著呢~”


    夏曉期莫名其妙地奪過劉寧手裏的報紙,展開來一瞧,不禁瞪大了眼睛。


    報紙用一整個版麵刊登了一份內容簡短字體卻超大的道歉書。


    內容如下:


    夏曉期小姐:截止今天早八點,五天、一百零八小時、六千二百四十三分鍾之前,由於我一時的衝動,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對你造成了傷害。現在我為我的衝動買單,借由這個方式誠懇地向你道歉,希望在短期內能得到你的諒解。落款:荊洲。


    “這是濱海晚報,除了這個,什麽今日財經每日生活啊,上麵都有。估計這會兒,那些周報月報正忙著印號外呢。在接受記者采訪之前,是不是先給咱們答答疑啊?”劉寧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著。


    “嗬嗬~”夏曉期幹笑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心虛,“這個…可能是重名吧?我不認識什麽荊洲啊,六千二百四十三分鍾之前…我想想啊…那時候我正在家睡覺呢,沒作案時間啊~”


    “是麽?”立刻有人接過話來,“荊洲這個名字很耳熟啊,我記得…上次在窗口外麵要給你五百萬的男人,就是他吧?”


    好記性!這記性不去國家保密局記電碼都白瞎了!


    夏曉期繼續生硬地翹著嘴角,“不是吧,那個人不叫荊洲吧?”


    “不是麽?”接話的人繼續意圖不明地鍥而不舍,“那人不是荊氏的繼承人麽,我好像在哪本雜誌上看到過這個人的照片誒……”


    “出庫了,大家都過來出庫了~”扈佳從後庫裏伸出腦袋,衝這邊人口聚集地叫了一聲。


    所有人意猶未盡地紛紛轉過身向後庫的方向走,夏曉期跟在人群後麵,憤恨地捏著手裏那份報紙。


    道歉最有誠意的方式是什麽?當然是當麵道歉啊。


    連這個道理荊洲都不懂的話,那他小學的思想教育課,一定是智障老師教的。


    出完庫上了樓,夏曉期又免不了再接受一次劉靜的盤問,但她的盤問的方向已經不是普通的八卦層麵了,而是上升到人身攻擊。


    簡單說,劉靜就是勸告她千萬不要被這種有錢男人使的花招迷惑,簡沐陽才是真的好男人,並痛心疾首地告訴她,如果連這樣的男人都不珍惜,那是要遭報應的!


    與此同時,有著合法名義可以四處散播的各類報紙,將這封道歉信迅速散播開來,包括在家養病的喬楚,坐在辦公室裏的淩淵,正在休假陪母親的簡沐陽,還有蹲在廁所裏拿了張報紙打發時間的席藤薇。


    所以可想而知,在各種短信字符兼電波語言的壓力下,夏曉期這一天的時間是多麽的痛苦。


    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荊洲的意圖了,他不是在道歉,他是在逼她上門去找他。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


    下班以後,夏曉期剛走出大廈的感應門,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


    同時,賓利的車門一開,一個女孩從上麵走了下來。


    雖然她並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上次也沒有看清楚,但隻憑直覺,她就能肯定,眼前的女孩就是文景池了。


    “你好,夏小姐,”女孩走到她麵前,甜甜地笑了笑,“我叫文景池。”


    “文景池?”夏曉期故作不明白的挑了下眉,“你是荊洲的……”


    文景池調皮地皺了下鼻子,“暫時…算是被他囚禁起來的一隻小鳥吧。”


    “那你來找我,是打算讓我幫你逃跑麽?”夏曉期背過手,煞有介事地說,“這種太沒有難度的活我一般是不接的,但如果是你,我倒是願意破次例,就算是報答今天一大早那些鋪天蓋地的報紙吧。”


    文景池被夏曉期的話逗樂了,她掩著嘴笑了兩聲,說:“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一定來找你,不過這次,我是想找你聊聊天的,我打你的手機你一直關機,所以就冒失地過來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當然。”夏曉期聳了下肩,“我本來是打算一下班就躲到家裏不出門的,現在既然有佳人相伴,我當然求之不得。”


    “那就謝了。”文景池開朗地拍了下夏曉期的手臂,轉身幫她拉開了車門。


    “別,我可不坐他的破車,我們走著去,”夏曉期歪了歪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麻辣小火鍋還不錯,要不要去嚐嚐。”


    “好啊,”文景池拍了下手,“這麽冷的天,吃點火鍋最好不過了。”


    說完,兩人肩並著肩地進了旁邊的胡同,跟著的兩個保鏢麵麵相覷了一下,沒人敢上去攔著,隻是隔著幾步距離跟在後麵。


    先不說文景池,夏曉期現在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傳說,傳說的力量是強大的,傳說可以瞬間讓一個人成為曆史,所以沒人敢輕易挑戰。


    坐在火鍋店裏,夏曉期打量著文景池。


    論外形,文景池隻能算是中等偏上,各方麵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但她身上散發著一種特別的氣息,很親切,很溫暖,就連她這種不喜歡跟人親近的人,都會從文景池身上體會到一種舒適的感覺。


    可能這就是她的特性,帶著一種純天然的讓人信賴的感覺。


    這就難怪荊洲會愛她愛到發瘋了,那個缺少家庭溫暖的怪胎,一定有戀母情節,文景池身上帶著的那種充滿愛的母性光輝,他不愛才怪!


    “其實,不滿你說,我這次來,是當說客了。”點完了菜,文景池開門見山,“上次你救了我,我應該要謝謝你的,但如果因為我的關係,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那麽對你,你還這麽替他著想?”夏曉期撇了下嘴角,“男人就是蠟燭,不點不亮,你這樣一味地對他好,隻會慣得他越來越無法無天。”


    文景池又笑了起來,她似乎很喜歡笑,一笑露出兩排顆粒比正常人小一號的牙齒,快樂的很有感染力。


    “其實那天聽你教訓他,我在旁邊有點傻眼,不過說實話,”文景池好像偷魚吃的貓,壓低聲音,小聲說,“真的很過癮!”


    “你也可以試一試啊。”夏曉期托了下手,鼓勵她。


    “我可不行,他一臭臉,我就嚇死了,哪還敢說那樣的話,”文景池連連擺手,“再說,我們兩個的角色扮演已經固定了這麽久,很難再改變了。”


    這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將各種盤盤碟碟擺了一桌子。


    “曉期,願不願意聽聽我們的故事?”文景池一邊朝鍋裏下著食物,一邊問夏曉期。


    夏曉期笑著點了下頭,“當然,沒有女人不愛八卦。”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在等著食物煮熟的過程中,文景池聲音平緩地說著,“四年前,我還在上大學,當時我姐姐得了腎病,急需用錢,一個朋友就介紹給我了一份兼職,就是到荊家做傭人,去之前我還做了很久的心裏鬥爭,總覺得做傭人是件很丟人的事,但荊家給的傭金很高,最後我還是去了。


    “去了以後才發現,原來工作很輕鬆,而且那時候他很少回家,所以我們經常都是沒事做,幾個傭人一起聚到廚房偷偷做點好吃的。那時候,他給我的感覺一直是很神秘很高深莫測,而且他總是擺一副臭臉,所以我們都有點怕他。


    “直到有一天,我當夜班,他很晚回來,讓我煮點東西給他吃,我簡單做了點東西送到他房間時,發現他躺在床上渾身發抖。原來他是發燒了,我本來想打電話叫醫生,他卻不允許,後來我找了點退燒藥給他吃,在他旁邊守了一晚上,不知道是燒糊塗了還是說夢話,他嘀嘀咕咕地一直說著什麽,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倒像是一個有些可憐的小老頭,嗬嗬~後來我就在他床邊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文景池一邊講故事一邊不斷朝火鍋裏放著食物。


    “然後呢?”夏曉期一邊聽著故事,一邊不停地吃。


    “然後,我就發現,他對我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你也是女人,應該明白,對於他這種條件的男人,女人的抵抗力是很薄弱的,我很快就淪陷了,甚至在他並沒有說過他喜歡我的時候。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現實版的灰姑娘,飛上枝頭的土鳳凰~”


    “我喜歡你的直白哦~”夏曉期笑著挑了挑眉毛。


    “謝謝。”文景池又露出兩排小白牙。


    “那你們最後為什麽會分開呢?”夏曉期聽得津津有味,繼續引導著她繼續說下去。


    “就好像有人說的,童話裏的結局永遠是男女主人公幸福地走到了一起,卻沒有講述一下他們在一起以後的生活。比如白雪公主身體變了形,灰姑娘長了魚尾紋,睡美人得了更年期綜合症,又或者,我這個平民,根本無法適應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不知道牛肉該吃幾分熟,紅酒哪個年份最好,也不理解拍賣會上為什麽要花一大筆錢買一張完全看不懂的油畫……”


    “就因為這樣的原因?”夏曉期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裏,慢慢地咀嚼。


    “雖然要放棄我的自尊心,放棄跟他談一場平等又有骨氣的戀愛,但我離開的原因並不完全是這個,”文景池抬起頭,看了看夏曉期,“你應該知道他是做什麽生意的吧?”


    “多少知道一些。”夏曉期點了點頭,“跟這個有關係?”


    “我是無法接受這個,卻又沒有能力改變他,所以才離開的。”


    “無法接受的意思……是覺得他做的一些事情不合法?”


    “算是吧,”文景池垂下目光,“我本來想勸他放棄現在的事業,但後來我發現自己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了,我在他的生活中,隻是非常渺小的一部分,我甚至聽說他還有其他的女人。也可能是我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吧,明明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可最後我卻受不這種每天在揣度和忐忑中過日子的心情,我不敢告訴他,就偷偷地跑了。”


    “那昨天挨打的男人是?”


    “他叫安鵬,我讓我姐夫幫我製造了一個假身份,我去了富陽,安鵬是我在那邊工作時認識的。他追我,最後我還是放棄了他,選擇了安鵬。這就好像是一枚價值連城的戒指,如果尺寸不合,即使硬戴在手指上也早晚會脫落,還不如找一枚大小合適的,也許沒那麽名貴,但起碼戴著安心。”


    “那你到底愛不愛荊洲呢?”夏曉期發現,文景池提到荊洲時都用他來代替,從不提他的名字。


    “愛~”文景池回答的毫不猶豫,“但我沒勇氣,也沒信心能跟他走到一起,我的自卑,我的道德觀,是橫在我們中間的鴻溝,我覺得我跨不過去。”


    “那就是不愛嘛~”夏曉期聳了下肩,“可能我對愛情的定義比較高吧,我覺得愛情就是無為,心有疑竇不是愛,有所保留不是愛,抱著改變自己或者改變對方的心理。這也不是愛,我以前很喜歡一個男人,但我隻敢說我喜歡他,我不敢說我愛他,所以,你這種,也不算。”


    夏曉期放下筷子,擺出一副女教授的模樣,對於感情這回事,實踐起來或許她隻有小學水平,但理論上,她堪比雙博士,瞎扯誰還不會呢~


    “這樣好了,我問你一個問題吧,”夏曉期措辭了一下,“你說你和他的道德觀不同,那如果我說,你的那位安鵬先生,如果他也坐在荊洲現在的位置上,有著他所擁有的所有資本,讓你道德觀破表的事情他做的會更多,卻未必能取得荊洲現在這樣的成績,你相信麽?”


    “安鵬?”文景池想了一下,有些不敢回答。


    “就好像我給你一把槍,告訴你,你對坐在你旁邊的人扣動扳機,不但不用負法律責任,而且還可以得到一億美金,你會不會照做?”


    “我不會。”文景池急忙搖頭。


    “不要著急回答,好好想一想,”夏曉期用一種充滿誘惑的口氣說,“一億美金,你可以不用拚死拚活地工作,不用為在一座城市裏立足而彷徨,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環球旅遊,吃遍世界美食,在你喜歡的城市買一座寬敞的房子,悠閑地生活……”


    文景池眼神中漸漸露出些許向往的神色,跟著皺起了眉。


    “我想,麵對這樣的誘惑,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猶豫,而選擇開槍的人也一定占多數。每個人都有欲望,這沒什麽可恥的。但你不能認為一個沒有條件無恥的人就是正義的,而有條件無恥的那個人就是邪惡的,其實,他們骨子裏不都是一樣的麽?”


    其實夏曉期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但她知道,文景池已經開始暈了。


    “至於自卑,就更無從談起了,你完全可以選擇做你自己。我第一次去西餐廳吃飯,侍應生問我,牛排要幾分熟,我說:當然是十分熟,誰要吃半熟的東西。我第一次去畫展,當著作者的麵,說他畫的一副自畫像簡直像一個屁股。我第一次去車行,陪我去看車的人問我最喜歡什麽樣的車,我說:據說‘人’字牌的車似乎不錯,後來才知道,那是奔馳。我做過無數丟人的事,雖然我喜歡的人並沒有因此而喜歡上我,可至少,也沒因此更討厭我。”


    文景池看著夏曉期,笑了笑,“曉期,跟你說話,感覺真好。”


    “那我再附贈你一條消息,”夏曉期身子向前探了探,神秘地笑著,“我第一次見到荊洲時,是為了搭他的車,當時他磕了藥,把汽車當飛機開,險些就出了車禍,當時,他神誌不清時,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一個人在那種時候叫出一個女人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媽,那就是他最愛的人了,你說對不對?”


    文景池愣住了,顯然這條信息比她剛剛說的一大堆話有用多了,原來女人都很實際,擺道理不如舉例子。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想通了,我想我會非常有成就感。”夏曉期搖頭晃腦了一下,“不過,這麽說來,我算不算又幫了荊洲那個混蛋一次。”


    “那你一會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呢?”文景池緩過神來,笑著問。


    “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夏曉期不屑地翻眼睛,“替我轉告荊洲,讓他好自為之,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曉期,你一直幫他說話,這說明你還是把他當成朋友的,為什麽不能原諒他這次失誤呢?你也知道他的個性…”文景池可憐兮兮地幫荊洲說清。


    “你覺得,一個要靠自己女人來說情的男人,不應該遭到鄙視麽?”夏曉期杵著下巴問。


    文景池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點完了頭,文景池突然又笑了出來,估計是為自己的第一次突破表示慶祝吧~


    和文景池吃過飯之後,夏曉期直接回了家。


    她收拾好了一切,躺倒在床上,打開了關了一天的手機。


    果然,喬楚和簡沐陽都給他發了短信,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讓她回電話。


    荊洲這個人,他們都很熟,她曾經囑托喬楚滅了他的娛樂會所,簡沐陽知道他曾經三番兩次的刁難過她。


    可現在莫名其妙多出一封內容曖昧的道歉信,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合理。


    當然,除了簡沐陽和喬楚的短信,席藤薇的短信數量是最多的了。


    她自說自話地發表了很多不靠譜的言論,同時還包括毫無根據的胡亂揣測。


    基於三名對手的難易程度,夏曉期決定先回電話給席藤薇。


    她一隻耳朵塞著竊聽接收器,一隻耳朵聽著手機聽筒。


    她隱瞞著重點,措辭解釋著席藤薇的一個又一個疑問。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得理不饒人,如果他肯當麵向我道歉,我也不是不肯原諒他啊……”


    夏曉期正跟席藤薇瞎白話,突然右耳朵上的竊聽接收器裏傳進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人是個男人,聲音是陌生的,她並沒有感覺似曾相識,內容也沒什麽特別,隻是一句帶著點調侃的問候。


    “怎麽樣了啊?喬楚,鋼板原來也有被崩穿的一天啊?”


    但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夏曉期的身上立刻翻起一層雞皮疙瘩。


    聲音沒問題,內容也符合場景,問題出在語氣上。


    一模一樣口氣的話,她也曾聽過一次,那種略帶調侃語氣:怎麽樣了啊?魏萊,防彈甲原來也有被崩穿的一天啊?


    *******


    感謝漾的打賞~


    感謝宣琦的粉紅哦~


    這章六千字,晚上沒更了,大家不要等了哦~


    明天五點就要起床,所以晚上要早點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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