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們製造的混亂轉眼即逝,迪亞戈最後一個離開礦道的時候,地精們已經恢複了秩序,重新組成陣勢,抵抗著來自德魯伊和戰士們兩個方向的壓力。雖然在體型和力量上處於劣勢,但他們各種千奇百怪的,不時冒出火花和爆炸聲的奇特兵器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倒也勉強維持住了局勢。


    這個巨大的地下溶洞足有小半個足球場那麽大,無數個冒著濃煙的鬆脂火把把這裏照的亮堂堂的,給戰鬥的雙方提供了足夠的照明。迪亞戈看到有四條礦道通往這個地方,其中的兩條礦道裏,正有地精監工驅趕著礦工們源源不斷的湧入進來。雖然這些礦工無論是戰鬥意誌還是戰鬥力都沒什麽可取之處,但卻使得地精們開始占據了人數上的優勢。


    不過這些礦工們的加入也使得溶洞內變得擁擠起來,戰鬥的雙方也不像開始那樣隊形清晰,陣營分明了。空洞內到處都是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泥潭一般混亂不堪。


    迪亞戈端起槍,剛把一個衝過來的地精轟了個滿臉開花,另一個揮舞著礦鎬的野豬人礦工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在那礦鎬落下之前,迪亞戈輕易的挺起刺刀,順著衝勢一個前刺,把那個野豬人插了個對穿,鋒利的刺刀毫無難度地穿過皮膚、血肉和骨骼,卻沒有碰到多少障礙,讓他覺得自己仿佛隻是在穿透一麵絲綢。


    可是溶洞內到處都是亂哄哄的,還沒等他抽出刺刀,又一個地精監工就已經向他揮起了彎刀。迪亞戈一個閃身,避過了這次凶狠的攻擊,同時一腳把這個家夥踹出去老遠。他抽回死亡凝視,往後退去。他意識到。這種混戰完全不是一個獵人應該加入的,他必須發揮自己的優勢。


    不過,相比起來。這種肉搏戰倒是非常符合牛頭人的胃口。在地精們中間,德茲科盡情的殺戮著。他一邊揮舞著戰斧,一邊摸出一根閃動著紫色光芒的圖騰插在了地麵上。輕靈的風元素從上麵噴湧出來,使得每個牛頭人都更加敏捷,攻擊起來也更加快速。緊接著,他取下掛在腰間的手盾,朝著地精最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但是這一次,他揮動盾牌卻不是為了防禦。而是用帶刺的盾麵來撞擊敵人,把他們遠遠的拍飛出去。


    迪亞戈退到一麵石壁前,打量了一下敵我混雜,亂成一鍋粥的戰場,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對牛頭人形成支援。如果貿然開槍的話,很容易造成誤傷。


    “我需要一個製高點。”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他的目光在周圍的岩壁上巡睃著,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理想中的地點。在岩壁高處,距離地麵有四五米的地方,有一塊類似陽台一般突出的岩石,而岩石之後的牆壁上開鑿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有光亮正從洞穴裏照射出來。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那陽台下的小門。這小門比起那些通往各條礦道的洞穴要矮小一些,看上去並非為了開采礦石而開鑿出來的。


    他避開混亂的人群。沿著石壁向那小門移動,但人群實在是太混亂了,他不得不用刺刀和槍托放翻了至少三個不長眼的地精才到達目的地。他輕聲推開那個不起眼的小門,走了進去。


    和外麵喧囂嘈雜的戰場相比,這條隧道內要安靜的多,也昏暗的多。迪亞戈謹慎的端起槍,朝著裏麵走去。然而這一路並沒有遇到任何哨兵或者看守,看來普通的地精們並不被允許進入這裏,而入侵者們短時間內也還沒有發現這個地方。迪亞戈似乎是這裏的第一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這個隧道如同樓梯一般以z字形轉折了幾次,幾分鍾後。迪亞戈來到了一個隧道的最末端,那是一扇緊閉的橡木門。就在他自嘲要不要上去敲門的時候。那扇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一個矮小的人影出現在門口處。


    明亮的燈光從那扇門內傾瀉而出,把那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迪亞戈下意識的眯起雙眼,以減少刺入眼睛的光線。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地精,他提著一盞鐵質的提燈,另一隻手裏拎著把鐵錘,頭頂上還戴著一盞明晃晃的頭燈,射出的光柱隨著他的視線而來回晃動著。


    借著門口透出的光亮,迪亞戈看到地精的腋下還夾著一個小小的箱子。看到這一幕,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出這個家夥要幹什麽,是的,這個地精頭目要跑路了。不過說起來,下麵那個亂成一團的局麵,倒是很有可能被他成功溜掉。


    “你是誰?”看到迪亞戈,地精有些詫異的問道,但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個人並非他的任何一個員工。


    在迪亞戈猶豫要不要捉活的之前,地精卻果斷的用力擲出了手裏的提燈,掉頭往房間內逃去。提燈撞在參差的岩壁上,碎裂開來,從裏麵噴濺出來的地精燃油灑的到處都是,鋪滿了整個礦道的寬度。幾乎是眨眼之間,這種由火焰花粉末和烈性朗姆酒混合而成的燃油就熊熊燃燒了起來——這種高燃燒值的燃油經常被用來作為地精火箭靴的燃料——火苗冒起了足有一人多高。


    然而,這烈火並沒有為他爭取到更多時間,幾秒鍾之後,伴隨著一聲槍響,一片冷冽的冰霜出現在那片烈焰之上,眨眼間就把它完全熄滅了。緊接著,那個人類獵人從隧道裏衝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那個地精才剛剛跑到通往大溶洞的陽台處。迪亞戈甚至沒有過多的考慮就直接開槍了。


    地精發出一聲慘叫,從陽台上跌了下去。即使是在房間內,迪亞戈都聽到了屍體墜地的聲音,緊接著是箱子碎裂,金幣散落一地的聲音。但是對於充斥著慘叫聲、武器格擋聲和怒吼咒罵聲的大溶洞來說,這個地精的墜落根本連朵浪花都沒激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是最貪婪的地精監工都沒有留神到地下散落的金幣——即使留神到了,也沒人真的敢不理頭頂的戰錘去彎腰撿錢。


    迪亞戈並沒有意識到他剛剛打死的是誰,他大步往陽台處跑去,那是個極具戰術價值的狙擊位,在那裏,他可以輕易地狙擊大廳內任何一個角落。但當他經過屋子中間的那張木桌時,上麵的一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腳步,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那是一封還沒寄出去的信箋,信的內容很短,是用人類通用語寫的,迪亞戈打開讀了起來:


    “大工頭拉茲登克閣下,向您致敬。


    我已經到達這裏一個月時間了,而且也成功的找到了血岩礦脈,但根據我們的勘測,這條礦脈的儲量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樣樂觀,可能再有不超過一年的時間就會枯竭。所以我不建議您答應那個恐怖圖騰氏族的老女人的要求,因為在我看來,為了這麽一條小型礦脈而甘冒觸怒血蹄酋長的風險並不值得。


    您忠實的菲茲普羅克,黑暗之門二十二年八月寫於莫高雷。”


    看著這封信箋,迪亞戈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迪亞戈猶豫了一下,把羊皮卷丟回到桌子上去,然後往陽台走去。他知道一個牛頭人找到的情報要比他找到的更容易被人相信,尤其是對雷霆崖的牛頭人酋長來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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