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迷失的心【2】


    那是什麽,竟然還有動物?


    這麽大的雪,竟然還有動物?


    一隻兔子和一隻大狗?應該是一隻小狼吧?他們在玩賽跑?


    兔子在前麵一蹦一跳地跑,小狼跟在後麵一竄一竄地追,兔子輕盈跑得歡,小狼體力好追得緊,誰也討不了好。


    終於到了一塊裸露著岩石的山崗上,兔子忽然得以發力,立即竄了出去,小狼急了,也是一竄就到了山崗上,腿長體型大、體力又好的優勢得以發揮,迅速追了上去,然後一撲……


    不得不說,在嚴酷的自然條件下,各種動物都將自己的本能修煉的淋漓盡致,大大超乎大民的認知常識。那兔子肯定是極為熟悉這裏的環境的,筆直的向前跑到一處後,等那野狼就差一步就能捉到它而騰空猛撲過來的時候,忽然拐了個直角竄了出去,那動作靈活的令大民讚歎不已。緊隨在兔子後不到兩米的野狼卻倒黴的很,忽然之間看到前麵就是一道深溝掩藏在厚厚的積雪後麵,可身在空中的它已經無法改變飛行的路線,直挺挺地撲過去――關鍵前麵不但是深溝,還有犬牙交錯的岩石。於是,野狼悲劇了。


    “瞬移!”,大民想看看究竟。


    “瞬移”,是大民給光頭的“縮地成寸”取的外號,“瞬移”兩個字兒多威風!


    其實大民也不是瞎胡鬧,光頭的“縮地成寸”,其實就是瞄準下一步的落腳點。通過發出真氣形成一個“橋”,走過去就是了,隻要真氣足夠強大,大民覺得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玩得多了。大民就想,自己的真氣比光頭強大的多,究竟能跨出多大的一步呢?結果很滿意,自己的真氣能放出方圓接近200米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自己想到哪兒就到哪兒,連續使用起來,就和電影裏的特效鏡頭一般,飛來飛去,愜意的不得了!


    但愜意貴愜意,大民明白,這都的幻象,騙騙普通人還行。遇到修真者就沒意思了。任誰都能看出自己不過是賣弄“縮地成寸”的把戲罷了。隻不過玩的連貫了些而已。


    這讓一貫比較“認真”――或者說比較“較勁兒”的大民很不滿意,總要玩出一個讓修真者也叫好的法術來。想啊想啊想啊,終於想到。自己比光頭強的可不隻是真氣,還有更加強大的神識呢!


    可是這神識怎麽用?


    漫山遍野地“縮地成寸”了幾天。終於慢慢摸出一些門道,可以使用神識禦使真氣!這樣,真氣的範圍就擴大的多了,全力行功的話,真氣能被自己的神識強行指引到半徑10公裏的範圍內,也就是自己的神識範圍內!


    這一下,大民的活動範圍一下子就大了許多,直徑20公裏的範圍!那是多麽巨大的一片天地!大民簡直樂瘋了!有這麽霸道的逃命大|法,這個世界哪裏去不得?!於是整個雪原上到處都留下了大民張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回響於天地間,不絕於耳……沒多長時間,就將其變成了自己最本能的法術之一,並且取了個響亮的名字“瞬移”。


    等大民“瞬移”過去看個究竟的時候,那隻皮毛灰黃的野狼一條前腿已經斷了,正在“嗷嗷”悲嚎,一瘸一拐地跳著走。看著一路悲嚎的孤狼,大民心裏忽然就一陣感慨,恐怕以後,自己也會和它一樣,孤獨的、悲慘地死去。畢竟,報仇必然涉及法律,自己的動靜又太大,沒有聽說過誰殺了上千人還活得好好的,弄不好就要在黑暗裏孤獨一生,說不上周圍就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呢――神識全開,仔細看看周圍,除了自己,沒有人類。畢竟朝廷是不許私自報仇的,即便報仇也得由朝廷出麵,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事讓朝廷出麵。“善於使用法律的武器”不過是一句轉移責任的花蝴蝶罷了,還極為陰險地嘲笑你“不懂得使用賦予你的權利”。


    所謂“睹物思人”、“顧影自憐”,想到野狼與自己竟然有相同的命運,不禁狐死兔泣,暗自傷神。


    等大民瞬移到野狼身邊,這隻野狼竟然直接趴在地上,渾身抖個不停,連尿都出來了,讓大民鬱悶之極。大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狼”這麽小,也就一般的大狗那麽大小,比一些大型犬都要小,體長也就半米多點,瘦骨嶙峋的,估計也就20多斤,而且,或許因為瘦小、或者是太害怕,尾巴夾在後腿裏,看起來隻有那麽猥瑣了,讓大民大失所望。身上的毛也是硬紮紮的黃、棕雜色,似乎還枯燥燥的,指甲也斷了一根,總體上說,一點兒也沒有讓人喜歡、心疼的感覺。


    沒理會這頭孤狼的恐懼,直接抓著野狼頭頂的頂花皮摁在地上,一隻腳踩住左前腿,一隻手抓住受傷的右前腿仔細觀察。


    神識確實用處廣泛,大民不需要x光機就知道前肢骨折了,但不算厲害,起碼沒有刺破皮膚。本來大民想用木棍當夾板給它固定一下就行了,可這無人區方圓千裏都見不到一棵樹,那裏找木棍去?忽然就想起前些天自己對著岩石練習光頭的“鷹爪功”時疼的差點淚流滿麵,下意識地用真氣療傷,沒想到效果極好,甚至連指尖上的傷口都以可見的速度愈合,當時可把自己高興壞了,那現在為何不試試?


    孤狼“大黃”就這樣被征服了,幸福地成了大民的試驗品。


    當真氣湧入的一瞬間,大黃就不再顫抖恐懼,反而越來越舒坦的樣子,還“哼哼嚀嚀”地呻吟一兩聲,讓大民懷疑,這是狼嘛?


    在神識的幫助下,接骨不是個事兒,關鍵是怎麽讓骨頭愈合。大民本就對修真是個門外漢。沒什麽認識,自然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秀才爺到是有辦法,但也是夾板草藥而已。但有前幾天自己手指快速愈合的神奇案例的存在。還有光頭給人接骨也是靠真氣來加快骨質愈合,於是大民根本沒再多想,固定好斷骨後隻管往骨頭上輸出真氣,完全憑運氣辦事兒。


    但結果卻令大民大為驚歎:真氣這麽胡亂注入大黃前肢後。細胞活性似乎突然增加,大民能感覺到骨頭在慢慢愈合,同時血液流動的速度大大加快,不停地為傷患處運送營養,那骨頭斷裂處竟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愈合,不到半個小時,骨頭竟然完好如初,連神識也不容易發現骨頭曾經斷裂過!


    大民忽然想,既然輸入真氣能快速療傷。那就索性好事做到底――其實就是有個現成的試驗品。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君不見死囚隻要同意“捐獻遺體”,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雖然不許出那個院子,還得時不時接受一點加餐――人家的稱呼多溫馨呀。不是嗎?以前給倩兒“伐毛洗髓”,其實還不徹底,還在調理身體的範疇,因為不敢對倩兒進行更多的調理,總是擔心出問題。現在就沒事兒了,一隻就要凍死、餓死的狼,伐毛洗髓成功了,是你的造化,不成功,是你的命運。


    倩兒,忽然想到倩兒,大民心裏忽然悲傷起來、煩躁起來,站起來,大聲向天地間狂吼悲喝,直到精疲力竭,坐下來抱頭痛哭,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做事不小心。


    直到感覺到那可憐的狼用嘴巴頂自己的大腿,才漸漸冷靜下來,這裏不也是一位需要幫助的生靈嗎?


    大民以前沒見過真實的狼,無法明確斷定大黃的年齡,約麽估計一下,大黃可能已經是老年的狼,身上的毛都硬紮紮的,身上暗傷不少,連賴以生存的指甲都少了一根,估計也是捕獵的時候弄斷的。(注:聽老人說,野狼也就隻有一根鋒利的長爪。一般情況下,狼是三條腿奔跑,剩下的那隻前爪在奔跑時僅僅是輔助作用,因為那隻前爪有鋒利的長指甲,是割破獵物喉嚨的利器,所以需要保護。)


    既然做,那就做全套。


    抓住頂花皮的右手也開始輸送真氣,直接讓野狼舒服的全身都酥軟了,軟綿綿地徹底癱倒在地,賴著不起來。


    就在輸入真氣的同時,大民感覺到了狼身上竟然也有經絡!大民稍微奇怪一下也就過去了――人身上有,狼身上為啥沒有?卻不知這是中醫界爭論了多年的話題,後來用電導敏感點的實驗算是做了個證明,但依然有很多人認為這個試驗不說明什麽問題。


    既然有經絡,那就方便多了。大民大張旗鼓地為大黃伐毛洗髓,全然不顧大黃的竭力反抗――靠!痛死我了!


    大民可沒理會大黃的想法,輸入真氣後就發現,真氣的切入點似乎不是很好,總有不到位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麽卻說不出來,電視上給人治療不都是從背上輸入真氣的麽?至於給倩兒輸入真氣,那種香豔的功法,再難受自己都願意。


    “nnd!估計又被忽悠了!”大民立即就反應過來,電視機忽悠人可真不是吹的,尤其是東北那幫孫子,忽悠死人不償命啊,風和日麗下、輕風撫柳般地就做到了,身在其中的自己一點都沒發現,要不是自己有了真氣,估計一輩子都不得而知什麽叫“真相”。


    也就是從這件事開始,大民漸漸對古書、尤其是小說、影視中的“常識性概念”有了懷疑,漸漸地疑惑越來越多,經過很長時間才建立了自己對修真的世界觀。其實,這不過修真過程中的正常反應,大民是在阿蘿幾乎形影不離的指導下度過剛開始修真的那一段時間,什麽疑問被阿蘿隨口就打發了,一直沒有積累太多的疑問,因而根本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思想早已經與世人不同了。現在缺少了阿蘿的隨身指點,自然要累積大量的疑問,這才漸漸發覺一些常識性的觀念的不同。等大民完全建立自己的修真者世界觀,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幾乎撫摸了大黃的每一寸皮毛,才得到一個重要結論,下丹田,也就是氣海,是最合適的契入點。從氣海輸入真氣,幾乎能被對方全部吸收,但在別的地方就沒這麽高的效率。或許是因為下丹田本來就是氣海,亦或者任脈屬陰,具有容納包含的特性,對真氣具有很好的接受性,但古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怎麽反而選擇接受性較弱的督脈呢?這是大民很不理解的地方。


    後來,大民救治別人的多了、書也讀的多了,才明白,自己是在伐毛洗髓,並非治病。練氣士人給人療傷,從肩胛之下輸入真氣是有道理的:武者的傷,往往是內傷才需要用真氣治療,而內傷主要是五髒六腑受傷,尤其是肺髒往往都要連帶受傷,而從背上輸入真氣反倒是最近、效率最高的方法――自己不也是直接給狼腿輸入真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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