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臨大事需有靜氣,凡事如果心浮氣躁,難免顧此失彼,凡事不能靜心,反倒亂了方寸!


    事緩則圓!急不可耐往往事與願違!


    孟說見屈淩遇到事情依舊如此急躁,也知道這是少年天性,經曆的事情太少,接受的教訓自然就少,自然也就缺失相應的沉穩,老練!


    “我來問你!姑且不問今日動手,有幾成勝算!單單隻說這巴蜀離鹹陽多遠!”孟說開口問道。


    “鹹陽離巴蜀雖然看似不遠,隻是這道路險阻,有些地方根本無法策馬飛奔,隻能牽馬而行,沿途還要接受官兵的盤查,如果照此推算的話,從巴蜀到鹹陽也得數月的行程,再快的話,也需要一個月左右!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啊?孟執事!”屈淩調皮的說道。


    “說的大體不差,自從我們在東周與陳莊夫婦分別,自此已有數月的光景,期間這夫婦二人還是沿江而上,所費時日自然不在少數,但就這巴蜀到鹹陽沒有個個把月的時間,根本來不了!


    就算我們今日能夠殺了秦武王嬴蕩,秦國的廟堂之上,也能夠在這一個月中,重新在宗室子弟之中遴選優秀者麵南而坐。


    姑且不說留在鹹陽的宗室子弟,就是遠在燕國的贏稷,如果騎上快馬,星夜兼程,不出十數日便可抵達鹹陽,如此一來,秦國朝堂也隻是出現稍微的震蕩罷了,根本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孟說繼續按照自己的謀劃推測著。


    “照你的意思!”屈淩反問道


    “等到巴蜀動起手來,秦國自然會派遣重兵西進,這巴蜀已經今非昔比,是秦國經略中原的總後勤基地,秦國廟堂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大軍西進,勢必會帶走秦國不少的能臣武將,東方諸國自然也會蠢蠢欲動,伺機窺視秦國的動向。


    如此一來秦軍勢必會分神於東西兩側,我們就有一絲可乘之機,從而殺死秦武王嬴蕩,武王一死,在外領兵的宗室公子,勢必會挾兵自保,更有甚者會搶奪秦王的爵位,到時候這秦國內憂外患,實力消耗巨大,再沒有個十數年根本無法恢複,自然也就不會再襲擾東方諸國了!”孟說一番見地使得屈淩佩服不已,開口說道:


    “孟執事,你是如何能夠如此清晰的分析出來了。”屈淩不解的問道。


    “如果你對現在的事情不明白,你可以到以前發生的事情中,去找尋答案,現在發生的事情,不管怎麽發展,都不會逃脫事物發展的內在規律,既然如此,以前發生的事情,隻不過是提前按照規律完成了罷了!所以說依舊有著極大的借鑒意義。


    如同一年有四季,月滿有盈虧一般,事物的發展自然會遵從於自己內在的軌跡運動。


    自來災荒可以引來兵亂,奢侈可以引來兵亂,內鬥可以引來兵亂,到時候秦國群龍無首,自然會有許多人,為了一己的私欲,而去鼓動自己的主人鋌而走險,這些宗室子弟,自然也會不遺餘力的拚死爭取


    到時候秦國自然會忙於內鬥,而無暇他顧。


    東方諸國自然也就不會放過這報仇雪恨的機會,到時候秦國自然是內憂外患,接踵而至!搞不好秦國還有被東方諸國殲滅的危機!”還沒等孟說說完,屈淩在一邊按耐不住了,開口說道:


    “那你怎麽肯定這東方的國家一定會參與啊?”


    “這個….”孟說欲言又止賣起了關子。


    “哎呀!你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說話好嗎?都快把人給急死了!”屈淩的小脾氣一下子又被點燃了。


    “你總得等我反應過來吧!如此急吼吼的,那裏還有時間思考啊!”孟說回了屈淩一句。


    屈淩一聽覺得這話裏有話啊,心想‘怎麽,這急吼吼的就沒時間思考,你是在說我沒腦子啊’生氣的說道:


    “我說孟說老先生,你又不是孔老夫子的學生,沒必要如此賣關子吧!有什麽話,你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多好啊!藏著掖著還能給你生出金子咋地?”一臉鄙夷的看著孟說。


    孟說經他一說,自己反倒覺得不好意思,嗬嗬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當日在洛陽,你可還記得張儀?”


    屈淩一聽張儀的名字,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那個睿智的老者,能言善辯,語出驚人,在洛水邊上與二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意!


    “張儀!張儀怎麽了?”屈淩反問道。


    “當日你在洛陽街頭與張儀偶遇,你可知道這張儀在沒有見咱們之前先見到了誰?”孟說略顯神秘的問道。


    屈淩一看又來了,趕緊提醒道:


    “孟說老夫子!你還有完沒完啊?”


    孟說一看屈淩麵有怒氣,也就不好意思,繼續賣弄下去,趕緊說道:


    “昭陽!”


    “誰?”屈淩好像沒有挺清楚的樣子,一臉驚訝的看著孟說,嘴裏反問道。


    “昭陽”孟說加重語氣說道。


    “就是那個差點滅了秦國,打得秦惠文王一病不起的昭陽?”屈淩驚愕的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孟說回複道。


    “當初聽張儀描述,還以為此人早已作古,沒成此人居然依舊活著。他到洛陽做什麽?你是怎麽知道的?”屈淩不解的問道。


    “嗨!昭陽隨行的侍衛之中有一人,與陽城君領頭的武士,是同鄉,二人不成想在這洛陽相遇。陽城君的手下,就請昭陽的手下喝了頓酒……”還沒等孟說說完,屈淩又耐不住開始打岔了。


    孟說心想‘你如此三番五次的打岔,我到什麽時候才能說完啊’所以開口說道:


    “你等我說完可好啊?”


    屈淩一見孟說提醒自己,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吐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人家就是急著知道結果嘛!幹嘛這麽凶啊!”


    倒打一耙自來是女人的殺手鐧之一,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去惹女人,更不要去指責她,否則這倒打來的一耙,估計會將自己打得鼻青臉腫。


    孟說也就無可奈何的繼續說下去了,孟說說道:


    “隻是聽到風聲,說是,楚國已經知道了秦國東去宜陽的計劃,打算先於秦國一步占領宜陽,封鎖秦軍東進的通道。至於其他信息,這人因為級別太低,也不曾知道!”這次孟說學乖了,說完之後,怕屈淩再來追問,反倒提前和她說了,往後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屈淩詢問孟說道,別看這女孩子平日裏頤指氣使,那純粹是因為希望得到別人對自己的寵愛,但當真正麵臨一些棘手的大事時,總還是傾向於,求助於身邊的男人。


    孟說見屈淩如此謙卑的詢問自己,自己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拿起老夫子的架子,態度也發生了極大的轉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有時候強硬的手段,根本無法打開男人的心扉,反倒會因為女人的強硬,變得更加固執。


    女人如水,但當這如水的女人,春風化雨般的滋潤男人的心田,男人也就不會再固執自己最初的看法,采取的方式自然也就變成了女人所期待的樣子。


    孟說態度和緩的說道,當然也就沒有賣關子的俗套了,孟說說:


    “前些日子,陽城君的手下,已經探知了宮殿內外的守衛情況,包括行動路線多少已有一些準備,隻是因為你最近身體不適,才沒有喊你一起參加,今天見你氣色不錯,不如今天我們上街去,再親自查看一番如何?”


    屈淩見孟說的態度,較之以前已經大有變化,心裏也是一番竊喜,心想‘別看我嬌小,力氣不如你大,但是論起計謀,男人怎麽會是女人的對手啊’。高興的開口回答道:


    “好啊!來鹹陽這麽些天了,隻是待在這個院子裏,早就悶死我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走!”說話之間已經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對孟說說道:


    “孟執事!你先等我一會兒,剛起床,我要洗一把臉!”說著笑嘻嘻的走了。


    孟說也隻好點頭微笑,表示讚同!


    孟說自己嘀咕道:


    “這女人就是麻煩,估計沒有個把時辰是整理不好的”。女人對於上街的態度,絲毫不會比虔誠的教徒朝見聖物差,她們總會將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將自己最好的化妝品用上,反反複複的修剪自己眉毛,抹著胭脂,唇彩!


    絲毫不會在意時間的流失,哪怕自己身邊的男人,已經急的手足無措,一點也不會影響到,她們精雕細琢的描畫眉睫。


    更有出色的女人,還會拉著自己的老公,反反複複的換著衣服,看樣子根本找不到一件稱心如意的衣服,所以每次上街的時候,你都是在領著一個沒有衣服穿的女人到處買衣服!


    孟說識趣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著,因為沒有個把時辰,屈淩是不會出來的,方才的一番見解雖然精妙,但也覺得有些頭腦昏沉,躺在床上,不多時就已經鼾聲如雷了。


    睡著睡著,就覺得呼吸不暢了,根本喘不過氣,在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隻見屈淩雙手拿著床單,在那裏哈哈大笑,嘴裏還不忘說道:


    “孟大哥!方才呼吸可順暢啊?”


    “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說著略作生氣的衝屈淩發火。


    “我都準備好了!你居然還在這裏睡覺!真是討厭!”屈淩嬌媚的說道。


    隻見眼前的姑娘,雖說是冬日裏,深藏於皮毛大衣之中,但這優雅的氣質,還是深藏不住,雪白的狐狸大氅,從頭到腳沒有半點雜毛,頭頂的狐皮帽子也是如同雪花一般,整個人如同白雪公主一般,看的孟說眼都直了。


    屈淩一看,心裏這個氣啊!趕緊說道:


    “唉!唉!唉!我說你還走不走了啊?”孟說這才從迷迷糊糊之中解脫出來,開口說道: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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