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昨天走的時候,大夥兒就湊在一起盤算,對於能否捕獲麋鹿這種敏銳的動物表示懷疑,沒成想今日回來的時候,車上已經是馱著滿滿的麋鹿了。  當然這還不包括昨晚篝火晚宴上被消耗掉的,那些留給野狼群的,如果都被拉回來的話,估計需要的兵車,就不是現在的數量了。


    “哎!哎!你快看,那麋鹿好大的個啊!”路人甲驚歎道。


    “八成是鹿王!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鹿角!”路人乙隨聲附和。


    “什麽八成是啊!那就是,老子常年在山裏轉悠,盯這隻鹿已經盯了好幾年了,一直沒機會下手!”山林的獵戶感慨道。


    “哥這事情不能怨別人,要怨就怨咱們沒本事!”獵戶的兄弟開口說道。


    “誰不說來,你說咱們怎麽就沒想到那個水坑啊!咱們怎麽就不用鑼鼓嚇唬啊!”獵戶繼續說道。


    “嗨!要是都能預知天下事的話,還不都是神仙了!”路人甲挖苦道。


    “我說!你這是什麽意思?”脾氣暴躁的獵戶問道,說著就有想要衝上來扭打的意思,路人甲見狀趕忙躲到一邊,雖然如此但是這嘴上還是沒有饒人的決定,繼續諷刺道:


    “你有這麽大本事,當初怎麽不去拔牛角!搞不好今天你就是大將軍了。”


    “哥!不要生氣,咱不和他一般見識,癩蛤蟆趴在腳麵上,不咬人倒是惡心人!”獵戶的兄弟出麵解圍道。


    “你!你說誰啊?”路人甲聽到之後,覺得十分不順耳,所以想要繼續反駁!路人乙見狀,人家兄弟二人已經決定教訓這個路人甲了,自己夾在中間,萬一動起手來,沒準自己就成了靶子,所以趕緊出麵調停道:


    “行了!行了!一會兒車馬就過來了,要是被抓起來,再扣上一個私自鬥毆的罪名,到時候諸位可就本事了!”大夥兒一聽私自鬥毆,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瞬間沒了脾氣!誰不知道這秦國法律嚴苛,特別是對於民間私鬥向來是進行不遺餘力的打擊。


    眾人一聽趕緊閉嘴,誰也不想因為這口舌之間的矛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雖說依舊怒目而視,終究沒有惹出事端。


    車隊直奔秦國宮殿而去,秦武王贏蕩躺在馬車之中,出征之前的得意,早已被疼痛所淹沒,魏國夫人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中,光是急躁也並沒有一點用處,這病自來是無人可以替代的,管你是市井走卒還是皇親國戚,這得了病都得自己扛著。


    “告訴大夥兒先散了吧!有什麽事,每日早朝再議!“秦武王贏蕩在馬車之中吩咐道。


    “是!大王!來人啊?”魏國夫人在車中喊道。


    “啟稟大王,王後有何指示?”隨行的武士趕緊問道。


    “告訴大家,今日先散了吧,有什麽事明日早朝再議!”魏國夫人將秦王的旨意傳遞出去。


    “諾!”隨行的武士,接到命令之後,趕緊下去傳遞消息!大夥兒一聽無事自然散去,不再話下!


    車隊進的皇宮,秦武王贏蕩再也堅持不住了,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陣陣的汗珠,可以看得出此時此刻腰部的疼痛已經難以克製,贏蕩顫巍巍的說道:


    “派人將李醯喊來!”魏國夫人邊攙扶秦王,邊對隨行的侍女說道:


    “去傳太醫令李醯!”


    “諾!”侍女趕緊奔著太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魏國夫人攙扶著秦武王贏蕩進的寢宮之中。


    “去!端盆水來!”魏國夫人吩咐手下的侍女道。


    “諾!”話音方落,不多時就有人將熱水,毛巾拿了過來。魏國夫人趁著這個時間,攙扶著贏蕩躺在床上,而後取過毛巾,將毛巾上的水擰掉,用毛巾來為秦武王贏蕩擦洗臉部的汗珠。


    “該死的李醯!怎麽還不來?”秦武王贏蕩破口大罵道,要不是疼的難以忍受,一方諸侯估計是不會輕易罵人的,原本受到蠻牛一擊,傷勢就不輕,昨天又使出平生的氣力阻擋,從天而降的雪球,原本的傷勢變得嚴重起來,當時並沒有覺得又多嚴重,所以就在荒山野嶺之中過了一夜,夜裏山風強勁,不像宮殿之中一樣暖和,寒風入骨,這傷勢就更加厲害。


    話說李醯昨晚派出自己的管家到秦越人的府上打探消息,天明的時候,這管家李二並沒有及時的回來匯報消息,自己心裏還是頗為納悶,心想李二這小子平日裏做事不這樣拉稀擺帶啊,今天這是怎麽了,李醯哪裏知道,這裏麵的玄機啊!


    李二此時已經拉的不成人樣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子陽正在給他熬米粥。李二心裏也清楚這是遭了人家的暗算,但是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來證明,這事就是人家做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李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看著進宮當值的時間,越來越近,也就不敢再在家裏耽擱,叫來李歸囑咐了幾句,就上朝去了!


    剛出家門遠遠的就望見秦王的車馬!為的一員大將威風凜凜好是氣派,定睛一看那不是當日生拔牛角的壯士嗎!原來這家夥就是孟說啊,這孟說並沒有招惹李醯,隻是機緣巧合住在了秦越人的府中,但這李醯不這麽認為,在李醯的眼中,這孟說就是秦越人餓幫凶,徹頭徹尾的幫凶。


    內心世界裏早有了成見,這看人的方式自然也就好不到什麽地方去,不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恨孟說啊。


    忌恨沒用!人家現在是秦王帳下的愛將,再者這鹹陽城裏何人不知道生拔牛角的壯士,和人家比起來,自己隻不過是個開藥方的小嘍羅罷了,還要仰人鼻息,混口飯吃。


    “快走!”李醯命令車夫趕緊駕車,這秦王已經回來了,指定會詢問愛將烏獲的下落,自己如果不能及時趕到,恐怕又要受到秦王的嗬斥。


    “是!老爺!”車夫應答了一句,趁著秦王的車隊沒有過來,揚起馬鞭,抽打在馬匹身上,馬匹受到擊打之後,覺得疼痛難忍,自然是甩開四蹄奮力奔跑,直奔太醫院而來。


    李醯將馬車上的帷幔落下,坐在車裏,心裏不停的合計著,待會兒要是秦王問起的話,自己該如何應對啊,照實說的話,估計這一眾同僚就要腦袋搬家了,如果不實事求是的反應,到時候被禦史們刺探到事情的本來麵目,自己到時候就難辦了!還沒有定義,馬車已經來到了太醫院的門口。


    “老爺!到了!”車夫在窗外說道。


    “好!知道了!”李醯應和了一句,趕緊下的馬車,四下觀望了一下,見自己的同僚早就來了,李醯心裏盤算道


    ‘這些陰險的家夥,平日裏不知道拿我多少好處,見麵一個個說話不知多麽好聽。沒想到昨日我沒在,一個個就想方設法的陷害我,幸虧老夫棋高一著,要不然早被這些人算計了。’不過這李醯轉念一想,要是把這些人逼上了絕路,兔子急了還咬人,沒準兒這些人就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了,到時候自己也是難以收場。既然罪不至死,也就沒必要將人家置於死地。


    李醯想到這裏,裝作沒事人一樣,邁著四方步往太醫院裏走來,昨天那些隨行的太醫們,可是緊張的不得了,連請安的時候,語氣都顯得不那麽自然。


    “太醫令早啊!”其中一個太醫開口問道。


    “早!諸位大人早!”李醯客客氣氣的回答道,跟平日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李醯的舉動反倒讓這些太醫們平靜了不少。隨行的太醫心裏這個別扭啊!昨晚幾乎是一夜沒睡啊,這石頭搬是搬起來了,可是沒想到居然砸到了自己的腳上,換做是誰誰不覺得難堪啊。


    “李大人,不知烏獲將軍如何了?”隨行的太醫詢問道。


    “奧!昨晚我讓我的管家李二守夜,隻是到這個時候,依然不見回來報信,八成是沒事了,要不然的話!”說到這裏李醯停下了自己的話頭,話說三分,留下的讓聽的人自己摸索就是。


    “就是!就是!太醫令醫術高明,自然是妙手回春!”其他不明就裏的太醫奉承道。


    “諸位!諸位不要誤會,這烏獲將軍,不是在下救治的!是不是啊諸位太醫!”說著用眼睛掃了一圈昨日隨行的太醫,這些人原本以為李醯不再計較沒成想給大夥兒來了個下不來台。


    一個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笑的牽強,不知所措!李醯一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不能再繼續擺高姿態了,見大夥兒都知道厲害,也是有意放這些人一馬,李醯笑嘻嘻的說道:


    “諸位!有老夫在這裏一天,有我的湯喝,自然也少不下諸位的肉吃!諸位放心就是!”


    大夥兒一聽,這李醯還算仁義,居然抗下了此事,心中自然是感激不盡,當然自此以後鐵了心的為李家賣命,要不然怎麽對得起人家的知遇之恩。


    “太醫令仁義啊!晚上一定要請太醫令痛飲幾杯!”隨行的太醫們感慨道。


    “諸位!這人在做天在看!抬頭三尺有神靈,凡事還是要走心啊!”說完邁步進入醫館大堂,沒去的太醫自然是不知什麽意思,隨行的太醫麵麵相覷,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看樣子不是人家不知道,隻是人家不願意計較!”其中一個太醫說道。


    “別說了,還不是咱們哥幾個技不如人,要不然的話,還能錯過了這揚名立萬的機會!”另一個太醫說道。


    “行了!要不是人家太醫令願意替咱們擔著,要不然就麻煩了!”另一個太醫說道。


    眾人還在嘀咕個沒完的時候,秦王的侍女已經跑到了太醫院!站在門口高喊道:


    “太醫令李醯到寢宮見駕!”


    李醯趕緊從屋裏跑出來,開口問侍女道:


    “諾!卑職即刻前往!”


    “太醫令李醯王後有令,讓你即刻趕到寢宮不得有誤!’侍女繼續傳令道。


    “是!卑職這就動身前往!頭前帶路。”太醫令李醯說道。


    侍女轉身離開,這李醯隨後,心裏還在盤算著秦王一會兒的問話,八成還是烏獲的事!


    等來到秦王寢宮的時候,這秦王已經開始罵上娘了。魏國夫人見李醯進來趕緊起身相迎,李醯正準備下跪行禮,魏國夫人搶先說道:


    “太醫令不必多禮,快來看看秦王的傷勢!”魏國夫人的一席話,嚇得李醯不輕,原來是秦王自己有病啊!


    說話的功夫,秦武王贏蕩在裏麵已經開罵了。


    “李醯!你的腿今早忘在家裏了,你爬著來的啊?”。魏國夫人見狀趕緊打著圓場道:


    “大王!這太醫院了諸事繁雜,我想太醫令接到命令就趕來了,這王宮之中,不允許騎馬,步行趕來,自然需要耽擱一些時間!大王不要動怒。”


    “是卑職年老體弱行動不便,王後就不要為我遮掩了!”李醯趕緊道謝。


    秦武王贏蕩聽魏國夫人的話,也是有些道理。自然不那麽生氣,隻不過這腰部疼得厲害,原本可以好好說的話,現在到了嘴邊,就變了味道。


    “麻溜的過來給老子看腰,你在那裏磨磨唧唧幹什麽李醯!”


    見秦王動怒,李醯自然不敢怠慢,嘴上應付了一句道:


    “是!卑職這就過來為大王查看!”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秦王的身邊。


    魏國夫人見狀趕緊過來為李醯撩開衣服,不見不知道,等到撩開衣服,魏國夫人才現,怪不得贏蕩惱怒,原來這腰部已經變了樣子,一塊塊的淤青滲著鮮血,讓人看著就是不寒而栗。


    “這是?”李醯驚奇的詢問道。


    “那日神牛大會,不想被那畜生碰了一下,本沒有什麽大礙!昨日狩獵的時候,秦王為了救我,用力抵擋住了從山上滾落的雪球,看樣子是用力過猛,傷了腰部!“魏國夫人在一邊焦急的說道。


    “昨晚露宿荒野,多少又進了些寒氣!”李醯看著眼前的傷口判斷道。


    “麻溜的想法子治療啊!”秦武王贏蕩不耐煩的說道。李醯也是用手來回的按壓秦武王贏蕩的腰部,想要確定這腰部的疼痛麵積,不想這用力多少猛了一些!疼的贏蕩呲牙咧嘴道:


    “該死的狗東西想要老子的命啊?”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李醯也是嚇得不輕,趕緊跪倒在地求饒不止!


    魏國夫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怎麽能夠由著性子鬧騰啊,趕緊出麵說道:


    “大王!治病要緊,太醫令也需要了解一下情況啊!”


    “趕緊起來吧!”秦武王贏蕩吩咐道。


    “謝大王!謝王後!”李醯感激不盡啊!


    “太醫令!您看這該如何治療啊?”魏國夫人開口詢問道。


    “王後莫慌,卑職這就回去為大王煎藥!保準兒服下之後,立竿見影!”李醯承諾道。


    “那就煩勞太醫令了!”魏國夫人客氣的說道,說完就要行禮,並沒有頤指氣使的做派,隻是對於自家男人傷病的掛念寫在臉上,是一種難以抗拒的牽掛!


    “王後萬萬不可如此啊,王後如此可是折煞下臣了!”李醯趕緊跪倒在地。


    “太醫令趕緊起來!下去熬藥吧!”魏國夫人開口說道。


    “諾!卑職告退!”李醯走出寢宮,這才現,原來人家秦王壓根就沒有問烏獲的事情,自己的心裏還是頗為得意啊,沒消息當然就是好消息。


    想起秦王的腰,自己心裏還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可以將其治愈的!想來也就不過是普通的跌打損傷吧,沒有什麽大不了了的事情。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那些你認為小意思,分分鍾搞定的事情,往往在實際操作之中,需要花上大力氣也未必能夠做到,人一旦陷入自大的怪圈之中,勢必會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帶來阻礙。李醯或許過於看輕眼前的病症了!至於是否如同自己想的那樣,拭目以待。(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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