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下意識的想動彈,但渾身仍舊無力,掙紮兩下便隻能作罷。


    看他這麽快就能動了,藍鳳凰稍稍一驚,連忙問道:“感覺如何?”素手搭住他的脈搏,略一探查,隻覺他任脈被封住後,就大為下降的內息正在飛快恢複,不禁得意道:“我就說你經得起‘鹿血益精丹’和‘龜血通經丹’的藥力吧!”


    “現在還行……隻希望等下不要出岔子!”感覺到飛速增加的真氣,嶽不群暗暗咋舌,難怪藍鳳凰自己不敢服用,這麽凶猛磅礴的藥力,二流高手根本煉化不及,在幾息之內就會被衝破五髒六腑,繼而七竅流血而亡,就算一流高手能夠煉化藥力,也經不住暴增的真氣在體內瘋狂奔行,十有*會真氣走岔,走火入魔。唯有先天高手的強大身體、堅韌經脈能夠消化藥力,並承受真氣瘋狂運轉。


    眼看藍鳳凰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腕脈,嶽不群立時分出一部分真氣從督脈流向任脈,去催逼身前任脈大穴上的金針。膻中穴內的寒流越積越多,漸漸滿溢出來,順著任脈衝擊,也自發催逼著金針,可惜寒流未經煉化,不能由他控製,胡亂衝擊時催逼的效果差了些。不多時,真氣便將第一枚金針逼出一半,已經可以容他六七成真氣通行,未免被藍鳳凰發現,他便控製著真氣不再繼續催逼第一枚金針,沿著任脈繼續去逼第二枚……與此同時,他也覺得許多奇妙的細微藥力隨著酒氣進入血液,遍及全身血肉,筋骨內的麻藥竟被飛速溶解,虛弱無力感慢慢褪去……


    嶽不群心裏一震,傳聞‘五寶花蜜酒’可使人百病不生、諸毒不侵,原來是真的!當然,他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保持著渾身無力的樣子。


    藍鳳凰見他臉色發紅,稍稍出汗,隻不過是氣血燥熱,運行加速的體征,並未有其它不良反應,便拍了拍他的臉蛋,輕鬆道:“怎麽樣,功力大增的感覺很愉悅吧,是不是對本教主感激涕零?”


    “是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一定會好生感謝你的……”嶽不群臉上擠出幾絲笑容,咬牙切齒道。暗裏已經接連將四根金針逼出一半,先天紫氣通達膻中穴,與磅礴寒流匯在一起。原本一陽一陰兩種藥力一旦在經脈裏再次相遇,必然會水火不容,激烈衝撞,但他任督二脈已通,陰陽氣機渾然為一,即使他尚未將剛柔並濟、陰陽和合的內功至理領悟透徹,運用自如,但混元真氣本就中正平和、涵韻陰陽,如今晉級為先天紫氣,陰陽氣機更為圓潤。甫一接觸寒流,先天紫氣初時隻稍稍一頓,下一瞬就緩緩煉化起來,並效率越來越快,片刻間就趕上了煉化熱流的速度。如此一來,嶽不群暗暗舒了口氣,控製著真氣通過膻中穴,繼續催逼任脈上剩餘十二個穴位上的金針。


    恰在此時,嶽不群腹中熱流、寒流漸漸枯竭,但腸胃再次咕嚕起來,聲音之大比之剛剛更勝一籌。


    藍鳳凰臉色一變,生怕藥性再生變化,素手探向嶽不群的腕脈,嚇得他立時收斂真氣,退出任脈,停止催逼金針。


    摸著他的脈搏,藍鳳凰細細感知他體內氣血變化,但卻隻覺他內息暴增數成,浩浩蕩蕩,其餘一無所覺,不由皺了皺眉頭。忽然,他腸胃針紮似的一陣刺痛,又是一股奇異藥力從腹中湧出,飛快的衝入五髒六腑、奇經八脈,所過之處皆有輕微的刺痛感,偏偏先天紫氣對這藥力的反應並不強烈……


    嶽不群連忙叫道:“這是怎麽回事?”如果這是劇毒,那他可毒入五髒,回天乏術了!


    他的皮膚慢慢染上一層細密的斑點,色分五彩,青的,紅的,黃的,白的,黑的都有……


    藍鳳凰初時一驚,隨後臉色緩和下來,“這是‘五寶花蜜酒’中沒有化解幹淨的五毒之毒,本來不會這麽嚴重,隻是潛伏在人體之內,長時間自然會被人體自行慢慢排出……但經過‘鹿血益精丹’和‘龜血通經丹’的猛烈藥力一催,才會大大增強,立時爆發出來……放心,依你的身體氣血之強,也就是疼個半天,死不了人!”說著放開了他的脈搏。


    嶽不群扭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淡淡的五彩斑點,看似極為詭異,但感覺上就像被蚊蟲叮咬後的細微麻癢刺痛,讓他稍稍放下了但心。這種情況,很像是被大量蜜蜂蜇過後,輕微的中毒、過敏反應。“你要確定啊……要是出錯了,你可得立即給我服解毒藥!”嘴上不放心,但暗地裏再次開始以真氣催逼金針。同時覺得筋骨無力感已經祛除了一小半,他有心暴起發難,隻不過考慮到四肢被鐵鏈鎖住,此時掙斷鐵鏈的把握不大,也就強忍了下來。


    看他已經大致無恙,藍鳳凰一低頭,又見到自己小腹下裙子上的血紅酒液已經幹涸,變為暗紅之色,顯得更是難看,不由狠狠瞪了嶽不群一眼,起身出了房門,嬌喝道:“藍沙……藍沙……進去看著他,別讓他突然死了!”


    不一會兒,那個潑了嶽不群一臉水的苗族青年再次進來,一屁股坐在床邊,看著他滿臉的五彩斑點,嘿嘿一笑,“教主讓我看住你,要是有什麽難受你就出聲,不要耍花招啊!”


    “不敢,不敢……”嶽不群笑著答應,心裏暗罵:小子,等會兒看爺爺怎麽收拾你!


    聽著隔壁房間似乎有許多腳步聲,他稍稍聚氣雙耳,立時聽清藍鳳凰的聲音,正在吩咐侍女們給她拿幹淨衣服,還說要侍女們燒熱水,她先去看望哥哥,等下回來洗澡……看來她短時間應該不會過來了,嶽不群立時放下心來,加緊運氣逼出金針,嘴上向青年問道:“你叫藍鯊,鯊魚的鯊?”


    “沙子的沙……”青年隨口就答,明顯性格直爽,無甚心機,想來是久在苗疆老家,涉世不深,還大大咧咧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武當卓一航……”嶽不群立時正色道,繼而帶著淡淡的吹噓口氣,“我師父是衝虛道長,武當派的下任掌教,以後你來了湖北地界,報上我的名號,包你橫著走也沒人敢管……”


    江湖有言,北尊少林,南崇武當。對於主要行走在雲貴地界的五毒教來說,武當派的名聲顯然更大些,青年絕不會沒聽過。


    果然,藍沙臉色一驚,“你真是武當派的……那太極劍法你會不會,厲不厲害?”


    “會啊,怎麽不會……”嶽不群抖了抖右手被鐵鏈鎖著的寶劍,“看到了吧,這是我武當派掌門大弟子的佩劍!我師父如今已經暫代掌門處理事務,要不了兩年,我就是實打實的掌門大弟子了……要是我不會太極劍法,那太極劍法將來不是要失傳了?”說話之時,他已將巨闕穴的金針逼出一半,真氣滲過巨闕穴,繼續逼上脘穴處的金針。而膻中穴積蓄的藥力寒流已被盡數煉化,各經脈的先天紫氣已由全盛時的兩成增長至五成。也就是說,‘五寶花蜜酒’再加上那兩顆鹿血、龜血什麽什麽丹,竟然讓他的真氣憑空暴漲三成,頂的上平常一年多的苦修!換成尋常習武之人,差不多就是二十餘年功力,這可讓他暗暗咋舌,當然,他也清楚,這些藥力煉化成的真氣算不上有多精純,還需要日複一日的淬煉,最後能夠剩下一成半就不錯了,而且身體中還會積累不少極為隱蔽的藥物雜質、毒素,更需要長時間身體自行化解,產生的藥物抗性也讓下次再服用類似補氣藥物之時增長真氣的效果變差。


    藍沙又問:“太極劍法威力真有江湖傳說的那麽厲害?……你上午發出的那道劍氣就是太極劍法中的招數?”


    嶽不群繼續忽悠:“那道劍氣不是什麽招數,就是倉促間用真氣強行逼出來的……等你內功練到一定境界也能做到!……至於太極劍法,厲害當然厲害,隻是難練得很,我就練得不到家,發揮不出全部威力。太極劍法講究的是圓轉如意,綿綿不絕……啥,聽不懂?真笨!哎,換個說法也就是劍路不停的劃圈,形成車輪一樣的軌跡,將所有攻來的力道卸開……施展時需要極深厚的內力,重劍意而不重劍招,以守為攻……”隨著逼出的金針越來越多,後續的動作也越來越快,他就幹脆口若懸河,半真半假的不停解說太極劍法的精髓,吸引藍沙的注意力。


    藍沙在五毒教所學勉強算得上一流武功,何時聽過這樣的精妙武學,即使對這深奧的武學道理半懂不懂,甚至他明知自己很可能學不會,做不到,一時間也聽得眉飛色舞,激動不已。人性就是這樣,對於越玄乎,越做不到的事情,往往越是憧憬,別人說的時候聽得越起勁。就像是,暴發戶在對窮人吹噓怎麽怎麽大手花錢,什麽東西都要買兩個,用一個,砸一個,窮人第一次聽,當時肯定目瞪口呆,羨慕不已,盡管過後會暗罵一句狗*日的土老財……


    好一會兒,嶽不群已將所有金針盡數逼出半截,丹田真氣立時解放出來,周天運轉恢複暢通。眼看藍沙還沉浸在自己隨口改編的太極劍法理論之中,他就沒有立時爆發,而是不動聲色的閉住呼吸,不再吸入房間內充斥著異樣花香的空氣,同時運轉先天紫氣全力祛除筋骨內的酥軟藥力。因為飲了‘五寶花蜜酒’,就會百病不生、諸毒不侵,雖然在嶽不群看來這諸毒不侵有相當大的水分,但‘五寶花蜜酒’的效力現在已經將他筋骨內的酥軟藥力祛除大半卻是事實。此時再加上真氣為助力,祛除速度更是快上數倍,不一會兒就祛除的差不多了。但見他皮膚表麵汗水盈盈,乃是借著毛孔排汗之利,將藥力快速排出體外。


    忽然,嶽不群口中武學理論一停,藍沙頓時不滿的望著他。他幹咳兩聲,說道:“我說了老半天,有些口渴,你去拿些水來給我喝!”


    “好啊……”藍沙立馬起身到桌子上拿了茶壺,嫌麻煩也沒取茶杯,直接過來將茶壺嘴兒伸到他唇邊。


    嶽不群伸嘴吸了滿滿一口茶水,喉嚨湧動似要下咽,但卻悄然運足真氣,忽的對著藍沙廉泉、肩井、巨闕、神闕四個大穴接連一吐。四股飽含真氣的茶水似箭矢般瞬間射中藍沙的穴位,將其定在原地,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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