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眾道友元旦快樂……


    林木蔥蔥,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樹梢上縱躍如飛,矯健輕盈。


    好一會兒,感覺已經遠離官道,任我行忽的飄身而落,哇的吐出一口血漬。


    “教主……”緊隨其後的向問天大驚失色,待看到血色暗紅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凡內家高手負傷吐血,若是血色濃暗紫黑,僅止一兩口,則是傷勢稍輕,五髒六腑大致無恙,隻需運功調理,數日即好;若是血色鮮豔赤紅,狂噴而出,卻是髒腑已遭重創,非數月之功,難以痊愈!


    任我行深吸一口氣,行功一周,穩住傷勢,搖頭歎道:“武學一道,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壯年時猶要勇猛精進,朝夕必爭!


    老夫當年貪*功*冒*進,誤入吸星大*法這旁門捷徑,以致遺禍無窮,足足耗費十餘年,才勉強化解缺憾,卻也錯過了突飛猛進的大好時機……


    嗬嗬……”


    說著苦笑一聲,“要是擱在十多年前,老夫殺封不平不過是舉手之勞,但而今,他竟能與老夫拚個兩敗俱傷……


    十二年,當真物是人非呐!”


    向問天亦是頗為感慨,未料到封不平的武功精進如斯,竟能與任我行平分秋色!


    生平第一次,向問天對於任我行的絕對信心稍有動搖,旋又強自恢複平定——無論如何,任我行都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絕頂高手,躋身武林之巔的那一小撮兒!


    唯有絕頂高手坐鎮的勢力,才有底氣成為屈指可數的超級勢力之一,而在江湖權利中分得最高檔的一杯羹!


    他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不依附任教主。單憑他向問天,頂多是江湖上一頭喪家之犬,隻能在正邪各大勢力的夾縫裏掙紮求存而已!


    官道上。全真教一行人再次開始趕路。


    封不平騎在馬上,看似悠然。實則信馬由韁,暗暗分出大半心神運轉真氣,療養手臂經脈的傷勢,成不憂則驅馬緊隨其旁,似在就近護法。


    令狐衝這次沒犯傻,總算瞧出了封不平有傷在身,卻又不能隨意暴露,便默默驅馬到了封不平另一邊。與成不憂一左一右,將封不平夾在中間,用心警戒……


    江南四友見此,識趣的稍稍遠離封不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黃鍾公神情凝重,黑白子目光黯淡,二人臉上兀自殘留著些許驚疑不定之色,剛剛任我行明明對封不平使出了吸星大*法。


    雙方四掌相交,對持數息,但封不平似乎施展了一門玄妙絕技。吸星大*法竟似無功而返,任我行還被封不平趁機蓄勢反擊……


    對此,若說內心震動最大者。非黑白子莫屬!


    十二年來,他曾多次私自進地牢去尋任我行,想學任我行賴以縱橫江湖的吸星大*法,而今吸星大*法的神話一朝破滅,黑白子心頭的失落,比之任我行這個當事人猶勝數分。


    在有心推動之下,不過數日,江湖上各個勢力盡皆知曉,任我行重出江湖。與全真教長老封不平交手百招,雙方未分勝負。而任我行主動退卻……


    消息傳到黑木崖,東方不敗搖頭歎息:“任我行啊任我行……


    你向來桀驁自負。又持吸星大*法之技橫行霸道,卻忘了‘善戰者死於兵,善泳者溺於水’……


    古往今來,唯有武學修為超凡脫俗的絕代宗師,才可堂堂正正屹立武林之巔,開宗立派,名流後世!


    而區區吸星大*法之偏門技倆,倚之橫行一時已屬僥幸,又怎可當作決勝依賴,稱霸一世?


    如此本末倒置,怎能登頂武學之巔?


    早在十多年前,你就該知道,似嶽不群、左冷禪等人才智過人之士,既吃過吸星大*法的虧,又怎會不想方設法克製吸功之技……


    如今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數十年英名盡付流水還自罷了!


    嗬嗬……今後你再也非我東方不敗之敵啦!


    白瞎了我的易筋經……”


    隨後東方不敗便下令,撤銷任盈盈的聖姑身份,將她與任我行、向問天、綠竹翁等人一同打入叛教逆賊之列,一旦踏入神教各分壇境內,當立追殺不殆!


    又數日,江湖傳言,任我行正式招了令狐衝做女婿,並將壓箱底的吸星大*法傳予令狐衝……


    “教主……弟子的內功沒什麽後患吧?”


    令狐衝小心翼翼的問道,教主很少嚴辭訓斥他,他也不是害怕自己的身體出問題,而是害怕再氣壞了封師伯……


    嶽不群手指搭在他的腕脈上,閉目感應他體內的真氣,聞言並未答複。


    令狐衝不由心下惴惴。


    地牢裏歲月黯淡,閑極無聊之時,他將神照經、吸星大*法這一正一邪兩門絕頂神功交叉習練,還不覺得有甚大不了。


    但如今回想起來,內功關乎人體性命根本,絕不容絲毫大意,他胡亂將兩門絕頂內功交叉切換,其中可能出現的諸多凶險莫測之處,自己也不免後怕不已。


    好一會兒,嶽不群才睜開眼來,笑了笑道:“無甚大礙……”


    令狐衝剛剛鬆了口氣,卻聽嶽不群又道:“不過……


    你將封師兄、不戒和尚及桃穀六怪的八股真氣盡數融入自身的純陽真氣,看似功力暴漲,直逼絕頂高手的層次,但純陽真氣也因此駁雜不堪,不複療傷神效。


    當然,機緣天成,有一失必有一得,吸星大*法仍可運用無礙!”


    令狐衝已從封不平口中得知了吸星大*法的最擅吸人內力之功效,聞言當即義正言辭道:“弟子絕不敢用這妖*法害人!”


    嶽不群搖頭,“說話須得用腦,切莫人雲亦雲!


    如今你也算半個絕頂高手,當世罕有,怎可仍舊拘泥於凡夫俗子之見?


    你封師伯也沒說吸星大*法是什麽妖法吧?”


    令狐衝糊塗了。一時木納無言。


    嶽不群徐徐道:“妖是妖,人是人,人又怎麽會什麽妖法?


    任我行練了近二十年吸星大*法。可他連你封師伯都打不過,又怎麽會是妖?


    有這麽弱的妖怪麽?


    咱們習武之人。碰上打不過的敵手,應付不了的武功,那是自己技藝不精,武學道理不明,而非敵人如妖似魔,更不是敵人的高明武功都屬什麽妖法、魔法!


    這點須得謹記,否則眼界狹隘,語言偏頗。平白讓其他門派笑話咱們全真弟子沒見識!”


    令狐衝尷尬之餘,又回憶起從前十多年,嶽不群也是這麽諄諄教導,可惜自己不知珍惜,沒能一一融匯於心,以致這兩年吃了這麽多苦頭。


    嶽不群見他虛心傾聽,也不吝於給他普及一番上乘武學常識,便接著道:“說起來,吸星大*法的前身北冥神功,也是我道門分支——逍遙派的正宗神功!


    隻是後人不肖。神功精髓失傳大半,又被人加入許多邪門歪道,才糅合成了吸星大*法。雖然威力極強,可後患更大……


    細細數來,吸星大*法隻在吸人功力一項上卓有建樹,在打通經穴、脫胎換骨、延年益壽、護體、療傷、解毒等方麵,可就比正宗內功差了老遠,難脫旁門武功的共同缺陷!


    而且,當今武林的真正高手,似少林方正、武當衝虛、嵩山左冷禪等人,皆有製衡吸星大*法之術。


    不管他們嘴上如何說。但心裏肯定既不小覷吸星大*法之威力,也不會將吸星大*法當作妖魔之術。隻以平常心視之即可!”


    見令狐衝聽得連連點頭,嶽不群打趣道:“當然。你那豪氣衝天的向大哥,心思細膩,算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他武功雖然及不上方正、衝虛、左冷禪等人,但卻跟了任我行近四十年,對任我行的武功最是知根知底,多半還見過吸星*的部分心訣……


    他肯定也悟出些許製衡吸星大*法的心得,隻是心機深沉,秘而不宣罷了!”


    令狐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言未發,心中隱隱覺得,教主的此言很可能是真!


    嶽不群拍了拍他的肩頭,叮囑道:“現下你真氣駁雜,於今後的內功進益極為不利,須得每日勤修純陽內功,淬煉真氣,天長日久,總能打通任督二脈,更進一步……


    嗯,你把吸星大*法的口訣背誦一遍,讓我瞧瞧這門神功的精妙所在!”


    令狐衝並未多想,依言逐字逐句的背誦吸星大*法的心法口訣。


    嶽不群細聽之下,一邊牢記於心,一邊運轉元神,分析其中所含的內功妙理。每每聽到某些生平未見的高深奧義,不由目光閃動,異彩連連。


    洛陽綠竹巷。


    任我行與任我行麵對而坐,卻又相顧無言,麵色沉重。


    好一會兒,綠竹翁和田伯光連玨而至,行禮之後,綠竹翁道:“大小姐被拘於少林後山禪居靜室,看守嚴密,難以靠近……


    不過,據暗樁所報,因教主並未露麵,方正老和尚投鼠忌器,不敢對大小姐無禮,一應供奉,絲毫不缺!”


    向問天道:“教主,盈盈被抓一事頗為蹊蹺,疑點重重……


    一著不慎,少林寺就是咱們的葬身之地!”


    任我行頷首讚同,“咱們勢單力孤,若要光明正大的營救盈盈,怕是力有未逮……


    若是老夫一人進出少林,自是無人可擋,可要將盈盈安然無恙的帶出來,那就難了!”


    向問天道:“原本盈盈仗著東方不敗的威勢,還能號令一眾旁門左道,我在江西白蓮教也有許多親信,該是不缺人手……


    但如今,東方不敗明令追殺盈盈,那些旁門左道多半不會再為咱們賣命,而我在江西白蓮教的親信,拿得出的高手太少,對付朝廷官軍尚可,對付少林武僧可就不頂用了!”


    任我行道:“令狐衝那小子劍法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兼又練了我的吸星大*法,內力之強,當世少有,本是個絕好的幫手!


    隻消我二人聯手,足以硬闖少林,救出盈盈,可惜啊……”


    向問天看了田伯光一眼,忽而撫須一笑,“教主……屬下有一法,不僅能讓令狐衝為我們出力,還可假借全真教及嶽不群的威名,號令眾多旁門左道為我們所用……


    隻是,須得教主舍得易筋經……”


    任我行眼神一凝,毫不猶豫的道:“盈盈是老夫唯一的血脈,別說區區易筋經,就是要老夫的命亦無不可……


    向兄弟既有妙計,但說無妨!”


    向問天略一思忖,向任我行點點頭,轉而對著田伯光招招手,讓他走上前來,才沉聲道:“此事還需咱們倆去華山走一趟……”


    田伯光一想起待在華山地牢的那些苦逼日子,就不寒而栗,但當著任我行的麵,又不敢拒絕,隻能委婉道:“向右使,全真教的水太深,嶽不群又心狠手辣,咱們去華山,豈非上門送死?”


    向問天哈哈一笑,胸有成竹的肯定道:“咱們不僅要去華山,還得帶著易筋經光明正大的去,最好鬧得沸沸揚揚,讓全江湖都知道……”


    任我行麵現恍然,油然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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