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閑人一枚


    苦熬了幾日,曹操的大隊人馬終於出現在了東平郡麵前。


    “主公,這東平乃是兗州腹地,據此可西進司隸,北上冀州,南阻豫州,東圖徐州,實乃兵家之地也。”策馬緩氣的郭嘉忍不住讚歎道。(注:日後的帝都許昌不是兗州境內的,而是豫州的。)


    “奉孝說得在理,公禮取下此城當計一大功。”曹操往前來迎接的人群中來回掃視了一遍,竟是沒有張毅的身影,不禁疑惑道:“元讓,妙才,公禮何在?”


    “這個.....這個.....”


    “難道是受傷了?快,快帶我去看看!”曹操發覺夏侯淵、夏侯惇麵露難色,不覺心慌道。


    “主公勿急,勿憂!”一旁的戲誌才勒馬上前說道:“前番書信未言此事,且如今子義、宣高將軍皆臉帶笑意,公禮應是無礙。”


    “那為何不出城來迎?”曹操話音剛落,自個兒便猜到了其中緣由,不由得歎氣道:“哎!這公禮做了統帥居然還能如此懶散,真是服也。”


    “不,不是這樣的。”夏侯惇急忙解釋道:“這幾日城內糧草緊缺,且兩方兵士不時有衝突發生,先生為此費了不少心,傷了不少神,如今.....如今還在睡著那。”


    這等時辰還睡著?那昨夜應是多睡啊!曹操心中泛起絲絲感動,沒想到公禮看似慵懶,卻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既是如此,且讓他休養幾日,文若、奉孝、誌才,這幾日你們就先擔著點。”


    “主公,你何能如此偏心?”郭嘉故作傷心道:“這幾日奔波勞累,嘉亦是需要休息。”


    “奉孝,你就別鬧了。”曹操擺了擺手說道:“你看看誌才,人家與你同位軍師卻是一點怨言也沒有,你可得好好學學。”


    “學我?”戲誌才撇了撇嘴,笑道:“忠還在想應是如何為之?是裝病好呐,還是宿醉好?”


    “當然是宿醉好啊!這還用想。”郭嘉欣喜道:“今晚拉上公禮,我們三人來個一醉方休!”


    “今晚還有慶功宴,難道你們三個欲缺席乎?”曹操心憂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真是令人頭疼。


    “主公,此處不是說話之處,還是先進城要緊。”荀彧解圍道。


    “也罷。”曹操看了看周圍,大多都是熟麵孔,當然也有不少生麵孔,看來今晚的慶功宴很有必要,“全軍聽令,進城!”


    大隊的兵士並著不少車馬魚貫而入,一股接著一股,城門內的黃巾百姓略帶不安與忐忑地看著,希望張先生定下的規矩莫要更改才好。


    與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張毅先是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隨即又是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人將自己的身軀擺正,折了被腳.....


    “姐姐,姐姐!”一個兩頰微紅、膚如凝脂般地少女小跑進來。


    “噓!輕點,毅還睡著那。”蔡昭姬一根青蔥似的手指壓在鮮紅欲滴的嘴唇上,柔聲說道。


    “唔!我錯了!”少女訕訕吐了吐舌頭,輕聲說道:“姐姐,曹公派人傳話,喚公子赴宴。”


    “看毅的樣子,這幾日一定是累壞了,還是別喚醒他了。”蔡昭姬一雙素手忍不住輕輕撫在他的臉龐上,心疼地說道。


    “哦,那我就去回了那傳話的人。”少女剛剛轉身欲走,便聽得身後“啊!”的一聲。


    “怎麽了,姐姐!”


    “沒....沒什麽。”蔡昭姬左手掩著小嘴,右手卻被一直大手緊緊包住,“毅,你怎麽醒了?”


    蔡昭姬心慌道:“是不是妾身吵醒了你?”


    “不是啦,你可別多想。”他直起身子,捏著那柔嫩的小手說道:“睡了這麽久,再睡可就要睡撐了。”


    “撐了?你是看姐姐看飽的吧。”張穎輕笑道。


    “穎兒這話在理,琰兒確實是秀色可餐。”他瞧著身前的可人,五官精致,皮膚白膩,聲音空靈,不由得癡了。


    “毅,你怎麽了?”


    “沒....沒事。”他頓了頓,似是看出了另外的一些東西,憐惜道:“琰兒,你這又是何苦?跟著孟德心急火燎的趕來,奔波勞累,風餐露宿,這....這何等傷身也!”


    “本來我還想等過段時間,待這裏安定下來,親自去接你們,可你怎麽就如此來了那!”他盯著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眸,發覺裏麵多了不少血絲。


    “沒事的。”蔡昭姬一展笑顏,將疲憊隱了下去,“從那日你領兵出征起,妾身一直心神不安,思緒不寧.......”


    “是我不好,若是我勤寫書信給你,相信也不會是這樣子。”他聞著那清幽的發香,沉默了些許時候,說道:“過幾日,我們成親吧。”


    “成親?”蔡昭姬忐忑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頓了許久,才輕若蚊聲地“嗯”了一聲。


    “公子,你再不動身,怕是趕不上晚宴嘍。”張穎撅著小嘴不滿道。


    “唔!”蔡昭姬反應過來,“妾身現在就去打盆熱水。”


    “不用了,這幾日琰兒你也累壞了,早點休息,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他一個鯉魚打挺竄起身來,迅捷地將褲子穿上,衣裳一披,取了一些冷水,擦了擦臉,速度之快弄得蔡昭姬和張穎是目瞪口呆。


    “公子,你.....你這般就好了?”


    “差不多了。”他對著銅鏡整了整衣裳,搖了搖頭,這速度比以前寢室裏的時候可是慢了不少。


    “琰兒,那我就先走了,你晚上不用等我,早點休息就好。”他轉身摸了摸張穎的小腦袋,輕聲說道:“穎兒,你也早點休息,還有晚上不許竄到我房間來。”


    “人家那是睡不著,才找公子你的。”張穎怯怯地說道。


    你睡著了,我可就睡不踏實了,他略帶頭痛地走了出去,隻見龍羽牽著兩匹馬靜靜等著,“我們走吧。”


    “是,公子。”兩人翻身上馬,往原本的刺史府而去。


    還未進門,一股撲鼻的酒味和肉香就迎麵而來,“阿嚏!”鼻子受了刺激,忍不住地打了出來。


    這下可就好看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過來。


    “公禮,何以如此晚至?”坐在前桌的曹操招了招手說道:“來,操特意給你留了一個空位。”


    空位?他掃了掃眼前的幾桌,發現每桌都有幾個空位,按照自己本來的打算,是想坐的偏遠一點,默默無聞地吃完,默默無聞地散場。


    “公禮,還愣在那幹嘛?過來啊!”


    “哦,來了。”他邊走邊看,發覺黃巾降將自顧自得圍了一桌,太史慈、臧霸等北海的人並著夏侯惇、夏侯淵等關係稍好的人圍了一桌,剩下的幾桌也是文人管文人,武將顧武將的,涇渭分明。


    “公禮晚至,理應罰酒賠罪。”郭嘉又是起哄道。


    “我.....我可是有功之臣呐,怎能罰我。”


    “有功?有功就更應該喝了。”戲誌才輕笑道,“忠無以為敬,一壇美酒聊表心意。”


    “說來說去,今晚我是躲不開這一個酒字了。”他一口氣飲了幾杯,緩聲說道:“孟德,這幾日你可得放我休息休息。”


    “等等!公禮此言差矣!我等皆是領俸之人,怎能輕易休假。”郭嘉斟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孟德,你知道的,我快要結婚了。”


    “結婚?”


    “不,是成親,是成親。”他急忙改口道。


    “哦!忠想起來了,出征之前公禮確是說....”戲誌才還未說完,就被郭嘉連捅了幾下。


    “公禮,如今兗州百廢待興,正是汝出謀劃策之時,成親之事,還是緩些日子為好。”郭嘉頓了頓說道:“待到物阜民豐,這親事也能隆重一些不是。”


    待到物阜民豐?這等幾年啊!郭奉孝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轉頭看向曹操,“孟德,你看如何?”


    “這個....那個....”


    “孟德你怎麽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


    曹操看了看張毅,又望了望郭嘉,思索了片刻,沉聲道:“公禮,奉孝所言在理,這婚事還是緩一緩為好。”


    “孟德,出謀劃策汝有奉孝、誌才、文若之智,陷陣殺敵,汝有妙才、子義、元讓之勇,我也就是成個親,休息幾日,哪有你們說的這般。”


    “哎!公禮你有所不知,兗州久經戰火,多有破敗,流寇四竄,今日過後,奉孝與妙才便要往甄城休整,誌才與子義亦是要去東阿駐軍。”


    “那公達呐?”


    “公達留守東郡也。”


    “那仲德呐?


    “仲德把守範縣也。”


    “那文若呐?”


    “文若留在此處,不過隻其一人定是不夠,還需公禮你啊!”


    我去,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他鬱悶道:“孟德,真是無人乎?”


    “公禮,操怎會騙你。”曹操歎了一口氣說道:“東郡之時,我軍自有餘也,可現今鋪散至整個兗州,卻猶有不足,公禮,東平乃兗州心腹之地,操可是托付給你了。”


    托付給我?天呐,我隻是想簡簡單單做一個閑人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啊!


    “公禮,你還是乖乖從了吧。”郭嘉一把搭在他的肩上打趣道。


    “奉孝,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嘛?”他直勾勾地盯著郭嘉說道。


    “公禮,嘉可是有很多優點的,你不說我怎麽會知曉呐?”郭嘉頗為自信地說道。


    “啪!”他拍掉郭嘉搭在身上的鹹豬手,不滿道:“喜歡你離我遠一點啊!”


    “遠一點?哈哈哈!”眾人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戲誌才更是一把摟住郭嘉,惟妙惟肖地學道:“我可是有很多優點的哦,可是你居然喜歡我遠一點,哈哈,哈哈,受不了!”


    “有那麽好笑嘛!”郭嘉一把推開戲誌才,“公禮還真是詭辯之才,不過這主簿一職可是非你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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