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張毅伸了一個懶腰,坐在床上,望著漸漸升起的日頭,舒然一笑。


    睡覺果然是忘卻煩惱的良藥,他似是想通了什麽,起身在房間內小幅度地打了一遍五禽戲,翻滾地氣血,混著慢慢蒸騰的熱氣,將體內的疲乏並著汗水緩緩排除。


    呼!這段時間一路的行軍尋醫,沒得多少功夫練習,今日一動,確實感覺筋骨生疏了不少,看來武道也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不過還好,自己不是陷陣殺敵的料,要不然天天苦練、打熬,人生可是會少許多樂趣,他拍了拍胸口,為自己不是武將而慶幸。


    出了汗,身心雖然舒坦不少,但黏糊糊的感覺可是不舒服,他令小二取來不少冷水,倒入浴桶之中,在溫暖的日光下,盡興地洗了個澡。(冷水澡可以增強血管彈性、提高抵抗力、預防動脈硬化、刺激神經係統,使心跳加快、呼吸加深、血流加速,促進新陳代謝,使皮膚變得柔軟、有彈性,更重要得是對下麵有好處,益在後代)


    吃完早點,張毅帶著晏明出了旅館,直直去找華佗。


    “先生,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晏明慢著半步,輕聲說道。


    差,哪個一大早有如此閑心,張毅汗了一把,自己在這縣城裏可是低調地狠,除了那日請華佗有些轟動,怎麽會被人惦記上了呐!


    “子明,我們進巷。”張毅瞥了瞥前麵的小巷,不動聲色地說道,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破落、狹窄的小巷兩邊已然剝落了不少沙石,略帶枯黃的青苔深深的紮根於牆角邊沿,不經意看去,似是一條帶子,展向莫名地遠處。


    “小....公子,他們進了巷子,怕是有詐。”不遠處一虎背熊腰、膀大腰粗的漢子壓著喉嚨輕聲說道。


    “怕什麽,他又能奈我何!”哼,居然來了豫州也不來找人家,虧得人家上次眼巴巴地率軍幫忙....


    且說另外一處,劉備自領下沛、屯兵練甲於徐州,開始日益壯大,而被打發在小沛的呂布卻是悶悶不樂。


    小沛城小地少,糧草方麵隻能依靠徐州供給,如此生之咽喉被他人輕易掌控,有些自尊自強的人都容不得此事,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呂布呂奉先。


    “公台,你說等、等,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呂布自沙場練武發泄歸來,卻依舊是滿肚子的火,文遠如今生死未卜,小沛此城又沒辦法征兵擴軍,更可氣的是那劉備明顯就是將自己當成抵禦外敵的盾牌,根本不多給錢財、糧草,如此一來,何時才能報仇雪恨,破襲兗州。


    陳宮無奈地搖了搖頭,主公雖勇,卻是不知時勢,沒有耐心,哎,大業真的可成嘛?


    “公台,問你話呐?”呂布半天得不到回答,沒好氣地說道。


    “主公,劉備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徐州百姓多是心服,再加上關張兩位猛將,實在不可貿然行動。”陳宮拱手行了一禮,沉聲說道:“如今天下大亂,徐州必不能抽身事外,如今我軍隻需厲兵秣馬,待時機一到,即可反客為主,奪取徐州,並以此為根,南下揚州,西吞兗州....”


    吞兗州,兗州!呂布雙拳緊握,不由地想到那日東平城前,自己數萬大軍,幾乎占據四分之三的兗州,奈何由於那廝,由於那鳥城,自己數日未得寸功,最後失了先機,功敗垂成。


    待奪了徐州,某第一件事便是起大軍,攻東平,殺了那廝為文遠,為某那些並州好兒郎報仇,呂布痛恨道,昔日並州地三雄,如今卻是隻剩下我和威達了。


    呂布平複了一下心緒,對著陳宮恭恭敬敬地說道:“公台,某真想早日報仇雪恨,望卿助某。”


    “罷了,我這是有一計,不過能不能行尚不可知。”陳宮頹然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一聲,主公雖算不上明主,卻也有難能可貴之處。


    “公台有計,快快說來。”呂布似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興奮道。


    “主公應先在徐州各處傳播劉備欲侵南郡之事,待幾日後,某親去揚州挑撥。”陳宮沉聲說道:“袁術此人,勇而無斷,猖狂驕橫,聽聞此事,勢必大怒,極有可能出兵,若真到了那時,我軍便是有機會吞並徐州。”


    “公台,此等妙計,你為何不早點說出來!”呂布有些埋怨。


    “主公,此事不是完全之策,若是不成,必然會打草驚蛇,引得劉備注意。”陳宮擔心:“袁術此人無謀,但其手下楊弘、閻象皆具謀慮,怕是會駐阻攔進軍,而且徐州城內的糜、曹、陳三家絕然不是簡單可以應付的。”


    “公台,如此說來,此計有幾成把握?”


    “隻有五成。”陳宮心中暗歎一聲,自己每每用計,皆謀劃多時,未得錯漏之時方才出手,此番提前,實不知是福是禍。(言多必失,行多必錯,為人還是周全點好)


    天道莫測、世道無常,陳宮不知道自劉備據守徐州以來,一直很是配合、很是低調的陳、糜、曹三家皆身懷他心,謠言一起,陳登等人不但任其傳播,還暗中煽風點火,由此在一定程度上為陳宮之行,造就了莫大的聲勢。


    強龍不壓地頭蛇,劉備雖有簡雍、孫乾內政之士,關羽、張飛破陣殺敵之猛將,卻是獨獨缺了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的謀士,於此怎麽可能壓得住有三大世家推波助瀾的謠言。


    陳宮抵達揚州,麵見袁術,說明來意,袁術聽之果然勃然大怒,正欲出兵攻伐徐州,卻是被一旁的楊弘、閻象出言勸阻。


    陳宮頓了頓,豁然想到什麽,輕笑道:“千古龍飛地,帝王將相鄉!徐州沛縣乃是高祖劉邦故裏,曾經沛人蕭何、曹參、周勃、樊噲、王陵更是先後拜相封侯,而劉備劉玄德,此人卻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其如今武有關張、文有簡孫,且占得徐州,正是兵強馬壯,將軍懼怕,不願出兵,在下亦是可以理解。”


    “放肆!我堂堂虎賁中郎將,手握揚州重兵十餘萬,會怕那區區的織席販履之輩!”袁術拍案嘶吼道:“中山靖王之後?笑話!天大的笑話,未得皇室正名,此等鄙見之人,安敢浮誇!”


    “主公,豫州漸弱,實在是奪取的良機啊。”楊弘拱手勸說道,希望能轉移袁術的注意。


    但袁術此人早已想攛掇大漢,自立為皇,如今聽得什麽千古龍飛地,帝王將相鄉,徐州皇氣鼎盛,劉備又是什麽中山靖王之後,豈能不怒火中燒。


    大漢天下,注定是我的,我的!袁術憤然說道:“伏義,汝即刻領軍十萬,殺向徐州。”


    “主公,此事萬萬....”


    閻象話為說完,便被袁術猛然揮手打算,“諸位不必多言,吾心意已決,先取徐州,再拿豫州。”


    陳公台,算你狠!楊弘冷冷地瞥了一眼陳宮,氣悶道,此事還不算完,咋們走著瞧。


    袁公路果然有稱帝之心,陳宮冷然一笑,自己進揚州壽春以來,居然從其衣食住行、宮闕樓宇間看到了皇室才能使用的東西,人心不足蛇吞象,四世三公又能如何,大漢雖然破敗,也絕對不是如今這時候能輕易動搖的,百姓之心,非十餘年之功可以更改。


    劉備聞聽袁術大軍將至,明知此事蹊蹺,卻是無奈地點齊兵馬迎戰,其間守城之任事關重大,關羽自行請命,卻被劉備婉言拒絕,畢竟此番拒敵,劉備總得有個人商量軍事,張飛見此,請命守城。


    張飛好飲酒,但酒醉便容易誤事,劉備豈會不知道相伴多年的自家兄弟,好言拒之,哪料張飛起了倔脾氣,正襟危坐地承若絕不耽誤正事,這時劉備其實已然深刻的體會到自己手下還是缺人手,徐州一地尚且不足,何能爭霸天下!


    無人可用,便是無人可選,劉備無奈地令張飛留守徐州、駐紮下沛,自己同關羽率馬步兵卒三萬,往南陽進發。


    徐州烽煙起,冀州、青州卻是漸進尾聲,黑山黃巾張燕同張頜對峙於河內一帶,無法擴大戰果,而據守孤城的袁紹望著眼前已然填平的護城河,以及斷臂殘軀的兩軍屍體,不由得心中一痛,冀州即便是守住,也是大創,公孫瓚,這仇,我袁本初記下了!


    遼東出兵,是完全打亂了公孫瓚的部署,幽州空虛,許多城池全被公孫康的騎兵襲擾,若不盡早解決,想是未得冀州,卻失老家。


    對付來無影、去無蹤的騎兵的隻能是騎兵,公孫瓚忍痛將三千白馬義從同其他大隊騎兵調往幽州,於此,破敵糧道、壞其糧草、令其孤城的計劃全部破產,攻方無力,守軍疲軟,此戰已經沒有繼續上去的必要,兩方的謀士很有默契地在同一天罷戰。


    睚眥之怨,無不報也!此事看上去是告一段落,但明眼人都知道,公孫瓚此次回去,必然會先安度幽州,解決遼東公孫度的事,再起大軍,而袁紹也會不留餘力的解決後患,減除黑山黃巾。


    但事情真的會如此順利嘛!上黨、中山、河內群山連綿,山穀無數,遼東地處邊境,前有沙漠、惡土,乃天地之造化,陰陽之變,實非一般人能掌控、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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