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隆轟隆的聲音似乎從天際碾壓過來的悶雷,傍晚時分烏雲開始在巴黎的上空匯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現在厚重的烏雲幾乎壓在地麵上翻滾,不時有紅sè的閃電在其中閃過,那種毀滅一切的威力,幾乎要席卷天地!


    麵對這種氣勢磅礴的暴風雨,每個人心中都會忍不住感歎大自然的可怕,感歎自己在可怕災難麵前時的渺小和微不足道。而塞納倫斯天文觀測站黝黑的研究大廳中十幾個工人正疲憊的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這不能讓他們回家的暴風雨。


    李新此刻連咒罵的時間都沒有了,改裝已經到了關鍵時候,盧梭雖然是個無法成為魔法師的學徒,但是基本的魔力輸出還是有的,雖然嘴上還是不停的念念叨叨,但是看見店長臉上青筋畢露卻一句話沒說就知道這家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連續兩天的工作讓李新有點吃不消,好在需要他的工作現在基本已經完成了,剩下的看著就好了。


    李新小心翼翼的用機械臂打開管道的兩個樞紐,由於兩年時間的閑置,整個觀測站的管道係統已經鏽跡斑斑,在這個關鍵的樞紐上居然因為生鏽無法疏通煤氣,所以整個大廳都陷入黑暗當中,如果不能盡快修複今天的工作就隻能暫停了。


    天氣已然寒冷,但是李新的臉上還是滲出了汗珠,法希隻給了他們四天的時間,這個觀測站並不是他的私人財產,任何對這裏的改動都需要經過zhèng fǔ的允許,所以他們必須在兩天時間內完成這一切。


    但是這個地方他必須小心對待,一個小小的火星也許都會引起巨大的爆炸,到時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李新的手很穩,沉重的機械臂在他的cāo作下靈動的如同真正的手臂,這兩天類似這樣鏽壞掉的樞紐他已經處理五個了。


    扳手輕輕的移動,終於將不滿紅sè鏽跡的螺栓卸下來。李新鬆了口氣,終於完成了。


    "馬歇爾先生,你可以打開煤氣燈試試了。”


    “這麽快?”馬歇爾一邊念叨一邊朝開關走去,他對機械也有一定了解,像這種長時間不使用鏽死的管道是最難處理的機械之一,看來亨利帶著他的這個在劍橋上學的學徒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一股略微刺鼻的煤氣味傳來,馬歇爾剛按下開關就可以看見大廳穹頂一排排暗紅sè的煤氣燈亮起來,整個大廳登時籠罩在暖sè調的燈光中。工人們歡呼一聲站起來,他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按照吩咐將機械部件裝到指定的地方。


    但是沒人喜歡在寒冷的夜晚連燈光也看不見,現在既然好了那麽工作就可以繼續了,畢竟主人家提供的每人五百法郎的報酬還是非常豐厚的。


    亨利扭動一個巨大的黑sè金屬手柄,隨著轉動各個零件都在朝著不同的方向詭異旋轉,熏黑的纖細管道中噴吐出黑sè的煙霧,他對盧梭說:“好了,剩下就看你的了,這裏的魔紋紋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錯誤,必須要檢查清楚。”


    盧梭一臉鄭重保證道:“我以我母校的名義發誓,我會認真對待這個工作的。我的祖母曾經說過,男人就要遵守自己的承諾,所以我會像跟美麗的天仙露絲發誓那樣認真的履行我的諾言!當然還有……”


    李新一聽這話嘮又開始廢話了就忍不住搖頭,把這家夥找來簡直就是找了一台移動噪音機,這家夥一瞅準機會就會滔滔不絕的廢話,就連整天冷著臉的亨利店長都沒能鎮住他,李新算是見識了什麽叫話嘮。


    順便說一句,盧梭口中美麗的天仙露絲就是來自他跟李新介紹的好去處,一個酒吧裏的流鶯,據他說已經四十歲但是卻風韻猶在的美麗女人,李新對此表示懷疑。


    亨利剛過來馬歇爾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他詢問望遠鏡改造的情況。他對那個廢話連篇的盧梭同樣沒有信心。


    “沒問題,裏麵的構造出乎意料的複雜,但是改裝後也許效果會比倫敦的更好畢竟這個望遠鏡的鏡片尺寸至少是格林尼治的三倍。”


    馬歇爾信服的點點頭道:“沒錯,實際上倫敦的望遠鏡實在過於古老了,論技術確實比不上塞納倫斯天文觀測站,但是法希他們更多的隻是天文學當做一個愛好,根本沒有下太多jīng力,所以人們一直以為格林尼治天文站是歐洲唯一一個觀測星空的地方。當然,法希的理論知識非常豐富,他甚至能背下來所有我們已經發現的行星的運行時間和規律。”


    除去令李新反感的過於狂熱的宗教信仰,李新對於法希的印象不錯。法希是一個非常好客的人,昨晚到他家的時候他甚至準備了一場豐盛的晚宴,並打算帶他們將巴黎所有的景點都轉一遍,隻可惜馬歇爾的心思不在這裏,李新也不好單獨要求去巴黎轉轉。


    正商量間從門外走進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柔軟貼身的絲袍外麵隨意罩了件長衣,從領子整圈一直鑲到對襟的大片朗鬆手繡花邊,下麵是緊身的短裙露出誘惑的長腿,看起來既xìng感又幹練。


    但是這女人是誰?


    女人看向李新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jǐng惕,就像對待怵然闖進家裏的不速之客。尤其是看見李新這個東方人,眼神更是猶疑不定。馬歇爾向前一步道:“請問小姐是?”


    “法希先生昨晚突然自殺了,他在死之前寫了一封信,是署名給他的一個朋友馬歇爾的。先生的仆人說馬歇爾先生在這裏。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法希先生的律師愛麗絲·羅伯斯庇爾。”


    這個叫愛麗絲·羅伯斯庇爾的女人語速緩慢沉重,讓所有的人心中都蒙上一層yīn影,就連旁邊的工人都停了下來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


    馬歇爾忍不住尖叫起來:“他怎麽可能自殺,昨天上午他還邀請我參加他的生rì宴會的,這不可能!他可是基督徒,怎麽可能自殺!”


    愛麗絲神sè黯然:“我很遺憾,但是這是真的。jǐng察已經調查過了,法希先生不僅留下了完整的遺書,甚至連第二第三順位繼承人都寫好了,他死之前很匆忙,但是絕對不是意外,也不是他殺。這一點仆人們都可以證實,法希先生在割腕前十分鍾將自己鎖在了浴室裏,有仆人看見他進去的。”


    馬歇爾渾身顫抖,他怎麽也不相信向來開朗的法希會突然自殺,他顫顫悠悠的接過愛麗絲手中的信,他廢了好大的jīng力才將封印完整的信件打開,上麵是字體工整的英文,隻有寥寥幾句話,但是卻立刻讓他呆立當場。


    “還記得那年我們遙望夏爾嗎?不要再看了,夏爾不是真的。”


    李新靠過去,發現上麵是一句讓人非常難以理解的話。


    夏爾?不列顛北部的那個夏爾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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