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秘密嗎?”


    中年盧梭那熟悉的聲音從李新的背後響起,李新轉過頭,發現盧梭非常的平靜,根本看不出一點異常,他站起來抱歉道:“真的很抱歉,我無法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件事我本想一個人悄悄解決不影響你,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危機關頭,我真的沒辦法了。”


    盧梭裂開嘴,露出了他慣有的那種沒心沒肺而又油腔滑調的笑容,頭頂微禿的褐色短發因為這段時間的混亂沒有打理而亂七八糟,八字胡也連成一片看不清楚,盧梭的沒有看籠子中那個發呆的人,他笑道:“我早就看出你心裏藏著東西了,放往常紐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早就毛毛躁躁的過來找我商量了。而這次你卻從頭到尾一個人在努力做著什麽,我早就想到肯定發生了什麽跟我有關的事情。所以,來到這裏之後我甚至沒為年輕的那個我擔心,我知道你肯定會做些什麽的。”


    李新苦笑起來:“感謝你這麽信任我,但是這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說實話我得到了某些消息,那神秘的光柱肯定包含了某種可以讓機械亡靈更加強大的東西,事實上現在的它們還處在衰弱期,能跟亞特蘭蒂斯對抗的它們不可能就這樣的實力。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別說北美聯邦和我們,整個世界都可能成為它們的地盤。”


    盧梭愣了起來,好一會他才歎口氣道:“你這家夥,真的總是跟各種麻煩纏到一起。”


    也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李新才能從盧梭身上看到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嚴謹和淡然。盧梭走過來微微拍了拍李新的肩膀,並沒有因為李新的隱瞞而有什麽不滿。他表情溫和的走到李新身邊坐下,看著籠子裏那個無限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你好。我叫盧梭。”


    年輕盧梭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造成他悲劇的那個人就在外麵,他是那麽的熟悉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年輕盧梭的嘴角抖動,那無盡的痛苦折磨,那可怕的回憶,在真的麵臨另外一個自己的時候,精神已經混亂已經瘋狂的年輕盧梭最終所有的怒罵都融為一句簡單的話:“你……為什麽真的存在?”


    “無論發生了什麽,年輕的我,我為我的冒失對你造成的困擾道歉。真的非常抱歉!”盧梭站起來鞠躬。麵色誠懇。


    年輕盧梭的臉上帶著癲狂的笑容,他裂開嘴,一直以來痛恨的對象就站在他的麵前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殺了他?現在自己被關在籠子裏,而且機械亡靈早晚會替他做了這些事情。怒罵?那沒有任何意義,罵一個來自未來的自己跟罵自己都是一樣的,隻是……他為什麽是真的?為什麽這一切都不能隻是他自己的臆想?


    年輕盧梭一邊笑一邊流淚,他痛恨自己在看到這個人時的軟弱,無論他的主給他輸灌了多少東西都無法改變一個現實。那就是他自己啊!


    盧梭看到籠子裏的自己,更加沉默了。他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但是李新已經注意到他那不斷顫抖的雙手,看到過去的自己因為他被折磨成這樣盧梭怎能不難受?玩世不恭的盧梭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他曾經在第一次跟李新前往倫敦的時候在飛艇上差點為了一個推理打算去自殺。


    而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到底給年輕的盧梭造成了什麽樣的打擊,但是顯然北美的末日甚至未來地球的末日都跟自己有關。完全脫不開關係!


    “李,我的朋友。告訴我。我該怎麽做?”盧梭迷茫的看著李新,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那些被刪除的記憶不知道什麽原因跑到了他的腦海中。沒有時空屏障保護的他那些不該存在的記憶很快就引起了世界意誌的注意。世界意誌折磨了他很久直到他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希望選擇跳樓。”


    聽到這盧梭的手狠狠一抖,他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呼吸開始沉重。


    李新繼續道:“在跳樓的一瞬間,世界意誌製造了一係列巧合,那些巧合讓他成功的活了下去並且在他心底注入了一種全新的思維,偉大的主在拯救他,而他必須要將這個折磨自己的世界給毀滅。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在世界意誌的影響下,年輕的你究竟做了什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無論是巨型機械亡靈勝利還是利刃帝國的機械亡靈勝利,它們那一方的得到那光柱都會實力大增,到時候,人類的末日就真的來了。”


    “夥計,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能造成這麽大的麻煩。”盧梭哭喪著臉,他看著年輕的自己,那個他就隻是在那裏哭泣,不時突然癲狂的怒罵,有時又在那裏冷笑,他幾乎已經崩潰了。已經切斷了跟過去的任何聯係的他已經不會因為過去的那個自己造成任何影響,但是看到那幅摸樣他還是無比心痛。


    “我什麽都不會給你們說,一起去死吧!都去死吧!”年輕盧梭的嘴裏一直重複著這些話,他的精神狀態已經越來越差了。


    “我們必須盡快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把你叫過來就是希望你能不能讓他開口。”李新微微心急,時間越過越快,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量子疊加!”盧梭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詞語,他的臉上異常嚴肅。


    “什麽意思?”


    “時空理論的一個重要基點就是時間軸,但是這些時間軸上有某些點是跟弦空間想通的,所以我們就可以借著弦空間進入到這些時間點,也隻能進入這些點。我們利用弦空間的漏洞如同一個沒有經過主人允許的房客偷偷住到了本不該住的地方,於是未來的某個我已經消失而過去多了一個我。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在一個空間內實現了疊加,兩個我的出現會導致時間軸的混亂和變動於是世界意誌會不惜一切手段讓一切恢複到它的控製範圍內。那麽其中一個我就必須消失。為此我利用我的所有能量消減了我在未來的一切存在,包括記憶等等。


    但是我卻忘了重要的一點。時空是一種疊加狀態的存在,當我將這些不該有的東西丟掉後那麽時空必然會安排另一些人來接收我丟掉的東西。一切都是守恒,我丟掉必然會有人得到,這就是量子疊加。


    在愛因斯坦大師之前,就已經有人做過這方麵的學術研究,其中一個叫薛定諤的工程師曾經發表過讓愛因斯坦大師都激動萬分的理論,薛定諤說世界是一種和諧而穩定的存在,人類的行為的隨機性導致我們每一次回到過去都會有一種全新的選擇,這種不確定性中卻包含著某種恒定的統一性。


    我跟年輕的我同時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麽我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因為在同一個世界中形成了某種關聯。這在薛定諤的理論中在同一個時空的兩個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應該存在但卻不該存在的,因為始終有一個我是必須消失。


    所以世界意誌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我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相通的,所以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當我拋棄了那些東西後他就會自主的接受那些本不該出現的東西。而破壞了平衡的我,因為那些記憶被找到於是兩個我的平衡再次回歸,也就讓世界意誌重新找到了定位我的機會。


    抱歉,看來你們都是被我牽連的。也許我不自作聰明來紐約的話你也不會有事。”


    這一連串李新聽都沒聽說過的理論差點讓他徹底暈菜,好在李新曾經跟亞曆山大多次討論過這些東西,盧梭說的這些勉強可以理解,李新問道:“也就是說。雖然現在你無法被他直接定位,但是世界意誌仍然知道你還是存在,於是為了除掉你它發動了這場戰爭。”


    “這就是問題的最關鍵。如果說隻是為了平衡這一切的話那麽它不該造成這麽大範圍的影響,我猜……世界意誌控製不住局勢了!”


    李新心中一驚。他突然想起來機械亡靈帝國實際上跟亞特蘭蒂斯是同一個級別的敵人,那麽機械帝國的亡靈們真的會受到它的影響嗎?之前的所有猜想統統被推翻。盧梭世界意誌的是機器這件事李新沒給任何人說過,盧梭也不知道它是被亞特蘭蒂斯建造的。


    李新懊惱的拍了下腦袋,一直把世界意誌當做大敵的他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一個誤區,他下意識的認為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被世界意誌控製的,而有些存在卻並非如此。


    這樣的話一個新的思路開始慢慢出現,世界意誌一開始是想利用年輕盧梭勾引出盧梭然後消滅他,所以他想到了機械亡靈,就跟李新一開始猜想的那樣,毀掉一個紐約絕對值得,但是毀掉整個北美絕對不在它的計劃內。


    那麽到底是哪裏出現錯誤了呢?李新跟盧梭心有靈犀的看向籠子裏那個幾近瘋狂的人,這個秘密恐怕隻有實際的操作者年輕盧梭才知道。


    李新很快搖搖頭:“如果連世界意誌都無法控製我不認為我們能讓他把東西說出來,他是唯一的知情者,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盧梭沒有說話,好一會他才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拍了拍李新的肩膀,玩笑道:“如果我有辦法你願不願意請我去倫敦最好的帝國酒店去喝一杯。自從跟了你這個吝嗇鬼當老板你知道我有多久沒去喝過酒了嗎?對一個酒吧浪子來說這簡直比殺了我還痛苦。”


    沒想到這個時候盧梭還能若無其事的開玩笑,這種心態倒是應該學習,李新搖搖頭無奈道:“別鬧了,說正經的,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我沒看玩笑,真的還有辦法。”


    李新震驚道:“真的?什麽辦法?”


    盧梭向上指了指:“那家夥肯定正捉急自己的世界被破壞,我要找它的話你說它會不會告訴我?”


    ……好一會李新才擠出一個笑容:“你這個玩笑很冷。”


    “這是唯一的辦法,年輕的我現在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那麽這個責任就落到我頭上,隻要我祛除身上的時空屏障我馬上就會被世界意誌發現,如果它真的擔心這個世界被機械亡靈毀滅的話就肯定會將該告訴我的東西告訴我。”


    “這不行!”李新斷然拒絕,盧梭的這種思想必須立刻製止,他焦急道:“你將自己暴露出來就再也沒機會隱藏,之後怎麽辦?先不說世界意誌是不是真的如我們設想一般失去控製,就算這是真的你覺得它都解決不了的東西告訴了我們又能怎樣?”


    “……至少跟它聯係會有一絲辦法,你我都知道世界意誌對世界的影響力並不是全麵的,在很多方麵仍然需要依靠我們人類,就像它需要年輕的我一樣。知道了原因我們才能真正的尋找解決辦法而不是在這裏做出無數沒用的猜想,你說呢?”


    李新抿著嘴,眼睛直直的盯著籠子裏的盧梭很久,他慢慢道:“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你不要著急,我去找店長,沒準他能讓年輕的你開口。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亨利店長在紐約?”盧梭驚訝的問。


    李新將自己在曼哈頓的遭遇和店長見麵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盧梭,一直講到剛剛發生的虛偽者的存在和卡爾的使徒計劃,種種的遭遇讓盧梭也忍不住感歎。


    “這才幾天,你居然就經曆了這麽多,到底是不是你已經被那家夥發現了所以才一直這麽倒黴?”盧梭的臉上表情終於輕鬆一點,直接麵對世界意誌的壓力肯定大到難以想象,如果不是沒辦法他也不會這麽做的。


    不過亨利店長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重新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沒準突破了臨界點,站在人類力量巔峰的亨利會有解決的辦法,也許……(未完待續。。)


    ps:  許久沒動的打賞居然看見有兄弟了,真是萬分激動,大撲街的號不知道為什麽被禁言了,所以隻能在這裏向各位打賞、訂閱、月票和推薦票的兄弟報以萬分感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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