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你的手指頭再不收回去,我就把它剁下來喂狗,你信還是不信?”一道纖瘦婀娜的身影緩緩走到眾人的視線中,一聲淡綠色的衣裳,清靈淡雅,墨發如絲,氣質優雅,精致的五官好似畫中人兒似的,約莫十**歲的模樣,溫柔似水。


    雖然榮華郡主心中不斷乞求上蒼那個人不會出現在她麵前,一切都是她的幻覺而已,可事實就是事實,勝於一切。


    “公…公主……”榮華郡主以看見來人,氣焰馬上被澆滅,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來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都懶得正視她,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冷漠和疏離,“我不當公主很長時間了,公主當著沒意思,你喜歡送你好了。”輕佻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少女的俏皮,讓人難以升起反感之心。


    “監國公主――”


    不知是誰突然叫了一聲,戳破了來人的身份。


    身為皇上的龍嘯天臉色一變,雙眼緊緊盯著出現在他麵前這個身穿淡綠色衣裳的女子,那眼神,就像獵豹看上食物,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她……怎麽會回來?


    眼前的人,他比誰都熟悉,當年那個活潑聰明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曾經真心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可他知道父皇竟然封她當了監國公主,擁有一些連他都無法觸及到的勢力的時候,他心裏的那份感情變質了。


    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江山之主,臥龍榻旁,豈容他人酣睡?


    所以,他的心變得毒了,對這個曾經寵愛的妹妹用了非常手段,為了不讓她跟自己真多江山,他甚至想將她置於死地。這麽多年,她身子孱弱,常年臥病在床,並非意外。


    她命大,一直死不了,他最後決定將她作為聯姻的棋子嫁到盛月,隻是沒想到,她平靜的外表下,竟然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抗。


    拋棄監國公主的身份,是她最後的選擇。


    他甚至為此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再也不用每日擔心,有人會把他的江山奪走。


    但今日,她為何又出現在他眼前?


    “你……還回來做什麽?”沉默許久,龍嘯天盯著虞寧開口說出這句話。


    相較於龍嘯天和其他人的緊張和激動,虞寧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聳肩說道,“都怪她咯,我本來在遊曆天下,欣賞風景,品嚐美食,玩得不亦樂乎,樂不思蜀。誰知道她稍了一封信給我,說有危險要我保護,我好不容易才交到這個特別的朋友,當然不能讓她出事,就來咯。”


    虞寧的話說得輕描淡寫,但龍嘯天卻從中聽出了警告。


    她這是在告訴他,顏子魚是她認定的朋友,她容不得別人傷害她。即便她不在她身邊,天涯海角也會趕來,但凡傷害顏子魚的人,都是她虞寧的仇人。他也不例外。


    “值得嗎?”她值得你為她付出那麽多?值得你為她如此犧牲嗎?龍嘯天的眼神非常複雜。


    虞寧紅唇微勾,精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神采,笑道,“對我而言,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如果非要用你的思維邏輯來解釋,就是,她值得我這麽做,我也願意這麽做。”


    人生難得一知己,不是嗎?


    為了大允,她付出了多年的青春,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個忠誠,可換來的結果是什麽?果真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她完成了當年對先皇的承諾,也解放了自己。


    現在的大允,與她毫無半點關係。


    “這麽好玩的事情你怎麽能忘記我?你說我該怎麽罰你才好呢?”身穿淡綠色裙子的虞寧走到顏子魚跟前,伸出食指挑著顏子魚的下巴,嘴角閃過壞笑的說道。


    顏子魚輕輕的撥開她的手,那神情,竟然還帶著幾分嫌棄,“誰讓你跟一匹野馬似的,跑出去就不見蹤影,讓我去哪裏找你?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無緣無故就玩消失,為了應付你留下的爛攤子,我可費了不少心思,你自己想想要怎麽補償我才是比較現實。”


    打量著眼前這個一失蹤就是兩個多月的女人,顏子魚輕輕挑眉,她沒找她算賬就不錯了,她反倒找上門要罰她,這臭女人,一段時間沒教訓,皮癢癢了吧?


    能跟顏子魚以這種模式相處的人,這世上隻有一人,用她前世的話說,這個女人就是她的死黨閨蜜加損友――虞寧。


    作為大允曾經的監國公主,虞寧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身上那股威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往往她一個眼神都能把人嚇得雙腿發軟。


    “額……那個嘛,我們誰跟誰啊?那些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傷感情……”虞寧想到顏子魚那血蛭般的手段,趕緊把話題岔開,她可不想被這條臭魚給盯上,她還打算留點老本養老用呢!


    “這樣啊…那好吧,你隨便給我個十萬八萬的黃金我就把這事給揭過好了。你也知道,我沒權沒錢沒背景的,又沒個什麽靠山,不多留點這些黃白之物在身邊,我實在是沒安全感啊!而且我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我還得養兒子,養閨女,還要應付那些隔三差五找上門的債主,那也是一大筆開銷啊……”誰都不知道虞寧這女人有多厚的家底,反正她是想方設法挖了很久,也沒從那隻鐵公雞身上挖下來多少鐵屑,想想還真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敗筆啊!


    這個女人……虞寧被她的獅子大開口嚇得眼角抽搐了好幾下。


    她還真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麽寫,開口就是十萬八萬的還是黃金,真當她是開金礦的不成?這樣下去,她就是金礦都得被她掏幹咯。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把話題給岔開,眼珠子一轉,虞寧的視線落到一旁臉色怪異的榮華郡主身上,“我說子魚啊,我們那點小事回去慢慢說唄,你看人家榮華郡主還在跟你說話,你就這麽把人家晾在一邊不搭理,人家瞧著多傷心啊,如此美人,你怎舍得讓她暗自垂淚?憐香惜玉不是男子才能做的,我們女子也是一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為了把話題轉移開,虞寧還真是豁出去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都冒出來了,顏子魚頓時無語。


    這女人腦子你都裝的什麽東西?她又不是男人,憐香惜玉個毛線啊?榮華郡主就是美得慘絕人寰跟她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她為毛要憐香惜玉?虞寧腦子壞掉了吧?


    “你廢話真多,要不要我給你倒杯茶潤潤喉嚨?”顏子魚沒好氣的白了虞寧一眼,懶散的說道。


    她跟虞寧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見麵就吵。說話就吵,以鬥嘴和吵架為樂,相互打擊,相互揭對方的傷疤,風莫離見過一次後,發誓下次再也不要在這兩個女人吵架的好時候留下了,那簡直是一大酷刑。


    “好啊,謝謝。你真那麽囂張?連郡主都不搭理?”當真一把奪過顏子魚手上那杯茶,虞寧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看著她笑得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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