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趕過去的時候，張梓弢迎了出來。
張正急切地問：“怎麽樣？”
張梓弢看了眼關語顏，道：“沒錯，有一個招供了，可是還沒說清楚，就被同夥滅口了。”
張正大吃一驚：“其他人呢？”
張梓弢指了指那邊地上，“咬毒自盡了。”
張正駭然，連忙上前查看，那些屍體已經七竅流血而亡，掰開他們的嘴，原來，他們早在牙關裏藏了毒藥，到了危險的時候，他們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至於那個招供的，則是這些人中意誌不堅定的，可他也沒好下場，被自己的同夥殺死。
關語顏恨恨地，伸手從張梓弢手上奪過長劍，用力在那些屍體身上砍殺，一邊嚷嚷：“我殺了你們！”
“語顏！”清雅見她行為有些失常，連忙上前想奪過她手中的劍。
一條手臂擋住她，原來是張梓弢。
“讓她發泄吧。”
他看著頭發淩亂，殺紅了眼的女子，想起在山洞裏她那驚懼的眼神，露出幾分憐憫。
一個姑娘家，遭逢這樣的災禍，往後的名聲就毀了，不管有沒有真的失去清白，世人都會用怪異的眼光去看，甚至連找婆家都會受到影響。
清雅也心疼地看著她，待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持劍的手一軟，長劍軟軟地滑落地上。
“嗚嗚嗚……”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想哭就哭個夠吧。”清雅上去，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
後來，有差吏在死者身上搜到了一塊類似聖者令的牌子，不過是一塊翠綠的玉條，上麵刻的字也有不同，上書“聖女令”。
“聖教有聖者和聖女，還有各個堂，堂下麵有閣，還有更細的劃分，這位聖女，應該是魔教的精神領袖，看來她就是關語顏見到的那名女子了。
可是，這裏並無那個女子的屍體，但她的令牌在這裏，不可能走太遠，可見剛剛離開不久。
張正命人追蹤了，可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清雅陪關語顏回了關府。
回到侯府，丫鬟來報：“夫人，禦史夫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
清雅霍的一下站起來：“什麽？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點通知我？”
她拔腿就往外跑，跟陣風似的。
到了禦史府，清雅直直地朝攬月居跑過去，隻見攬月居裏圍滿了人，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秦淺月月份已經很大了，這下動了胎氣，定會很凶險。
“四姑奶奶！”丫鬟婆子見到她，連忙屈膝見禮。
清雅連忙扶起她：“那麽多虛禮做什麽？夫人怎麽樣？”
“今早滑了一跤，後來就喊肚子痛，估計得早產了吧。”
早產，還摔了，估計得難產了。清雅擔心極了，在產房外轉圈：“老爺呢？”
“老爺親自去太醫院請太醫了！”正說著，孫繼祥就回來了，他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擦拭一下，將太醫迎進了產房，清雅連忙跟了過去。
“你來做什麽，出去？”孫繼祥皺眉，清雅又沒生過孩子，哪裏懂什麽？
“爹，娘的情況很緊急，我不放心，多一雙眼睛盯著總是好的。”
孫繼祥沒有再說什麽，繼續往裏走。
清雅連忙跟過去，就見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盆子出來，紅紅的淨是血水。
她心頭一跳：“怎麽樣？”
“四姑奶奶，夫人難產了。”清雅心頭一滯，又不敢輕舉妄動，接生這樣的事她真的沒有經曆過。
“將人參切了片拿來，給夫人含著。”聽到秦淺月動了胎氣的時候，她就多想了些，也帶了一隻上好的人參。
喜鵲立刻過去切人參，清雅在產房裏什麽忙都幫不上，暗暗焦急。
好不容易，聽見一聲響亮的啼哭，“是個兒子！”穩婆喜道。
孫繼祥匆匆看了嬰兒一眼，就奔向秦淺月，她虛弱地靠在枕頭上，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虛弱得很。
“月兒，辛苦你了。”孫繼祥眼角微濕，她這麽大年紀了，還願意替自己生兒育女，冒著生命的危險，不能不讓他動容。
秦淺月弱弱地對他扯了下唇，忽然麵色痛苦起來，此時就聽見穩婆大叫：“天哪，出血了！”
怎麽回事？剛剛不是已經生了麽？忽然又出血了。
汩汩的血水將被褥都浸紅了，孫繼祥尖聲叫：“太醫，太醫！”
“不會這樣的啊。”太醫喃喃道，一麵指揮穩婆將銀針紮進產婦的體內，才漸漸止住了血。
大家都幾乎都把心思放在秦淺月身上，等她回轉過來，又有人叫喚：“孩子！孩子怎麽了？”
孫繼祥還未從秦淺月危險的境地中反應過來，那邊兒子又出了狀況了。秦淺月聽見了，則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太醫手忙腳亂，孫繼祥哪顧得上孩子，抱著秦淺月大喊：“月兒醒醒！”
清雅則上前查看孩子，隻見剛才還哭聲高亢的皺巴巴的小孩兒，此時臉色發紫，聲音十分微弱。
“將孩子倒過來！”清雅大呼，奶娘還沒反應，她立即一把奪過來，提著孩子的小腳，頭往下。
“雅兒你幹什麽？”孫繼祥大驚，這麽小的孩子，她怎能這樣做？
“爹，孩子的臉都青紫了，這是窒息了，得讓他將吸入的東西吐出來！”清雅輕輕地在孩子的後背拍打了幾下，那孩子張開嘴大哭，忽然一個東西落下來，在地上滴溜溜地滾動了幾圈。
“是個珠子。”杜鵑將地上的珠子撿起來，比手指頭略大，剛才，就是這顆珠子，卡在了孩子的喉嚨上，若不是清雅發現及時，珠子進入孩子的食管甚至氣管，這麽小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住，說不定已經沒命了。
“站住！”清雅忽然看見一顆頭顱，鬼鬼祟祟的往門邊移，厲聲喝道。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那丫鬟忙亂地磕頭，什麽也不顧，大聲求饒。
清雅讓杜鵑將人拎起來，提溜到外麵院子裏，那婆子忙磕頭求饒。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為何看著這般麵生？”清雅冷冷地道。
那丫鬟急急道：“奴婢是新到夫人跟前伺候的，因為膽子小，所以剛才看到那場麵，心裏嚇到了。”
清雅不管她是誰，隻要是帶有惡意的人，定會將她從母親身邊清理出去。
“你原來是哪裏侍候的？是誰讓你來接近我母親，快照實說。”長安侯夫人的身份一壓，許多人都是吃不住的，這個婆子也是一樣。
“奴婢是府裏的家生子奴才，還沒有被派差事，平日裏也沒什麽事幹，就采摘些花花草草做成花環，夫人見老奴手還算巧，就將我要到攬月居了。”
哼，家生子奴才的手有這麽細嫩？清雅忽然執起她的手，隻見本該留下歲月風霜痕跡的雙手上十分光滑，倒是像養尊處優之人。
“來人，給我將她押下去，帶到柴房關起來！”
經過審問，那丫鬟招供，是湯氏收買了她，若孩子生下來是兒子的話，就讓她將一顆珠子塞進孩子的喉嚨。
剛才，她見秦淺月忽然大出血，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她就趁機將珠子放進小孩兒嘴裏，還特意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本能地張開嘴呼吸，將珠子吸進去不少。
如果沒有被發現孩子有異狀，這時候，自己的任務一定已經完成了。
那丫鬟懊惱不已，事情沒辦成，湯氏自然是不會付她錢了，逃走也是不可能的，她要怎麽辦？
孫繼祥急紅了眼，他親自守在這裏，竟然有人敢蒙害他的嫡妻，真是膽大包天。
他將桌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向那丫鬟，厲聲喝道：“混賬東西，拖出去亂棍打死，把湯氏押上來！”
湯氏卻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拒不認罪，她簡直是懵了：“老爺，這個丫鬟我根本不認識，何談收買她讓她去害姐姐？老爺你要相信妾身啊！”
“你還敢狡辯！”孫繼祥一杯滾燙的茶水砸過去，正中她的額頭。
“老爺，妾身知道自己對不住你和姐姐，但這次，妾身知錯了，真的沒有對姐姐和孩子下毒手，如有半句虛言，妾身願遭天打雷劈。”
湯氏的臉上有些憔悴，最近她諸事不順，尤其是雪蓮的事，讓她深深的明白，惹惱了孫清雅的下場，顧墨杭那個暴君，惹不起啊。
孫氏父女都不信她的話，這府裏能害秦淺月的人，不是她還有誰？
題外話:
第二更到。
張正急切地問：“怎麽樣？”
張梓弢看了眼關語顏，道：“沒錯，有一個招供了，可是還沒說清楚，就被同夥滅口了。”
張正大吃一驚：“其他人呢？”
張梓弢指了指那邊地上，“咬毒自盡了。”
張正駭然，連忙上前查看，那些屍體已經七竅流血而亡，掰開他們的嘴，原來，他們早在牙關裏藏了毒藥，到了危險的時候，他們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至於那個招供的，則是這些人中意誌不堅定的，可他也沒好下場，被自己的同夥殺死。
關語顏恨恨地，伸手從張梓弢手上奪過長劍，用力在那些屍體身上砍殺，一邊嚷嚷：“我殺了你們！”
“語顏！”清雅見她行為有些失常，連忙上前想奪過她手中的劍。
一條手臂擋住她，原來是張梓弢。
“讓她發泄吧。”
他看著頭發淩亂，殺紅了眼的女子，想起在山洞裏她那驚懼的眼神，露出幾分憐憫。
一個姑娘家，遭逢這樣的災禍，往後的名聲就毀了，不管有沒有真的失去清白，世人都會用怪異的眼光去看，甚至連找婆家都會受到影響。
清雅也心疼地看著她，待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持劍的手一軟，長劍軟軟地滑落地上。
“嗚嗚嗚……”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想哭就哭個夠吧。”清雅上去，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
後來，有差吏在死者身上搜到了一塊類似聖者令的牌子，不過是一塊翠綠的玉條，上麵刻的字也有不同，上書“聖女令”。
“聖教有聖者和聖女，還有各個堂，堂下麵有閣，還有更細的劃分，這位聖女，應該是魔教的精神領袖，看來她就是關語顏見到的那名女子了。
可是，這裏並無那個女子的屍體，但她的令牌在這裏，不可能走太遠，可見剛剛離開不久。
張正命人追蹤了，可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清雅陪關語顏回了關府。
回到侯府，丫鬟來報：“夫人，禦史夫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
清雅霍的一下站起來：“什麽？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點通知我？”
她拔腿就往外跑，跟陣風似的。
到了禦史府，清雅直直地朝攬月居跑過去，隻見攬月居裏圍滿了人，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秦淺月月份已經很大了，這下動了胎氣，定會很凶險。
“四姑奶奶！”丫鬟婆子見到她，連忙屈膝見禮。
清雅連忙扶起她：“那麽多虛禮做什麽？夫人怎麽樣？”
“今早滑了一跤，後來就喊肚子痛，估計得早產了吧。”
早產，還摔了，估計得難產了。清雅擔心極了，在產房外轉圈：“老爺呢？”
“老爺親自去太醫院請太醫了！”正說著，孫繼祥就回來了，他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擦拭一下，將太醫迎進了產房，清雅連忙跟了過去。
“你來做什麽，出去？”孫繼祥皺眉，清雅又沒生過孩子，哪裏懂什麽？
“爹，娘的情況很緊急，我不放心，多一雙眼睛盯著總是好的。”
孫繼祥沒有再說什麽，繼續往裏走。
清雅連忙跟過去，就見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盆子出來，紅紅的淨是血水。
她心頭一跳：“怎麽樣？”
“四姑奶奶，夫人難產了。”清雅心頭一滯，又不敢輕舉妄動，接生這樣的事她真的沒有經曆過。
“將人參切了片拿來，給夫人含著。”聽到秦淺月動了胎氣的時候，她就多想了些，也帶了一隻上好的人參。
喜鵲立刻過去切人參，清雅在產房裏什麽忙都幫不上，暗暗焦急。
好不容易，聽見一聲響亮的啼哭，“是個兒子！”穩婆喜道。
孫繼祥匆匆看了嬰兒一眼，就奔向秦淺月，她虛弱地靠在枕頭上，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虛弱得很。
“月兒，辛苦你了。”孫繼祥眼角微濕，她這麽大年紀了，還願意替自己生兒育女，冒著生命的危險，不能不讓他動容。
秦淺月弱弱地對他扯了下唇，忽然麵色痛苦起來，此時就聽見穩婆大叫：“天哪，出血了！”
怎麽回事？剛剛不是已經生了麽？忽然又出血了。
汩汩的血水將被褥都浸紅了，孫繼祥尖聲叫：“太醫，太醫！”
“不會這樣的啊。”太醫喃喃道，一麵指揮穩婆將銀針紮進產婦的體內，才漸漸止住了血。
大家都幾乎都把心思放在秦淺月身上，等她回轉過來，又有人叫喚：“孩子！孩子怎麽了？”
孫繼祥還未從秦淺月危險的境地中反應過來，那邊兒子又出了狀況了。秦淺月聽見了，則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太醫手忙腳亂，孫繼祥哪顧得上孩子，抱著秦淺月大喊：“月兒醒醒！”
清雅則上前查看孩子，隻見剛才還哭聲高亢的皺巴巴的小孩兒，此時臉色發紫，聲音十分微弱。
“將孩子倒過來！”清雅大呼，奶娘還沒反應，她立即一把奪過來，提著孩子的小腳，頭往下。
“雅兒你幹什麽？”孫繼祥大驚，這麽小的孩子，她怎能這樣做？
“爹，孩子的臉都青紫了，這是窒息了，得讓他將吸入的東西吐出來！”清雅輕輕地在孩子的後背拍打了幾下，那孩子張開嘴大哭，忽然一個東西落下來，在地上滴溜溜地滾動了幾圈。
“是個珠子。”杜鵑將地上的珠子撿起來，比手指頭略大，剛才，就是這顆珠子，卡在了孩子的喉嚨上，若不是清雅發現及時，珠子進入孩子的食管甚至氣管，這麽小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住，說不定已經沒命了。
“站住！”清雅忽然看見一顆頭顱，鬼鬼祟祟的往門邊移，厲聲喝道。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那丫鬟忙亂地磕頭，什麽也不顧，大聲求饒。
清雅讓杜鵑將人拎起來，提溜到外麵院子裏，那婆子忙磕頭求饒。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為何看著這般麵生？”清雅冷冷地道。
那丫鬟急急道：“奴婢是新到夫人跟前伺候的，因為膽子小，所以剛才看到那場麵，心裏嚇到了。”
清雅不管她是誰，隻要是帶有惡意的人，定會將她從母親身邊清理出去。
“你原來是哪裏侍候的？是誰讓你來接近我母親，快照實說。”長安侯夫人的身份一壓，許多人都是吃不住的，這個婆子也是一樣。
“奴婢是府裏的家生子奴才，還沒有被派差事，平日裏也沒什麽事幹，就采摘些花花草草做成花環，夫人見老奴手還算巧，就將我要到攬月居了。”
哼，家生子奴才的手有這麽細嫩？清雅忽然執起她的手，隻見本該留下歲月風霜痕跡的雙手上十分光滑，倒是像養尊處優之人。
“來人，給我將她押下去，帶到柴房關起來！”
經過審問，那丫鬟招供，是湯氏收買了她，若孩子生下來是兒子的話，就讓她將一顆珠子塞進孩子的喉嚨。
剛才，她見秦淺月忽然大出血，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她就趁機將珠子放進小孩兒嘴裏，還特意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本能地張開嘴呼吸，將珠子吸進去不少。
如果沒有被發現孩子有異狀，這時候，自己的任務一定已經完成了。
那丫鬟懊惱不已，事情沒辦成，湯氏自然是不會付她錢了，逃走也是不可能的，她要怎麽辦？
孫繼祥急紅了眼，他親自守在這裏，竟然有人敢蒙害他的嫡妻，真是膽大包天。
他將桌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向那丫鬟，厲聲喝道：“混賬東西，拖出去亂棍打死，把湯氏押上來！”
湯氏卻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拒不認罪，她簡直是懵了：“老爺，這個丫鬟我根本不認識，何談收買她讓她去害姐姐？老爺你要相信妾身啊！”
“你還敢狡辯！”孫繼祥一杯滾燙的茶水砸過去，正中她的額頭。
“老爺，妾身知道自己對不住你和姐姐，但這次，妾身知錯了，真的沒有對姐姐和孩子下毒手，如有半句虛言，妾身願遭天打雷劈。”
湯氏的臉上有些憔悴，最近她諸事不順，尤其是雪蓮的事，讓她深深的明白，惹惱了孫清雅的下場，顧墨杭那個暴君，惹不起啊。
孫氏父女都不信她的話，這府裏能害秦淺月的人，不是她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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