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弢急切的樣子讓後頭跟來的一眾人看了,麵色各異。


    “雅兒沒事吧?”孫繼祥也快步趕過來,擔憂道,“你娘聽說你這邊出了事,急得直哭,非要跟著來。”


    “爹,我沒事。”清雅看看眾人,“讓大家擔心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府裏這麽多侍衛,沒關係的。”


    張梓弢黑著臉道:“怎麽會沒關係,你一個女人在家,那些侍衛若真的頂事,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張正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弢兒,別亂說話!”


    他這麽急吼吼的做什麽,人家親爹還在呢,你這樣過分關心,會惹來閑話的,若是人家還是閨閣女子倒還好,可人家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難道他沒看到其他人怪異的眼神麽?


    此時,孫繼祥正不悅地盯著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這國公爺祖孫都不靠譜,老的口無遮攔,小的也一樣。


    “我哪有亂說?”張梓弢卻絲毫不接受張正的好意,“祖父祖母擔心死了,若不是出來的時候祖母摔了,祖父要照顧她,他們就已經跟我一起來了。”


    這話還好些,張正看張梓弢為清雅著急忙慌的樣子,還有後麵一直望著他的關語顏,無奈地歎口氣,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番心意恐怕都要付諸流水了。


    “是啊,清雅,我們都很擔心你。”關語顏上前來,緊握住她的手。關夫人也在一旁道:“侄媳婦,墨杭不在,我這個姑母也沒照顧好你。”


    “姑母莫這麽說。”清雅其實很是感動,語顏經過山洞那一次,心中的陰影一定還未完全消除,此時能過來,自然是極為關心她了,看她一張小臉都嚇得發白,真是難為她了。


    她拍拍她的手,反過來安慰她:“別擔心,我真沒事。”


    關夫人有意無意地覷了張梓弢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喜。


    張正走到那堆屍體跟前,仔細辨認起來,火把將院子上空照得亮如白晝,很快就認出其中兩個就是剿滅聖教據點時身死之人。


    “大人,搜到一塊令牌!”一名官差手裏拿著一個牌子,遞給張正。


    沒錯,是聖教的令牌!張正心裏打了個寒顫。他們這麽做,還在裏麵放上令牌,究竟是什麽意思?


    張梓弢上上下下打量了清雅幾遍,看到她確實沒什麽事,這才略略放了心,走向張正那邊。


    “叔父,這些不是魔教死的那批人嗎?”聖教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因此有時都稱呼它“魔教”了。


    張正也慎重地看過了,點頭道:“的確是那些人。”


    “他們不是被帶回大理寺了嗎?”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正有些愧疚地道:“昨晚大理寺進了賊人,沒發現有重要的案卷失竊,所以就沒引起重視,看來,他們的對象不是案卷,而是這些屍體。”


    “他們未免太猖狂了吧。”一般罪犯作了案,多是想方設法銷毀作案證據,聖教的人做下城隍廟山洞一案,他們潛入大理寺,將案卷偷出來倒可以理解,畢竟,那些證據也在那裏麵。可是,他們反其道而行之,居然去偷屍體。


    “他們這是在報複!”清雅緩緩道。


    “報複?”眾人齊聲道。


    “即便是報複,他們要報複的對象也餓應該是我吧。”張正詫異道,畢竟,他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主審,那些人沒必要將矛頭對準清雅吧,她隻是湊巧在場,並且幫忙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沒錯,是報複。因為我查到了他們的線索,他們的據點被毀,這些人就將賬算到了我的頭上。”


    清雅分析道,“顧墨杭最近不在,府裏看守相對鬆懈,他們進入就比較容易了。再者,這也是對大人和我的警告,若是再揪著不放,或許以後擺在這裏的就不是這些屍體,而是我們自己了。”她頓了頓,“或許,他們也會對大人采取報複手段。”


    大家都驚駭極了,以那些人的做事手法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


    “我最近會格外小心。”張正為官多年,也得罪過不少人,但是,這樣窮凶極惡又極為難纏的,卻還是頭一回遇到。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聖女做的啊?”張梓弢忽然道,大家都看向他,紛紛點頭。


    孫繼祥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讚同道:“沒錯,聖女是個女子,雅兒跟她一樣,身為女子,但卻是風光無限的超品侯夫人,而她隻能是跟老鼠似的,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世人跟前,兩相對比,她對雅兒懷有敵意甚至挑釁,都是有可能的。”


    清雅有些佩服她爹的想象能力,可是仔細想來,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這樣的事也未嚐不可能。


    稍後,侯府眾人也趕了過來,連氏看到院子裏的情景,連呼“阿彌陀佛”,“天哪,咱們長安侯府根基深厚,從未出現過此等褻瀆佛祖的事,罪過罪過!”她一麵念念有詞,一麵對張正等人道:“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侯府著想,斷案是你們官府的事,清雅年紀小不懂事,跟著你們瞎跑,這次就遭報應了!往後你們再有案子,可千萬不要再來找她了!”


    孫繼祥氣得直吹胡子,張正的臉色也不好看。連氏說的其實沒錯,平常人家的婦人,沒有誰到處拋頭露麵的,他急於破案,沒有顧慮到人家的處境,如今被人家訓斥也是他該受的。


    顧墨軒饒是見多識廣,也被嚇了一跳,扶著他娘道:“娘,你不能這麽說!這不是大嫂的責任。”


    連氏哪裏肯依,完全不似平日裏的好臉色:“怎麽不是她的責任?自顧府先祖被封長安侯以來,直到你大哥襲爵,這麽多年,可有惹仇家上門?你這個大嫂,簡直是災星!”


    此言一出,眾人都臉色微變,張梓弢欲站出來指責,張正拉住了他,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出來說話不合適。


    孫繼祥臉瞬間黑了下來,對連氏冷笑道:“我的女兒怎麽樣,還輪不到你連氏來說話。”


    “你——”連氏氣急敗壞,捶胸頓足道:“老祖先人啊,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再這樣下去,長安侯府就要落敗了啊!”


    清雅睨了她一眼,這連氏,終於不做戲了?


    她冷冷地開口道:“老夫人這是何意?官府辦案之所,形同公堂,你卻在此喧嘩,意欲何為?”


    “哼,客隨主便,這裏是我長安侯府,張大人要在這裏辦案,得問過我答應不答應!”


    “恐怕你沒有這個資格!”清雅冷冷道。


    “我娘沒有這個資格,那我呢?”顧墨軒沉沉的眸子深邃地盯著清雅,不知道在想什麽。


    “長安侯府是姓顧的,現在,我以顧家次子的身份,請張大人將人帶走。”


    張梓弢終於忍不住站出來道:“二少爺怕是忘了一件事,你雖是侯府次子,但繼承長安侯的卻是大房,如今你父親早已不在,換句話說,你這個庶出的兒子,還有你娘,不過是在大房客居而已,現在卻想在此冒充主子?真是笑話。”


    “張梓弢!”顧墨軒怒目瞪著麵前趾高氣揚的男子,氣憤難平,“你又是什麽東西?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張梓弢痞痞地笑了笑:“看來二少爺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來提醒你一下,首先,我是長安侯夫人孫氏清雅的義兄,是娘家人,你們欺負我妹妹,作為娘家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第二,長安侯顧墨杭是我的兄弟,他臨走之前特意囑咐我關照他的新婚妻子,你說我眼看你們欺負清雅,我能袖手旁觀嗎?”


    顧墨軒沉默了片刻,氣勢弱了幾分:“就像你說的,我們不過是客居在大嫂家,怎麽可能欺負得了她?”


    他退讓一步,張梓弢卻並不領情道:“是不是欺負各自心裏清楚。”


    此時衛依依和連丹琳也來了,起先兩個女孩也是嚇了一跳,後來看氣氛不怎麽好,連丹琳出來勸說:“這位公子,您誤會我二表哥了,要不我替你看著,今晚我就在墨清居陪大表嫂,保管沒人敢欺負她。”


    這話說得,好像她才是這侯府的主子似的。清雅淡淡地道:“不必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她既然都發話了,眾人也不好再停留。孫繼祥本來想帶她回禦史府,清雅沒有答應,隻好囑咐了又囑咐,才不放心地離開了。


    張正本來打算將屍體帶回大理寺,清雅也沒有答應:“既然有人想給我顏色看,我不介意借此開一回染坊,張大人,這些不用搬,我正好有些事情還沒理清楚。”


    張梓弢還是不放心,最後關夫人道:“讓語顏留下吧,她們本來就關係親密,陪著說說話也好。”


    最後,關夫人一道留了下來,喜鵲幾個連忙去收拾客房,有關夫人坐鎮,連氏也不敢放肆。


    題外話:


    聲明:本文故事純屬虛構,娛樂而已,大家不要多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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