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破空聲,馮雲微微愣了一下,就在他這微一愣神間,兩邊的霧團已經到了他身邊,還未罩到馮雲的身上,便已讓馮雲感覺到全身一陣冷徹心底的寒意。


    馮雲隻覺的那霧氣似是來自九幽之地一樣,讓他從皮膚到血肉,再到骨頭,一層層的傳來陣陣的極寒,在這寒意中,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已被凍結,甚至就連骨髓也在一寸一寸,逐漸的化為冰塊。


    隨著陣陣寒氣襲來,馮雲體內的靈力也在急速的向著經脈內縮去,那寒氣似是天生就是克製靈力的,隨著馮雲體內靈力的退去,那寒氣向他經脈中湧去,將靈力退去後的經脈重新填充,沿著經脈向馮雲的丹田湧去。


    馮雲的靈力被那陣寒氣壓到了丹田中央,凝結成了一團,越來越結實,越來越沉重,向著丹田下部沉去,到了最後,靈力被寒氣繞上去之後變的如同一塊石頭一般,沉寂了下來,與馮雲之間也失去了感應。


    就在那道寒氣侵體時,馮雲便已知道今日恐怕難以脫身,想也不想,便用盡全力將手中的林宇向陣法外拋了出去,也不管林宇能不能聽的到,他大聲道:“林宇,以師為你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這一切說來似乎用了很長時間,實則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將林宇拋出去後,馮雲的身體便被那霧團籠罩在內,身體僵在那裏一動不動,被霧團內的金銀之色撕裂成碎片,在雷電聲中化為飛灰,消散與天地之間。


    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中的林宇被馮雲拋出去後,迷迷糊糊中聽到馮雲的聲音,勉強的睜開眼睛,看到被霧團吞噬的那一幕,眼淚刹那間流了下來,聲嘶力竭的叫道:“師父,不要呀!”


    但那霧團吞噬馮雲的速度並不會因為林宇的聲音而停止,依然無情的將馮雲籠罩在內。


    林宇掙紮著翻起身來,癱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將馮雲吞噬的霧氣,低聲喃喃著“師父!師父!”


    當年他的父親為了救他死去,今日馮雲又為了救他,林宇心中不由的想到自己難道就是克父又克師的人?


    隻要能林成和馮雲能活轉過來,他願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但這一切可能嗎?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無論是林成還是馮雲,寧可自己死去也把生的希望給他,就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活下去,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更要堅強的活下去。


    隻要他活著,才能變強,隻有變強之後,才有能力為死去的人報仇。


    林宇想了一陣,林宇的眼中才恢複了清明,他收起那種失神的神態,伸手在眼角抺了抺,將悲傷全部收到了眼底,正了正臉色,向著死在霧團中的馮雲深深一拜,向著烈陽門內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向著烈陽門外踉蹌著行去。


    烈陽門內,就在護山大陣不遠處,烈陽門掌門、李傲、金光上人等人空中看著護山陣內發生的一切,看到馮雲被滅殺到護山大陣內時,掌門臉上現著不忍。


    李傲臉上掛著一副冷笑,而金光上人則是低著頭,對於馮雲的死根本無動於衷,根本就是一副事外人的樣子。


    看到林宇向山下而去時,李傲向隨侍在一邊的弟子吩咐道:“傳我法諭,瑤竹峰所有弟子待護山陣撤去後便下山將林宇給我押解而回,記住,一定要是活的。”最後一句話則是咬著牙對金光上人所說。


    金光上人似乎是沒有聽到李傲的話一般,還是那副低頭思索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那弟子領命而去時,掌門忍不住開口道:“夠了,死去一個築基期的馮雲還不夠嗎?”轉身對李傲說道:“李師弟,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你不過死了一個凝氣期的徒孫,而藏劍峰則是築基期的二代弟子殞命!”


    李傲眼睛翻了翻,開口道:“那又怎麽樣?死的隻是個幫凶,真正的殺人凶手還逍遙在外呢,務必要將他繩之於法,為我那死去的徒孫報仇!”李傲說到這裏,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掌門聽到李傲這句話,不禁厲聲道:“李師弟,究竟要死多少人你才罷手?”


    李傲眼底透著一絲陰冷,森然開口道:“死多少人我不管,我隻認定一點,那個殺死李雷的林宇必須要為李雷償命。”


    看著李傲的神情,聽著李傲的話,所有人隻感覺渾身發冷。


    掌門聽到李傲的話,再次開口道:“我再說一次,李傲,這件事情就到此為至了!還請你收手,我不想再看到同門之間弟子殺戮了。”


    李傲冷笑一聲:“同門弟子殺戮?那林宇殺死李雷的時候怎麽不見掌門師兄說不許同門弟子之間殺戮?現在我門下的弟子李雷被殺了,掌門師兄倒是站了出來告訴我同門弟子之間不許殺戮,掌門師兄難道不怕別人說你偏心偏的太厲害嗎?”


    掌門聽到李傲的話後,怒急而笑道:“好,說的好,我偏心偏的太厲害?若不是你讓弟子去打那林宇的主意,李雷會死在林宇的手上嗎?再說了,那李雷快築基了修為了,居然讓凝氣隻有八重的林宇殺死,你也不怕說出來丟人?哼!”


    掌門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異於在李傲臉上狠狠摑了一巴掌。


    李傲聽到這句話卻平靜了下來,眼中放射著狼一樣的光芒對掌門說道:“我尊你是掌們是你就是掌門,我若不尊你這掌門時,你什麽也不是!”說完這句話後,李傲對愣在那裏的弟子道:“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傳我法諭。”


    李傲對那弟子說完後,冷哼一聲,向著瑤竹峰而去。


    掌門站在原在,臉色變了幾變,對金光上人開口道:“金光師弟,那林宇無論怎麽說都是你藏劍峰的人,這件事情你應該保的你藏劍身弟子平安才對。”


    金光上人抬起頭來,看向掌門,微笑著開口道:“他殺人了我還保他?掌門不認為這對於瑤竹峰的李雷來說,有失公平嗎?”金光上人說完後轉身向藏劍峰而去。


    金光上人的表現在烈陽門掌門看來,根本就看不透,不知這金光上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而且這金光上人自這次回山後,與多年前未出去雲遊時的性格相比,相差極大,可以說根本就不像同一個人。


    金光多年前便已李傲不和,兩人每次見了麵都吹胡子瞪眼,哪裏會像現在這般,好的就像一個人一樣。


    那金光上人早年前雖說不如李傲哪樣的護短,但至少有事情發生時會為自己的門人著想,會維護自己門下的利益,若是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和李傲動手才見怪了。


    難道,此金光非彼金光,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想到這裏,掌門的心中不由的一驚,若真是這樣的話,烈陽門危矣,不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等真有事情發生的話,再布置根本就來不及。


    想到這些,掌門的後背不禁微微見汗,對一名弟子說道:“速速去赤焰峰,請赤焰峰老祖過來一敘。”說完之後,匆匆向玉圭峰而去。


    鬱鬱蔥蔥的山林上空,劃過一道光芒,離的近些便看的清楚,那道光芒是一名十**歲的少年駕著如同梭一樣的法寶搖原貌晃晃的前行著,那少年身上的衣服上帶著斑斑血跡,衣服上一道一道的破碎,如同乞丐一般。


    那少年一頭散亂的長發隨著法寶的前進在空中飛舞著,他的臉色蒼白,神色極為憔悴,緊緊皺著眉頭,嘴唇上布滿了牙印子。


    這是林宇從烈陽門出來後逃亡的第三天,他離開烈陽門開始沒有一個時辰後,烈陽門便收起了護山大陣,瑤竹峰上派出了大批弟子下山,誓要將林宇活活擒下,押上山去。


    而藏劍峰方麵,不隻是沒有人下山來助他這個核心弟子,反而老祖金光上人還派下不少門人協助瑤竹峰門下擒拿林宇,美其名曰:與瑤竹峰拋棄前嫌,和睦相處。


    便到底有沒有和睦相處就不得而知,隻是聽說相個支脈的弟子在山下時有爭鬥,雖說並無死人的事情,但受傷者不在少。


    這兩天的時間可以說是林宇自打出生以來,最難熬的時間,身上傷痕累累,精神也極度萎靡,卻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路之上若是遇到藏劍峰的人,同為一脈弟子,有些人念舊將他放走,甚至會給他一點點有限的幫助,比如給他一此藥品。


    而瑤竹峰的弟子則大不一樣,一個個也不看自己的修為高低,看到受傷的林宇後似乎見到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似的,揮著法寶傲傲叫的衝上前去。


    遇到這樣的人,修為低又人數少的,林宇直接就順手收拾掉,反而還能從這些不長眼的人身上得到一些補給藥品,而那些修為高又人數多的一類是林宇最不願意遇到的,遇到這樣的人,林宇隻能腳底抺油,先走為上。


    此時的林宇是又饑又渴,在前方的綠樹掩映中,他隱約的看到有一間小屋,便向著那小屋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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